《吾家皇姐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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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皇姐初长成-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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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她的嗓音沙哑。
  元梓筠没有回答,反倒是冷笑了一声,“真是好手段。连本公主都要甘拜下风。”
  小桃不知所以,支起眼皮望她,望进的却是一双冷漠如雪的眸。
  “记住,是陛下让你死。”
  那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元梓筠挑去了她的脚筋手筋,向牢门外守着的人吩咐道:“把她随便扔到乱葬岗吧。”眼底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那人低首缓缓走了进来,应了声是。
  可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人。
  元梓筠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有些无奈,似有些气恼,最后却只是说,“不要后悔。”
  凤眼抬起,那人张了张唇却没有言语。
  小桃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俯身望着她,只道了一声,“阿棠。”
  那一声里含着的,好像是能够融化冬雪的温柔缱绻,又仿佛夹杂着冰冷的雪籽儿。
  原来,她叫阿棠么?
  元梓筠望着他的背影,想到之前他对自己说。
  “放了她吧。”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霎那,她突然意识到,小桃对他的爱慕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而这一切,她竟然毫无察觉。
  “感情用事从来不是你的风格。”她又说。
  元梓文紧锁眉头,语气中带着些微疲倦,“皇姐,朕理智了这么多年,就这一次,朕想要感情用事。”
  元梓筠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想要打醒他,“她的罪,就算是死一千次都抵消不了!”
  “既然抵不起,朕用一生替她还。”
  薄情之人,一旦动情,其中的偏执便好像中了蛊,陷入一场大梦,是怎么也不会清醒的。
  “还?”元梓筠摇头。“你用什么还?”
  “命。”元梓文戳着自己的胸口,“朕的命就在这里,若是皇姐想要讨要随时可以拿去。”
  元梓筠瞪大了眼睛,“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君王的命,关乎社稷的安定,他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竟然会是这样感情用事的人。
  “朕知道。”
  “你既还自称自己一句‘朕’,就该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现在把命交给我,做一个痴情男儿,可真好。”
  “皇姐,朕别无他求,只求你留她一条性命。”
  元梓筠又气又恼。
  出了那月阳殿,却见墨从安站在外面等候。
  “你为何来了?”她问。
  “见你不在,甚是想你。”所幸元梓文赐了他自由进入皇宫的令牌。
  “不过半天不见,你就想我了?”元梓筠挑眉。
  墨从安爱惨了她这副模样,死死将她圈在怀里,像是下一刻就要失去她似的。
  “你今天怎么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怎么,就是格外地想你。”墨从安闷闷地说。
  “我醒来也没见你,你去哪儿了?”
  墨从安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是出去办了点事。”
  元梓筠没有质疑,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先回府吧,我和梓文有事去办。”
  可墨从安就是不松手,“什么时候回来?”
  “等下就回来。”
  “好,你一定要回来。”
  元梓筠觉得他一下子变得跟个小孩子似的,不禁哑然失笑,“我不回去还能去哪?”
  墨从安这才松开了手。
  “回去吧。”元梓筠朝他挥着手。
  墨从安一步三回头,最后才消失在斑驳的朱红墙角。
  ————————
  后悔吗?
  此后不见亦不念,连梦中都不要再相遇了,阿棠。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红包走起。
早睡吧同志们,我明天肯定不短小。
看了看我那因为天天熬夜变得不堪入目的脸简直要哭瞎。

  ☆、四十二个长公主

  香雾缭绕; 入眼是红色的帷帐; 墨从安下意识地要去搂身边的元梓筠,她却一个翻身而上,手中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摇曳着的烛火照出元梓筠的面容。
  “怎么还连匕首都带上了?”即使那匕首只差一毫米就可以刺入他的血管之中,他也丝毫不惧地开口问她。
  她那双眼即使刚睡醒也自带凌厉的杀气; “你猜我梦到了什么?”
  墨从安问,“什么?”他还当真好奇她梦见什么,才会醒来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枕边人。
  “我梦见了你不再爱我,你背叛了我。”她的眼中,说不上是恨还是悲伤。那种眼神,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无理取闹,那时的她嘴上不饶人; 眼中却都是温情; 哪怕是一句责备,都满含着爱意。
  墨从安心一惊,随即将脖子上的冰冷触感推开; 脸上牵强地扯出微笑来,“梦和现实是反的,傻丫头。”
  元梓筠若有所思。
  墨从安趁其不备夺过匕首翻身压在她身上; “所以该是你不爱我; 背叛我啊。”
  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像是松软的绒毛扫在她脸上,“所以现在,该是谁来惩罚谁呢?”
  “若与梦境相反; 不该是你爱我?”
  这个狡猾的讨厌鬼掐着她下巴,“既然知道还敢质疑我,我该怎么惩罚你?”
  他最擅长挖一个陷阱绕着绕着把她自己到坑里去,元梓筠搂过他温热的脖子,语气温柔万千,“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会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究竟长的什么样子。怕么?”
  墨从安对上她的眼,“怕?你可真狠心。若真有那一天,我会将匕首亲手递给你,娘子可满意了?”
  元梓筠闻言蹙眉,“为何听你的意思倒还真像有那么一天。”
  墨从安没回应,反而催促着她,“这个时辰,该误了早朝的时间了。”
  元梓筠觉得自己再问下去,可真是矫情了,便要起床洗漱。墨从安想,她恐怕是被小桃的事闹成这样的。
  他随口一问,“你昨日是去亲自处置小桃了?”
  “我亲手杀了她。”她的言语之中毫无波澜,仿佛那个“她”根本就是死不足惜。
  墨从安不可置信:“你杀了她?”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梓文的意思。”
  “陛下竟然不顾情报就要杀了她么?”墨从安难以相信。
  元梓筠却不解释,反倒问他,“若你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却只能在这个责任和我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不可推卸?”
  “对,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必须要扛起。”
  墨从安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我没有这种责任。”
  “假设呢,你把自己想成那个人,你会怎么选?”她执拗地想要得到他的答案。
  可他却也执拗地望着她,“没有假设。梓筠。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若是有假如,若是我真的扛着这样的责任,我也许就不能遇见你了。”
  “假设就遇到了呢?”
  他的眼神分外认真,“若是只能二选一,那么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要遇见。”
  因为他知道,那样的责任一旦背负,便如同是一座山,一个金笼子,一条枷锁,牢牢地将他束缚,他又怎么会、怎么能有资格去爱一个人呢。
  元梓筠以为,他都说选她,哪怕是虚假的,也会哄她开心。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突然有些不忍心再逼问他。
  正如他所说,没有假设。情难自已,大抵不过如此。
  梓文,你也是这样么?
  她想到昨日梓文看小桃的眼睛,张了张口没有言语,只用一双复杂的眼望向墨从安,她好像读懂了一些东西,比如爱情,原来不全是欢乐,其中的苦涩和无奈她从来不知。
  她是被推搡着去早朝的。
  墨从安似乎有心事,元梓筠一直有这个感觉,但她依旧没有多问,她选择不问是为了给他机会主动说出来,可他似乎并没有那个打算。
  “梓筠,你在想什么?”墨从安看着微微低着头走神的元梓筠问。
  元梓筠抬起头,她已经望不到他眼睛里去了,她摇摇头。
  有时候很奇怪,直觉是那么准的东西,有些人有些物明明在你眼前,却虚幻缥缈得好像顷刻之间就要消散成云烟。
  ——————
  平日里没什么政事,就算是有,底下有些官员也不会听进去多少,摇头晃脑,得过且过,更何况长公主大婚后不久,他们的实权就已经逐渐地被皇位上那位雷厉风行的皇帝架空,他们知道自己轻则被官位不保,重则株连九族。每日提心吊胆,每每出门前都要交代一遍后事。
  可是元梓文却异常地淡定,丝毫不提此事,这反而让他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像是被绑在一个柱子上,头顶悬了一把锋利的刀,绳子就快断了,却不知道哪一天断。
  今日君王异常地沉默。他坐在上端,手支着腮帮,垂着眼睑,似是没睡醒,叫人猜不去心思。越是这般平和的状态越是让大臣们感觉到暴风雨前的宁静,宛若头顶上那根绳子终于断得只剩最后一点了。不知道是该感到惊恐还是解脱,他们不约而同地理了理衣襟,深吸了一口气。
  却听君王终于开口:“朕大婚在即,却未曾想怀王竟意图谋反。”
  说这话时,他脸上一点愤怒表情也无,而是抬起那双浸满了寒冰的眼睛,“叶暮秋欲刺杀朕,未能得逞,只可惜叫他逃了。”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群臣却是惊骇不已,有人大着胆子问,“陛下,这怎么能逃得掉呢?叶暮秋这逆贼定还在这都城当中。”
  “这个问题问的好。”元梓筠轻轻一笑,“朕也想知道,他是怎么逃掉的。你们当中,谁是他的同党呢?”
  明明是温和如同带着春光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能感觉得到元梓文的眼神在群臣身上扫来扫去,当落在自己的身上时,那灼热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元梓文给了他们些震慑便轻飘飘地将这个话题揭过,“朕已经处置了跟随长公主多年的侍女。然而怀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朕决定从即日起备战。”
  战争,从来不是一个好听的词。随之而来的,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随之而来的,可能是一个国家的覆灭,也可能是一个国家的兴起。
  元梓筠望见他眉间萦绕的忧愁,上前一步,“臣愿意为陛下诛杀逆贼,保国泰民安。”
  墨从安早就料到,所以不觉惊讶。
  元梓文否决道:“皇姐大婚不久,就算朕忍心,驸马也不会忍心的。”
  墨从安这才说,“臣愿意代替长公主为陛下效力,也算是替公主尽对陛下的一片忠心。”
  元梓筠知晓这二人又在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冷笑一声道:“大人好生厉害,一个书生替本公主上战场?你这手,恐怕只握得住笔杆子吧。你可别忘了,本公主才是大将军,而不是你。若国难当头,本公主连战场都不上,这大将军的称谓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众人瞧他们针锋相对的模样,哪像是一对夫妻,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去了,少不了以为他们是仇人呢,可这也更看出了长公主的厉害,她毫不留情,是连自己的相公都要怼上一怼的。
  墨从安并不恼怒,料想到如此,低低地笑出声来。
  “你当这朝堂上只有你一个将军么?”
  元梓筠望着他那副模样,只觉得恼怒得很,因为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仿佛永远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永远胜筹帷幄,永远镇定自如。
  “自然不是。墨大人想说什么?”
  “长公主征战多年,也该歇一歇了吧。”
  “本公主歇是不歇,恐怕不是你说的算吧。”元梓筠微微低着眼睑看他,眸中泻出丝丝戾气,她丝毫不退让。她记得他说过,不会再上自己上战场,不会再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里。她那时也觉得,能够安生地待在他身边也就足够了。可让她在家里等待着,她怎么可能忍受。
  这是她守护多年的江山,就算是被摧毁,也要被摧毁在她的手上。
  “朕说的算是不算?”元梓文在此时开了口。
  元梓筠想都不要想就知道元梓文和墨从安是同一阵营,又怎么会允许自己那么做呢?可正因为如此她才要生气,在乎,从来不是控制一个人的理由。
  “陛下说的,自然要算。”长公主望向他,“可若是我,不想听呢?”
  众人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如此同陛下说话,可年轻的君王笑,“长公主不想听,接下来呢?朕这江山是不是也要给你了?”
  长公主嗤笑了一声,“没兴趣。”
  其他人当君王心中定会介意,然而元梓文一笑而过,“朕还有一事。立后之事朕打算从简,只筹备一个册封大典。”
  元梓筠诧异地看他,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他了。
  然而事实却是,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他。她有时会忘了他是一个君王,有时会忘了,他也是一个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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