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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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唐-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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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大成大喜过望,拱手道:“多谢七叔祖。不知孙子什么时候来拿合适?”
    “想要现在就能拿,不过你得多找些人来,五十万贯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搬的动的。”
    崔大成听了心中不解。听七叔祖的意思,这五十万贯就在这里。崔大成也仔细看过这院子,根本没发现哪里有值钱的东西,不知七叔祖怎么拿出这笔钱来?
    老者看到崔大成满脸不解,淡淡一笑,道:“咱们清河崔氏在长安的房产虽然不多,却也有个十处八处,每处都比这宅子宽敞大气,你知道我为何住在这里?”
    崔大成听老者如此说心里也觉得奇怪。按老者的身份地位,住在这个颇为寒酸的宅子里的确有些屈尊,莫非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不成?
    崔大成正觉得奇怪,老者叹了一声道:“开皇年间,当时的阀主属意太子杨勇,认为杨勇有机会登上大宝,便刻意与之结交。后来,为了支持杨勇,阀主命我悄悄从清河运来一批金银珠宝。谁知我刚把东西运来就听说杨勇被废,杨广成了太子。而且,因为我们与杨勇走的很近,也受到了牵连,杨广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有这批金银珠宝的存在,四下派人追查。幸好当时我多长了个心眼,没把东西放在咱们名下的宅子、商铺里,而是托一个朋友悄悄买下了这个不起眼的宅子,这才保住了这批东西。”
    崔大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者一直住在这里是为了看护那批金银珠宝,怪不得他不去其他宽敞华美的宅子住呢。
    老者吩咐道:“你去找些可靠的人来,把这批东西起出来。不过,这事除了徇礼,你回去谁都不能告诉。解决了这桩事,我老头子就没什么牵挂,可以放心歇着了。”
    崔大成躬身长揖道:“叔祖放心,我一定按您老吩咐的办。我这就去找人来。”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未睡两只眼睛熬的通红的崔大成前来求见李潜。自从昨天他带人到七叔祖那把埋在地下的十箱金银珠宝挖出来后,他突然紧张起来。这些东西虽然值钱,可对他来说却是烫手的山药,若是出了任何纰漏,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他就带人枯坐在那十个箱子前守了整整一夜。枯坐时他忍不住在想,自己提心吊胆守了一夜就已经心神疲惫,这些年七叔祖是怎么过来的?感慨了一番之后,崔大成心里想的便是赶紧与李潜交接了,好好休息两日。这不,天一亮他就急不可耐地来到李潜府上。
    得知崔大成是来赎人的李潜暗暗吃惊。昨天崔大成还说只筹措了五十万贯财物,谁知只过了一夜他便筹到了价值一百万贯的财物,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一夜之间便能筹来五十万贯绝非易事。由此可见,这些门阀隐藏的实力实在太可怕了。
    找来懂行的珠宝店掌柜帮着清点财物,登记造册。单是清点十箱珠宝就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所有财物、房契交接完毕之后,崔大成带着崔成安、崔成利两人告辞。
    李潜将三人客客气气地送到门口,临分别时李潜笑眯眯地对崔成安、崔成利两人道:“日后若再有这样的好事,千万记得知会一声。”
    崔成安、崔成利两人听了郁闷的吐血。崔大成见状,赶紧向李潜告了个罪,拉着两人离开。
    李潜得了一百万贯,心情大爽,立刻拿了一箱珠宝到后院讨好两位娘子。
    女人,不管是聪明的还是贤惠的对都无法抗拒珠宝的yòuhuò。麦紫澜和杨云薇看到满满一箱子珠huā头饰手镯项链,立刻两眼放光。当听到这些东西任她们挑选时,两人立刻放声尖叫。若非李潜及时制止她们,房顶非得让她们震塌了不可。反应过来的两人,立刻一人亲了李潜一下,然后便将李潜冷落在旁,埋头在珠宝箱里仔细挑选心仪的珠huā宝钿。
    李潜看到两人完全沉浸在珠宝的世界,无奈地摇了摇头,悄悄离开到书房查看小麦粒和阿约的功课去了。
    刚刚查看了一下两个孩子的功课,仆役跑来通报,说柴哲威来访,李潜赶紧到客厅与他相见。
    一番客套之后,李潜笑问道:“大郎怎么有空来找我?”
    柴哲威脸sè有些尴尬地道:“说到这事小弟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李潜纳闷,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好向国公开口,想让我替你向国公说?”
    柴哲威摆摆手道:“那倒不是。而是……怎么说呢,小弟受人之托,来与兄长谈谈王玄应的事。”
    “王玄应?”李潜立刻醒悟过来,原来柴哲威是替太原王氏当中间人来了。只是,太原王氏为何找到了他?
    柴哲威看到李潜疑huò,连忙解释道:“我柴家世居临汾,与太原王氏有些来往。这次太原王氏托人找到家父,却被家父轰了出去。那人又找到小弟,小弟却不好将人轰出去,只得厚着脸皮来求兄长。兄长不会怪我吧?”
    李潜听了,笑道:“大郎多虑了。其实这事找到你比找到其他人还要好些。因为咱们之间有些话我能说的更明白。”
    柴哲威点点头,随即又试探着道:“那这事兄长准备如何处置?”
    李潜没回答,只是将秦琼和程咬金为清河崔氏当中间人,清河崔氏如何huā了一百万贯赎人的事说了一遍。
    柴哲威立刻明白了李潜的意思。人家秦琼和程咬金两位国公出面也得每人huā五十万贯赎人。他的面子怎么也不可能超过秦琼和程咬金两位国公吧?当然,若是柴绍出面,李潜肯定得卖给柴绍面子。问题是柴绍肯定不会出面,否则也不会把太原王氏的人轰出门去。
    柴哲威想了想到:“兄长的意思小弟明白了。小弟这就去跟那人说。”
    李潜笑道:“说了半天,却不知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能请的动大郎你?”

第二二八章弃子
    第二二八章弃子
    柴哲威道:“此人名叫王玄策,洛阳人,乃是太原王氏的旁支。现在小弟与他同在右屯卫效力,关系莫逆。况且前年沙场上他还救过小弟的性命,他开口请小弟办事,小弟自然不好回绝。此人xiōng有大志,才干非常,平生最佩服的便是汉朝时投笔从戎的班定远。”
    班定远便是班超。班超因平定西域的功劳被封为定远侯,是以后人皆以班定远称之,以表敬仰。班超的事迹李潜非常清楚。那可是个有胆有识的大牛人,“不入虎xùe不得虎子”这句千古名言便是出自班超之口。更让李潜震惊不已的是柴哲威口中的这个王玄策。若不是重名的话,这个王玄策应该就是后来那个靠着几千杂牌军,连灭北印度和中印度,吓的东印度闻风而降的中国最牛外交官
    想到王玄策,李潜忽然想起眼前这个柴哲威在历史上也有很大作为。他曾在贞观二十三年到永徽二年担任过安西都护,如果不是因为受到柴令武谋反一案的牵连,他应该可以继续担任安西都护坐镇西域,以其才干成为第二个班超亦非难事。因为感jī柴绍对自己的提拔,为免柴绍英年早逝,几年前李潜开始有目的地影响柴令武,并成功改变了柴令武尚公主的命运(柴令武已与武士镬的长女阿叶定亲,自然不可能再娶公主),日后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柴令武谋反案来牵连柴哲威。
    想到这李潜笑道:“能被大郎你看重的人一定是难得的俊彦。这样吧,你告诉王玄策,想赎王玄应须得五十万贯,不然我没办法向秦国公、程国公交代。不过,我对王玄策很是赞赏,等这事了了,劳烦大郎你出面,让我与王玄策见个面,如何?”
    柴哲威听了连连点头,道:“兄长不知,王玄策对兄长佩服的很,若是知道能与兄长见面,他肯定欣然前来。”柴哲威顿了顿,道:“其实王玄策是王世充的近支族人,与太原那边的王氏族人关系并不密切。特别是因王世充曾与我大唐为敌,虽然当时太上皇没处死王世充,不过太原那边还是因为这个缘故而有意疏远洛阳这边的王氏族人。王玄策若非迫于家族长辈的压力,也不愿出面。”
    李潜听了点点头。这种情况在大家族中实属常见。王世充只是太原王氏的一个分支。如果王世充得了天下,太原王氏的族人肯定上赶着讨好他。但王世充失败了,太原王氏的其他分支肯定会迫不及待地与他划清界限,疏远冷落这一支的人。这才是真实的世态人情,那种不论成败,全族抱起团来一条道走到黑的情形在高门大阀里根本不存在。更多的时候为了能使家族避免毁灭性的打击,高门大阀甚至会分成两半,分别支持两个对立的势力。比如王世充起兵与大唐作对时,留在太原的王氏族人并没有当王世充的内应,而是老老实实地当李渊治下的顺民。
    想到这,李潜道:“大郎放心,我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得罪我的是太原王氏,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因为这事而迁怒王玄策。若是有可能的话,我还想跟他交个朋友。”
    柴哲威见李潜说的情真意切,便点点头,说了些客气话便告辞了。到了下午,太原王氏的人便带着财物来赎王玄应。太原王氏拿来赎王玄应的是整整五箱子足赤金锭。按照市面的价格,这些金锭早已超出五十万贯。不过李潜却为这些金锭犯了难。因为金银虽然是贵重物品,但现在只是作为打造器具的原料使用,市面上根本不流通金银,只有少数商号间的大宗贸易或者地方政fǔ往户部上缴赋税才会用到金银。也就是说,虽然李潜有了价值五十万贯的金银,却一时半会无法变现成可流通的铜钱或绸缎。好在李潜暂时还没想好如何用这笔钱,否则非得让来人把这些金银换成财帛不可。
    清河崔氏、太原王氏相继来交钱赎人,让李潜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三人虽然值钱,可在自己手里就跟脑门上顶着的三块豆腐似的,得时刻小心翼翼,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麻烦大了,别说能敲诈他们五十万贯了,只怕到时自己掏出五十万贯都摆不平。眼下就还剩下了唯一的一个麻烦。
    很快两天过去了。正月十五晚上,范阳卢氏依然没有消息。李潜心中有了计较。他在水榭中摆下了酒宴,差人去请卢照全。
    很快,卢照全来到。李潜见他虽然面sè如常,但眼神中却又一股难以掩饰的黯然。想来,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眼前的处境。
    “卢兄,请入坐。”李潜迎上前,伸手虚引道。
    卢照全拱手谢过,随着李潜来到水榭,两人分宾主落坐。
    李潜斟了一杯酒递到卢照全面前,道:“今日请卢兄来没有别的事,乃是时值仲秋佳节,特请卢兄来饮酒赏月。”
    卢照全接过酒杯点头表了谢意,道:“佳节团圆日,郎中不与家人团圆,却来陪我这个罪人,这让罪人如何敢当?”
    李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家人都已结伴去访亲,只剩下李某一人,是以李某特请卢兄为伴共赏明月。”
    卢照全当然不信李潜的家人将他抛下出去访亲,即便她们都出去了那也是李潜安排她们去的。不过卢照全并未拆穿李潜,举杯道:“卢某多谢郎中赐酒。”
    李潜看到卢照全并未如想象中的那样推三推四,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全都用不上了,他赶紧咽下到了嘴边的劝说话,端起酒杯与卢照全同饮一杯,而后又重新斟满了酒。
    等李潜斟完酒,卢照全道:“郎中今日置酒,应该是为卢某送行的吧?”
    李潜一愣,道:“卢兄何出此言?”
    卢照全淡淡一笑,道:“卢某又不是瞎子聋子,前两天清河崔氏、太原王氏都已将人赎走,只剩下卢某一人始终无人来赎。对于郎中而言,卢某已没有价值,郎中还留着卢某作甚?不过是白费粮食而已。”
    李潜笑了笑,道:“那卢兄可想过李某会将卢兄送去哪里?”
    卢照全毫不迟疑地道:“放卢某离开等于郎中认输。而且势必会引起清河崔氏和太原王氏的忌恨。卢某断定郎中肯定不会放卢某走。若是郎中要将卢某交给大理寺,只怕到长安时便已交了,现在也肯定不会交与大理寺。想来,郎中要送卢某去的地方应该是yīn曹地府。”
    李潜听了放声大笑,道:“卢兄为何如此悲观?莫非卢兄以为李某是个冷血无情之徒?”
    卢照全摇摇头,道:“郎中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不过,郎中身不由己。”
    “哦?为何李某身不由己?”
    卢照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从我等阻击郎中开始,我等便已是郎中的敌人。郎中不杀我等只是迫于某些原因不想抑或是不能与我等的家族彻底翻脸。”
    李潜一边为卢照全斟酒一边轻轻点头。没错,他不杀卢照全等人的确时迫于压力,这压力一方面来自那些门阀世家,一方面来自李世民。
    卢照全见李潜认可了自己的分析继续道:“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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