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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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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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长安果然没有拒绝刘二柱后来送上来的程仪;她虽然跟陈岳说崩了,但是感情是感情,钱是钱,她才不会做谈感情伤钱的傻事;这可是她额外工作所得!r
  一回到家,得了信的沐氏就急步赶过来了:“长安,你没有事吧?”r
  一听说易长安是被锦衣卫带走的,沐氏就一阵阵心惊肉跳,好在易长安后来又托人送了信回来,说是真的是被锦衣卫借过去公干,沐氏这才在勉强在家里坐住了。r
  唐一念更是冲出来拉紧了易长安的衣袖,易长安摸了摸小正太刚长了短短头发的小脑袋,笑着摇了摇头:“母亲放心,儿子真只是出了一趟公干而已。”r
  见何云娘也赶过来了,易长安忙将自己一路买回来的土特产拿了出来:“母亲,云娘,这是我买回来的沿路土产……”r
  沐氏还要再问,见易长安兴致勃勃地说起大包小包来,也只得先按捺下话头,微笑着说起那些土产来:“……这鸡腿菇听说与老母鸡一同炖煮味道最香,一会儿就让厨房泡一些去炖汤……”r
  三人正说着话,守门的老周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太太,少爷,少奶奶,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从少奶奶娘家杨县来的……”r
  嫁过来大半年了,这还是除了送亲那一回,这还是娘家人第二回 来太平县。何云娘不由一喜,连忙问道:“是谁过来了,人呢,怎么不带进来?”r
  老周顿时有些吞吐起来:“老奴瞧着是个管事……腰上扎了麻绳,这会儿正跪在门外呢……”r
  腰上扎了麻绳,那不是孝带吗?何云娘只觉得脑袋中“嗡”的一声,急步往门口小跑过去。r
  大燕朝的规矩,前来报孝的人如果主人家不请,是不能进门的,只能跪在门外。r
  听到脚步声,正跪在门口的小杨管事抬眼看到何云娘跑过来,立即伏地大放悲声:“小姐,太太、太太她去了——”r
  娘?娘过世了?!何云娘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r
  跟在后面的易长安连忙接住了何云娘,一迭声地唤人:“快,快请大夫过来……”r
  何云娘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睁眼就是易长安关切的脸;何云娘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长安,我娘她……”r
  “你这孩子,”沐氏虽然竭力压着,但是脸上还是一片容光焕发,拿着手绢给何云娘拭泪的动作也格外慈爱温柔,“快别哭了,怀着孩子哭多了可不好,就是你娘在天之灵知道你已经怀了孩子,也只有高兴的……”r
  怀着孩子……?何云娘猛然坐直了身子:“孩子?!”r
  “哎哟,少奶奶你可慢点!”一边的宛嬷嬷连忙出声阻止,手脚伶俐地取了一个大迎枕塞在了何云娘背后,“刚才大夫诊过了,少奶奶你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r
  沐氏略带责怪地看了锦儿一眼:“锦儿你也是的,你们少奶奶两个月没有换洗了都不知道?”r
  锦儿连忙跪了下来:“太太,奴婢、奴婢……是奴婢疏忽了。”r
  易家下人不多,锦儿还要做别的事,因此何云娘的一些贴身内衣经常都是何云娘自己洗的,她确实是不知道。r
  何云娘也赶紧替锦儿求情:“母亲,是儿媳自己疏忽了,近来家中事多,换洗的事……我也一时忙忘了。”r
  先是易梁被责罚打了板子,何云娘忧心忡忡之下,自然并没有注意自己那个月没有换洗,之后易长安又被锦衣卫的人强请了去……如果不是大夫确诊,何云娘只以为自己是月事不调了。r
  沐氏这会儿哪里还会让何云娘劳神?立即就把锦儿叫起来了:“罢了,既然你们少奶奶替你求情,我也不罚你了;不过如今你们少奶奶可是双身子的人了,你要是敢不经心服侍着……”r
  锦儿连忙又跪了下去:“太太放心,锦儿一定服侍好少奶奶!”r
  沐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让锦儿重新起来,转头看向何云娘小腹的眼神分外炙热:“云娘,你这会儿身子还虚,头三个月可不能胡乱走动,得好好卧床休息……”r
  不说易长安应该是没有进过何云娘的房,就算进过,按时间算,何云娘肚子里这孩子也准准儿是易梁的;易梁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条根儿下来,沐氏怎么可能不当紧呢?r
  何云娘的脸色不由一黯:“可是我娘……”r
  “你如今身怀有孕,那些地方也去不得,会有冲撞!”沐氏想都不想就打断了何云娘的话,“再说了,你现在正是头三个月呢,哪里能经得住行路奔波?”r
  何云娘捂着小腹,心中又悲又喜。r
  喜得是她本来以为夫君不能人道,今后两人只有过继别人的孩子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之前还有一点骨血留了下来,这可是她和夫君自己的孩子!r
  悲得是,这孩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被诊出来,她娘过世,她身为女儿却不能去看一眼,去送一程……r
  明白何云娘心中的纠结难过,易长安轻轻拍了拍何云娘的手:“云娘,你听母亲的话,在家里好好养着,岳母过世,我这个半子过去帮忙也是应该的;你放心,我会代你多尽一份孝心的!”r
  现在这情况,也只有如此了!只是易长安才回来又要去杨县奔丧……何云娘含着眼泪轻轻点了点头:“辛苦夫君了!”r
  这也不算什么,以前发了大案,连轴转出差的时候,比这个可辛苦多了。易长安摇头,叫了锦儿和唐一念过来又叮嘱了两句,这才起身走了。r
  不过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打了个行囊出来,易长安跟县衙那边请了假,又跟着小杨管事走了;这一回墨竹和修竹两个都跟着了,为了方便,特意雇了一辆马车。r
  马车刚离了太平县城,坐在车辕上的修竹就低低“嘿”了一声,捅了捅墨竹的腰:“你先前出去雇车,可没看到少爷跟县尊请假时那情形……r
  自打上次锦衣卫提请少爷过去公干后,县尊现在瞅着少爷的眼神儿都透着一股紧张呢!少爷一张口,县尊二话没说就把假准了……”r
  “那是,咱们少爷这么能破案,在锦衣卫里都是挂上号的大能人了,县尊能不……”r
  两人在车辕上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在一边骑着马的小杨管事也听了个七八分,心里不由一惊:他原来还以为是因为临近年底,县衙无事,加上女婿过去给岳母奔丧又是人之常情,所以姑爷请假才这么顺利,看来这里面还有内情啊……r
  姑爷竟是个极能查案的?!还搭上了锦衣卫做后台……


第35章 妯娌不睦
  杨县也是滁州府的属县,因为赶路,原本两天的路程,易长安一行只用了一天半就到了。r
  毕竟是个官身,易长安一到,岳父何有富、二舅哥何志武就从灵堂里迎了出来,见面寒暄了几句,就请易长安先去梳洗。r
  易长安连忙推辞了:“云娘本是要回来的,却不巧刚查出有了身孕,特意嘱咐我过来在岳母灵前代她多烧一柱香;我还是先给岳母敬了香再去洗漱吧。”r
  接过杨老管家递来的一块白布,易长安缠了头,在腰上系了麻绳,先往灵堂去了。刚好有管事过来回话,何有富忙让儿子何志武陪了过去,自己留下来理事。r
  灵堂门口早扎好了松柏枝的牌楼,上书“当大事”三个大字,另有一副挽联,素白的纸上墨字淋漓,更添了几分肃穆的哀思之情。r
  何太太的尸身早已小敛进了棺木,现在不过是停灵七日,等亲朋好友们拜奠过了,就要大敛入土了。r
  易长安净了手,恭恭敬敬地燃了三柱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何志武跪在左边棉垫上磕首回礼,右边一条一直垂到地面的白纱帷帘后,影影绰绰还有一名妇人跪在地上三磕首还礼。r
  易长安起身将三柱香了香案上放的一只香炉里,这才转了身看向何志武:“不知是哪位嫂嫂在守灵,还请二哥引见,容长安过去见礼。”r
  何志武连忙将纱帘后的妇人唤了出来:“琴娘,出来见过妹夫。”又转向易长安解释了一句,“当日就是琴娘一起送亲到太平县的,只跟妹夫打了一个照面。”r
  原来是何志武的妻子王琴;易长安见了礼,顺口问了一句:“怎的不见大嫂?可是排了班轮流值守?”r
  何志武刚要答话,王琴却脸上有些忿忿地抢着说了:“大嫂说她身体又不适了,这几天都在卧床呢!”r
  这两妯娌不睦?不然王琴怎么会说“大嫂说她身体又不适了”而不是“大嫂身体不适”……不过自己婆母去世,大嫂都不能出来守灵,莫非真是病得厉害?r
  易长安扫了王琴一眼,还没说话,何志武已经责备地瞪了妻子一眼,转头跟易长安陪笑解释:“元儿是娘一手带着的,娘这一去,元儿就病了。妹夫你也知道,自从去了,元儿就是大嫂的,这些天大嫂衣不解带地守着元儿,所以……”r
  何云娘的何志文,前几年在外行商时意外身亡,幸好还留下一个儿子,取名何元。何太太痛惜大儿英年早逝,因此对孙儿更寄予了一份感情,将何元养在自己身边。r
  朝夕相处的祖母离世,如今才得六岁的何元会生病也就不足为奇了。儿子都是娘的心头肉,难怪大嫂田月桂急着那一头去了。r
  易长安不想引起何家的内部矛盾,忙岔开了话题:“云娘如今刚有了身孕,坐胎未满三月,不能乱动;来时她就切切交待了我,一定要送了岳母大敛再回去。”r
  停灵七日,今天是第三天,易长安就还要在何家住四天。何志武连忙在前面引路:“客房早就安排好了,就在外院的东次院;最是清静不过的,且直接开了门可以进后园子里,也方便妹夫散散步什么的。”r
  易长安连忙拱手:“麻烦二哥了。”一边走一边细问,“岳母年纪也才四十余岁,难道是生了什么重病才这么去得急?怎么之前也没有来信说过?”r
  何志武不由长叹了一声:“真是飞来横祸啊!前几天元儿在园子里玩躲猫猫,家慈不知何故竟找到了假山上,却不慎失足掉下来摔死了……”r
  多年习惯使然,易长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府上假山有多高?道路很滑?”r
  “当初祖父从商起家后,治了这宅院,为了装点雅致,特意运来了假山石,堆了两层楼高的假山,如今冬日寒浸,晨露凝冰,想来家慈也是不慎踩到了薄冰,这才跌了下来……”r
  上一辈就堆好的这假山,何太太怎么会不知道冬日假山上湿滑,还不派丫环,非要亲自去假山上找何元?r
  易长安心头掠过疑问,不过瞧着何志武神情悲切,只得压下疑惑,安慰了一声:“人死不能复生,二哥节哀。”r
  何志武掏出手帕擦掉眼泪,声音有些发嗡:“让妹夫见笑了,只是我想着前几天家慈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如今却是……”r
  何志武的声音一下子哽咽起来,易长安更加不好问下去了,跟着他一路到了东次院,先安顿了下来。r
  东次院原来应该是一处理事的院子,为了迎接易长安的入住,明显是临时收拾清理了一番,不过从家具的摆设上还是看得出些痕迹。r
  易长安让墨竹下去打探了,得知果然是何有富寻常用来和管事们谈事的。r
  何家早年行商,后来回祖籍杨县后,拿积蓄买田置地,算是地主了,在杨县也算数一数二的富户;这一次当家主母的丧事,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何有富和何志武父子俩也没那个精力一直陪着易长安,只得心怀歉意地让易长安这几日自便。r
  易长安虽然是女婿却不是主家,不必时时候在灵堂上,只需每天去上柱香即可,既然得了允许自便,自然就随意了。r
  何家的奴仆下人这几日都忙得要死,脸上明显看得出疲惫,易长安不好意思太袖手清闲,等墨竹和修竹将行李在东次院安顿好了,就让他们也过去帮下忙;横竖这是在岳家,也不必担心太多。r
  第二天却是个极阴沉的天气,天空的灰云似乎要低到屋顶上方来,即使是大白天的,如果房间里不点蜡烛或油灯,也是昏暗得看不清楚,因此也让人心里格外压抑;总觉得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r
  连烧了几日的纸钱和香烛,灵堂里烟气熏人,大概是因为来得比较早,易长安上完香,见灵堂里还没有主家过来,略站了一会儿,就打算回东次院继续看完那本《山川志》。r
  没想到还走过回廊拐角,就听到另外一边传来了一道有些愤怒的声音:r
  “凭什么!她还只有一个元儿要照顾,我可是有堂儿、茹儿两个孩子!这里里外外的一大摊子要掌理不说,我每天还要出来跪灵,哪天不是累到半死才回去?r
  之前明明说好我守了前四天,她多少把后面三天守了,凭什么她在房里好吃好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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