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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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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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岳穴道一封,脉搏就显得有些迟缓虚浮,正是失血过多的脉相,院判看过了伤口,提笔开了张补气血的药方,叮嘱了些忌讳,就起身站到了一边:“陈大人福运,这些伤处并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失血过多,除了服药,还得多养少劳动才好。”
  陈岳连忙谢过了,魏亭在一边接了药方,极快地将一只荷包塞进了院判袖子里,低声又谢了一回:“劳烦院判大人了。”
  荷包入袖,轻飘飘的并没有什么重量,院判自然知道里面塞的是银票,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分:“不敢当谢,应该的,应该的。”看了陆公公一眼,自觉避了出去。
  院判一出去,陆公公就伸手从袖袋里取了张单子出来:“皇上口谕。”
  陈岳即使是躺在床上,也一手撑着在床上跪了下来,易长安愣了一下,才在陈岳的眼色中后知后觉地跪下了。
  “皇上口谕:两位爱卿肝胆忠心,克尽职守,朕心甚慰。特赐陈岳东珠两斛,血燕十斤,百年老参两株,金千斤,纹锦十匹……
  赐易梁南珠一斛,雪燕十斤,金五百两,纹锦两匹……另赐府第一座。钦此!”
  嘎?如果只是前头的,她的赏赐是抵不上陈岳的,可是后头还赏了她一座府第……在燕京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份赏赐可是格外的重啊!易长安一时不由愣了片刻,才跟着陈岳一起磕头谢恩:“臣,谢圣赐!”


第221章 你不该去抢
  谢过了皇上的恩赏,陈岳行动不便,使眼色让易长安拿了荷包,出门送陆公公。
  陆公公显然也是有意,走出房间在廊下站定了,转头仔细看了易长安一眼,并不因为她只是个小小的从五品推官就露出任何轻视的神色,而是一脸和蔼可亲的笑意:
  “易大人才来燕京,这一路赶着上任实在是辛苦了。在这边吃住可还习惯?”
  易长安连忙答了:“多谢公公挂心,下官过来还算习惯。”
  陆公公却呵呵笑了起来:“你啊你,一心为公是好事,不过个人竟然居无定所,才来燕京第一天连房子都没来得及租一个就去了衙门报到……
  要不是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说起,皇上都没想到你竟然委屈自己到了这个地步!这受了伤还没地方养伤呢,只能由陈大人把你给带到他这里来了……啧啧,这真是——”
  易长安有些脸红地低下头:“下官也是一时想着这案情重要……下官才来燕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找房子还不定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所以这些事暂且押后了。
  没想到竟然劳皇上和太子殿下牵挂,还劳烦陆公公跑了这一遭,下官真是感激铭内……”说着就极有眼色地将那只荷包悄悄塞了过去。
  太监失了身体的一个重要部件,比一般人更喜爱钱财带来的成就感。陆咏伸指只一捻,就知道荷包是装的好几张银票见易长安一个才来任职的地方官也如此上道,难得的是这么上道的官员还颇有才干,心里很是欣慰,欣然将那只荷包笑纳了:
  “易大人放心,咱家回去一定催着内务府那边给你腾出一处好府第来!”
  荷包还是陈岳准备的,没想到借花献佛还有这效果,易长安真心谢过了陆咏,送了他走了,转身有些晕晕乎乎地走了回来:“想不到不用花银子,我在燕京也能有处宅子了!”
  陈岳耳力好,陆咏站在廊下跟易长安说的话,他在房间里全都听得清清楚楚,见她一脸欢喜的模样,突然就有些别扭起来:“没听陆公公说吗,那可是人家太子殿下特意在皇上面前提起的,明天你还不快赶去东宫谢恩?”
  易长安懵懂地“啊”了一声:“还需要去东宫谢恩?”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也是,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提了这一句,皇上也想不起我的事。”
  陈岳顿时气了个内伤,直接从跳了下来:“我累了,先去休息了!”直接进了隔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没心肝的狐狸,一套宅子就迷得她七晕八道的了,如果不是燕恒插了这一杠,她现在早在富庶的江州快活地当一个推官去了,哪里会卷进这些皇家是非来?
  枉他先前还那么担心她,她就是个——
  房门被轻轻叩响了两声,然后易长安中性悦耳的声音低低传来:“陈岳,谢谢你。晚安!”
  陈岳一腔的气突然就消了个没影,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回声。窗外晨曦已露,遥遥有公鸡打鸣的声音一道接一道的响起,将天际的霞光叫愈发红艳起来。
  这,虽然惊心动魄,但好在,终得人平安。
  陈岳看着窗外的曙光,如自语般低低应了一声:“长安,早安。”慢慢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想到易长安好好地就睡在他的隔壁,几乎是一沾枕头,陈岳就沉沉睡了过去。
  正乾殿的大门缓缓推开,看着还直直跪在殿中的身影,一道萧瑟的人影慢慢走了进来。
  一角明黄色的飘入眼中,早已跪得麻木的燕泽身形晃了晃,抬头哀哀仰视着那道人影:“父皇,孩儿错了,孩儿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的,怕他们把孩儿虐杀夏氏的事说出来——”
  燕皇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重重踹上燕泽的肩窝,将他踢得倒跌了出去:“孽子!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一叠厚厚的书证被他扬手砸到了燕泽脸上。
  燕泽顾不得身上脸上的疼痛,急忙跪起身捡起了那叠散了页的书证拿在手中,只看了几页就脸色剧变;怎么可能?这些证据他不是一直藏得好好的吗?怎么会被翻出来?!
  难道、难道是老五?这个见风使舵的混账!一个低贱宫女生的贱种,跟在他身后跟孙子似的,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
  “父皇,父皇,儿臣——”燕泽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一路膝行过来,仓皇喊着,“儿臣——”
  燕皇并没有闪开,任儿子抱住了他的脚,声音虽轻,只一开口就让燕泽哑了声:“泽儿,你自小聪慧,朕因着你母妃的缘故,对你也多疼宠几分。”
  燕泽希翼地仰头看着自己的父皇,记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候父皇很喜欢在他母妃宫里陪他们母子用膳,用完膳后甚至还会手把手教他写字……
  “朕希望你能做一代贤王,没想到你却辜负了朕的心血和期望。泽儿,你应该知道的,你们兄弟间暗中的争斗归争斗,你不该拿军饷来开刀!
  我大燕建朝才二十余载,当初你皇爷爷的教诲朕至今犹记在心,你为什么就忘了呢?沙城边军如果军心不稳,引发外族入侵,动摇的是我大燕的根本!朕,不能饶你!”
  燕皇最后一句话让燕泽的双眼蓦地睁大,不知不觉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失声叫了出来:“父皇!”
  “来人,拟旨!”燕皇大步向安放在正殿中那张的御案走去,“寿王燕泽,无法法纲,恣意虐杀侍妾,事发后妄图刺杀朝臣灭口……今贬为庶人,圈禁皇陵,为祖宗尽孝以洗罪孽……”
  随着燕皇一句句说出,燕泽如一团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面上涕泪交流;为什么?明明一切他都计划得那么好,为什么只是因为一个夏氏的死,一切都变了?!
  燕皇嫌恶地看了一眼儿子的丑态,取出玉玺重重盖在了中书舍人刚刚拟好的圣旨上:“陆咏,你带人即刻把人送去皇陵!”
  陆咏连忙进来接了圣旨,躬身送了燕皇大步走出殿外,转头走到了燕泽身边:“请寿王殿下恕老奴不恭,如今你已经被贬为庶人了,老奴得罪,只得遵旨直呼名讳了。燕泽,走吧!”
  燕泽有些神情恍惚地茫然看向陆咏:“陆公公,为什么?为什么?!”
  陆咏叹了一声,俯身去扶燕泽起来,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皇上不给你的,你不该去抢啊……”
  为君者大忌,莫过于臣下的一个“抢”字,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燕泽怔了怔,突然痛哭流涕起来。他错了,他真的错了,可惜却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第222章 吓跑
  大概陈岳准备的那只荷包很是丰厚,第二天内务府就来了人;皇上赏赐易长安的府第定了下来,就在东城华阳街梧桐巷子。
  所谓“栽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这一带住的都是些清贵人家,听说邻里颇为安静好相处。
  赏给易长安的就是巷口一处三进院落,布设了“三进三路九堂两厢杪”,其间穿插了六院八廊,虽然占地面积没有寿王燕泽那个温泉庄子那么宽,不过各色建筑浑然大气,院廊中的木雕砖雕古朴雅趣,如果不是皇上赏下来,这样的宅子易长安估计自己一辈子也住不到。
  宅子里还有些旧仆,易长安问过了几句话,觉得人还合适,就把他们都买了下来。只是何云娘和沐氏等家眷要翻过年开春了才能过来,此时宅院里一时显得空荡寂静了些。
  易长安倒也不嫌,让人略作收拾了一下,就搬了进去。不然让她一直在陈岳那里养伤,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她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陈岳。
  她搬走的那天陈岳正好有事外出,等回来时才被常大兴上前告知:“大人,易大人搬到华阳街梧桐巷那边去了。”
  这两天易长安虽然竭力想保持自然,但是时不时还是有些尴尬的神色露出来,陈岳不是没看到眼里,只是想着慢慢抚平她的倒毛,没想到她竟然一声不吭地就搬了;陈岳的脸不由黑沉了下来。
  之前易长安失了神智,陈岳如何紧张失常的情形,常大兴是看在眼里的,见陈岳脸色难看,吭嗤着只得多解释了一句:“属下劝过易大人了,说等大人回来再一起帮他,可是易大人说他没多少行李,一趟车就搬过去了,不好总在这里打扰,影响大人养伤……”
  陈岳没听完就黑着脸进去了,却是直接冲进了易长安这两天住的房间。
  房间里各项东西都归置得整整齐齐,被褥也被叠成了一个方正的豆腐块,明显可以看出客人在走之前,尽最大的可能表达了她的谢意。
  陈岳捏了捏拳,重重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心里又是挫败又是难受。
  他以为经过这一回事件,易长安对他的心结总该解开了,不然她也不会在重新拾回神智的那一刻,冲动地搂住他的脖子,伸指轻抚他的下颔。
  天知道那时他多想把那根撩人的手指吮进嘴里,如果不是常大兴来报陆公公和御医过来的了话,他本来想……
  可是因为燕恒的进言,皇上赏下了那么一套宅子,易长安竟迫不及待地搬了过去。每天不能在一个屋檐下见面,让他还怎么润物无声?如果那狐狸住着那宅子,想着燕恒了怎么办?
  “咦,我听说易大人也住在这里养伤,怎么不在吗?”
  一声轻询突然从门口传来,陈岳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明甫,你怎么来了?”
  夏世忠大步昂然走了进来,毫不拘束地取过茶壶掂了掂,递出了门外:“来人,给你家大人赶紧上壶热茶来!”
  魏亭一溜儿地跑进来接了茶壶出去,体贴地关好了房间的门;他就知道大人心情会不好,能避着还避着点吧……
  夏世忠瞧着房门严严关上了,回头瞥了陈岳一眼,低嗤了一声:“不会是被你吓跑了吧?”
  陈岳对易长安是什么样子,他后头想想就明白了,这种事一个愿打愿挨的,自己喜欢就好;不过如今看起来,似乎易长安还并没有就范啊?
  陈岳闷闷摇了摇头:“我和她的事,你不懂!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夏世忠音调扬高,见陈岳垂着头并不答话,轻哼了一声,“没意思,本来我还想把你们一起请过来做客,从中再给你们撮合撮合,既然不是那样,那就算了!”
  陈岳却猛然抬起头:“你什么时候请客?!”
  “你不是不要我撮合吗?”
  “要!”陈岳的眸色陡然坚定下来,“你什么时候请客?”
  夏世忠却来了兴趣,并不回答什么时候请客的事,而是开口指点起来:“钰山我告诉你,你这样软绵绵的不行!长安在这里都住了两天,你都没能把他拿下,你也太孬种了!”
  不是不想拿下,而是那只狐狸别扭得紧,上一次他是强逼着她应了自己,这一回,他怕又惊跑了她,只想着慢慢融进她的心里……
  当着夏世忠的面,陈岳不能说得太具体,只好含混其辞:“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
  “这还不简单,试一试就知道了嘛!你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填进去,我就不信他那颗心是块石头!”夏世忠一拍桌子,转转眼珠就给陈岳出了一个主意,“你等着,等到后天,我一定好好帮你一把!”
  “别,还是不用明甫你费心,我怕她……”
  陈岳一时有些迟疑,却被夏世忠重重一巴掌拍在肩膀上:“男子汉大丈夫,喜欢了就大胆地上,你别是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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