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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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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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揣测着,洪过表面上却没半点迟:“这箱子不对么?若是式样不合,我让人去寨子里换过就是。”
    寨子,换过?海船的管事狐的打量一番洪过,感觉这个佩戴着倭刀的年轻人,看着没有半点戾色,不像是个刀口上舔血的角色,他迟下才道:“这个,箱子,真的是从三江寨里取出来的?里面是什么东西?”
    洪过坦然一笑:“据说是一些要送回陈指挥老家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你我都不知道才好,更不能打开了。”
    提到了那三江寨的指挥,管事脸色稍缓,看洪过的口气,就好像是受人所托代为运货的中人,既然是代为运货,还真的不好半路打开运送的箱子看看,他点点头挥手放箱子上船,漫不经心的道:“又多了十个箱子,要不就放在你们的舱室内,如果单独放置,要收你们船钱,对了,既然是帮人运货,为什么不贴上封条。”
    洪过哈哈大笑:“是所托非人,区区一个封条,能保住这么许多的货物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管后脸色微红,干笑几声就去查看下一个客人。
    看着管事走过慢慢走回了舱室,吩咐林钟等人小心戒备,平日最后不要落单,手上家伙更是不能离身且为关键的是,他们居住的五间舱室都置备上弓弩,要求弓弩上弦,箭矢随时能射出。
    林钟点头应承了,洪过才有心思观察这座大海船。
    长三四十米宽大约十米,整个船体非常高大三根桅杆,船体上面被大致分成三个部分,后部因为有船舵在,所以最是重要,水手和船长吃住都是在后部,反是景致最好的前部让出来了客舱,而中部因为要求吃水深以装满了货物。
    虽然不大清楚南宋海船地格。按照后世网络上见到地知识过猜想这条船应该是那种两千料到一千料地中型海船。水手并不太多仅七十多人。而且从舱室储备地淡水与食物看。应该不是个跑远路地。倒是从舱室内看到地几株盆栽来看。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载人航行。这一点让洪过稍稍安心下来。
    因只是中途暂停。海船很快就升帆出发。出海后。那个管事终于暂时安生下来。早见到洪过好像个好奇宝宝似地。将船舱内外走了一圈。若非这一行人手不少出钱也很多。怕是已经有水手出来制止。即便这样。管事也急忙凑到洪过身边。小心地攀谈起来。洪过也想与管事套话。顺便了解下这南宋时代最发达地海运。两人一拍即合。就坐在前甲板上聊得那叫一个欢。
    说话之间。洪过了解到。这艘海船还真是个跑短途地。平时只是走临安到广州地海陆。多数是运货。也捎带着拉些客商。说到底。从临安到广州地路途也有几千里。在路上走。加上运送地货物。走上一两个月都是快地。如果坐上海船。若是遇上顺风顺水。只要半个月就能到达。多数客商都喜欢坐海船出行。不过。这条船也曾经出过远海。一次是去更西面地大越。另外一次是广南惠州南面地麻逸。
    看着姓孙地管事洋洋自得样子。洪过凝神思索了一阵。所谓大越。就是后世地越南。麻逸。这个名字不算陌生。可也真地不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左思右想地。洪过突然一拍大腿。对啊。麻逸。那不就是后世地菲律宾么。我靠。这条船跑过菲律宾。那可是上千海里了。洪过有些兴奋地问起孙管事。他们去麻逸做什么。
    没想到。刚才还是有些得意地孙管事。一下就像是打蔫地茄子。吱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他这个样子。洪过知趣地没继续追问。反是问起来。为什么船东张老大不去自己作买卖。反是守着如此大地海船。还要替人运货跑船?
    孙管事听了长叹一声。原来那张老大以前也是有些本钱地。在临安城外有自己地铺子不说。手上有一艘大海船。每一年不能说是财源滚滚。也是吃香喝辣不愁吃穿。那生意上地事情本就是尔虞我诈。谁也没想到。张老大自己最信任地掌柜竟然背叛了他。联合着旁地海商。将张老大地铺子和货物一股脑地吞了下去。而后溜地远远地。
    张老大一下伤了元气,以后更是霉运连连,跑了几趟买卖都是折本,最后甚至是遇上了海盗,一条大海船都被人夺了去。天幸那些海盗只是谋财还不害命,张老大和他们这些水手回到临安后,张老大卖了田宅终于凑够买船的钱,可是再没有本钱做生意,就只有靠着替人跑腿运货营生了。
    孙管事这套说辞,在洪过听来怕是不尽不实,只不过那是人家的私事,他不大去关心,唯独听到海盗,微微有些吃惊的问:“海盗?现在的海盗很多么?”
    “海盗多不多?”孙管事吧嗒吧嗒嘴,这才道:“也不是很多,以前因为打仗,禁军的水军连带那些各地厢军的水军统统完蛋了,海面上哪里还能看的到水军的船,所以海盗就多了去,这几年,因着官家肯掏钱置办水军,那些以前当了海盗的也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再不干那个掉脑袋的营生。”
    洪过哦了一声,随意道:“这海盗真的很赚钱?”
    孙管事警惕的看看洪过,“赚钱是赚钱,可也危险海之上可不仅仅只有官军,随便来个大浪,兴许就把人送去了海龙王家里作女婿。”
    洪过点点头,再不去谈海盗便说些风土景致海上趣闻从来没有一个书生和孙管事说这些,孙管事
    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到了吃饭时候,洪过干~起鸡鸭猪肉新鲜鱼贝,又招呼来张老大个人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般洒脱。
    当洪过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舱室里看到的是已经吐得昏天黑地的一班人,他是个怪物,到了颠簸的海上依旧能吃能喝,可是他带来的这群人就成了,无论虞允文还是林钟翟云他们,哪个都是陆地鸭子前些日子在运河上行船还好些,一出海就几乎连苦胆都吐出来要说吃饭,连喝口水都难受的紧。
    没辙过只有强打精神自己动手,一个个的为这些人擦拭干净收拾了舱室,端来木盆在他们面前置备上,这才回到自己的舱室。因为只是普通舱室,洪过不得不和虞允文翟云翟莹几个人合住,这时那三个人吐得连气力都没了,屋子里满是一股酸味,他唯有蜷在铺位上,在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的躺着。
    第二天,海浪小了些,其余人也是渐渐习惯了海上的颠簸,精神好些的虞允文,终于可以将嘴巴的功能,从呕吐调整到说话了:“改之,你也是圣人门生,不必去和那些逐利之徒纠缠不清,反正我们付钱雇了他们,到时上岸就两不賖欠,日后彼此谁也不会认识谁。”
    洪过正在啃一块肉干,闻言诧异的看过去:“彬甫兄怎么也是看不起那些商人么?”
    虞允文摇头道:“不是那种目光浅薄的书呆子,从古自今,商贾这个行当就没断绝过,更何况我大宋海上行商繁荣,如何会看不起商人。可是,这条船上那些人,所逐的利,怕是与那些普通海商不同吧。”
    一边的翟莹勉强坐在条上,惊异的看向洪过:“洪大哥,他们,不是好人?”
    洪过摇头道:“前的我不去管,现在他们还是规矩商人,就好像刚才彬甫兄说的,上了岸我们钱货两讫,他们日后做什么,我们也管不着……”
    就在这时,整个船身猛:一晃,将舱内几人惊得喊叫着身子向一边栽倒,翟莹更是一下撞进了洪过怀里。
    顾得那软玉温香,洪过将翟莹轻轻推开,扔下手里肉干拎起倭刀猛冲出舱室,就在这时,只见孙管事提着一柄两尺多长的短刀,蹬蹬蹬跑进了舱室中间的廊道。洪过看着心里一惊,难道还真让虞允文说着了,这些家伙都他娘的是海盗?想到这里,他手里的倭刀噌的拔了出来。
    看到寒光闪闪,孙管事也是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里哪还不清楚洪过的想法,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前面来了一艘快船,大当家的正在调头。”说话,他指着洪过道:“你们还有多少人能站起来,快起来准备,万一等下开打,不要好像软脚虾被剁掉,还有,你们那些官军的弩弓也准备好了,不要便宜了沈家那些杂鱼。”
    快?沈家?洪过脑中一转,脸色一下白了,不会真遇上海匪了吧。又听孙管事说到弩弓,他脸上微微露出郝色来,原来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带着家伙。
    想到这里,洪过对翟云下令去叫起所有人,他自己几步抢上了甲板,这时正是上午,天气不错,远远望去,隐约有个小船从前面冲来,两条船因为对头行驶,用极快的速度拉近着距离,看来,这就是孙管事所说的沈家的快船。
    这时舱内一片脚步声,洪过转头一看,翟云带着能站起来的人一起赶出来,人人手上拎着家伙,洪过抢到一把神臂弓,对着所有下令:“兵器都带好,所有人准备神臂弓,等一会听我号令,不许乱了阵脚。”
    那个张老大也是老走船的,见到对方蓄意而来,立即调转船头,努力将船错开去,只是,对方是海上的老泥鳅了,等了许久,怎么肯让这条船跑了。
    洪过等人站在右舷,这时自己的船正在向东调头两千料的海船要调头,还真没对面那条快船容易,就见那条快船也随之微微调整方向,就像是盯死了猎物的饿狼终将船头指向己方。
    就在这调整之间两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快船上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来:“张老三,你当初也算是浙东海面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怎么,见了我姓沈的也不亲热亲热个什么劲。”
    那个船东张老大站出来,扬声回过话去:“沈海狼子斗你不过,认了输服了软还不成么,现在浙东广南的水路上谁不知道沈海狼的名号,老子只想守着自己这条烂船混口饭吃,怎么,这都不成?”
    快船上那个人哈哈大笑:“成成成张老三发话了,我姓沈的怎么也要给个面子。不过老三,你听清了饭吃也要讲究个规矩,今天我姓沈的规矩只拿一成,算是给你张老三这位前辈一个面子。”
    张船东脸色不大好看起来,他是帮人运货的,船上可不是他的货,不要说一成,他连半成都损失不起,今天那个沈海狼的“规矩”,等同是要他的命了。
    见到张船东不回话,那边的沈海狼可不高兴了,再说话就没了刚才的客气:“姓张的,别不识好歹,你现在不过是条普通海船,还以为是你以前的驰浪号呢,我打包票,你今天跑不过我的,就算老子在你面前打个转,一样能追上你。老子这条海狼上有二百个弟兄,你也是道上前辈了,自己看着办把。”
    张船东为难的回头看看那些搭船的客人,这些人多数是船上货物的主人,看看那些人脸色难看的样子,张船东摊开手无奈的道:“诸位,这个沈海狼虽然豪横,也还是一个唾沫一个坑的人物,他说了要一成,就不会多拿,不如我们买个平安?”
    那些个商人一个个脸色煞白,可还是有那要钱不要命的:一个高瘦的商人战战兢兢的道:“那个,那个,谁能保证,他们拿了钱就走?”这句话立时赢得所有人的赞同
    ,万一花了钱打发不掉这些海盗,岂不是白花钱了。
    张船东脸色阴郁的道:“放心吧,沈海狼虽然凶悍,刚才我也说了,他的话还是管用的,一个唾沫一个……”
    “呸,你这是黑船,你们两个合伙的,分明就是想把我们一起送过去,然后分了我们的货物,我走了眼,看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一个小个子商人突然打断了张船东的话,跳着脚的骂起来。
    这话说出来,就好像平静的湖水中扔入大石头,激起了滔天大浪,商人们一个个露出恍然的表情,更有个年轻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着喊着:“不活啦,我只是个管事啊,好几万贯的货,丢一点都要了我的命啊,你们杀了我吧,不然别想拿走一文钱的货啊……”
    这种情形下,也有人索性豁了出去,指着张船东骂道:“你这个海匪的细作,老子认得你了,等回去了岸上,老子就去报官,你等着吃官司掉脑袋吧。”
    听到这里,洪过的人皱眉了,刚才那些人撒泼骂人他们都没插手,毕竟这次他们带上了价值几万贯的财货,虽然都是换成了金银锭子,可那金灿灿明晃晃的岂不是更让人看着心动,要是真的有海盗上来取走一成,指不定那些海匪会不会动了歹意,连剩下全拿走。所以,按照洪过的打算,看看这件事有没有转机才好。
    谁也没想到,哪个白痴竟喊出了要去报官,自古这种私了的事情哪里能见官的,就算真的掏了一成财货买了这路钱,日后见官,岂不是大家人人都成了通匪?而且,很明显的,这个张船东以前也不是干正经买卖的,怕是与沈海狼还是旧识,如果见官扯出这些陈年往事,张船东怕是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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