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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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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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玹抬眸:“哦……不会的。”
  先前子邈同子远一块儿,随父亲陪席。
  原本的确战战兢兢,规规矩矩地不敢乱动,不敢乱说话,然而吃了几杯酒后,桓玹突然主动询问子远的学业。
  子远也没想到辅国大人会主动地嘘寒问暖,忙搜肠刮肚故作镇定地回答了。
  子邈正在嘲笑兄长的一本正经,却听桓玹又问起他在学堂的情形。
  子邈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桓玹道:“我听八纪说,你的书读的比他强,是不是这样?”
  子邈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这话虽是事实,但听辅国大人的口里说出,就像是被六月的大太阳照头晒了下来:“不不……是八纪他、他太贪玩……”
  子邈本是想说八纪人比自己聪明,只是心思不在读书上,不料话一出口,竟像是告状。
  连雪松也忙咳嗽了声制止,子远更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觉着这小子居然踩底自个儿的好友来炫耀自己,实在不讲义气。
  子邈察觉,心里着急,一时也顾不上了规矩了,举手在自己头上打了两下:“三叔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八纪比我强的,他每次跟我比武都能把我打败……”
  子远更加匪夷所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背后插刀的小混蛋。
  子邈已经放弃挣扎,几乎顺着椅子滑落地面。
  桓玹却善解人意地笑道:“八纪性子还算聪明,只是年纪小,不定性,不知为何近来习武倒是勤快,原来是因为找到了陪练。”
  这个笑融化了子邈的紧张,他忙道:“是啊是啊,所以我刚才也跟姐姐……和夫人说,给我也找个武师呢。”
  桓玹道:“哦?你也想习武?”
  提起自己的爱好,子邈更是兴高采烈:“那是当然!”
  桓玹想了想:“我或许可以给你找一个教习师傅,不过习武是要耐的了辛苦的,只不知道你能不能熬得住。”
  这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子邈已经不知所措,几乎晕过去。
  子远的鄙夷也成了无尽的羡慕。雪松瞠目结舌之余忙道:“这个怎么好劳烦?”
  桓玹道:“不麻烦,人是有的。”
  子邈突然找到了人生信仰,他双手合什对着空中念叨:“谢谢菩萨成全我的心愿。”
  酒席中半,桓玹起身解手,子邈因为突然发现辅国大人也并不难相处,主动自告奋勇地代替小厮的职责,要求自己领路。
  两人走了片刻,桓玹道:“八纪跟我说,那次他打伤了人,害你被锦宜打骂了一场?”
  子邈并没有在意他直呼锦宜的名字,只听他说的仿佛有些严重,便忙道:“是我的错,姐姐打的是对的……只恨我不争气,又害姐姐哭的那样厉害。”
  “她……哭的很厉害?”
  “是啊,”子邈叹气,揉了揉鼻子:“那天回来,姐姐哭了一路呢。”
  桓玹止步,子邈回过头来:“三叔公,你怎么不走了?”
  夜色里,桓玹的眼神变幻:“我……”
  子邈仰头看着他,却听他说道:“你姐姐……近来还好吗?”
  子邈听他的声音透着关切,心里又高兴起来,才要回答,桓玹突然说道:“今晚怎么没见到她?”
  子邈道:“大概是爹觉着不便让她出来见客吧。”说了这句,却看桓玹凝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子邈顺着看去,忽地福至心灵:“前面不远就是姐姐的院子了……三叔公,你想见她吗?”
  ***
  先前书塾打人风波,当时子邈虽不知道,但此后,八纪仍是把那天桓玹在场……摆平此事的经过告诉了他。
  所以子邈心里格外地感激,看待辅国大人的目光里,更是敬畏,爱戴跟信赖交加。
  把怀中的萝卜抱的紧了些,子邈望着桓玹:“三叔公,你……喜欢姐姐吗?”
  桓玹垂眸:“是啊,喜欢她。”
  “您是辅国大人,说话一定算话,”子邈眼睛弯弯地:“以后会对姐姐好吗?”
  桓玹俯身,承诺一般:“会对她很好。”
  子邈满意地点头。
  桓玹看着面前这天真而机灵的孩子,心底却浮现出另一个“郦子邈”的身影。
  虽然模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典型的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形象。
  不仅不学无术,而且极喜欢仗势欺人,时不时就有有关桓府的小舅子吃醉酒打伤了人的传闻传到桓玹耳中,频繁的令他心生不耐。
  桓玹记得自己最清楚地看见郦子邈那一面,是在桓府。
  ——他正恬不知耻地跪在地上,仍是笑着:“姐姐您不是辅国夫人吗?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只要让我姐夫跟京兆衙门打一声招呼……不过是一个贱奴的命罢了……”
  到底郦子邈为何变成了那样,随着对郦锦宜越发了解,对郦家越发知情,桓玹能够揣测到。
  幸而,现在一切未晚。
  回到厅内,雪松跟子远已等的有些着急,桓玹落座,只又略寒暄几句,便起身告辞。
  临别,郦家的三个男人站在门口相送桓玹。
  桓玹翻身上马,回头一瞥,看着面前三张面容,刹那间竟有百感交集。
  拱手行礼,微微低头,桓玹打马而去。
  门口处,雪松,子远,子邈,浑然不知辅国大人临去那一瞥,何等沉重而感慨深刻。
  子远只是揪住子邈:“先前你带辅国干什么去了?”
  子邈无辜道:“解手去了呀?”
  子远道:“胡说,骗鬼呢!”
  “你是鬼!”子邈冲着子远做了个鬼脸,“就骗你!”
  雪松在旁边忙分开兄弟两个:“不要闹,这是大门口呢,给人看见。”
  子邈趁机踹了子远一脚,转身往内跑去,子远叫道:“你这小混蛋,给我站住!”撩起袍子追了进内。
  雪松呆在原地,望着两兄弟豕突狼奔,半晌却仰头哈哈地笑了两声,回头吩咐门上小厮们:“关门!”
  ***
  桓素舸在锦宜房中,把桓玹为何来此探问了明白。
  等送走了夫人,沈奶娘才忙关了房门,握住锦宜的手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先前奶娘在外头等消息,因站乏了,便要回来跟锦宜说一声,谁知才进门,就见廊下站着两人,一个是锦宜,另一个自然是桓玹,后者的手抚在锦宜的脸上,看着……
  沈奶娘吃了一惊,本能地止步,但这会儿退出去也不可能了,便站住了用力咳嗽了声,同时转过身去。
  此刻,子邈从门外跑了进来,见沈奶娘立在跟前儿,便讪讪地叫了声奶娘,又飞跑到廊下:“三叔公,咱们走吧,我看爹叫人过来找了。”
  桓玹点点头,下了台阶,子邈才要往外,突然看见旁边竖着缨子的萝卜:“看,我不骗你!”
  桓玹转头,正要叫这小子不要理这些了,子邈跑过去,不由分说抱着一个萝卜往外拔,他因为先前常常帮锦宜做这种事,功力可谓炉火纯青,不一会儿就把个萝卜拔了出来,沾着泥向桓玹炫耀:“三叔公你看,多大!”
  就在这会儿,桓素舸一行人来了。
  锦宜垂着头,先前那些谎话骗桓素舸罢了,奶娘却是亲眼见到的。
  奶娘坐在她身旁:“三爷怎么会来到这儿?子邈平日里……也没有这么大胆不知分寸的。”
  锦宜知道她是担忧,便道:“奶娘,你放心,没事儿的。”
  “没事儿?这夜晚里孤男寡女的……他还、还这样不知分寸……”
  “真的没什么,您别问了。”锦宜红了脸,幸而奶娘回来的晚,不然只怕会看见更不知分寸的。
  奶娘看着锦宜,灯影之下,少女两颊如染胭脂,眼中的水光潋滟,唇上更是异样的红润。半晌,奶娘叹了口气道:“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呀,这辅国大人也是一样。”
  ***
  是夜,桓素舸躺在榻上,雪松给她轻轻地揉着头。
  桓素舸微微眯起双眼,望着雪松在上的脸容,半晌道:“老爷可知道,今晚上,三爷去了锦宜的院子?”
  雪松吃惊地撤手:“什么?有这回事?”
  桓素舸道:“是呀,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信,据说是子邈领着去的。”
  雪松意外之余便要翻身下地:“怪不得子邈领着去了那么半晌,这浑小子!”
  桓素舸握着他的手:“行了,别去问子邈,三爷那个人,他若不想做的事儿,谁也左右不了他……何况子邈一个小孩子。”
  雪松怔道:“夫人这话……是说……是什么意思?”
  桓素舸笑笑:“兴许,三爷心里仍当自己是长辈,所以不在意那些男女之防,又兴许,三爷是没把这些放在眼里。”
  雪松仍不大明白:“没把这些放在眼里,是什么意思?”
  桓素舸道:“就是说……他压根儿不在乎,对了,当初锦宜跟林公子私下约见,老爷是怎么问的子远?”
  雪松见她突然提起旧事,懵懂道:“我只是训斥他不该私下里帮着锦宜做这种破格逾矩的事……他也认了错了。”
  桓素舸道:“但是我听底下人说,后来只看见子远独自一个慌里慌张地回来,进门还问锦宜是否在家,可却没有人看见锦宜回府……这事岂不是古怪?”
  当初写意楼之事并不是即刻爆出来的,是后来才不知从哪一处透露,渭水河畔给朱静儿一巴掌惊起波澜。
  雪松才暗中传问子远,因为事情已过去很久,子远又老老实实认错,雪松也并没有认真追究。
  桓素舸当时,虽然也惊讶于锦宜竟如此大胆,但也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
  但是……
  锦宜生辰时候的喜饽饽,当夜那似乎是巧合的烟花,她当然知道,那种品格程度的烟花,绝非民间作坊可以制出,另外……子邈口中上巳节救了他们的高人……
  桓素舸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仿佛蒙着一层纱,背后遮住的,也许是个令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今夜她将进门之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桓玹,当时他正凝视着锦宜,虽然隔着远,又有夜色阻隔,但他面上眼底……不管那是什么,都绝不是厌弃!
  桓素舸只顾细心寻思,肚子却突然疼了一疼。


第50章 忧心不绝亲自探接
  桓素舸身子一抽; 微微蜷缩,雪松立刻察觉; 忙回身扶着:“夫人怎么了?”
  肚子里似有什么弹动; 隐隐作痛,桓素舸皱眉忍受:“没什么……想必近来天冷; 前儿着了凉。”
  雪松低头打量,下意识觉着夫人跟先前似有些不同; 他到底体贴:“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这深更半夜; 何必惊扰,又不是大毛病,倘若赶明儿给老太太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嚼呢。”桓素舸低声劝止; “还是早些安歇吧。”
  雪松只得笑笑; 也随着她躺倒; 此刻才得闲把今日桓玹的来意都说了。
  雪松说明定下日期的事,又有些愧疚地笑笑:“夫人; 我本来想回来跟你商议商议再定……当时也不知怎么了; 一时嘴快就应承了。”
  桓素舸道:“这日子的确是仓促了,不过既然是钦天监定下的; 对锦宜以后又好,那也就罢了。”
  雪松又将嫁妆的事说了; 问道:“你看该怎么办?辅国说不必准备嫁妆; 但、但若那样的话; 是不是会有些不像话?”
  桓素舸凝眸想了片刻:“三爷不是个肯跟人虚言客套的人; 他既这般定下,就是定下,索性就从了他,横竖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讲究这些虚礼。我先前说给锦宜准备,也是怕她在那府里被人低看,三爷开了口的话,他以后自然会给锦宜撑腰,就不怕她受委屈了。”
  雪松心花怒放:“夫人这样说,我也真的就放心了。原先还怕辅国……不知将对锦宜怎么样呢,不过从今儿跟辅国相处,倒是觉着他……人不错,以后应该不至于亏待锦宜。”
  “锦宜生得如花似玉,又小三爷一轮多,他难道会不懂得疼惜?”
  过了团圆节,桓府果然隆隆重重地送了聘礼过来。
  这一场热闹自然不必多说,在此之后,很快入了九月,几场秋风秋雨,渐渐带来了严冬将到的气息。
  随着北风而来的,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锦宜的外祖母病倒了,送信的人只说外祖母病中想见锦宜,让快去。
  锦宜正惦记着外祖母跟小舅舅一家,因今年不同往日,她手头宽绰了些,时间又充裕许多,便早早地亲手缝制了两件儿棉衣,又攒了些儿私房,准备抽空去给外祖母送去。
  送信的人去后,锦宜心里慌得很,责怪自己为何没有早几日过去,实在粗心怠慢的可以,又生怕老人家病的这个份上要见自己……会不妥当,急得忙先去见桓素舸。
  桓素舸听说老人病了,安抚了锦宜两句,又命手下嬷嬷准备了些补品等物,让锦宜一并带了去。
  锦宜虽然略有几文钱,但这些滋补之物却自然是可望不可得,见桓素舸如此体谅,感激的谢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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