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马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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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竹马有毒!-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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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夫人笑道:“我自然不开玩笑,你喜欢的话,只管收着。”
  江月儿推辞道:“无功不受禄,这画我看看就是,不用夫人您送我。”
  兰夫人道:“千金难买心头好。你就当我是谢你帮我劝淳儿的谢礼吧。”
  见江月儿犹豫,秋玫也在一边帮腔:“是啊,江小姐。您若是不收着这幅画,我们夫人又要为还您什么谢礼伤神了。”
  叫她俩轮流一劝,江月儿确实也需要这幅画,便点点头:“既然夫人坚持,那我就先收下。不过,我不白收您的,等我画技大进时把我的画也送您一幅。”
  兰夫人笑:“看来你也知道,现在你的水准是进不了我的藏品的。”两人渐渐熟了,她知道这样的玩笑这小姑娘并不介意。只是她生性散漫,没人逼她,这身灵气就浪费了。
  江月儿果然压力大增,一握拳:“那我得好好努力了,夫人您等着,不出五年,您一定会把我的画作当作上等佳品好生珍藏。”
  兰夫人大笑:“好,我等着。”
  “看来夫人今天心情很好。”游廊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江月儿便看见,房间里边,主仆两个的脸色齐齐一变。
  兰夫人神色冷淡地看着门口。
  进来的男子蓄黑须,身材有些发福,穿着一身紫色万字福的圆领袍,瞧上去有几分可亲。
  兰夫人脸色冷如冰霜:“大人能不来,我会更高兴的。”
  大人?这叫法可够生疏的。
  江月儿暗暗咂舌,已经从这两句话中明白了来者的身份。
  兰老爷竟没生气,还走到案台前,看了看他们展开的画卷,道:“夫人喜欢阿是山人的画?可惜,他的画在市面上流传太少了。”
  兰夫人冷冷道:“可惜,喜欢他的画的人不是我。秋玫,把画收起来,送江小姐出门。”
  兰少爷的脸颊抖动了一下,江月儿真有些怕他下一刻会忍不住骂起来。
  可他还是忍住了,道:“有外人在这,你少说两句如何?这位姑娘是?”
  江月儿见秋玫直给她使眼色,行了个福礼道:“我住在望江村,姓江,有幸认识夫人,今天来探望她。”
  见兰老爷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赶紧同秋玫一道,把画捧起来出了门。
  出门之后,隐约听见屋里兰老爷说了句:“阿是山人的画现在千金难求,你说送人就送人倒罢了,还送给这么一个村姑……”
  江月儿差点气得一个仰倒:她只是穿得素净了些,哪里像村姑了?再说了,村姑怎么了?村姑就不能喜欢画了?最后才想到,咦?爹的画这么值钱了?
  “……有些人别忘了,他家里也是村夫村妇出身……”走过游廊,兰夫人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
  哐啷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江月儿竖着耳朵,越走越远,到最后实在是听不到了。看秋玫沉着脸,竟然一句话也没说,便问道:“秋玫姐,你们家老爷这么可怕吗?他一来,你笑都不敢笑了?”
  秋玫才露出点笑模样:“行了吧?江小姐,我笑了。”
  江月儿嫌弃道:“你这笑比哭还难看,还是别笑了吧。”
  秋玫嗔她一眼:“您要求还真多。”叹了口气:“我不笑是因为每次我们老爷来都要跟夫人大吵一架,夫人太可怜了,还生着病了,哪经得住这样怄气?没想到老爷居然不同意和离,这回两个人怕要天天吵架了。”
  江月儿想到兰夫人跟兰老爷相处的情形,同情道:“那的确是难受,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夫人怕是早就想和离了吧?”
  秋玫讶道:“江小姐怎么知道?”
  江月儿道:“秋玫姐没看你们夫人连平时不怎么看的画都搬到她娘家庄子,还搬得这么齐全,她肯定早就不想跟兰老爷过下去了啊。”
  秋玫一怔:“也是啊。还是江小姐聪明,我早该在看我们夫人一次一次使人从扬州搬家当开始时就想到的。这么算来,夫人至少五年前就想和离了,江小姐您是给她推了最后一把。”
  江月儿嘀咕一句:“我就说嘛,兰少爷他肯定冤枉我了,他娘和不和离,哪是我两句话就劝得动的?”
  “什么?您说什么?”秋玫没听清。
  江月儿忙道:“没什么。要不,我明天还来陪陪夫人吧?”
  秋玫笑道:“若是小姐方便的话,当然欢迎了。要不,我明天让车夫去您家里接您?”
  江月儿想起一件事,问道:“我不会再跟你们老爷撞上吧?”
  “不会,我们老爷白天有公务,您晚些来早些走,包管碰不到他。”
  江月儿这才放了心,与秋玫约好时间,跟荷香抱了借来的画卷上了车。
  坐上车后,她先与车夫道:“我们先去一趟望江村。”
  车夫答应一声,车子转了个方向,向望江村而去。
  半个时辰后
  江月儿跳下马车,直奔杜衍的东厢房,展开阿是山人的画卷,问他:“看出来了吗?”
  杜衍:“……我觉得,你可能投错了胎。”
  江月儿一怔:“你什么意思?”
  杜衍听这语气有些危险,忙道:“夸你的意思。我是说,你简直天生是个做细作的材料。”阿叔的技法,他怎么可能不熟?一眼就认出来了好吗?
  江月儿难得他一句夸,差点笑得合不拢嘴:“是吧?我比你能干多了吧?看你天天还在外头呢,查出来什么了?”
  说起这个,杜衍还真有点汗颜,问道:“你还问出什么了吗?”
  江月儿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呢。我正要问,兰大人不是回来了吗?我就只好告辞了。”
  杜衍便道:“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我来打听。”
  江月儿想起他上次还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结果什么都没问道,不禁道:“你打听什么啊?上次你说你打听顾家那事,打听出来了吗?”
  杜衍的面色有些异样,江月儿看个正着,一下就明白了:“你打听出来了!但你又不准备告诉我!”
  杜衍别了脸道:“我已给阿叔去信,说我想在下场前先出门游历一回,约须年余。”
  “什么游历啊,你是想找你爹去对不对?”江月儿压低声音骂他:“好你个杜燕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休想一个人偷偷溜了。”
  杜衍怒道:“我怎么忘恩负义了?我说了,我是想游历,又不是一去不归。”
  “好,那你想去哪?”
  杜衍不语,江月儿便道:“别以为我打听不出来。你不就是想去找你爹吗?你不说,我去问别人,总有人会告诉我。”
  杜衍:“……”这丫头为什么做别的不灵,打听事就特别灵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顾家的祖籍,梅州。”他吐出两个字。
  “我也去。”江月儿马上道。
  杜衍倒没阻止她,问她:“你路费如何筹集?我可没问阿叔要路费。”
  江月儿一呆:“那你怎么筹集的路费?”
  杜衍抱了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江月儿“哼”地一声:“不说就不说,你有办法,我也有办法。”
  杜衍不说话,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才不信,不找阿叔要路费,她可以走得出松江城。
  江月儿跟杜衍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觉得越看这个人越生气,索性提了裙子往外走,快上马车时,忽然想起来:“你别忘了,傅家的事还没解决,你要是半道跑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杜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做事有头没尾的人吗?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傅家就不会烦外公他们了。”
  江月儿这才放了一半的心,只是,到下了马车都还在想:她到哪去筹集路费呢?
  一时不妨神,差点跟人对着走个撞脸。
  荷香吓一跳,忙护住她:“不看路的吗?”
  仔细一瞅,这不是傅书静吗?几天不见,他怎么憔悴了那么多?
  “对不住。”傅书静低声道了个歉,还往旁边让了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进了家门,江月儿还把这事当个新鲜给王婶说了,问王婶:“傅书静今天怎么这样?”
  王婶是只要看见巷子尾的那家倒霉就要恨不得大宴宾客的,笑道:“还能为什么?这些天傅书静原来的爹娘见天去巷尾跟傅家老太太吵,傅书静就是那风箱里的老鼠,他能过什么好日子吗?”
  江月儿好奇道:“他们为什么吵?”
  王婶道:“听说傅家学堂里的先生这些天不知道跟傅书静说了什么,让傅老太太天天在家闹。他原来的爹娘心疼他过不安生,去给儿子帮手了吧。”
  傅家在松江城也算大族了,也有一个小小族学,据说他们族学的先生便是本宗一位屡试不第的秀才。
  见王婶也说不清,江月儿就歇了打听的心思。不过,傅家家宅不宁,他们就分不了神闹自己家,这倒也不错。
  没想到,这个谜底在第二天早上就揭开了。
  第二天一早,江月儿吃了早饭,正指挥着荷香和莲香两个把她的画都搬出来,听见前院王婶一声变了调的高呼:“傅少爷?您真是稀客啊,怎么今日想到要来我们这块腌臜地,您就不怕脏了您的脚吗?”
  因为傅家人造谣杜家大姑奶奶跟人私奔,这条巷子里的傅家人没少骂过他们杜家腌臜的。
  听见有热闹可看,江月儿也不急着搬画了,撒腿就跑到了前院。
  傅少爷已经到了花厅,陪同他的还有傅家的几个中年人,江月儿看到,傅老爷就在里面。
  杜家这边,之前从严家借来的人分别站在杜老爷身边。
  江月儿看了会儿,见那一片都是男人,知道自己进不去,便找了个窗户缝扒上去,看见傅少爷背上似乎背了个荆条,走到堂前,冲杜老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杜爷爷,我这几日才知道,我们家老太太因年老糊涂,到处在外散播您的女儿跟人私奔的谣言。我作为傅家人,没能及时劝阻老太太的不当言行,亦是十分不该,因此,我特来向您请罪!”
  江月儿惊得不轻:傅书静是吃错什么药,居然今天来跟杜家人道歉了?!
  看来杜老爷也吓得不轻,尤其看到那一长溜的傅家人也跟着傅书静抱了抱拳,请傅书静原谅时,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过,他毕竟经历过一些场面,稳了稳神,道:“光你们道歉还不成,你们这些年见人就瞎说,不知道抹黑了我们家多少次,我家的恶名早就顶风传出了三千里地外。人人只知道我家恶名,不知道你们道歉的事,有什么用?”
  杜老爷性情宽厚,言语间竟没有多少怨怪之意。也是,他以为与傅家的恩怨已经成了死扣,怕是想不到还有解开的一日吧。
  傅家人看来早有准备,一个看上去有些憨厚的中年人道:“杜老爷不须担心这些,给您道歉是我们该作的。从您家离开后,我们会挨家挨户地跟附近人家说明,必不使您再受冤屈。”
  杜老爷想了想,却道:“谣言总是越传越黑,你们若是刻意解释反而会传得更厉害。罢了,左右我家没受太多影响,你们族长只给我写一份认错书,有人再传时,我把这份认错书给他们看看,你们再同傅家坊住的街坊们把事情说清,这事便算两清了。”
  几个傅家人交换了下眼色:没想到杜老爷的主意比他们先前想得更简单。傅家坊里住的大部分是傅家人,各家带个口信就差不多了。剩下几家一走,基本今天一天内就能把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只是,这个认错书……
  傅书静道:“认错书我来写吧。事情原本就是我家老太太惹出来的,是我没做好,跟族长没关系。”
  傅家的几个长辈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暗暗点头:这孩子还是有些担当的。
  杜老爷想了想,也道:“也行,不过你写的认错书要有你们族里的长辈们签名作证。”
  一场延续几十年的恩怨竟然在一个上午就烟消云灭,江月儿又是好奇,又是感慨,道:“他们家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婶在里外穿梭着倒茶,把事情都打听清楚了,笑道:“听说啊,不知道是谁找到了傅家教书的那位秀才公,跟他说,如果他们全族再造谣两榜进士,就去学官那告状,非告得削去他们族人的功名不可!秀才公当然怕了,把傅书静当天骂了一顿,让他们快些解决此事。”
  江月儿恍然:“原来如此,这么简单的话,外公怎么没想到呢?”
  王婶就叹气:“老爷啊,不是我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去求人呗。”忽然想到,面前这位还是老爷的外孙女,忙道:“表小姐,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啊。”
  江月儿笑:“我知道,王婶你跟外婆说一声,我出去一趟。”
  王婶忙问:“表小姐你去哪?”
  “书画铺子。”江月儿大声答了一句,招呼荷香和莲香出了门。
  她是昨天路过书画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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