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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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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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已经提出了几个疑点……”
  田胜听着陈岳把易长安今天提的那些线索说了,忍不住咂了咂舌:“大人,你说易大人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同样的事,怎么在他眼里,处处都有漏洞啊?”
  陈岳心里一阵与有荣焉,面上却不显:“她指了这么些线索出来,我们这边也不能懈怠了,太子殿下已经派东宫侍卫统领董渭过去找良将军取回那只银箱了。
  我们这边既是专职调查此案,现在得立即行动起来。你和常大兴即刻带人过去,从留城那边至沧州这一路,细细查访,太子殿下带人押运饷银过去以后,那一条路线沿途有什么异动……”
  先前田胜在外面,听到陈岳已经调任锦衣卫苍北道千户,心里正是欢喜呢,就跟着收到消息,说是运进沧州银库的饷银失窃,田胜心里顿时就急了。
  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用说那一道的锦衣卫必是要参与进去查案的。可是这饷银是太子殿下亲自押送的,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定是下了血本的。
  陈岳被升职调去查这个案子,根本就是忧不是喜啊。
  果然,他还在外头查着易长安的事,就从密信上知道了案件没有进展,心里正着急呢,没想到一赶过来,就听到了易长安已经被提请到沧州的事,而且居然还这么快就有了线索;田胜本能地就鼓满了一腔信心。
  听到陈岳吩咐,田胜立即一挺胸就应了诺,拔腿就往外走了:“有易大人出马,那这案子是一定没得跑了,大人记着等我们回来给我们记功!”
  这小子倒是对易长安信心十足的!陈岳忍不住笑了笑,想到易长安刚才差点和自己僵着的那句话,又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易长安这性子……得,总觉得还是先哄哄她才好。
  陈岳见田胜的这一会儿工夫,易长安也美美洗了个澡,换洗了一身,坐在窗前晾着头发,一边想着心思。
  一直以来,跟陈岳打交道,她总觉得像头上悬了一把刀,如今这把刀终于掉下来了,却是自带了无伤害BUFF,让她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抛去先前的顾虑,陈岳这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跟她也挺谈得来的,而且从先前的肢体接触来说,两人也属于那种生物电配对的,易长安觉得嘛,缘分既来,就顺其自然吧。
  不过以前跟她交好的女法医覃菲说过,这世上并非天生就有好男人,好男人那都是女人用水磨工夫一点点雕琢出来的。
  就像刚才,陈岳那差点想把她跟别的男子隔开的意图,吃点小醋是好事,吃得太过以至于想要限制她的交往自由,那就不对了。
  易长安先前是赌气说的那话,其实心里也是不想轻言放弃的,这会儿静了心,自然要把今后两人感情到底要怎么处理的事往心里过了过。
  陈岳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易长安散着头发趴在窗前失神的模样,那一股子慵懒的劲儿,看让她看不出寻常狐狸般的心性,却像是一只闲适的猫儿了,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轻轻顺一顺她一头黑缎子似的青丝。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一片黑影挡住,易长安诧异回过神来,头刚刚一动,就有一只大手轻轻落在了自己发顶,顺着长发慢慢抚了下去:“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瞧着陈岳这类似于顺毛的动作,易长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坐直了身子隔着窗户看着他,见他凤眸殷殷盯着自己,心里不由一软:“太阳还烈着呢,你还真不怕晒!”
  听着她这语气,陈岳就知道易长安把刚才那一遭算是揭过了,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几步就走进了屋里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梳好头,我带你先出去吃点东西。”
  易长安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第167章 异响
  陈岳带着易长安绕街穿巷的,却是在深巷里一家不起眼的门脸前停下了。
  如果不是门脸前面挂了“老关面馆”的幡子,易长安压根儿就不知道居然还有人在这里做生意,难道真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陈岳却带着她径直走了进去,叫了一声:“老关,来一份羊肉锅子,再来两碗清水面!”说完就带着易长安一径越过穿堂往屋后头走,在这户人家的葡萄架下石桌边的藤椅上落了座。
  天边夕霞正红,屋后铺的石板上早被洒了水,驱走了不少暑气,再加上葡萄架凉,穿堂风一吹,坐在藤椅上并不觉得烦热,反而生出几分凉风习习的惬意。
  易长安听着陈岳刚才点的菜色倒是有些诧异:“这大热的天儿呢,怎么还点锅子?”
  “都说热天吃羊肉更温补,你这一路赶来辛苦,正好进些食补。”陈岳解释了一句,见老关已经把一只羊肉锅子端上了石桌,先给易长安盛了一碗汤放了过去,才继续说道,“而且老关家的这羊肉味道很好,你先尝尝。”
  多少有名的大酒店里的菜色易长安都吃过了,还真没对陈岳推崇的这家羊肉锅子有什么期望。
  老关并没有上小汤勺,见陈岳示意,易长安也跟着他端起碗轻轻吹了吹,啜着碗慢慢喝了一口;一股食物原味的鲜香竟是突然从舌尖绽放,刺激得味蕾像是遇到了春风似的,一瞬间全都打开。
  “好鲜……”易长安只顾得说了两个字,就兀自大口喝汤去了。
  正端了两碗清水面过来的老关嘿嘿笑了起来:“多谢公子夸奖,我这里的羊肉可是货真价实的苍山黑头羊,只吃苍山的牧草、喝苍山雪溪水长大的。
  一会儿公子先捞几片羊肉吃一吃就知道,这苍山黑头羊肉质鲜嫩又没有膻味,薄薄切了片在汤里打个滚儿捞出来,吃在嘴里跟化了似的,渣都没有的……”
  陈岳已经用漏勺舀了满满一勺羊肉片放进易长安的碗里,见老关抢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咳了一声:“老关,再帮我弄个卤猪蹄过来。”
  老关不疑有他,连忙应声返回厨房去了。陈岳这才用羊汤帮易长安浇了面和好了,又舀了一勺羊肉搁在上面,把旁边碗里的香菜小葱洒了上去,递到了易长安面前:“快吃吧,这羊汤面要趁热吃才好。”
  易长安“嗯”了一声,看了眼那口跟脸盆一样大的羊肉锅子,呼了一口气:“这羊肉锅子够实在的,你也多吃点吧。要不点的那个卤猪蹄就不要了吧,不然就我们俩个也吃不完。”
  “他家里卤的猪蹄也好吃,这会儿吃不完,我们打包带回去当宵夜也好。”陈岳点都点了,哪里又会再说不要?再说了,有了宵夜这个名头,他晚上又可以蹭在易长安那里一阵了。
  易长安倒是没注意陈岳这心思,美食当前,她自然是专心吃东西去了。她吃东西速度不慢,吃相却并不粗鲁,看得陈岳也是胃口大开,轻笑了笑也埋头跟着她一起吃了起来。
  两人刚吃完一碗面,穿堂里就突然传出一道略有些尖细的唤声:“原来易公子和陈公子在这里!”
  易长安一个激灵,回头果然看到了那位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忙搁了筷子站起身拱了拱手:“庆——老哥!”
  庆吉刚才只唤她为“公子”,想来是不想暴露身份,易长安那声“公公”在嘴里转了个弯儿,还是唤成了“庆老哥”。
  庆吉连忙拱手回礼:“两位公子教人好找啊,我家公子正设了小宴,要给易公子接风洗尘呢。”
  之前燕恒不是已经决定不再设宴的吗?易长安有些诧异,等看到庆吉想是找她找得有些急了,一头一脸的汗水也顾不上揩的模样,心里隐约明白,只怕是燕恒那里又找出些什么线索,这才急着把她叫过去了。
  陈岳瞧着庆吉的样子,也立时明白了这所谓的接风小宴只怕是借口,连忙扔了银子在桌子上,跟易长安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
  果然,一出了老关面馆,就看到魏亭正在外面望风,见三人出来,打了个手势示意附近没有人。
  庆吉忙躬身向陈岳和易长安恭敬行了礼:“两位大人,刚才不是奴才不知高低当了那一声‘老哥’的名,实在是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召!”
  “有劳庆公公了。”陈岳点了点头,见魏亭牵了他的大黑马过来,轻轻一搂易长安的腰,就把她一起带到了马背上,“还请公公前面带路。”
  魏亭带着庆吉过来找人,确实没有带多余的马匹,加上燕恒那边既然是有要事,易长安也不忸怩什么,稳稳当当在马背上坐好,任陈岳带着自己疾驰。
  倒是陈岳心里有些忍不住的欢喜,搂着易长安腰肢的手臂暗自绷紧,下意识地把易长安往自己怀里嵌,哪怕易长安觉察后暗自掐了他手背一把,也只是稍稍放松了一分。
  好在几人很快就到了地儿,却是一条小巷里一家看着不起眼的民居。几人蹄声刚停,里面就有几名下人迎了出来牵马。
  陈岳只看了一眼,就微微挑了挑眉:这几人虽然着的是下人服饰,身手却都是武功很高的练家子,想来就是太子身边的暗卫了。
  倒是这处民居,就连他也不知道燕恒除了在府衙旁边那处临时下榻的居所外,还另外弄了这么个地方……如果不是怕引人注目,估计燕恒也不会让庆吉把他们带到这边来。
  燕恒果然已经候在了正堂里,见陈岳和易长安进来,也不多寒暄废话,直接就把事情说了:“今日得长安分析了一番后,孤即刻去押运饷银的那一队兵士中理了理,有兵士说,船从留城出发往长州的途中,半夜以后似乎船舱里有些动静,不过等他仔细去听的时候,又只听到舟桨水响……”
  那名兵士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在船上的时候大家都睡得有些熟,那天晚上他因为有些跑肚,没怎么吃晚饭,后半夜起来出了一趟恭,这才听到了一些动静。
  不过动静不大,仔细听听像是舟桨划在水中的响声,又像是就是水流的声音,所以只是有些疑惑而已,出完恭后也没有再跟别人说起过这事。
  不过燕恒有心想找出线索,把那些既压又赏的手段用得纯熟,那名兵士想着要是得了那一笔丰厚的赏银,回去后就能修幢砖瓦屋子,除了把爹娘请进来住,还能把自己的亲事给办了,所以还是鼓足了气把这事说了出来。
  一千名押运饷银的兵士,就只有一名兵士听到了些异响么?那其他的那些兵士呢?


第168章 精巧的榫卯结构
  陈岳不由脸色微沉:“殿下,虽然行宿船上,兵士也是有彻夜值守的吧?可有那一段时间的值守名单?”
  燕恒点了点头:“名单我已经拿在手中了,那一段时间值守的兵士也全让人先看管起来了;不过孤瞧着,这些人的嘴全都硬得很……”
  哪怕把这些人杀了剐了,燕恒也不会施舍半点仁慈,关键是,这些人一直扛着不开口,而他现在最着急想确定的,就是不知道那唯一一名兵士听到的到底是不是异响,还是根本就是水声?
  那些被押着的人不开口,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留城往长州那一截水路人烟不丰,为了防止意外,那一段时间入夜后他们都是歇在船上,船只并没有靠岸,就是有人在那时调包,那么多饷银要运出去,总也要有些痕迹的吧?可是他们一路行来,连董渭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陈岳沉默了片刻,提醒了一句:“船上的那些伙计也全部要扣住,如果没有水手们内应,光是船上的兵士也难成事。”
  燕恒神色一凛,立即招手叫了一名侍卫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侍卫转身急走,刚踏出正厅就惊喜地唤了一声:“统领,你回来了!”
  燕恒眼睛一亮,抬眸见董渭挟着一只银箱大步进来,连忙站了起来:“老董,辛苦了!”
  “幸不辱命!”董渭不及行礼,先把那只银箱放在了正厅的一张方桌上,“托殿下吉运,正好良将军也在回程的途中,倒是让属下正好遇上,赶急把这只银箱拿过来了。”
  这就是古代装运饷银的银箱?易长安好奇地走近,仔细查看着那只银箱。
  白蜡木质地较硬,银箱制作得很是粗实,除了上下各有两圈元宝纹外,一点也不花哨,跟她原来那个时空五六十年代家家户户当传一样用的大木箱子也没有多大区别。
  易长安看了一阵,又上手在各处敲了敲,包括箱底也仔细掰了掰,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端倪,不由沉思起来。
  侍卫们都说过,直到入沧州银库的时候,银箱外的封条一直未动,那饷银到底是怎么被调包的呢,难不成之前她的推测有哪里出了错?
  见易长安并没有找出头绪,陈岳站在一边细细观察着那只银箱,目光突然一凝,沿着那只箱子后壁板材上的元宝纹慢慢摸索着两回,选择了一处元宝纹伸指一抠。
  只听“咔嚓”一声,箱子后壁立即松动,由着陈岳轻松横着将后壁板子沿着卡槽抽了出来;整只银箱竟是用元宝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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