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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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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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诧异地盯着,桓玹道:“看过伤处了么?”
  锦宜窘然,但当她垂首看见膝头伤的情形,忍不住又低低惊呼了声。
  右边膝上被什么硌出一道颇深的伤,血把外裤都湿了,左边虽轻些,却已透出青紫红肿,渗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先把药粉撒到破损之处,再厚厚地涂一层药膏。”桓玹语气沉稳。
  锦宜突然后悔,……去他的男女大防,倒不如让桓玹为自己上药,强如她现在亲自动手,目睹自己的伤口,心惊胆战,先怯的不行,那疼也趁机加倍作祟一样,恨不得撒手不管,再哭出来发泄。
  但是方才是自己硬不许他动手也不许他看的,现在再回头求……锦宜咬唇,战战兢兢地料理起来。
  等上好了药,额头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正想松口气,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锦宜抬头,却见桓玹举手入怀中,他似乎想掏什么东西,可迟疑了会儿却仍是抽手出来,反而又去袖子里掏摸片刻,这次终于成功地拿了方上好的素缎帕子出来。
  双手微微用力,桓玹将帕子撕成了两片:“系在伤处。”
  桓大人倒是个君子,此刻仍是不曾睁开眼。
  锦宜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惊讶之余,为这价值不菲的精美丝帕心疼惋惜,何必这样糟蹋东西。
  锦宜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如法炮制,谁知目光一动,看见桓玹的胸口,因为方才掏手帕的缘故似乎带出了一物。
  那洁白的一角物件儿不甘寂寞地从他胸口探出头来,倒也像是一方手帕,奇怪的是,质地似乎十分低廉,跟桓玹这人很不相衬。
  最主要的是,看起来如此眼熟,就像……
  “这是……”锦宜喃喃。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想把这东西拉出来看一看。


第20章 郦锦宜想入非非
  就在锦宜将碰到那帕子的时候; 桓玹及时握住她的手腕。
  锦宜抬头,同时也醒悟了自己的唐突,但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往那帕子上扫视; 就像是那物件在亲切地跟她打招呼一样。
  桓玹却并没有给她尽情浏览的机会; 他左手一动,已经藏起珍宝般,重将那东西严严密密地塞了回去。
  ……看样子那是挺珍贵的东西,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锦宜定神,却蓦地发现桓玹居然已倾身过来; 这个距离委实太近; 车厢虽然并不狭窄; 但是被他如此逼近,压迫力排山倒海; 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似麝如兰的气息也一个劲儿地从鼻端侵袭入心底,让她的心小鹿嗅到虎狼气息般噗通窜动,毫无安全感。
  锦宜正想抬手推开他,桓玹垂头; 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锦宜愣了愣; 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桓玹注视着她的双眼:“记住了吗?”
  位高权重的辅国大人加德高望重的三叔公两重身份; 重上加重; 重中之重; 让锦宜无法怀疑; 她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记住了。”
  桓玹看着她小白兔般乖巧的模样; 才想一笑,眼前却鬼使神差地又出现那似笑非笑的贵妇脸容,心头随之不合时宜地疼了一疼,于是那个还未展露的笑容便无疾而终了。
  ***
  马车停在了郦府的侧门。
  因为郦家跟原本那兵部主事家的宅院合二为一了,后面改造的时候,拆除了隔开两家的大部分高墙,也剩下了一部分改为可通行的夹道,夹道的墙壁上也嵌了漏窗。
  当初桓玹心血来潮而至,便是隔着那漏花窗,看见锦宜为林清佳陶醉地抱树之举。
  桓玹抱着锦宜下车的时候,因为雪下的正大,街上也没什么人。
  锦宜身形娇小,埋头缩在他的怀中,像是藏在老虎肚皮底下的一只小兔子,不仔细打量看不出来。
  桓玹轻车熟路地从侧门进入,沿着夹道往前,转过院墙门。锦宜探头看了眼:“好了,到这里就可以了,大人将我放下来吧。”
  桓玹仍往前又走了一段,拐过弯就是锦宜的卧房,这才将她轻轻放在廊下,让她靠着墙站住。
  “可以吗?”他垂头望着锦宜,想看她脸上是否有痛楚之色。
  锦宜试着走了一步:“药果然很灵,这会儿已经不怎么疼了。”
  桓玹看着她呀呀学步般,小脸上又露出欢容,突然爱心发作,很想抬手摸摸她的头顶。
  锦宜道:“趁着没有人发现,三叔公快出府吧。”
  桓玹正要答应,锦宜道:“我知道三叔公为什么这样帮我了。”
  桓玹重又抬起双眸。
  锦宜郑重道:“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不会给郦家跟桓府添麻烦了。”
  桓素舸如今嫁做郦家妇,若她在外头闹出不好听来,自会连累到桓素舸,桓玹如此尽心竭力相帮,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锦宜是这样认为的。
  桓玹不做声,在锦宜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一紧,以为她当真了解了,但听到最后一句,失落感像是涨潮的海水,突然就涌了上来。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点头。
  桓玹转身而去,不多时,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地飞雪之中。
  ***
  桓玹离开郦家,纵身上了马车。
  马车载着他回桓府,走到半路,原先跟随他在写意楼的侍从赶了来,禀告道:“您离开后,郦公子跟林公子闹了一场……”如此这般,详细说了一通。
  桓玹听罢,重又靠在车壁上闭眸沉思。
  半晌,他探手入怀,掏出了一方素净的帕子,正是先前锦宜瞧着眼熟的那方,同样也是当初锦宜落在桓府的。
  桓玹看着上头已经褪色的绣花,眼神有些迷离。
  他想起两人同车时候对话,历历在目,连同郦锦宜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小动作。
  以及她上药时候忍着眼泪咬着唇的楚楚模样。
  都落在他的眼底,一丝不差。
  有关她的事,他总是记得格外清晰。
  ……其实本来,今天不该这样的。
  他不该出现在写意楼,更加不该在锦宜摔跤的时候现身,不该警告她那些话,甚至不该送她回郦家。
  但他无法按捺,尤其是知道的越多,他越无法容忍。
  眼睁睁地看她重复走上让彼此都为之悔恨的不归路。
  这一次,他不会允许。
  ***
  锦宜目送桓玹离开后,趁着廊下无人,一瘸一拐地回到房中。
  屋内无人,锦宜偷偷摸到里间,坐在榻上喘息。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锦宜正有些紧张,就听脚步声近,是沈奶娘露面,一看锦宜,先念了一声佛:“小祖宗,总算回来了!”
  锦宜道:“不是让奶娘在屋里帮我看着么,你去哪里了?可有人叫我?”
  沈奶娘道:“侥幸没有人来叫,我见你还不回来揪着心呢,去后面打听打听小夫人睡醒了不曾。”
  每天中午,桓素舸会睡上近一个时辰,锦宜正是捉住这个空暇,求子远带自己出府的。
  沈奶娘见她神情还算正常,但提着的心还是不敢轻易放下:“这次出去,可都顺利么?”
  锦宜因为之前跟桓玹的相遇,就把跟林清佳相见的那桩惨事给压下了,此时听奶娘提起,才低下了头。
  沈奶娘毕竟最为知心,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好,才要打起精神安慰她几句,锦宜道:“奶娘,从此之后,不要再提林家了。”
  沈奶娘见她神情黯然,慌忙安抚道:“不提就不提,其实也没什么可惦记的。咱们记得人家的情分,可人家的心跟咱们不一样,俗话说强扭的瓜也不甜,就不要去费心费力了。”
  锦宜被她这两句话逗的苦中作乐地笑了起来。
  正在此刻,外间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叫嚷道:“大少爷,你别着急……”
  沈奶娘听是子远,正要去开门,门已经被砰地撞开,子远以一种悲怆的声音叫道:“姐姐!”反把锦宜吓了一跳。
  沈奶娘道:“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子远冲进里间,一眼看见锦宜,两行泪刷地流了下来,他扑到跟前,半跪在地张手将锦宜一把抱住,带着哭腔叫道:“跑到哪里去了!你吓死我了!”
  锦宜先前在车上想起子远,也问过桓玹,桓玹只说会有人处理。这会儿见子远急得如此,锦宜摸摸他的头:“我不是没事么?你多大了还哭?”
  子远仰头望着她近在眼前的脸,这才又爬起身来:“我担心你知不知道?你到底……”
  正要追问,突然想起还有人在,便猛地噤声。
  这会儿沈奶娘已经出门将原先受惊的府内下人给驱散开了,子远便放低声音:“是谁把姐姐带走了?”问出这个问题,他的心重又提了起来。
  锦宜正要告诉,蓦地想到桓玹的叮嘱,话到嘴边忙刹住:“你、你不知道?”
  子远跺跺脚:“我发现你不见了后,找不到人,很想跟林清佳干一架,后来我想,一定要把你找到,就算找遍长安城也要找到人,若是找不到,我就再不回家……谁知才出写意楼,就有个人拦住我,告诉我姐姐回家了,让我悄悄回府就是。”
  子远当时正忧心如焚,不敢轻信这话,又看此人面生,疑心是跟那掳走锦宜的神秘人一伙的,眼见此人传话完毕要走,子远便想拦下他,谁知这人身手居然极佳,子远完全不是对手。
  但子远为锦宜之故,奋不顾身,正要叫楼上的伙伴一起围殴,恰林清佳也出来了。
  林清佳的人面不是子远能够相比的,他一看见此人,心头震动,面上却不露声色。
  见子远要为难此人,林清佳反而上前拦住子远,那人瞧他一眼,也不道谢,并没说一个字就走了。
  事后子远不免更加迁怒林清佳,林清佳却道:“此人是友非敌,你得罪他毫无益处,他方才跟你说了什么?”
  一语提醒,子远才勉强先奔回家来看看,心里想着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竟歪打正着了。
  子远对锦宜控诉道:“那人藏头露尾,我怎知道是何方神圣,回来的时候心里想,若家里不见人,我立刻先回去跟林清佳拼命。”
  锦宜知道那个向子远传信的必是桓玹的人,辅国办事果然缜密心细,连她起初都忘了子远还在写意楼。
  经过了这一连串的起伏,心里的痛也像是被冲散了,锦宜强露欢容对大弟道:“已经雨过天晴了,放心。”
  子远抬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泪:“还好平安无事,不然的话……”
  两人正说到这里,就听到门外沈奶娘道:“夫人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吩咐派人来说声就是了。”
  ***
  锦宜忙向着子远先使了个眼色,自己慢慢站起身来,膝上还是有些疼,但比之先前已经好太多了,这自然是那两瓶子药的功劳。
  两个人立在地上迎接夫人,桓素舸进门后一瞧这阵仗,笑道:“怎么了,我打扰了你们兄妹说体己话么?”
  锦宜忙道:“并不曾。”
  桓素舸落座,示意两人也都坐,子远的屁股还没沾到凳子,突然想起林清佳来。
  虽然发现锦宜在家里他松了口气,也很想让林清佳多着急寻找一会儿,但若是消息不慎走漏出去,对锦宜最为不妥,因此子远找了个借口,便先退了出来。
  子远去后,桓素舸问锦宜:“子远是不是有事?”
  锦宜忙摇头。桓素舸道:“怎么眼红红的像是哭过,神情也不似平日……带着些心神不宁的张皇。”
  锦宜捏了把汗,正不知如何回答,桓素舸又一笑:“罢了,不说这个了,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初九日那边府里宴请宾客,老爷跟我也在受邀之列,我心想着也带你跟子远子邈一块儿去,他们是男子,迟早是要顶起郦家的,趁机多认识些相识自然有利于前途,而那天去赴宴的女眷也多,正好儿你也多交际交际。”
  锦宜最怕的就是“交际”,何况是去桓府交际,简直像是老虎尾巴上打秋千。
  且她才答应桓玹不再生事一定要循规蹈矩的,如果再去一次桓府,那个地方的风水跟她八字不合,保不齐又横生枝节。
  因此锦宜谦恭地说:“虽然夫人是好意,可上次在府里出糗,我实在没面目再去,夫人若有心,只管叫子远子邈跟着父亲一起就是了,我就不必了。”
  “瞧你说的,”桓素舸笑起来:“总是跟我客套见外,如果是因为这个,那我便替你做主了,那天就随我一起去。”
  一锤定音,锦宜心里发出一声悲泣。
  但她哭的太早了,因为桓素舸又道:“是了,还有一件事,后日初八,本来咱们府里不是请客吗?”
  这个锦宜知道,心不在焉地点头。桓素舸道:“原先以为你三叔公不会来的,不料方才又派了人来告诉,说是要来。这可是咱们想请也请不到的,我先跟你说让你也心里有数。”
  ***
  是夜,锦宜又给伤口上了药,然后平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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