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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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趣-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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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他现在的身份,既不是陆家亲戚,又非其准姑爷。以什么名义登门造访?
    这犹犹豫豫了许久,究是耐不住,便不顾礼规闯了进来。
    都做了这么多,不见到人,对得起自个吗?
    但眼下真的面对面,他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此刻听得问话,他含糊着突然接话:“我问你,上回送你的那枚花结,你怎么不用?是不是不喜欢?”
    真是脑中灵光一闪说出的话,话落自己的脸则愈发红了,东张西望着以掩尴尬。
    “什么花结?”
    陆思琼心中藏着烦心事,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枚很特别的花结啊,你忘了?”
    龚景凡面露激动,也顾不得那份不自在,几步上前手指指了眼前少女,焦急着想说又偏还含蓄着,“你不要告诉我说弄不见了!唉,你再想想,仔细想想,就是那枚、那枚红色的花结……”
    满眼殷切的凝视着对方,哪还记得原本来意?
    他这副着急又还欲语还休的模样,让陆思琼不由得看笑了,臻首低垂,询道:“到底是哪个?”
    “就是那枚同心结!”
    他终于喊出声来,两耳红得鲜艳,音落彼此都沉默不语。
    同心结的意思,谁都心知肚明。
    那日乔嬷嬷送来,她当众打开,甚至还嫌弃过它的做工,不过那份心意,却是明了的。
    然或许是她到底不曾对其上心,加上近来诸多事情,真将这忘到了脑后。
    现在眼前人当面提起了,不晓得该如何接话。
    而她的不回应,让龚景凡误会是真的弄不见了。
    这人心里又急又恨,恼声质问道:“你怎么就真的弄丢了?那可是我花了好多心思编的。
    我一堂堂男儿学这个,你知道我遭了多少笑话吗?你、你简直……”
    涨红了脸,想骂却又骂不出,最后恼羞成怒的添道:“这么不珍惜,简直是可恶!”
    如此,算是表明了心意。
    龚景凡少年心性,天之骄子素来好脸面,将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
    是以,便是喜欢陆思琼,亦从来不曾明言,逢面甚至批评编排都有过,过去对她亦不乏冷嘲热讽,是如何都不愿承认这份感情。
    这一点。陆思琼明白。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亦可以装傻充愣,心中告诉自己,这婚事只是长辈安排。不夹杂儿女私情。
    可现在,龚景凡连侯府都私闯了,明显是不愿再遮掩的意思。
    她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彼此愈发难处,忙说道:“花结还在,我就是起初没听明白。”
    “真的?”闻者不信。
    “嗯。”
    她是不可能将“同心结”三字放在嘴边的,亦别过了视线。
    “那你拿出来我瞧瞧。”
    不见东西,龚景凡难以安心。
    陆思琼被他这幼稚的说法给惊到了,按理说眼前人比自己还年长两岁,虽说可能被蕙宁公主宠得骄纵任性,但这种固执想法。还真不像名门子弟。
    当然,名门子弟也不可能罔顾规矩,就这样安之若素的待在少女闺阁之内。
    陆思琼亦不明白自己对他这一行径的默许,是因为晓得劝之无用,还是因有那纸婚约所以觉得无所谓。
    她甚至都不理解自己站起。真去内室寻出那枚同心结给他看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在哄他。
    不过这份哄,对龚景凡来说无疑是受用的。
    他接过握在掌中,心情似恢复了那日编织时的感觉,指腹摩挲着开口:“给了你,你怎么不用?”语气轻柔了不少。
    总觉得这花结,比之前顺眼了不少。
    他亦不是傻子。自知是眼前人花心思重弄过了的。
    “不太方便。”
    她一待字闺中的少女,身上佩戴这种东西,如何了得?
    总觉得自己与龚景凡的脑回路不在一个层次上,他怎么能这样自然的问出来?
    “好吧,”他竟没再固执,好言的应声后。抬眸再道:“既然你不用,我正好缺个玉佩穗子,拿这个回去把玉镶上,正好。”
    居然要讨回去!
    陆思琼一愣,“这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做的。”他邀功似的强调。
    这会子,倒也不怕承认了。
    陆思琼被这话一呛,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轻轻的说道:“你送我做生辰礼了。”
    “那我送了你东西,你是不是要回礼给我?”
    龚景凡笑得欢快,人也跟着近前一步,伸出手颇是无耻的道:“快回礼。”
    哪有人这样的?
    陆思琼生平就没见过这种人,除了沉默,真不知怎么应对。
    手则伸出要拿回那枚同心结,口中道:“你已送了我的。”
    “有必要分那么清吗?早晚的事儿。”
    他眸中的笑意似要溢出来般,灼的人不敢直视。
    龚景凡更为理所当然,把掌心一合,“这个我先拿回去,你想要跟我说,下次再送一个给你。”
    若得了糖的孩子般,雀跃得开门走了出去。
    陆思琼盯着他背影,自说不出让他还回来的话。
    花坛边的书绘听得开门声,忙站起身紧张的又望了眼四周,然后冲着廊下的人请安。
    陆思琼本想着走了也好,正要过去关门时又见外面的人反身推门阻了她。
    龚景凡执着追问:“对了,你今儿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在周家是怎么了?”
    只等要走的时候,才意识到最关键的这事还没问。
    他如常的将花结收起来,便直勾勾的盯着屋内人。
    听到这话,早前的那些闹心事再次回到陆思琼脑中,也不见之前的笑意与无奈了,面色凝重得不愿答话。
    “你不说,我就不走了啊。”
    这话,陆思琼还真信不是玩笑。
    他都已经因为这个跑来了侯府,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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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 不嫌弃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扇半掩的门,一内一外。
    少年满是认真的眼神紧锁着她,双耳羞红得胜过了随风扬起的鲜红衣袂。
    他单手推门,如此凝视片刻,许是察觉到场合不适,掌下一个力道人又灵活的闪回了屋。
    他是习武之人,虽年少力气却不小,这一措不及防的推力,直将陆思琼震得后退不已,踉跄着差点跌倒。
    龚景凡忙伸手扶她胳膊,这刚触及却又思及什么般下意识松开,慌乱得错过视线,急急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伤着吧?”
    这句歉意,也不知是为那突来的动作辩白,还是这男女相触后的解说。
    陆思琼亦不生恼,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好似就对眼前人就动不出气。
    “什么不是有意的?”
    或是真不愿开口同他提自己身世的事儿,便接过话扯开了话题。
    她本是没心情与人周旋的,早前便是三妹妹陆思瑜过来都匆匆打发了,现时面对眼前人,倒出奇的好兴致,亦抛去了礼仪规矩多言了几句。
    “什么?”
    龚景凡呆呆朦朦的反问,继而不待少女接话又言道:“我不是故意用这么大力的,我没经验,下手不知轻重,你别怕……”
    拙笨的手势,语无伦次的话语,安抚着对方,生怕其生出厌恶。
    “我知道。”
    他从小娇生惯养,众心捧月的被宠着,何时需要介意旁人的眼光?
    陆思琼心中微暖,返身坐回桌前,执起圆盘里的茶壶,替他倒了一杯,笑道:“来了这么久光顾着说话,也喝口水吧。”
    闻者受宠若惊,眸光精亮的望过去。不敢相信。
    陆思琼瞧得好笑,弯起唇角调笑道:“怎么这会子竟不自在起来了?”
    “我、我第一次进女子闺房。”
    “你倒是还知道这是哪,刚刚进来时怎么不觉得尴尬?”
    她越说,龚景凡那东张西望的装模作样劲就越明显。脚下甚至还轻挪着,人亦跟着往圆桌那边靠,可就是不正眼去看。
    陆思琼笑意不减,心道蕙宁公主那样的人物,怎的她家公子一点都不落落大方,别扭得跟个小媳妇似的,倒像是自己调。戏了他一般。
    “我这不还是来找你嘛。”
    龚景凡干咳几声,端起茶杯一股脑喝了下去,却不减双耳上的热腾分毫。
    察觉气氛有异,他抬头故作无恙的强调:“我若不是在周家门前发现你心情欠佳。怎会到这来?我都是好心。”
    “嗯。”
    她收起捉弄的心思,替他添了水;
    后者拿起又是几口见底。
    其实茶水已失了温度,他就是觉得自己不能闲着,得做些什么。
    “你跑我这是来喝水的?”
    实在没憋住,亦或是在他面前那份玩笑的心思压也压不住。
    陆思琼觉得自己都有恶趣味了。见其脸皮着实太薄,又收了话,改问道:“用饭了吗?”
    这般柔声细语的,龚景凡还真不习惯,僵怔在原地,摇了头又点头,满脸欣喜的回道:“吃了。吃过了。”
    他竟宁愿眼前人与自己拌嘴,那样还好强势着逼她说出不开心的原因。
    现在如此待他,反倒是心有不忍了。
    是以,他犹豫了半晌,最后只道:“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好些了?”
    “嗯。”她大胆承认。
    龚景凡便喜上眉梢。仰着头分外满足,继续追问:“因为我来了是不是?”
    这话……陆思琼沉默。
    “是不是?你本来愁眉苦脸的。”表情积极得跟邀功得奖一般。
    陆思琼哪怕没有正面回答,心底却也知晓此乃事实。
    好似每次遇见他,不管怎样,总能将那些烦心事忘到脑后。
    她抿唇垂首。轻轻“嗯”了一声。
    龚景凡剑眉弯弯,星目如辰,仰头颇为得意的自言自语起来:“早知道我能逗你高兴,那会子就不放你走了。”
    声音虽不大,却也不轻,正好入陆思琼之耳。
    她双颊似霞,坐立难安,亦失了平常心,随即就站起身来。
    人刚动,还沉浸在愉悦中的少年便变色紧张道:“你去哪?”
    “饿了,让丫头送点吃食来。”
    陆思琼说完,就开门往院子里的书绘招手,吩咐道:“龚二爷来了府上,你去大厨房吩咐厨娘做些精致点心。”
    闻者一滞,意外的看向主子,又瞧了眼其身后的屋内人,不确定的开口:“姑娘?”
    “去吧。”陆思琼闭了闭眼,点头。
    再回屋时,并不掩门。
    龚景凡虽说好颜面,是偷偷进的德安侯府不愿为人知晓,然刚刚院中对话亦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不见紧张害羞,反而冁然而笑,甚至还刻意的问她:“你不是最重那些劳什子的规矩,担心被人说闲言碎语吗,怎么现在倒肯让我见人了?”
    这说的……陆思琼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人都来了,藏着掖着难道别人就不知晓了?”
    “你这是恼了?”
    他显然十分在意对方待自己的想法,凑近了又重复问:“你不喜欢我过来?”
    她怎么会喜欢?
    当时就是避着不想谈那事儿才在荣国公府门口敷衍的。
    何况,他二人何时这般娴熟了?
    陆思琼弄不明白,好像莫名其妙的,她就同龚景凡牵扯不断起来了。
    这时下,哪怕是议亲,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到底对他们当事人私下的感情并不会有多少影响,难道不该是以往如何就还是如何?
    现在,他隔三差五的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生活里,竟然又如此的不违和。
    对他的突然介入,甚至没有任何排斥;
    纵使今儿她是不喜欢眼前人过来的,可人真的来了,不反感的同时,竟然由心底生出几分欣喜。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亦道不明。
    “你真的不喜欢?”他急了,两眼瞪得直直,凝视着起身。
    “也不是。”
    亦不知为何。被龚景凡如此看着,对方不尴尬,自己却紧张了。
    “那是喜欢了?”他转而为笑,眸光不变。
    闻者摇头。
    他见状,又恨又气,大声道:“那到底是怎样,不是喜欢也不是不喜欢,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语气,倒像是她欺了他,受了无尽委屈似的。
    陆思琼也恼。抿着唇沉默之后,终于回道:“你真烦。”
    说完转身想出去,可刚跨又意识到这是自己寝屋,觉得此举不适,便又停了下来。
    胳膊却又被人从后拽住。听得那本中气十足的声音细如蚊讷,“我没想吵你,你别气。”
    陆思琼动了动胳膊,后者就松开了。
    龚景凡讪讪的收回手,瞅着眼前人的侧面,玉颈皙白,颜光正好。莫名的耳红心跳,随手抓起桌上茶杯就仰头喝了下去。
    陆思琼闻得动静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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