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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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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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王府的长随仍旧毕恭毕敬地送着,一直请锦宜等上了车才止步。
  回到车中,沈奶娘跟蓉儿总算如蒙大赦,便猜测起睿王妃的异常举止。
  蓉儿因为缓过神来,便又坚定地认为睿王妃自然是看在桓府的面子上才如此避让,沈奶娘虽然不肯全信,但也没有别的原因可解释。
  沈奶娘想问一问锦宜的看法,谁知锦宜因连日里被梦魇骚扰,今日总算了了心愿,上了车后便倒头就睡,对于两人在身旁惊疑的聒噪完全不理。
  沈奶娘见状,只得示意蓉儿噤声,让她好好地睡上一觉。
  锦宜只好生安睡了半个时辰多些,马车进城回到郦府。
  揉了揉眼睛,被沈奶娘兜头把风帽戴了,整个人围的严严密密,下了车往内而去。
  锦宜进门的时候,见来喜来福正兴冲冲地拉着门房,……一看他们的神情,知道必然是在说今日进香的事。
  锦宜本想叫他们不要乱说,但是今天围观的香客不少,就算他们不说,也有无数张嘴在鼓噪,倒也罢了。
  一路往后宅而行,才转弯,就见有个人垂首缓步往此处而来,他像是有什么心事,沉重的心事压低了他的头,也拖着他的双足,让他走的极为缓慢,甚至都没有发现锦宜一行人。
  沈奶娘先出声:“这不是林公子吗?”
  对面林清佳抬头,脸上却是一丝怅然悒郁之色,但在看见锦宜的时候,那怅然便消失无踪,仍是素日里那微笑自若的翩翩公子模样了。
  锦宜调整好面部表情,两个人碰面各自行礼。
  锦宜不愿久留,福了福后就仍要走开,林清佳见她将擦身而过,突然道:“妹妹留步。”
  锦宜一怔:主动叫住她,这对林清佳而言,似是破天荒头一次。
  但现在,跟他有什么可说的?
  锦宜觉着自己或许该冷傲地哼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让林大才子也尝尝闭门羹的滋味。
  可是……这样近。
  两个人之间竟离的这样近。
  写意楼那天,跌倒在满天飞雪里的场景又浮现眼前。
  锦宜不语。
  这瞬间沈奶娘瞧了她几眼,然后对蓉儿道:“你先回去禀告夫人我们回来了,我陪姑娘稍后就回。”
  蓉儿答应了先去,沈奶娘看看两人,走开了七八步远停住。
  锦宜定了定神:“林公子有事吗?”
  林清佳道:“我……今日是来送喜帖的。”
  “啊……”锦宜一顿,然后醒悟:“是跟朱家的?”
  “是。”
  “恭喜林公子了。”锦宜向着林清佳微笑,并觉着自己先前没有睡足,眼前居然有些讨厌的迷离。
  两人对面而立,林清佳望着她的双眸:“我……也恭喜妹妹。”
  “恭喜我?”锦宜蹙眉,半是好笑,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喜,难道……是该替林大公子得了好亲事而庆贺欢喜?他一个人高兴不够,还得所有人陪着他?哼。
  “是啊,”林清佳打量她的脸色,他知道自己不该说,但是,居然忍不住。
  那句话在心里就像是上元夜的舞龙,翻腾滚动,腾挪游移,林清佳道:“妹妹大概还不知道,我听说翰林院拟了旨意……皇上很快要给妹妹赐婚了。”
  “赐……赐婚?给、给谁?……我?”锦宜没想到自己会有口吃的毛病,“和、和谁?”
  “当然是给妹妹……”林清佳盯着面前这双惊疑跟骇异满满的明眸,“跟桓玹,桓辅国。”


第37章 双喜临门不由分说
  锦宜原本极为紧张; 谁知听林清佳说是跟桓玹赐婚,她一怔之下,竟哈哈笑了起来。
  林清佳没想到她竟是这种反应:“你……笑什么?”
  锦宜道:“若你说的是别人,我大概就信了,辅国大人?这怎么可能; 他亲口否认过的!”
  林清佳很意外:“辅国……亲口否认?”
  锦宜嗤之以鼻:“那当然,我亲耳听他说的。还翰林院呢; 这种事也敢乱传; 小心惹祸上身!”
  锦宜瞥了林清佳一眼; 旧憾带着新恼; 让她翻了个大大地白眼:“若无其他事; 我走了。”
  林清佳满面惊愕:“妹妹……”
  锦宜走开两步,闻言回头。四目相对,锦宜眨了眨眼; 下定决心:“我知道林公子喜事将近,你放心; 就算没什么劳什子的赐婚; 我也不会……不会再纠缠你的。”
  林清佳转头:“我并没有这么想。”
  上巳时候渭水河畔那一巴掌留下的残痛又自腮边泛了起来; 锦宜道:“你也许没有这么想; 可别人大概会这么想。”
  就在写意楼之事前,眼前这人,从来都是锦宜的心头好; 珍贵喜欢的想起来就觉着甜蜜; 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
  但是这张脸仍是这样好看; 曾魂牵梦绕,以为能相伴一生,如今,却也只是一个“高不可攀”。
  可无法否认,林清佳,以及林家,对于郦家,除了婚事之上外,其他方面……并无任何亏欠。
  历年来的照料,雪松成亲之时的雪中送炭,一点一滴,锦宜并没有忘记。
  锦宜低低笑了声:“算啦,也是我自己做错了,怪不得别人……总之,以后我不会再……行为失当了。林哥哥,恭喜你将新婚了。”
  认真地向着林清佳屈膝行了个礼,锦宜垂首,这才回身往沈奶娘身旁而去。
  林清佳目送她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同沈奶娘胖胖的背影一起拐过了月门,他仰头长吁了声,一拂衣袖,转身往外,步子也从最初的缓慢,到越走越快,快的就像是要迫不及待地逃离这个地方。
  ***
  沈奶娘问锦宜:“林公子跟你说什么了?”
  锦宜道:“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些胡话……”说了“胡话”两个字,心里突地有些虚慌,“没什么,我换一身衣裳去见夫人。”
  匆匆地回到房中换了衣裳,锦宜便出来见桓素舸,来到卧处,却是房门紧闭。
  张嬷嬷道:“姑娘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这会儿就不用见夫人了,先前夫人困倦,才睡下。”
  锦宜答应了声,又问:“夫人是不是身体不适?”
  张嬷嬷道:“没有,只是昨儿吃了点粥,弄得不相应,一点小事。”
  锦宜本想把今日进香的奇事跟桓素舸说一说,桓大小姐一定会知道些什么,另外,锦宜也想把林清佳方才的话略提一提,虽然她确认那是传言而已。
  然而桓素舸既然身子不适,锦宜也不敢骚扰。
  这会儿子邈子远都在书塾,想来想去还是先回房,不料才低头出门,就见一个婆子走来,对锦宜道:“姑娘,老太太叫你过去。”
  郦老太太向来不待见锦宜,先前锦宜略小之时,晨昏定省地去请安,郦老太却觉着厌烦,每每呵斥说见了她就犯心口疼,命她不许在自己眼前乱晃。
  所以锦宜只尽量一天去一次拜见,而且是在晚上,希望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让自己的脸模糊些,对于郦老太而言不至于那么面目可憎,也减少她老人家的疾痛。
  今儿还没到晚上,郦老太却主动派人来叫,着实稀罕。
  锦宜当然不会奢望老太婆是突然转了性,猜测老太太是闲着无聊,所以想把自己叫过去骂着消遣的,古人有“彩衣娱亲”“芦衣顺母”,如今郦锦宜低头被骂,反正同样都是异曲同工,很该也被写入二十四孝大放异彩。
  郦老太因沾了儿子的光得了个好儿媳,衣着也讲究起来,住处也改头换面,气派了不少。
  但鄙薄的做派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不变,她照样是不肯拿正眼看锦宜,歪着头打量自己新做的墨青色织锦缎狐皮袍子,问:“你既然回来了,又去拜见了你继母,怎么也不来拜我?”
  锦宜听她鬼扯,就也顺着鬼扯道:“正想过来呢,可巧您老人家就派人去传了。”
  郦老太另有目的,不去计较这话:“你去拜见她,可见着面儿了?说了什么?”
  锦宜道:“是嬷嬷拦着,说是夫人身子不适,才睡下,所以没有敢打扰。”
  郦老太皱眉:“她那身子委实娇贵,从昨儿就说什么不适,但昨天有大夫去看过,明明没什么毛病,我看多半是装的!”
  锦宜不肯附和这话,就只低着头。
  郦老太问:“怎么,你觉着我说的不对?”
  锦宜道:“我听父亲说,夫人为了操持他的寿很是劳碌,且立刻就要端午了,她要周旋各家的礼,请客等,大概是累着了。”
  “啐!”郦老太太啐了口,“你竟帮着她说话,这阖家上下都帮着她说话!”
  锦宜不言语。
  郦老太气恼地横了锦宜一眼:“还有,我听说要给你弄什么笄礼,哼,多事!谁让她做这些了?不过是白费力气!自讨苦吃。”
  锦宜更加无言以对。
  郦老太发作了一场,终于记起了正事:“你知不知道昨儿给你看病那大夫是哪里的?”
  锦宜道:“是夫人给请的,我不认识。”
  “蠢材!”郦老太喝了声,“那你底下的人呢?”
  “他们也未必认识,不过我可以问一问,老太太是不是哪里不适?”
  “你咒我!”郦老太太才呵斥完,又道:“我是有点心头憋闷,不过不是大碍,想找个大夫来看看,偏都找不到。”
  锦宜道:“长安城里有名的大夫多着呢,再叫他们找别人就是了。”
  “你懂什么,”郦老太太皱皱眉,想了会儿,又道:“你近来去见你继母,可发现她跟平日不一样了没有?”
  “不一样?”锦宜茫然,“哪里不一样,没觉着呀。”
  郦老太恨铁不成钢似的举手拍了拍小桌:“你……”突然她醒悟,“算了,你不懂这些,行了你出去吧……”
  锦宜被她没头没脑地喝问了一番,反而勾起心里的疑惑,很想问明白郦老太是什么意思,桓素舸又跟平日有什么不一样?她却丝毫都没看出来。
  不过郦老太向来有些异于常人,谁知道她嘴里的不一样是指的什么?
  锦宜退出郦老太的院子,沈奶娘在外接了她,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锦宜把里头的情形说了,沈奶娘呆了呆,瞥了锦宜一眼,欲言又止。
  锦宜道:“怎么啦?”
  沈奶娘打量左右无人,拉着她的手快走几步,才低声说:“老太太问话的意思,我大概是知道的。”
  锦宜没想到沈奶娘竟能读懂郦老太这无解天书,忙请教。沈奶娘道:“前一阵儿,我隐约听老太太跟人念叨,说是……新夫人进门已有段日子,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之类。”
  锦宜大吃一惊:“啊!”
  沈奶娘道:“昨儿请大夫,只怕惊动了她,我看老太太是在等新夫人有喜呢。”
  虽然雪松娶了这小继母,锦宜却从来没有想象过郦家真的还会再添丁,主要是因为……在她心目中雪松已经是一个“年高”的父亲形象,就仿佛是一棵她以为年纪颇大的老树,并不是觉着他不可能开花,而是从来没想象过……
  沈奶娘又说道:“不过这两天,夫人的举止似乎真的有些反常。”
  锦宜捂住嘴:“难道,真的、真的是……”
  沈奶娘“嘘”了声,脸色变得凝重:“咱们不要插嘴,也不要对任何人说。”
  锦宜见她忽然换了一副表情,不知何故。
  沈奶娘道:“如果是有了身孕,昨儿大夫来一定能查出,如果是查了出来,为何竟一点声息都没透出来?”
  锦宜道:“那必然不是有喜,当然不用张扬了。”
  沈奶娘摇头:“到底怎么样,外人是说不明白的,咱们这位夫人,有一万个心眼,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现在老太太好像是疑心了,就让他们去……咱们不管。”
  锦宜低声道:“她有什么打算呢?那是不是要跟父亲说一说?”
  沈奶娘迟疑片刻:“我想,老太太既然疑心了,她一定会立刻跟老爷说,就不用你了。”
  两人往回而走,锦宜突然又问:“奶娘,如果、如果夫人真的有喜,那么……会怎么看出不一样的?”
  ***
  起了晌,桓素舸那边儿派人来叫锦宜过去。
  锦宜正在打量那匹昂贵的缎子,寻思着要用它再做点儿什么好……可又打心里觉着,这样贵价之物,就算能做成衣衫,有谁配穿?似乎皇帝可以。
  正想到皇帝,就听丫头来请。锦宜忙把布匹收起来。
  来到桓素舸房中,因为之前郦老太的特意询问,让锦宜心里也有些怪怪地,进门后,总觉着屋里不像是之前那样的淡香之气,而似乎,夹杂着一种奇异的药气。
  上前行礼,桓素舸半靠在美人榻上:“听说你上午来找过我,怎么,进香可还顺利?”
  锦宜不敢盯着她细看,仍垂头低眉道:“顺利的很,只是有一件事。”说话就把睿王妃成人之美的经过告诉了桓素舸。
  桓素舸眉峰微动,她抬眸看向锦宜,盯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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