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说，这次选进宫的秀女里边，有几位是皇后大力举荐的。皇后这定然是在发展自己身边的人。娘娘已经有了九皇子了，其实地位是不用想了，如今也得学着皇后拉拢这些势力，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这皇后并不是太子的生母，以后有什么变故尚不可知。且皇上正值壮年，只要九皇子博得皇上的欢心，或许”
张婕妤认真听着云卿的话，似乎有些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神情，她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了我。我其实那时候在里屋擦花瓶，本来要行礼，可他们一直没停，我便没插上嘴。
“你这个狗奴才竟敢在这里偷听我们讲话！”
我赶紧放下抹布，走几步跪倒在张婕妤跟前，“娘娘恕罪，奴才只是在打扫，什么也没有听见。”
“还敢撒谎，云卿，直接把她拖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张婕妤那恶毒的眼神一出现，我便知道事情不好。
云卿似乎想帮我说情，但表情又有些为难。张婕妤这些话说给云卿听就算了，可是我毕竟是明荷亲自指的人，说不定张婕妤会直接怀疑我是皇后的人，根本不会信任我。
我心下一动，便顾不得其他，直接说道，“奴才是对娘娘忠心的，奴才愚钝，但愿意帮助娘娘出谋划策，让皇上来娘娘宫中。”
这一说，张婕妤果真动了心。她如同我想得一样，虽然跋扈，有有些，但其实没多少脑子。
“你说说看，若是你在唬弄本宫，本宫就让你生不如死。”
其实我也不过是急了才说出这么一句，具体怎么把皇上给引来还没想好。此时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想了。可就在此时，却来了个人。
皇后身边的明荷来了。
“她来做什么？”张婕妤狐疑了一下，便端坐着，等着明荷进来。
明荷走了进来，对张婕妤行了个礼，“奴婢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莫不是本宫前脚刚走，皇后便有事来找本宫了？”
“今日宫里新进了许多菊花，皇后知道娘娘喜欢菊花，便让奴婢给娘娘选两盆过来。无奈来时，宫里那些奴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竟寻不到人。奴婢便只好过来，想着请娘娘这边的人去搬来，也好问问娘娘喜欢什么样式的。”
张婕妤和云卿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后倒是关心本宫，还记着这件事呢。皇后那里的定然都是精品，随便拿两盆，本宫都是喜欢的。那本宫就遣两个人过去吧。”
“奴婢看小萧子就可以。”
☆、009 用刑了
被明荷突如其来的点名，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眼下似乎也给了我一些时间。
“娘娘宫里不是有两个做事的小太监么，总不能让那些女孩家做这种粗活吧？”明荷又补充了一句。
张婕妤故意笑道：“本宫倒是忘了，本宫听说这两个小太监还是明荷你亲自点的名呢。想必皇后对本宫真是关心的无微不至啊！”
明荷躬了身道，“皇后也是替皇上分忧，这后宫安宁了，皇上也就安宁了。”
“皇后最近可没让皇上安宁啊！这会子倒是想起来安宁了，云卿，是吧？”
云卿看了一眼张婕妤，只淡淡一笑。
明荷倒也没继续说这个，道：“奴婢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早早的去搬了来吧。也好让娘娘早日欣赏到盛开的菊花。再过些日子，天一冷，就看不到了。”
张婕妤用手扶了扶发间的步摇，说道，“不巧的很，小路子被本宫派着去办差事了。就小萧子去吧。小萧子既然是皇后器重的人，想必搬几盆菊花是不成问题的。”
那栽植的菊花，盆里都是夯实的土，又是用的上好的花盆，每个都重。以前府里也有那么几棵，搬起一盆倒还勉强，若是让我一人搬两盆过来着实有些吃不消。但我知道，这张婕妤是故意为难我呢，我一个奴才，有什么可说的？
当下，便道，“奴才遵命。”
张婕妤又阴阳怪气的补充了一句，“你可当心着点，要是打碎了，本宫要护着你，皇后也不会饶你。”
“奴才知道了。”
我退了出去，跟着明荷朝皇后的坤宁宫而去。
这一路仔细思量，也不知道此时被叫去到底是为了何事。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明荷见过龙大人！”途中遇到了那个英姿不凡的龙战，明荷便行了礼，我跟在身后，也躬身行了礼。
“嗯。”龙战微微一应，在我抬头时，便看到了我。
“这小太监看的有些面生。”原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不想龙战还说了一句。
面生你个头，明明对我过目不忘，现在还在装失忆，你当我眼瞎没认出你么？
“是翠微宫里的新人，龙大人，明荷就不和你多说了，赶着去皇后那里。”
“嗯。”
我跟着明荷身后从龙战旁边走过，看到龙战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龙战？！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
等走到了坤宁宫，明荷带着我进了屋内，我看到那软榻上坐的人，便立刻跪了下来。
“奴才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就是小萧子？”皇后问道。
“奴才小萧子。”
“嗯！”皇后朝明荷使了一个眼色，明荷便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啪啪啪啪左右两边甩了四个巴掌。打的我头晕眼花，脸部火辣辣的疼。
果然是没好事，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你可知罪？”
我跪在地上，看到地上低落了几滴鲜血，这明荷下手果真是重。
我只得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皇后，奴才不知道错在哪里了，还请皇后明察。”
“明荷，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明荷立刻道。“奴婢知道了。”
明荷当下就走到我背后，捏住我的肩膀，像是把针直接扎进了我的腰上。
“啊”我疼得直接趴在了地上。明荷不放过我，又连着扎了好几下。
停下之后，我口中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现在可知道错了？”
原先不想提起昨天的事情，只想着装糊涂。可是皇后把我专门喊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么。她在皇上那里受了气，自然就要拿我这个奴才来出气了。现在不知罪都不行了，不然还会受更多的苦。
我只好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哦？你是什么罪？”
“奴婢不该昨天在皇上面前说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应该说什么？”
我立刻道，“皇后娘娘饶命，奴才虽然不该那样说，没有帮到皇后娘娘的忙，可是奴才才进宫几日，因为实在是没看到什么，所以愚钝，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说什么。”
“明荷”皇后又看向明荷，“你前一日没有和他交代清楚？”
明荷顿了一下，道，“奴婢一时间忘了他才来宫里几日，其实不懂那何公公的身份。奴婢糊涂。”
“这么说来此事也不能全怪了他。”
“此事虽然不能全怪他，可何公公毕竟是他的亲戚，何公公宫外的宅子被抄，许是他也知道些内幕。”
这明荷竟然如此歹毒，恐怕是因为我的事情让她在皇后跟前丢了颜面，此时就来报复我了。
“你可知道？”
我赶紧道，“皇后娘娘明察，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不敢欺瞒皇后娘娘，奴才在进宫之前只见过何公公一面，哪里知道他宫外还有个宅子？”
皇后点点头，“说的也是。本宫若是不罚你，可好？”
我赶紧千恩万谢道，“谢谢皇后娘娘，谢谢皇后娘娘。”
皇后道，“你也别谢的太早，既然你已经是翠微宫里伺候的了，想必张婕妤的一举一动你都能看见。本宫不想让她再获得皇上的恩宠，你该知道怎么办了？”
我心中一惊，这皇后先是把我教训了一顿，然后又开始拉拢我，让我不敢再反抗。可是刚刚答应了要给张婕妤获得皇上的宠幸，这边又只能保全自己答应皇后，如此夹在中间，怎么可能两全其美？
两者之中，我只能攀附一个，若是想着两边都讨好，势必会两边都得罪。
可是，我当如何是好呢？
“皇后，看来小萧子是个不是好歹的奴才呢！”明荷眼里闪着阴兀的光，对着皇后说道。
“如果不能为我所用，留着倒也没什么用处了。”皇后说完，慢慢的站起身走到我跟前，突然将一只玉镯放在了我的怀里，然后道，“你这奴才，竟敢偷本宫的东西。”
心底骂个脏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竟然也用这种手段。
“大胆的奴才，来人，拖出去先打二十板子。”
我立刻被两个太监拖着出去，趴在一张凳子上，拿着那么厚的板子在我的臀部重重的击打着。没打一次，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这二十板子打下去，我不死也该残了。
我那个后悔，早知道刚才应该先答应了。
我心里默默数着，已经打到九板子了，十，十一，十二，十三
扛不住了，我整个人直接从凳子上栽了下去，疼的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拖起来再打，竟敢偷皇后娘娘的东西。
我被人粗鲁的拖着又趴在了凳子上。
太监又重新扬起了板子，结果我立刻又栽倒了下去。
“皇后娘娘，既然是手偷得东西，不如就剁一只手指吧。十指连心，想必他以后会记住这个教训的。”明荷又在皇后身边说道。
“剁了手指，岂不是不能伺候碧彤妹妹了？废人一个，可就得死了。”
明荷赶紧奉承道：“皇后娘娘真是心善，不过只是剁一只手指头，还能继续干活，不碍事的。”
“既是如此，那便去吧。对了，可别弄得院子里脏兮兮的。”
“是，奴婢知道。”
我的手指？他们要剁我的手指？
不可以，不可以。
我看着明荷朝我一步步走来，就像是一只蛇蝎在朝我而来。
“不要，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了奴才吧。”
“去拿工具吧！”明荷冷冷的吩咐。
那太监刚要走，却止住了脚步。
“何事竟这般兴师动众？”
那一声威仪之声传来，便看到一个衣着高贵，且老妇人走了进来。
此人，便是当今的太后，麓甯。
☆、010 九皇子，救我
虽然这位太后已经是花甲的年纪，但看起来雍容华贵，眉宇间还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如何貌美的女子。之所以我对这位麓甯太后有点兴趣，不过是因为小时候曾听说书的先生变着法的说过这位麓甯太后是如何在被打入冷宫的情况下又反败为胜如今坐上了太后的位置。
我一直觉得这位太后应该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可如今看来，除了身上的那股子高贵之气，竟看不出来丝毫的狠辣。
或许，我还不能看穿她吧。
这种有能力的女人，才是我瞧得上的女人。
“太后万福金安”院子里顷刻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独独皇后对麓甯躬身行了一个礼，“臣妾见过太后，不知道今日太后怎么来了？”
麓甯身边的姑姑扶着太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只听麓甯道：“何公公的事情哀家听说了，昨儿个在养心殿的事情哀家也听说了，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特意过来看看你。却不想正好撞到了这件事，这奴才是办错了事？”
皇后回道，“回太后，这奴才是翠微宫里办事的，臣妾知道碧彤妹妹喜欢菊花，便让他过来搬几盆，却不想这奴才竟然起了贼心，把臣妾的镯子给偷了去。臣妾正在教训他呢，若是不给其他奴才看看，恐怕以后都不得安宁了。”
麓甯朝我看了看，我此时虚弱无比，实在难忍疼痛，眼中泛着泪光。
“这奴才已经挨了板子，想必教训也够了吧。哀家近日来一直潜心礼佛，实在是不忍看这些。”
有太后求情，我心中一喜，许是有用。可此时却听明荷道，“太后有所不知，这小太监嘴硬的很，已经是逮个正着，却还死不承认。刚刚挨了一顿板子问他可知罪，竟还说不知罪。这样不知道悔改的奴才，可不是要再教训一下么？”
“原是这样？当真只是挨了一顿板子？哀家瞧着这脸像是也肿了。”麓甯露出些疼惜的表情。
“太后，救救奴才，救救奴才”我用力的呼救着，虽然声音很微弱。
那场景就像是当初我因为太困，在厨房烧饭的时候不小心，把厨房差点烧着了。时候大娘当着家里所有的人面用藤条在那打我，打的我皮开肉绽，我不断的求着，大娘救救我，爹救救我，可是没有人救我。因为这件事，我发烧在床，整整三天不能起来。
“看着着实可怜。皇后啊，教训奴才归教训奴才，也不要太狠了。马上秀女们就要进宫了，这宫里你最好平静些，可别再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