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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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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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破脑而亡
  燕京城。
  天色微明,小巷中渐渐有了动静,赶着要去做活计的人早起洗漱毕,打开门就三三两两沿着巷子往外赶,不提防前面突然有人骇然惊叫了一声:“杀人了!死人了……”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时,易长安觉得脑袋还晕乎乎的,昨天陈岳送她回来以后,她也顾不得招待陈岳什么了,自己一番简单洗漱后就睡下了,没想到宫里那酒的后劲不小,直到现在似乎都还带着酒气。
  按了按眉心,易长安扬声问道:“何事?”
  听到易长安醒了,门外的墨竹连忙站在门外禀报起来:“爷,方未急匆匆赶过来了,说是衙门里出事了!”
  外面天色刚刚到拂晓,方未就赶到她家里来通知她——易长安连忙一骨碌起了身:“请他在正厅里喝茶,我马上就来。”
  飞快地洗漱穿戴了一番后,方未已经在正厅里喝完一盏茶水了,见易长安进来,连忙站起身来:“易大人,今天一早有人发现娄参军娄四德死了!”
  娄参军娄四德?易长安眨了眨眼,恍惚记起衙门里头是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她并没有跟这人打过交道,只是反射性地问了一声:“怎么死的,在什么地方?”
  方未却是重重叹了一声:“在杨柳胡同里,被人砸破了头……听说是旷参军下的手;宁大人已经让人把旷参军拘起来了,这会儿让我过来请您赶紧过去审案。”
  旷参军,旷扬名?那个在摘星楼大声发泄不满,第二天又无意中撞了自己一下的中年男子?
  易长安正在回想着这人,方未已经又叹了一声:“他们都说,旷参军不满娄参军很久了,说过以后娄参军要是再欺负他,他非得打破娄参军的头……”
  大概是因为这话传了出来,所以娄参军刚被人发现死了,而且正好是被打破了头死的,立即就有人联想到了旷参军之前说过的话。
  人命关天的大事,谁敢隐瞒,当即就有人把这话说到了宁玉堂那里,宁玉堂立即先发了火签拘了人,再让方未把易长安找来查案。
  方未一边震惊于娄参军死了的事,一边忍不住惋惜:“可惜了,我瞧着旷参军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平常做事又勤勉肯干,娄参军仗着自己有后台,没少把自己的差事推到旷参军头上。
  都说老实人发起狠来比别人都厉害,只怕旷参军这也是积怨已久了,听说他昨天晚上还喝醉了酒,或许酒仗了胆,竟然一下子爆发了!
  唉,要我说,这是何必呢?这一下子下手狠了,把人打死了,可不得赔命进去?听说旷参军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
  “方未,事情没有定论之前,旷参军只是有嫌疑,你不要说得那么肯定。”易长安提醒了一声,见方未立即尴尬地住了嘴,轻轻点了下头,“走吧,我们先去命案现场。”
  早上发现娄参军的地方是杨柳胡同,那一片儿是燕京普通人家住的地方,却是巧得很,从杨柳胡同穿过去,迎面是柳渠,沿着柳渠往左拐是娄参军家里所在的杨左巷子,往右拐再绕过一条巷子,是旷参军家所在的白桦胡同。
  易长安让墨竹去府衙跟宁玉堂那里报备了一声,带着方未坐了马车直接赶到了杨柳胡同。
  燕京府衙办事还是有些章程的,从有人发现死人到报案后,府衙立即来了两名衙役维持现场,等着推官大人和仵作过来。
  府衙里的仵作姓任,名任道全,祖上传下的手艺,吃这碗饭也有二十来年了。易长安赶到时,任道全也刚刚赶到,正蹲在娄四德的尸体边仔细看着。
  见易长安过来,任道全连忙上前行了礼:“易大人。”
  “任仵作早。”易长安点了点头,凝目向娄四德看去。
  杨柳胡同是青石板铺的路,这几天又没有下雨,在娄四德尸体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脚印,倒是那一大滩子血凝在路面上,早已干涸成黑红色,看起来有些狰狞。
  易长安绕着娄四德转了一圈,才冲任道全吩咐了一声:“开始验尸吧,方未你过来记尸格。”
  先前旁边还有围着几个闲人,听到要验尸了,不用衙役赶,轰的一声就退得远远的了,有那胆子再小点的,急忙缩回了自己家里,却又开了一丝儿门缝,从门缝里往外窥着。
  见方未已经拿好了笔墨,捧着勘案等着了,任道全连忙取了一粒避秽丸含在嘴里,蹲下身子仔细验了起来:“死者娄四德,年四十有五,身高五尺三寸,死时俯卧在地……
  经验,死者全身尸僵,面部、颈部及手均已出现尸斑,估计死亡时间大约在子时左右,致命伤在脑后,系被人以物重击破脑而亡,身上无其他伤痕,怀中有财物未动,碎银约七两四钱,现场无凶手遗物痕迹,未发现凶器……”
  娄四德身上还带着七八两碎银子,都放在胸前的暗袋里并没有被摸去,整个情况乍然一看,明显就像是寻仇,偏偏旷扬名之前因为气愤刚好说了那样的话……
  见任道验尸很是熟练老道,易长安心中暗暗嘉许。只是一直到任道全验完了尸,都没有看到娄四德的家属过来,易长安忍不住问了一声:“方未,娄参军的家属呢?难道没人通知他们?”
  方未连忙解释:“不过娄参军的家眷都在护城乡下,就带了一个老苍头并他家的婆娘在这边,一早宁大人就让那个老苍头带着人去护城通知了。”
  那这会儿也不用跟家属解释什么了,易长安就让衙役先找了个平板车,由任道全押着车,把人拖回府衙的停尸房了,自己则带了方未并那两名衙役先往娄四德的家里去。
  老苍头带着府衙里的人去了护城,家里只有那个老婆子守着,衙役上前拍了半天的门,又大声说了自己是府衙的人,那老婆子才畏畏缩缩地开了门:“几位大人,我家老爷刚刚过世,你们要做什么?”一双眼却是滴溜溜地转着。
  方未有些恼她晾了自己几人在外面半晌,忍了忍才道:“我们易大人就是要过来查清娄参军的命案,你老关着门做什么!”
  老婆子“啊啊”应了一声:“老婆子我刚才去了后面打扫了,一时没听到,几位大人莫怪。这案子还要查什么?不是说是那个姓旷的杀的人么?”
  事情还没有定论,这会儿倒是都传飞了……易长安皱了皱眉头,看了那老婆子一眼,直接走进了正厅。
  这房子只是一进院子,正面一排三间房,居中是正厅,左边看样子是娄四德的卧室,右边是书房,书房倒还罢了,卧室却有些凌乱,很明显有翻动的痕迹。
  易长安回头看了那老婆子一眼,见她飞快地避开自己的视线低下了头,冷哼了一声:“好大胆的奴才,你家主子才死,你竟然就敢私藏主家财物!还不都给本官交出来!”


第255章 藏金
  那老婆子眼珠飞快地转着,“扑通”一声就跪坐到地上干嚎起来:“哎呀大人啊,我家老爷刚刚过世,你们可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这平白无故的——”
  “你们两个,给本官去这婆子的房间里好好搜一搜,省得这婆子要说本官冤枉她!”易长安丝毫不为所动,任那婆子坐在地上撒着泼,直接吩咐了跟来的那两名衙役。
  搜查这事,衙役们是最喜欢做的了,虽然易大人在这里,大件摸不了,偷偷摸点小东西还是很有可能的。
  听到易长安发话,两名衙役拔脚就要往旁边那间明显是下人房的罩房里走,婆子立时慌了神,扑过去就抱住了一名衙役的腿,放开喉咙大喊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抢人啦,抢——”
  声音嘎然而断,那婆子软软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两名衙役目瞪口呆地看着易长安淡定地收回手刀,咽了口唾沫干笑了一声:“易大人……好身手!”
  看着这易大人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出手这么利落,这一个手刀就把人打晕,就是他们也经常做不到啊……
  两名衙役立即收回了刚才想趁机揩点油的心思,老老实实进了后罩房去翻检了,不一时就从后罩房里翻出了不少明显是主子才能用的金玉摆设,又从床底下找出了一只做工很是普通的酸枝木箱子来。
  这只箱子虽然放在床底下,箱盖上却很是干净,并没有什么灰尘,而且看起来很不上眼,入手却是极沉,上面沉甸甸地锁了一把大铜锁。
  两名衙役合力把这只箱子费力地搬到桌子上,正想着找个铁锤子过来砸锁,就见易长安从荷包里头摸了一根铜丝儿出来,只在锁眼里鼓捣了几下,就把那把大铜锁打开了。
  这易大人,手上这功夫……还真是挺特别啊!两名衙役面面相觑,讪笑了两声:“大人好手法!”连忙上前将那把铜锁取下,把那只箱子打开。
  箱盖一揭开,一名衙役就忍不住叫了出来:“我的娘哎!”
  太阳已经升起,阳光刚好从窗棂里进来,照进了那只箱子里,一箱子的金光瞬时就晃花了人的眼——这箱子竟然码的是一根根的金条!
  十足的赤金被铸成条状,一根根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里,让人呼吸都忍不住粗急了几分。
  易长安也一下子怔住了。
  她虽然跟娄四德没见过两面,但是到底同事一场,而且娄四德又意外身亡,他留下来的家财,自然是要好好转交给他的遗属的;易长安身为办案人员,自认也有这个责任。
  所以刚才一进来,瞧见这婆子神色慌乱,再一看娄四德的房间里有翻动过的痕迹,易长安就怀疑这婆子是趁机偷窃主家财物,因此才让衙役把那婆子拿下。
  可是,眼前这整整一箱子的金条,两名衙役抬上桌时也颇为费力,少说也有百十来斤重了,那就是一万多两银子啊。
  娄家的大门红漆斑驳,家中陈设也陈旧普通,没想到除了那些看起来很值些钱的金玉摆设以外,还藏了这么多赤金?
  她一个从五品的推官,月俸也只是一匹绢、两石米外加四十两月银,更别说娄参军这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儿了。
  再是京官,娄四德的月俸大概就是十两银子,要攒下一万多两银子,娄四德得不吃不喝攒上八十多年才行……再说了,这么多钱,娄四德为什么不换成银票,而非要保存着这沉甸甸、不好放又更容易遭贼惦记的赤金条?
  难道娄四德还在京中有些什么产业?他本人又对赤金有狂热的嗜好?
  易长安脑子里还在转着,方未这时也回过了神,惊讶地抽了一口气:“天哪,娄参军竟然这么有钱,那他还一直在我们面前哭穷,说他家里是乡下的,自己在这京里头处处都要用钱,日子过得怎么怎么艰苦……”
  财不露白是常事,但是抱着这么多金条,家中还有那一件件价值昂贵的金玉摆设,还要在外面哭穷,这么一副守财奴的嘴脸也实在是……
  易长安抽了抽唇角,扫了方未和那两名衙役一眼:“你们可知道娄参军在京中有什么产业营生?”
  三人均面色茫然地摇了摇头,那名年纪大些衙役认真想了想,有些语气谨慎地开了口:“大人,小的在府衙当差也有快二十年了,府衙里的人小的多少也知道些七七八八的。
  娄参军原来是户部下面在大冲县那块儿管银库核查的典吏,据说有一回刚好救了胡阁老家嫡出二少爷的命,得了胡阁老提携,这才来我们府衙任了从七品的司户参军,如今也有八个年头了。
  娄参军才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家眷过来,说是燕京城里什么米珠薪桂的,拖家带口的过来,每日嚼用的花费太大,所以就让家眷在乡下家里了,每年有地耕种,不愁饱不了肚子。
  听说胡家二爷跟前任府尹王大人打过招呼,所以娄参军在府衙里还混得可以,没人敢为难他。不过他向来花费节俭,每日除了当差以外,也没见过他做过其他营生。
  他刚来的时候要租房子住,还是我帮着找的人,还帮他搬进去的,那时候娄参军也就只一个装行李的藤箱而已,不过后来他搬到这杨左胡同以后,我就不怎么知道他的事了……”
  说到这里,老衙役眼睛忍不住又溜向那一箱金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说多了话还是别的什么,一时只觉得口干得很;毕竟就跟自己一个衙门,而且一向哭穷的娄参军家里居然有这么多金子,实在是一件让人很震憾的事!
  老衙役说完,易长安不由陷入了深思。
  家里是乡下的,自己又没有做过什么营生,那娄四德家里的这些财物是从哪里来的呢?莫非是贪污?
  算上那些摆件,小两万两银子也是要的吧;一个司户参军,八年里要贪下这么些东西,平均每年要贪下两千五百两,相当于她四五年的年俸了,账目上这么多缺口,八年了都没人看得出来?不可能啊!
  那名年轻的衙役面色有些犹豫地嗫嚅了几下嘴唇,方未一眼看见,忙开口问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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