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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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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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玹抬手,在她手腕上摩挲了会儿,那枚镯子先前已又给她戴好,手底光滑圆润,带一点温。
  桓玹握了握那皓腕,笑道:“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对了,今日怎么也不困?”
  锦宜见他有意回避,也不想再问,便打了个哈欠:“那好吧,我睡了。”
  桓玹摸摸她的脸:“睡吧。”
  ***
  次日,桓玹早早出府往内阁而去,锦宜因有些贪睡,又过了会儿才起。
  才梳妆妥当,就听外头道:“桓府里大夫人来了。”
  锦宜一怔,抬头看向奶娘,当即起身迎了出来。
  莫夫人进了门,道:“三爷不在家里吗?”
  锦宜道:“早上就出门去了,大太太有事?请坐。”
  莫夫人微微一笑:“三爷果然是个忙人,家里朝里都缺不了他,这天底下也没有第二个人像是三爷这般能耐了。”
  锦宜早瞧出她似乎有些恼色,便道:“给大太太看茶。”
  莫夫人望着她道:“你应该也听说了府里的事儿了吧?”
  “什么事儿?”
  “素舸想铰了头发当姑子去。”
  “啊,是这个,”锦宜颔首:“昨儿回来的晚,虽听了几句,却没当真,想必是什么人信口乱传的胡话。想三姑娘向来最端庄大方,自是不会如此的。”
  莫夫人道:“你说素舸端庄大方?”
  “难道不是?”
  莫夫人道:“那日你在府里没吃中饭就走了,可只老太太心里只怪是素舸冲撞了你?毕竟她曾经是你们郦家的人,你见了她,兴许会有心结。”
  锦宜微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我竟不知从何说起?”
  莫夫人眼神微冷:“不然的话,怎么你前脚走了,后脚老太太就要把素舸嫁给那什么潮州来的小官?自然是要早早地远远地打发了素舸,免得她碍你的眼。”
  锦宜敛了笑,淡淡问道:“大太太今日是来找我理论的吗?”
  莫夫人道:“本不是找你,不过三爷既然不在,找你也是一样的。”
  锦宜道:“这话是真的。内宅的事儿,做什么要去找三爷,只找我就是了。那不知大太太是个什么意思?”
  莫夫人咬牙道:“老太太因为你的缘故要打发了素舸,我只这一个女儿,是不能放她去的,如今素舸更要出家……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像是什么!这种事传出去,难道三爷的脸上会有光不成?”
  锦宜轻描淡写道:“虽然三爷脸上不会有光,但如果素舸真的遁入空门,在神佛的照看之下,倒也未尝不是好事。”
  “你说什么!”莫夫人蓦地站起,怒视她道,“桓玹也是这样想的?一帮没心肝的!当初他大哥为了他死了,如今竟眼睁睁看着侄女被逼的去当姑子却不管,他真的是丧了良心不成?你派人去叫他回来,我要当面问一问他怎么能这样狠心!不然的话,我就去内阁,去朝廷问个明白,也让天下人明白知道,看看辅国大人是什么样禽兽不如的德行!”
  外间奶娘听见动静,同嬷嬷暗中担心,却突然听见锦宜笑了声。
  锦宜轻笑道:“原来大太太也知道良心啊。”
  莫夫人一愣,锦宜微微倾身,盯着对面的莫夫人,轻声道:“你这无知妇人,你又懂什么叫天地良心,又懂什么叫手足情深。当年大爷一片爱护幼弟之心才甘愿赴死,就如三爷本想自己去送死为大爷得一条生路一样,这样的弟兄友爱,互相周全,却成了你嘴里的不堪。呵呵,三爷先前倒是一心为了长房,只可惜一片心都扔在了水里,你们但凡是个知道好歹的,府里头彼此照应,而不是总想着给别人挖坑添堵,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来翻旧账,说良心,不觉着可笑,不觉着太迟了吗?”
  “你!”莫夫人气极,几乎要抬手打人。
  奶娘一颤,锦宜反轻笑道:“好啊,你只管来打我试试,我不妨告诉你,我正愁三爷对你们下不了狠手呢,有了这巴掌,胜过我千言万语,正好儿。”
  莫夫人猛地握紧了手。
  锦宜瞥着她,冷冷说道:“三爷惦记着兄弟之情,才放纵你们到现在,但我不一样,我敬重大爷,但我厌恶你们,你最好别再指望能要挟三爷半分,倘若再给脸不要脸,你就会知道,潮州也好,姑子庙也罢,那都是享福的地方……大太太,你听明白了吗?”
  不去理会莫夫人铁青的脸色,锦宜转头喝道:“来人,送客!”


第130章 
  是日; 东宫。
  时值正午,太子殿下自外匆匆回来,入内见太子妃。
  纤秀起身迎了,叫人备饭。
  婢女们伺候太子殿下更衣洗漱过后; 纤秀问道:“殿下神色匆忙,可是有事?”
  李长乐道:“兵部今儿又有紧急军情回来; 边疆的四城已经全都沦为戎人之手了。”说着; 嗐叹了声。
  纤秀吃了一惊:“这样快?那接下来戎人岂不是要挥师秦关了?朝廷可有应对之策?”
  李长乐皱眉:“内阁在商议,先前父皇让我跟内阁商榷料理; 本要调拨京州的兵力前往救援,没想到晚发了一步回信,边疆的事态就更加恶化了; 真是瞬息万变啊。”
  纤秀心一跳,她的父亲桓瑀先前就调到了京州任职; 若这次调拨去驰援掖城的话,这会儿指不定会怎么样。
  李长乐叹了数声,纤秀只得劝慰:“殿下不必太着急,先吃了饭再说。”
  说话间; 厨下已经将饭食送来,两人对面坐了吃饭。太子殿下向来是个豁然自在的性子,但因为这军情实在紧迫; 吃饭之时尚且愁眉不展。
  纤秀看在眼里,心中忧虑。
  李长乐只略吃了几筷子就停了下来,纤秀见状自也停住; 叫人收拾了去。
  漱了口,太子突然问道:“对了,我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怎么听人说什么,府里的三姑娘,像是要出家去?”
  纤秀闻听,道:“我也听说了此事,先前打发人回去问,老太太那边只叫我不必担心,说没什么大碍。”
  李长乐道:“到底是你的三姐姐,得闲倒要回去看看才是。我又听说,桓府似乎想做主把她嫁到要远去潮州的一个小官,这自然是委屈了她,兴许这次她一时想不开就是为了这门亲事。”
  纤秀眉端一挑,却仍不动声色地笑道:“这个该不至于的,先前郦大人也不过是个官职卑微的,三姐姐都并没有瞧不起他呢,这次绞头发之类的,也必然跟这个没什么关系。”
  李长乐愣了愣,旋即说道:“这个不一样,郦大人毕竟是在京内,那个若嫁了,这一辈子再见面只怕难了。”
  纤秀掩口微笑,声音和缓:“殿下实在是仁心慈和,这些事我祖母自然也都想到过了,她既然肯应这门亲事,必然是那求亲的人有可取之处,三姐姐嫁了他兴许会夫妻和合,祖母大概是为了三姐姐着想,所以也不必惦记着能不能时时刻刻相见了。倒是难为太子殿下替他们想的周到。”
  李长乐望着纤秀,他先前那一句“这辈子”,其实并不特指的桓老夫人等,也许还有他自己在内。
  可纤秀却像是没听出来,反这样满怀感激似的,倒是让李长乐有些无从开口。
  “其实,那小官我也见过,实在不算出色。”李长乐想了想,“三姑娘那样的人品性情,该配个更好的才是。”
  纤秀看他:“难道太子殿下有更好的人选?”
  李长乐停了停:“我……”他犹豫地看着纤秀,心里那个想法翻翻滚滚,终于无法再忍,“阿秀,我、我想……能不能也让三姑娘到东宫来?”
  纤秀闻言,心里一凉,同时大怒。
  纤秀自然早就知道太子殿下对桓素舸的那份心意,先前太子旁敲侧击,她只装愚不知罢了。如今听太子终于说出这句,一怒之下就要发作起来。
  然而……
  转念一想,纤秀又生生压下心头怒火:“殿下……是厌弃我了吗?”她的眼睛红了,原本是因为愤怒。
  “当然不是!”李长乐忙否认。
  “既然不是,怎么又突然这样说,桓家已经出了一个太子妃,如今,连三姑娘也要到东宫,当个侧妃吗?”
  纤秀声音柔柔的,说的话却绵里带针。
  李长乐咬了咬唇:“我只是觉着,三姑娘那样的人物,竟要远嫁,竟逼得她要遁世……于心不忍罢了。”
  纤秀含泪点头:“太子殿下先前本该娶三姑娘的,偏偏取了不起眼的四姑娘,如今是后悔了。若真的怜惜三姐姐,那不如就休了我,再另外娶她,免得就算这会儿娶进来,也不过是个区区侧妃,岂不是委屈了人家。”
  李长乐忙道:“好端端地怎么说这个?我没有那个意思。”
  纤秀道:“殿下虽没说,我却……”说到这里,突然弯腰,捂着肚子面露痛色。
  李长乐起身道:“怎么了?”
  纤秀慢慢抬头,眼中的泪已经流了下来。
  她含泪说道:“本来想告诉殿下这个好消息,先前见您为军情焦急,不敢就说出来……没想到您不只是为了军情着急,还为了人……”
  李长乐低头:“到底是怎么了?”
  “早上因觉着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来……才诊出来,”纤秀吸吸鼻子,忍着哽咽:“我有了身孕了。”
  李长乐瞪大双眼:“这、这是真的?”
  纤秀道:“这还有假么?可如果太子不待见我跟这个孩子,那……”
  “不要乱说,我哪里不待见了。”李长乐忙安抚纤秀,又见她眉头微蹙,想到她竟有了身孕,心里格外喜欢,感慨之余便道:“我、我先前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别着急,好生养身体最要紧了。”
  纤秀轻轻靠在太子殿下身上,叹道:“殿下也要好生保重身体,虽然国事要紧,殿下的身子也最要紧,我跟孩子的性命,可都在殿下的身上呢。”
  李长乐拥着纤秀,拧眉点头。
  ***
  这日桓玹入夜才回来,期间锦宜担心,派人去看在何处,起初是在内阁,后来听说进了宫。
  锦宜心里总有点儿不踏实,直到他带了一身寒气回来,看见他的人,才算放心。
  桓玹更衣洗漱,听说今日莫夫人来访之事,便问起来,锦宜也如实说了。
  锦宜笑道:“我没给你们这位大太太脸,她也还毕竟是大嫂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桓玹的脸才洗过,明净如玉,微笑的模样顾盼生辉:“我不高兴的是,她竟找上门来,有没有叫你生气?”
  锦宜越看越觉着喜欢,便哼道:“我才不气呢,气坏了正合他们的意了。找我比找你好,她那样胡搅蛮缠,若缠着你哭天抢地的,像是什么样儿,且有些话你是不好说的,我却不管那么多。”
  桓玹走到跟前儿,拢着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
  锦宜舒心地靠着他,又缓缓说道:“我就是讨厌,你敬她是嫂子,她却把你当作了债主。只要她的心不足,这债不管你怎么还,也终究还不上的,以后可别这么着了,做尽好心的事,反落了无限抱怨。”
  桓玹听了这句话,心头却如同雷驰电掣,细想“债主”两个字,入骨三分。
  他原本可以为了桓琳死,所以为长房做什么都是应当的,没想到反让人错会了意,的确,大概对大太太来说,得是他替桓琳死了,才算是终于还了债。
  桓素舸所做的种种,多半也有莫夫人教导之功,如果做母亲的自小在耳畔屡屡教导,说她的父亲是给桓玹害死的,那桓素舸心里对他这个三叔会是怎样的怨恨?行事那样扭曲不可理喻,大概也有这个缘故。
  锦宜知道这对桓玹而言毕竟是一桩心病,便不再提这个,又问:“你今儿去外头干什么了?”
  这本是随口的问题,谁知桓玹看她一眼,没有立即回答。
  锦宜不由心动,抚着他胸问:“怎么了,不能说么?”
  桓玹方道:“今儿兵部又有两份急报……所以朝中的人都有些着急。”
  锦宜忙问详细,桓玹只得说了。锦宜听罢心惊:“该怎么办?这一次他们来的怎么这样早呢?”
  东极岛返回路上,她隐约听路人议论过两句,只是也不大相信,直到谭六跟桓玹禀报的时候才明白是真。
  桓玹道:“我也正在想这其中的症结。阿锦,今天……”
  桓玹犹豫了会儿,把她抱起来到了里间儿,见左右无人,便小声说道,“虽然说,我早就对这件事做了预防,却想不到他们来的比预料中快这许多。你虽不懂国事,但这种打仗军情,是瞬息万变的,就算我做了筹谋,也难保万无一失,而军情又关乎着国家安危……”
  锦宜默默地听着他说,听他耐心地说了这许多,心里更加觉着不安:“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桓玹停了停,道:“我是想说,我、我必得亲自过去一趟。”
  “过去哪里?”锦宜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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