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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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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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当初说、说,‘现在没本事不、不要紧,只要肯跟着好、好好学就行,只一点,绝对、绝对不许生二心’……”
  感觉到陈岳那种无形的、让人窒息的气场,张平终于扛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大人饶了我吧!属下错了,属下不该一时生了贪念收了童百户的银子,属下……”
  张平家境不好,自进了锦衣卫后也是一副穷怕了的模样,有些爱搂银子的小毛病。这世上多少男人丢不开“财色”这两样,说庸俗点是金钱和美女,说高尚点是事业和爱情;因此陈岳对属下的一些小毛病并不是容不得,只要不越了规矩去就行。
  没想到张平竟然财迷心窍,为了那点银钱将自己这边的消息出卖给张明忠和童世信那边……如果不是念在张平跟过他一段日子,且出卖的这情报对他来说已经妨碍不大,这会儿只怕张平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扫了眼那张因为惊恐而涕泪横流的脸,陈岳乏味地一摆手:“你过来之前,我就定了规矩,你到了我手下时,这规定便一一与你说清了;既然你不遵,如今也休得埋怨他人。田胜,照规矩办事吧!”
  “不要!大人,大人饶了我吧,我、我可以为大人去打听童百户、打听张大人那边的事,大人我——”
  要是张平硬气点认了罚,陈岳倒还高看他几分;见他这会儿一副软骨头墙头草的样子,心里一阵厌烦,头也不回地就往房间里走了。
  “内奸!”田胜鄙夷地冲张平啐了一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伸手就卸下了他的下颔。
  张平惊恐地连连后退,却敌不过田胜大步走近,抬脚“咔嚓”一声,直接踩断了他左小腿上的胫骨;张平额头立时迸出了豆大的汗珠,却因为下颔被卸,叫都无法叫出来。
  看也不看张平痛得几乎晕厥过去的惨像,田胜一手将他拎了起来,随手点了一个人:“你出去叫辆骡车过来,这祸害哪儿来的,我们得把他还回哪儿去!总得让那边看着,别以为能在我们这里钉钉子!”
  骡车很快就被叫了过来,田胜刚把张平扔了上去,魏亭就赶了过来,将两锭十两的银子砸在了张平怀里:“大人说了,你违了规矩不义在前,大人却不想做的那么绝情,这两锭银子是大人赏你的,你今后自己好自为之!”
  张平愣愣搂紧了怀里的两锭银子,还来不及说什么,魏亭已经将车帘子刷地摞了下来,骡车立即辘辘往前开动。车身摇晃触动伤处,骨折之痛更加清晰起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想到了自己今后的前景,抑或是因为别的,张平突然就号啕大哭起来……


第21章 春醉楼的姑娘
  一只灰鸽子扑愣着翅膀飞到了小独院厢房的窗台;陈岳伸手取下鸽子脚上系的细竹筒,洒了几粒豆子过去。
  就在鸽子咕咕叫着吃豆子的工夫,陈岳已经飞快地看完了细竹筒里的纸条,见魏亭进来了,将那张纸条一折轻轻弹了过去。
  魏亭连忙接住,展开一看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大兴哥已经到了杨千户那里了?大人,我们这回的功劳是妥妥的了!”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将那张纸条烧掉了。
  陈岳也微微一笑;张明忠还想着把人证和物证从他手上抠过去,却不知道他人虽然按规矩过来张明忠这边点卯,行程却是故意放迟了的,这会儿重要的人证、物证早让常大兴带到达州的州府渭城去了。
  千户袁光华正在达州渭城,总管定北道下辖的达州、滁州、定州三州的事务。袁光华不是张明忠这等蠢人,锦衣卫中得善终的少,多提携后生得力之辈,今后指不定就能多一条活路。
  何况陈岳自入了锦衣卫以来,件件事都办得漂亮,让他脸上有光;因此常大兴带了人证物证过去后,袁光华可不会想着一味昧下属下的功劳,而是一定会尽快将那些送至燕京,借此与别的千户争功。
  常大兴既然发了信鸽带信回来,就表明那边已经交接好了;陈岳心里也是高兴的。
  锦衣卫基本只选择平民百姓中身家清白的子弟,以期与官宦、勋贵少些利益牵扯;陈岳更是孤儿出身,说到底是没有根基的。
  他的立足,一是因为上司常识,二是靠自己的本事,功劳越大,他能得的就越多,能站得就越高,敢得罪他的人就更少,手中的权势就更大……
  这一次去太平县,在当地并没有扰民就抓到了要犯,还得了一本名册,这一宗事上言官无可弹劾,功劳绝对是打不脱的了。
  按上次袁千户给他透的口风,如果这次能够建功,他的官阶铁定能够上一级,一个试千户是跑不掉的。
  见魏亭一脸喜形于色,陈岳想到这些天手下的兄弟们跟着他也好一场劳累,伸手就重重拍了拍魏亭的肩膀:“等上头赏下来,大家都少不了一份儿!今天嘛,暂时我就先请大家好吃好喝一餐,权当先犒劳一场。”
  魏亭不由高兴欢呼了一声,转身就冲了出去:“胜哥,你上回说的哪家有好酒?我去买回来,再点上一桌席面过来,大人说了,犒劳大家辛苦了,今儿他请客!”
  刚才因为张平的事心里还有些阴郁不舒服的几个人顿时心情一松,“哗”地就起哄起来:“亭子,大人请客,那你可不能点一般的席面,怎么着也要百味居的上等席面才行!”
  百味居的上等席面一桌要十两银子,抵得上小官吏好几个月的俸禄了,可不便宜;不过不便宜也有不便宜的道理,菜肴确实是做得色香味俱全。
  魏亭心里还在犹豫,陈岳已经从里面撩了帘子走出来,劈头砸了样东西过来:“你们这群猢狲,一听到我请客就下死力地往贵的点,一个个还要吃得撑到嗓子眼儿才罢休,活像我前世欠了你们的!”
  魏亭伸手抄住了陈岳砸过来的东西,一看竟然是锭二十两的银子,欢喜地往怀里一揣:“大人嘴里嫌弃我们,这本儿可下得够够的,二十两哩,兄弟们,我们今天不醉不归!”脚下生风似的一溜儿跑出门外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百味居的伙计就送了一桌上等席面过来,魏亭把几坛好酒也运到了,陈岳吩咐摆了桌子,烧了明烛,提过酒坛一掌拍开了泥封,给手下的兄弟们一人斟了满满一碗酒,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举起了酒碗:
  “这一回的差事,大家跟着我都辛苦了,这一碗酒,我敬大家,先干为敬!”
  话一说完,陈岳一仰头就把那碗酒喝了个一滴不剩,抬起坛子又给大家依次斟满了第二碗:“张平的事,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痛快,只是人各有志,我们也勉强不得。
  但是我陈岳今天把话摞在这儿,你们都是跟着我一路过来的兄弟,知道我的性子,多的我也不说,今后我们一定会越过越好!”
  田胜几个顿时轰然捶桌,举起酒碗跟着陈岳又一起干了:“跟着大人有肉吃、有酒喝,今年是小旗,明年我们都当总旗!”
  他们几个原来都只是普通缇骑,跟在当时还是小旗的陈岳后面做事,陈岳心眼儿活又能下狠劲,几年工夫就从小旗做到了百户,眼看着还要再往上走;就冲陈岳这份冲劲儿,跟着他绝对不亏!
  有名的榕城春像凉开水一样仰头一碗碗地喝干,一股火辣的热意从胸腑间直冲入头,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即使如今已经是深秋,大家也吃得额头汗水涔涔,好几个人已经除了外衫,只着了一件单衣猜拳行起酒令来。
  大家正吃喝得开心,大门突然被“哐哐”地拍响。
  陈岳放下酒碗,向大门那边看了一眼:榕城再过不了多久就该宵禁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谁过来?难道是张明忠那边又出了什么妖蛾子?
  得了陈岳的示意,喝得半醉的魏亭摇摇晃晃地走到院子里,刚一拨开门栓拉开门,那声“谁啊”只从嗓子里问出一半,剩下那一半就被眼前一片白花花的胸脯给吓得咽了回去。
  “大爷,奴家姐妹听说大爷在宴客,是特地过来为大爷助兴的”
  门外直接堵着一名容颜艳丽的浓妆女子,见魏亭年轻,一边说着话,一边直把胸脯往他面前挺,身子恨不得直接黏上来。
  魏亭被香粉味儿冲得连打了两个喷嚏,更被这女子的架势吓得退了好几步。那女子趁机带着身后的人一起涌进了这院子里来。
  不说来人一句话嗲了七八道长长的尾音,就是这几名女子身上暴露的衣着,手中抱着的乐器,以及浓烈的脂粉头油香味,就明明白白彰显了来人的身份。
  魏亭胀红了脸连忙想伸手去拦,当先的女子却故意拿胸口撞了上去,嘴里娇嗔起来:“大爷好坏,这还在院子里呢,被人看到了奴家可不得羞死,奴家服侍大爷进去再说嘛”
  魏亭忙不迭地缩手,又被这女子一个拖了三四道弯儿的“嘛”字给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在尴尬羞恼,陈岳已经领着人走了出来。
  扫了一眼女子手中提着的那盏大红灯笼,陈岳脸色柔和地开了口:“春醉楼的姑娘?”
  灯笼下面缀着一块雕花精巧的小木牌,上面阳刻了三个小字:春醉楼,字迹行云流水一般,透出一股风流柔媚。
  春醉楼……正是榕城有名的青楼。


第22章 我要点就点个身材最好的
  当先的女子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在这夜色里陈岳的目力也能这么好,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大爷这么熟悉,想来也是春醉楼的入幕之宾吧。
  奴家可是带了好几个姐妹过来,都是小曲儿弹得好唱得好的,别的本事……也是极妙的,大爷若有相熟的,只管点出来服侍着。”
  田胜跟在陈岳后面,狠狠瞪了魏亭一眼;魏亭有些委屈地低声辩解了一句:“胜哥,真不是我点的,我又不是不知道……”
  大燕的官员是不许狎妓喝花酒的,至少明面上是。至于私底下偷偷摸摸地去,只要不被人检举出来,谁又管着谁呢,谁的也不是那么干净的不是?
  只是他们这一伙人住的虽然是客栈独院,闹起来客栈前院又不是听不到。客栈是什么地方?那也是个消息传得快的地儿,要是传出些什么来,被人检举出去说锦衣卫聚众狎妓,那可就丢了大脸了!
  陈岳一摆手打断了魏亭的话,饶有兴趣地扫了一遍挤进院子里的这几位春醉楼的姑娘。
  或许是因为先前喝了酒,或许是在灯烛的照明下柔和了他刚硬的轮廓,此刻陈岳的面容看起来似乎带了几分笑意,不太多,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不羁,让面前的几个女人都觉得有些目眩神迷。
  被他看过的几位女子都不自觉地努力将胸脯挺了挺,有的甚至还暗中将抹胸往下又拉了拉,只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露出了大半丰软。
  “助兴?好啊,我要点就点个身材最好的姑娘,不过这会儿灯火太暗看不大清楚,”陈岳凤眸微眯,平常深邃的眸色此时染了一抹醺意,看起来像笼了一层不知深浅的雾,更添了几分魅惑的迷离,“不如你们把外衣脱了,在这儿先让我好好挑一挑?”
  像这么年轻俊朗的金主可不多,何况来的都是阅人无数的女伎,透过陈岳那件被撑得鼓鼓的单衣就知道,这一位不仅容貌俊朗,就是身材也是宽肩窄腰,极有料的;要是能服侍到这位爷,那可真是!
  院子中的女伎们生怕被别人抢了先拔了头筹,立即将手中的乐器搁在地上,手脚飞快地就脱去了自己的外衣。
  春醉楼的姑娘们穿的都差不多,外衣下面就只着了一件纱衣,纱衣下面的抹胸清晰可见,下面的罩裙也微微透出美腿的形状来。
  院子里虽然是寒风朔朔,女伎们打着哆嗦,却是心头火热,各自装作不经意地摆出了自认为最美的姿势;一时间倒是一片大好,要是定力不足的,只怕这会儿就已经想扑上去了。
  田胜皱了皱眉,正要提醒陈岳,陈岳却为难地敲了敲额头:“你们都穿得差不多,这么看我也看不出什么……”
  当先的女子正想说话,陈岳却展眉懒洋洋地一笑:“有了,你们都这么站着我自然看不出来,动一动就能看得真切了!”环顾了院子片刻,陈岳下巴往院门外一点,“这里地方太窄小了,你们到外面给我走动一圈儿,会舞的给我跳两下也行。”
  陈岳这要求确实也不过分,据说那些私下蓄养的瘦马被叫出来见客,就是有着这样的流程:先是让客人看容貌,然后在客人面前走动一圈,再开口让客人听声音,有的甚至还要稍提裙裾,让客人看一看的莲足的。
  女伎们都是做这一行的,立即很敬业地顶着寒风婷婷袅袅地鱼贯走出了院子,还正要摆姿势走上一圈儿,跟着她们后面走来的陈岳已经干净利落地“嘭”的一声关了门。
  直到大门被紧紧关上的声音传来,身着纱衣的几位女伎还愣愣的不知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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