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宠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清宫宠妃- 第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皇上他虽然有东西六宫、三妻四妾,虽然皇上总是欺负小姐,虽然……但……总归多想想,皇上也不是一点长处都没有啊。
  好歹,皇上可占了个名分呢。
  “放你个头啊!”绣玥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没看见么,刚刚那个马车夫给守门的侍卫统领什么了?”
  “看见咯,不就是贿赂侍卫吗。”宝燕无谓地耸耸肩,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出入宫禁夹带东西,到了嘉庆皇帝这一朝,紫禁城的守卫已然乱得很,否则怎么连陈德那包衣奴才都能在神武门劫持到皇上。
  绣玥轻哼了一声,喃喃道,“带些东西而已,贿赂侍卫用得着一块金条?”说罢,不再跟她多费唇舌,转身继续快步向前走。
  漫天飘洒着雪花,一阵风刮过来,刘毓轩有点握不住伞。雪花晶晶亮,点状散落在他发间。
  他蹙眉瞧着地上一摞摞的东西,有些发愁。他一个男儿家,父亲却总要叮嘱这些让他丢脸的事。
  刘毓轩弯下腰,将包袱一一提了起来。瞧那两个食盒,微微皱眉。
  一只白净的素手轻轻拨开食盒上覆着的雪,随之将其拎了起来。
  刘毓轩抬眸去看,绣玥已经偏过头,对宝燕吩咐着将另一个膳食盒拾起来,然后接过提在手里。
  “宝燕,你不是找小禄子有事么?去罢。”
  宝燕暼暼嘴,将伞塞到绣玥手里,瞧了她们二人一眼甩身走了。
  她转回脸,朝他礼貌地浅笑示意:“刘侍卫,要回庑房么,我要回延禧宫去,咱们顺路。”
  刘毓轩的脸立即变得很不自然。
  “我”
  “……我上次不该那样说你。”这句话他压抑在心底太久了,自从那一日在养心殿见过她,他便一日一日地发梦。
  “其实”
  “其实我都不记得你说了什么。”绣玥微微一哂,瞧了瞧漫天飞舞的雪,指了指前路,“刘侍卫,咱们还是先走罢。”
  “好。”他点点头,有如鲠在喉的感觉。
  两个人并肩同行,一时间默默无言。
  该感谢当日他那一番话,若非是那般的重逢,她现在大约也不能如此平静地与他相处。
  她与他,原本是云泥之别的人。从来无法并肩站在一起。
  他是将军府的嫡子,是刘佳氏满门的骄傲,是富察氏上赶着都要巴结的金贵。而她,只不过是家里过活不下去,额娘千求万求善庆,凑巧在善府寄养一段时日的野孩子而已,连个庶出都算不上。
  六岁的孩子,傻得不谙世事,不懂得什么叫身份有别,不知道什么是尊卑贵贱,只为了无助时得到的那点温暖,就敢贸然张开翅膀,飞奔过去,到头来只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她关在地牢那一年,蜷缩在墙角做过无数次的梦,梦见他外面向善庆据理力争的场景,梦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梦见他突然撞开地牢的门冲进来,每次她欣喜地醒过来,眼前是空洞漆黑的一切,复又心如死灰地闭上双眼。
  她一直坚信,他在外面会想方设法来救自己,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应该是难为他的,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忍一忍,等一等……直到无数条光线射进来,她看到了满脸泪水的额娘出现在地牢门口。
  遗憾么……怀恨么……怨念么……
  或许,只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她用了心血来织就的这一段故事,结局这般地不圆满。
  十一岁那年她漏液上山采药,被只狼吓坏了,躲在树后面直哭,那时她还在想,这一刻的刘毓轩在府中做什么,是在读书,还是在用膳,还是被一群人恭维着聊天,反正一定很开心罢。
  后来她拖着那筐连夜在山上采的草药去集市上卖,偶见他少年风姿,众星捧月般骑在马上招摇而过,绣玥第一次没有欣喜地奔上前呼唤,而是默默背过身。
  她知道,故事走到这,真的全都走完了。
  她也该放下了,迎接自己的人生才是。
  “圣上他……对你好么。”身旁的刘毓轩突然轻轻出声,从前的片段应声而碎,绣玥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句话原本不该问出口,君王的事,不该当臣子的来置喙,他失职了。
  可那一日在养心殿她在他面前摔倒的那一刻,和传出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之后像梦魇一般侵蚀了他。
  挥之不散。
  绣玥一下子整张脸羞的通红,她联想到了自己那天狗腿子的行径,通通都被他瞧了去,接着后两天夜里皇上醉酒,又发出那么大的声响,绣玥下意识紧了紧领口,她嗓子都哑了,那夜他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才怪。
  一想起这么丢人的事,绣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支支吾吾地躲闪着目光,胡乱编造一通:“好,很好,皇上是仁君,他待我当然好得不能再好。”


第77章 
  是她这个妾室良心太好才是,皇上纳她进宫;真是捡到宝了;她的腰侧、胳膊;手腕,脚腕;肩膀前胸后背就没有一处不留下瘀痕的!人前人后自己还想着替他周全名声;亏得她懂事替他隐瞒;若是被人知道皇上私下里是这种暴虐行径;那么爱惜名声的一个国君,看他的清誉要如何保全。
  想想绣玥也觉得自己真是很贤惠;在外人面前;她作为受害者;还一味为皇上遮掩。皇上想着要将一柄镶宝石的玉如意赏给她;那也是很应该的。
  “外人”这两个字就这样不期划过心上;她一怔;自己执着了这么多年的人;流了这么多眼泪的人;现在竟然可以轻飘飘地用这个词来形容了吗?
  是相见不如怀念,还是进宫以后的日子已将她的心填满,填平了旧日那些梦魇一般的伤疤?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放下的人;真正地面对,原来可以是这样心平气和地交谈。
  刘毓轩默默看她说话的脸色;他就知道她是在撒谎。可是绣玥已不像从前小时候那样;会跟他毫无保留地倾诉心事;她现在心里想什么,也不会跟自己说。
  反而瞧他的时候,也没有从前的热情了。他以前总是怪她不够成熟,但她真正如此冷漠淡然处之的时候,他又觉得无端落寞。
  他垂下眼睑,目光触及绣玥手上的那个食盒,一时有些恍惚。
  那时他常去善府做客,无论如何劝说,姨母都要给他备上好大一个礼盒带回刘府,绣玥那时才六岁,稚声稚气的小脸,非要替他将礼盒气喘呼呼地举到门口再交给他,然后扒在门边,眼巴巴地目送他离去。
  其实他知道,每次被姨母知道了小绣玥靠近自己,都要打的她手板子,罚她不许吃饭,可下回再来善府,她即便被罚成什么样,还是非要坚持。
  那时那个经常跟在他身后的小身影,见到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如今清清丽丽地在眼前,话变少了,还嫁做了人妇。
  ……还有,她过得并不好。
  “姨母她,她上门找了额娘很多次。”
  不知是不是不习惯于两人久久的无言,亦或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一出口,下意识说的竟是这句话。
  绣玥转过头,静静瞧他。她大约猜得到下一句他要说的是什么。
  “秀瑶的事我已托了妹妹向皇上说情,她应该就快复位份了。”
  果然如此。绣玥附和着点点头,“那恭喜她了,你们是血缘至亲,你这样向着她也应该呀。”这样的事,她早就麻木了。
  “她不会跟你抢的,她跟我说,她得了宠,下半生都要在宫中好好照顾你这个妹妹。”
  绣玥又只得认同地又点点头:“这很符合她的风格。”
  她还能说什么呢,两个立场完全不一致的人,余下的就只有无意义的争辩而已。
  听到她这么说,刘毓轩寡淡的脸上终于涌起了点笑容,“绣玥,你长大了,懂得明事理了。”
  “是啊。”绣玥跟着一笑,“我现在也觉得,从前自己有多么幼稚。”
  她转头看看他,他的笑容依旧是干净的,不夹杂着俗世一点尘埃。
  绣玥低下头,脑中浮现出神武门出现的那辆马车。
  她敛下目光,思忖着道,“我刚瞧见,你府上的马车过来,那个车夫对你很细心周到,做个脚力屈才了罢?你不打算回去跟你阿玛说说,升他做个管事。”
  刘毓轩听了轻轻摇头,不在意地道:“刘府的事我很少过问,他从前似乎是在阿玛军中效力,后来平息白莲教叛乱中受了伤,就留在刘府谋个差事。做马车夫是屈才了,我也不知道阿玛怎么想的。”
  绣玥“哦”了一声,还好,还好。从见到那辆马车出现在神武门开始,她心里就忐忑,想要开口问,却怕问出的答案是她最怕听见的。
  只要知道,与他无关就好。
  一路帮他将食盒送到侍卫休息的庑房,绣玥要避嫌,离着几米远的地方,她便将东西放在地上,同他告辞。
  刘毓轩想要送她,被她婉言谢绝了。
  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延禧宫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绣玥进了西偏殿解下披风,抖落残留的雪,瞧见宝燕将门关上,对她道:“小禄子有消息吗?”
  “小姐,真有你的,”宝燕笑着凑近压低声音:“我回了延禧宫便吩咐小禄子去了神武门,他还真有两下子,暗中盯着刘府那个车夫,发现他果真一直在宫门扣徘徊不去,天色一暗,小禄子说,那车夫便在一处极其隐晦之地搬开了墙角一块城砖,喏,放了一张纸条进去。”
  说着,宝燕交给绣玥一张崭新的纸,“这张是照着原样誊抄的,小禄子带回的那个纸条我验过了,纸上的墨并没有动什么手脚,验过之后我便让他赶紧放回去了。以免被发现。”
  “做得好。”绣玥赞许地点点头,要的就是这个!她展开那张新誊抄的纸,上面只有一行字,写着:‘冬日呈上’四个字,落款是正月初八。
  正月初八
  宝燕眼睛一亮,转头瞧着她道:“小姐,难道……这就是他们传递的暗号?姚胜打算下一次运送赃物出宫的日子,是正月初八?”
  那不也就是十日后?
  “小姐小姐!”宝燕显得异常兴奋,“你简直神了!谋划了这么多天,竟然真的成了!简嫔她们布防的这样严密,这样都能成事,想想,我都觉得好不可思议!”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凡事只要做了,再精心筹划的布局,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绣玥叹一声,“其实也没什么,打从一开始,线索就只有一条,就是那几个出来指认的太监,而咱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要在他们下一次偷运出宫的时候,抓个人赃俱获。”
  “到时候,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可是小姐,你就那么笃定,他们还会运赃物出宫?”
  绣玥低眸将纸条细细收起来,瞧着宝燕笑而不语。
  如今鄂秋已经成了替罪羊,盖棺定论,皇上再不会下旨盘查,他们手里的赃物在这么短的时间肯定还没出干净,一旦放松警惕,就会再次伸手,这就是贪婪的本性。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绣玥心里也有点小雀跃,这一路过来,真的很不易,差一点,都不能达成所愿。
  她坐到罗汉床上,支着下巴出神想着过往种种,忽然变了脸色,将手中的纸条又迅速展开,拧起眉细看。
  “小姐,怎么了又?”
  宝燕见她脸色不对劲,凑过来瞧她,又瞧瞧纸条:“难道有什么不对?这上面不写着么,正月初八,传递的应该就是这个日子,不是吗。”
  绣玥闭上眼,摇摇头,“原本该是这样。只是这件事从头到尾,简嫔她们一直做得滴水不漏,她们幕后的高人心计极深,这张纸条虽然得来不易,但上面的日期这样明显,卖这样一个破绽,绝不像她们的一贯作风。”
  一定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
  她将纸条重新铺在炕桌上,反复看了又看,这张纸条,原本只有日期就好,却为何会有‘冬日呈上’四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字?
  只是一般人看了,第一时间定然会被落款的一行日期所吸引,也就不大会留注意力在那四个字上了。
  她将心思深深地沉下去,若第二行日期只是个幌子,那么……
  那么真正的日期就只能是第一行字传递的信息!
  绣玥的后背窜起了一阵凉意,若她稍有不慎,将正月初八当做人赃并获的日子,到时贸贸然请了圣驾前去,不单单是欺君,更还要落个诬陷他人的罪名!
  好毒的一条计!好阴沉的心思!
  简嫔和姚胜偷运赃物出宫,即便遮遮掩掩得这样隐蔽,却还要千防万防,以防万一真的有人搜集到最后这条至关重要的关键信息。到那时,指证之人不单不能伤掉她们分毫!反而还会自投罗网,让她们知道在宫中谁有异心,不费吹灰之力地排除异己!
  好恐怖的对手,竟有这样七窍玲珑的心机。
  “小姐,小姐?”
  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