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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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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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岳心头不由一暖,摇了摇头,伸手就将易长安圈进了自己怀里:“几天前朝会上皇上刚下了旨意,擢升我任了锦衣卫副指挥使,正想着回来给你脸上贴金呢,谁知道你一个不吱地就去了兴化。”
  易长安这几天确实无暇看邸报,知道陈岳升了官,这会儿说话也这么语气轻松,应该是燕恒那边自恃身份,被自己拒了以后并没有再多事,也是打心底地为陈岳欢喜:“呀,那我岂不是要好好恭喜恭喜陈大人得了男人三喜中的第一喜了?”
  “什么是男人三喜?”陈岳微愕;也不知道易长安到底是哪处隐世门派中教养出来的,说的好些话一套一套的,偏他竟是都没听过。
  “男人三喜嘛——”易长安微偏着头看着陈岳,拖长了声音,语调中不无戏谑,“自然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了!”
  他都还没老婆呢!陈岳失笑,在易长安脸上狠亲了一口:“哪来这么些歪理!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婆的男人三喜——”
  女子新浴过后的体香幽幽传来,唇上柔滑的触感和易长安含嗔的黑眸,让陈岳一下子就心猿意马起来。
  都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何尝不是?陈岳伸手就将易长安打横抱了起来往内室走去;死老婆是吧?他现在就想狠狠做死这个拿他胡乱打趣的坏家伙……
  窗外天光大亮。易长安朦胧睁开眼,见陈岳一双黑黑深深的凤眸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似乎怎么也看不足的神色,不由翘了翘唇,伸指轻轻抚上了他下颏微刺的胡茬:“什么时辰了,怎么你今天不用上衙吗?”
  “一会儿再去……”陈岳一低头,将易长安的手指轻轻咬在嘴里,含糊说着。
  易长安才回来,他想多陪陪她。昨天一夜疯狂让他餍足,今天一早醒来,看着易长安倚在自己怀中睡颜恬静,更是让他心生欢喜,只想着岁月就此凝固,让他可以一直这么拥着她,让他可以一直这么看下去,永远也看不够……
  男人的牙齿小心翼翼地磨咬着易长安的手指,或许开始只是无意间的小动作,后来却渐渐充满了暧昧的;易长安连忙挣出了自己的手指,轻轻戳着抵住陈岳的胸膛:“不许再乱来!今天我还要去刑部复命呢。”
  虽然她才回来,今天晚些去也不打紧,但是要是陈岳起了势,怕是今天一天都不用出门了。
  陈岳长吐了一口气,正躺着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提起了另外的话题:“兴化县的案子询审得怎么样?”
  易长安三言两语把案情说了,心口依然觉得憋闷得慌:“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文氏这样的娘亲,居然坐视那样的事发生!如果以后我生了孩子,肯定舍不得让他们受外人的委屈,要是谁敢发狠欺负他们,只怕我杀了那些人的心都有——”
  陈岳抱着易长安腰肢的手不由一紧,他和长安都是二十来岁的人了,正是适合生育后代的时候,他何尝不想让易长安生下自己的孩子……
  察觉到陈岳情绪的变化,易长安支肘撑起身子俯看着他:“怎么了?”
  陈岳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我在想,我现在已经任了锦衣卫副指挥使,再过些时日,也是时候把你娶回家了。”
  寻常男女的嫁娶对陈岳和易长安来说,委实是一个大问题,不过陈岳倒是早早就盘算过了:“易氏一族那边不好入手,我想着从易梁的母亲沐氏那边着手,给你造一个易梁表妹的身份……”
  都说外甥肖舅,而女儿长得像自己的父亲更是顺理成章,所以到时这位成了他妻子的表妹与刑部易大人形容肖似,也并不是说不过去,何况易长安以后以女装示人,总会在打扮中多注意些的,也不至于让人一眼看透;只是——
  陈岳有些歉疚地将易长安垂下的一缕秀发轻轻挽到她的耳后:“只是要委屈你了,如今的身份和官职都不能要了,只能跟着我一起办锦衣卫的案子了。”
  锦衣卫的案子都是大案,陈岳早给她考虑好了,不会让她英雄无用武之地……易长安不由莞尔,故意打趣了一句:“嫁不嫁给你我还没考虑好呢,你这会儿就想着要我夫唱妇随了?”


第368章 折子的事儿
  陈岳故作变色:“好大的胆子,还敢跟你夫君我唱反调不成?三天不打,你就敢上屋掀瓦了,看我怎么上陈家的家法治你!”
  易长安眨了眨眼:“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出身吗,什么时候还有家法了?”
  陈岳已经一个翻身将她紧紧了自己,粗热了几分:“有,棍子……”
  感觉到“小帐篷”强势抬头后的不怀好意,易长安红着脸啐了陈岳一声:“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尽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这才是天底下最正经的事!成周公之礼,传子嗣繁衍,立千秋宗族,哪里不正经了……”
  陈岳不仅嘴里说着,动作也愈发地露骨起来,再这么说下去,今天也别想说到什么正事了,易长安连忙双手了他的胸口,坐了起来:“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见陈岳顿了顿,把意外带回来麻蜻蜓的事先说了,才引了后头的话出来:“麻蜻蜓的大姨母是前梁宫女,却在荷包中绣出这种绣样,我捉摸着,或许是前梁宫中也有人一直在琢磨着那副绣图的秘密,这才会让绣艺出众的宫女仿制,想从中窥出端倪。
  既然如此,当时应该就不止一名宫女仿绣过,我们从绣艺出众、行事有些规矩的四十余岁女子这个方向去找,应该能有些突破。
  我想了想自己手上要做的几件事,一是觉得自己查的几起案子,都得了些绣图残片,许是跟这事有缘,要能把这副绣图的事给查完了最好。
  二是,我才上的折子,要把三十六州的推官和仵作召集起来集中轮训,把我之所学尽量全部教授下去,这件事我总得做好才成。”
  做好了这件事,如果星火传承,以后刑案这一块即使她脱身不在了,总还会有能人能够把案子办好;也不枉她意外来这时空一遭。
  横竖她现在跟陈岳,也跟夫妻没什么差别了,不过少个正当的名分而已,至于孩子,在三十岁之前生孩子都属于最佳生育年龄,现在还有好几年呢。
  陈岳也坐起身来,与易长安并排靠坐在床头,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说起折子,我倒忘记跟你说了——”当下把她的折子被通政司放在轻缓一项,差点被埋进篓子底的事说了。
  “要不是皇上想了起来,遣刘继过去问了问,刘继又多了个心眼查了查,不然只怕要埋没下去。刘继昨天找到你的折子后就送进了御书房,又使人来跟我说了一声,我即刻遣人去查了,那天在通政司当值的两位经历,一个叫王潜,一个叫徐玉正。”
  说到这里,陈岳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戾气:“我记得这个徐玉正,应该跟你都算是周介甫的座下弟子,当初还一起在周介甫家中用过饭的吧,后来你好像还去他家里赴过宴?”
  徐玉正跟易长安同一个座师,还互相走动过,算是关系相近的同年,按说应该是穿一条裤子的;陈岳怀疑的是王潜。
  易长安脸色却有些古怪起来:“难不成是徐玉正使的小手段?”把上次在徐家赴宴遇到的意外情况告诉了陈岳。
  陈岳顿时一阵气恼:“明显是那臭女人想算计你!徐玉正还真是不分好歹!”
  要不是易长安警醒,自个儿又是女子,说不定就被那臭女人给赖上了,徐玉正为色所迷,竟然还觉得易长安咄咄相逼?
  见陈岳凤眸暗深,易长安连忙轻抚了抚他的胸口:“这些都是小事,犯不着你生什么气。何况那天我已经不留情面地骂了他一顿,把徐玉正气得够呛也拿我没奈何。
  你才新官上任,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看呢,何必多此一举?他这样儿的我算是看清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跟他交往了,没必要再去跟他计较那些事。
  这一回也是我刚好上完折子就去了兴化,才让他钻了个空子,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通政司意义非同寻常,你别插手这个了,要是为着这一时之气被人知道,联想到别的什么上面,反而得不偿失。”
  易长安为他着想,一句句劝得陈岳心里舒坦,但是想到徐玉正这只小苍蝇居然也敢对易长安玩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心里那口气总是难平下去。
  不过这些也不必多跟易长安说;既然是刘继给他透了这个话,自然是有求于他,对徐玉正略施小惩的事,就通过刘继的手来做就好了!
  御书房。
  刚散了朝会的几位阁老有些纳闷地坐在椅子上,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都不明白燕皇将他们留下是要说什么事;今天的朝会上该定的事都定下了,也没有什么争论不下的还要到御书房来再解决啊?
  燕皇回内殿去了头上的九旒冕,改束了一顶镂空金龙冠,身上也换了一身明黄的常服,一身轻松地来了御书房,示意刘继把两份折子取了出来,先递到了周介甫手中:“这两份折子,你们先看看。”
  周介甫连忙接过翻开,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后神色微正,将折子传给了户部尚书杨昌国,心里立即盘转开来。
  今天一早太子殿下派人过来传信,说是如果合议易长安的折子,请他这里多关照一些,没想到这散了朝会还真就合议了……
  不过易长安是他的弟子,这个开头说话的人,倒不好由他出面;这折子上刑部尚书吴春林已经署过意见,且易长安如今在刑部,想来吴春林会第一个说话吧。
  果然,等折子在几位阁老手中传阅了一遍后,吴春林第一个开了口:“皇上,刑狱之事,贵在审之无失,若要无失,推官仵作务要从实专一,检验初情,不可有半点慢易之心。
  如今专司刑案的诸位推官俱是选官就任,于检验一事并不精通,多依赖仵作的尸格而定论,若仵作力有不逮,或者徇私,一案于检验之初哪怕只失之毫厘,定案之际也会谬以千里。
  故此,臣认为这折子上所奏,可消除此弊端,拥能者居其位,而肃清刑案之治,减少冤错案件发生,实在是于社稷有利之事,还请皇上准其所奏。”
  之前易长安是夜里从宫中出来以后,第二天就写了这折子,他早就揣测这折子上所奏乃是圣意,所以才那么痛快地签了“呈上”的意见允其递进了通政司。
  果不其然,这才过了几天,皇上就直接让他们几位阁老在御书房合议这份折子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自打嘴巴呢?自然是大力赞同,也好在皇上面前多捞些圣心。


第369章 准
  有了吴春林开头,大家也纷纷议了起来。
  让三十六州城的推官和仵作集中来燕京轮训这件事,虽然前所未有,但是到底是有利于大燕官员素质的好事,几位阁老倒是并没有什么异议。
  有异议的是将仵作从贱役中祛除,列入百工之流。都说士农工商,要是这么一改,仵作的地位真真是高了一大截。
  礼部尚书叶宽当即就提出了异议:“自前几朝以来,仵作一直列为贱役,所为何因?就是因为仵作以验看死尸为市,本就行的是沾染死气的行当,自然要与常人有异,要是再予以出身不啻养虎而傅以翼。此事风气未开,不如仍然沿用旧制。”
  区区一个仵作,到底是贱役还是百工,跟在座的几位大燕权力顶尖的阁老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叶宽这么一说,另外几人倒也不吭声了。
  周介甫想到一大早太子殿下燕恒所托,这时才慢慢悠悠开了口:“风气总有伊始新开的时候,臣倒认为,仵作地位低下,且一旦身入此流,则影响子孙前程,即使在这方面有专长的人,为着子孙着想,也不会愿意入仵作行。
  长此以往,仵作行能者不入,庸者自然顶上,案情初辟检验混乱不堪,冤案丛生,哪里还来的清明吏治,岂不与诸位治国之忠心大悖?”
  同为阁老,周介甫却是首辅,他一开口,其他几人觉得也有理,立即轻轻点头,叶宽倒也缄口不言了;他虽然跟周介甫政见不合,但是力气也没必要用在争论这么件跟两人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事上。
  周介甫扫了几位同僚一眼,这才向燕皇微躬了躬腰:“是以臣私以为,将仵作一职从贱役中祛除一事可行,并可将仵作行列入刑科书吏一职中。”
  仵作一年的工食银也就是五六两,但是列入刑科书吏一职,每年的工食银起码就能达到十二两了,相当于翻了一番,有些州城可能还会更高一些。
  一关系到薪俸银钱,户部尚书杨昌国就不由看了周介甫一眼:“列入刑科书吏一职,周大人可是认为确有必要?”就是之前刑部易梁的折子里面,也只是提出将仵作列为百工行当而已。
  周介甫既然开了这个口,又哪里会被这一句话给问回来,当下就反驳了回去:“仵作行既要求他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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