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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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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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天生的兔儿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石,眸间染上三分情丝,语气却不可一世,话音落地,鼻尖发出一声带着浓浓的威胁:“恩?”
  李石垂着头,眸间闪过恨意,也只有一瞬间,他全身似水一般柔,抬起眼,看着司马安,委屈的道:“奴是陛下的,陛下想如何说,自是金口玉言。”
  司马安满意的笑道:“妖物。”说着,他轻轻在李石眉间落下一吻,柔情的让人恍若看错了一般。
  李石也是微微一怔,他扬起笑容,自榻几上拿过一杯酒,递给司马安。
  司马安并没有接过来,而是直接用口去接那白玉杯。满满的,慢慢的,将杯中美酒含在口中,他用右手掐着李石清俊的脸,李石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口。
  司马安张开唇,将酒水以口哺到他口中。
  晶莹剔透的美酒,映着窗外黄昏的夕阳,闪耀着、折射着形成曼妙的光圈。

  ☆、第一百九十章 嗜血街头

  :“特进大将军桓公亮求见陛下。”门外一个内监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
  司马安眸光定定的看着身下的李石,轻佻的抚抚他的侧脸,轻声道:“等朕归来。”
  :“是。”李石乖顺的垂下头。
  司马安扬声而笑,一把抓住他丝绸的单衣,衣裳布帛发出清脆的声音,应声飘落。
  :“陛下。”李石眸间闪过一丝慌乱,怯怯的低下头。
  微风拂过他单薄的身体,李石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司马安扬唇笑道:“榻上等朕。”说完,他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李石跪在原地,直到那抹明黄的身影出了寝殿,他唇间划起自嘲的笑意,他缓缓捡起地上撕裂的衣衫,狠狠的握紧。
  桓亮跪在御书房外,耳边听闻司马安走来的脚步声,他转过身,以头触地道:“罪臣桓亮,叩见陛下。”
  黄昏下,司马安俊美的面容微微扬起温和的笑意道:“爱卿快快平身。”
  桓亮早已想到司马安这做派,又怎么会轻易起身,他垂着头,哀声道:“若非陛下隆恩护佑,罪臣早已命丧黄泉。罪臣不敢起身。”
  司马安的笑容更深,清欢的道:“爱卿见外了。”他似毫不在意一般,扶起桓亮的手臂,笑着道:“桓公且回府歇息吧,近日便不需上朝了,若有军机大事,朕再召爱卿。”说完,他转身离去。
  桓亮眸光微微闪出寒光,一甩袖,转身而去。
  隔日,王谬之,桓迨凡,谢元清三人班师回朝,三人皆是出身高贵的士族子弟,生的又清隽,金陵城中的小姑子一时间沸腾起来,将三人连带大军团团围在主街上。
  :“好个白甲小将,挺拔英俊,气度不凡!”一小姑站在桓七郎马下,情丝绵绵的道。
  桓七郎扬着唇笑着,得意的模样不言而喻。
  杨毓坐在茶楼中笑着道:“瞧你七兄笑的,好像娶了新妇一般。”
  桓秋容抬眼看了一眼,没来由的觉得恶寒遍体,低低的道:“七兄自何时起竟也理俗务了,真真未想到,他不但接了旨,还真的将仗打胜。”
  杨毓又将目光移到外面,笑着道:“七郎背负家族使命,怎能真的一生畅游山水?”
  :“也是。”桓秋容也看了出去,不过,她的眼,却只瞧着那个眼似桃花,笑意清浅,气质深沉的谢元清,悠悠的道:“这人心思深,一时一样,真真摸不透。”
  杨毓自然知晓她说的是谁,直到这时,杨毓眉心微微蹙起应道:“是啊,心思真深。”却不知她说的又是谁呢?
  :“阿毓姐姐,这几日难得的好天,不如明日我们去泛舟淮水?”桓秋容不欲多想,转眸看向杨毓。
  杨毓也抽离思绪,笑着道:“来金陵两月有余,还未见见泛舟淮水的美景,如此甚好。”她转眸看向静墨道:“去租一画舫,清雅别致便好,不需太过繁复贵重。”
  静墨点头应下。
  :“走吧,不知他们还要被围多久。”桓秋容见马上的桓七郎已隐隐的有些厌烦之意,笑的更加开怀。
  二女各自带上帷帽,相携而去。
  几个世家子弟喝的微醺,自酒家中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一双目浮肿少年笑道:“刘勇你行不行,才喝多少就这般了?”
  被叫刘勇的少年声音尖细,此时又刻意拔高声音道:“有何不可?不如,我们去玉卿女郎那儿去再醉一醉?”
  玉卿,淮水岸杨柳巷中最具名气的名妓。称得上名妓的,不禁是美貌无双,更有风情与才情。
  众少年大笑着连连称好。
  正在此时,一辆耀眼夺目的翠盖珠影八宝车迎面而来,那马车以鎏金为外围,四角车顶上悬挂着宝石,四面帷幕用明珠穿就,一串串的明珠一般大小,车马行走间明珠光芒闪耀,珠玉相互撞击之间发出悦耳悠长的脆响。
  几个少年站在路中间,马蹄奔腾而来,没有一丝减速或停下的意思。众少年还在将要反应过来的瞬间。“砰”的一声,前马装上了站在前面的尖声少年与浮肿双目的少年。
  二人被马撞的腾空而起,身上的痛感还没全部感知过来,二人又是“砰”的一声摔在了石板路上。
  两人登时口吐鲜血。
  车中伸出一只素白的手,她一挑珠帘,钻出车外,那少女一身嫣红的烟罗杂琚裙,裙角曳地她身量纤纤体格娇小。露在外面的肌肤莹白耀眼,一张文弱娇美的容貌,配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端的是一艳丽无双的少女。
  她伸出右手,手中赫然举着一根细长鞭子,鞭子牛皮做,手柄为犀角嵌着美玉,只见那少女一扬鞭子,“啪”一声巨响,鞭子抽在愣在一旁的众少年身上。
  少女扬唇而笑道:“侍卫,这些浪荡子挡了我的车架。”
  还未等少女说完下半句,马车前开路的十几个侍卫拔剑出鞘,手起刀落之间,几个少年已经被刺了个透。鲜血洒了满地,庶民看着这一幕,似麻木,似寻常,只跪在路两侧,垂着头。
  被马车撞飞在不远处的二人早已吓傻了,顾不得身上疼痛,只想夺路而逃。
  双目浮肿的少年头上全是鲜血,脚软的不能动弹,颤颤巍巍的喊道:“浔阳长公主殿下饶命!”
  那明丽的少女眉头一挑,黑白分明的杏眼微微一眯,笑着道:“知晓本宫的车驾,还敢挡了,罪加一等!”
  那少年一听此话,双腿抖的更加剧烈。
  :“啊!”一声惊呼,他转眸看去,只见尖声少年已倒在地上了无生气。
  少年抖如糠筛道:“你可知晓我是谁!你当街杀害士族,难道你。”话音还未落,“噗”的一声,刀入皮肉。
  少年满面狐疑的低头看去,只见一把染着鲜血的白亮刀子,自身后插了进来,露出尖利的刀尖。
  浔阳长公主得意的笑了,娇俏的容颜在阳光下,显得艳丽,神情中带着软糯,缓缓的道:“你又未在头上贴着名帖,本宫怎知你是士族子弟?”说完,她一扭纤细曼妙的身姿,嫣红衣角飘摇着,进了马车。
  :“如何?”
  浔阳长公主抿唇笑着,理理衣襟,腰背挺的溜直,骄傲之态溢于言表。
  :“多谢皇姐。”一个童稚中带着欣喜的声音响起。
  阿桐灿然而笑,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第一次显得血腥。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上了贼船

  浔阳长公主用手抚抚发髻,低低的道:“快说说,靖之后来又说些甚?”
  阿桐扬唇而笑道:“皇姐帮我除了心腹大患,我自然不能食言而肥。”他似陷入回忆一般,接着道:“他对邛城城主道:吾与邛城共存亡!”阿桐的音色初具少年之音,是一种奇妙的声音,它糅合着稚童与少年之间,再配上他此时学着王靖之疏淡的模样,顿时妙趣横生。
  浔阳长公主一双杏眼闪着柔光,娇声一笑,“咯咯咯”的笑声穿出车外,那少女悦耳的笑声,却让跪在原地的庶民纷纷打了冷战。
  华贵的马车,乘着叮当清脆的明珠击打声悠悠而去,留下一地的鲜血与尸体。
  不肖一刻,路上冲来数辆华贵马车,接着,妇人们的哭声响彻街头巷尾。
  次日清晨,杨毓一身青蓝色素袍,那衣袍广袖翩飞,下裙曳地,腰间用一条深蓝色束带束的紧紧的,将腰肢显得更加不盈一握,她发丝披在身后,脚下踏着一双高齿木屐,就这般简素的打扮出了门。
  静墨跟在身后,低声问道:“女郎不过十五的年纪,怎地逾发不爱修饰容貌了。”
  杨毓踏着清幽的步子,步步生莲。她笑着道:“不敢。”说完,她挺直了腰身。
  出了巷口一座清雅的画舫停在水边,画舫只有三丈长,船头略高,站着位五短身材,相貌粗鄙的艄公身着麻布宽衣,他腰间别着一个酒壶,头戴着斗笠,手撑木桨站在船头。
  舟上仿造南方屋舍的模样,建造起青瓦小顶,四面通透以帷幕蒙着,四角以竹撑顶。
  杨毓转眸笑道:“静墨做事逾发妥帖。”说着她轻快的一跳,蹦到了船头上,船身略微摇晃了两下,因舟底较重,也只晃了两下便稳稳的停住,杨毓身体随画舫摇晃两下,算是站稳了。
  艄公双手一撑,木浆拄着岸边略微一用力,画舫推开烟波,离开岸边。
  :“哎!”静墨喊了一句:“船公!我还未上船!”她面色急切,双眉拧在一处。
  艄公大笑一声,伸手拿开头上的斗笠,随手扔在地上,笑着对杨毓道:“小女郎,你不怕?”
  杨毓怔了一瞬,随即醒转过来,她笑着朝渐行渐远的静墨道:“无须忧心,与阿容言,我改日再寻她游淮水。”
  静墨紧追了几步,听闻杨毓所言才停了下来,眼看着杨毓被带走,她恨恨的跺了跺脚,一咬唇道:“女郎早归!”
  :“好!”杨毓扬扬手臂。
  小小的画舫顺流而去,逐渐往城外而去。
  杨毓偏偏头看向划船的艄公,声音清脆的道:“可是嗜酒狂士刘伦?”
  那艄公一听杨毓所言,略有些诧异。
  随即,他将船桨一扔,一挑帘幕,顿时,朦胧的帷幕落了下来,只见舱里正坐着五六个士人,他们只略微抬眼看了刘伦一眼,齐转头看向杨毓。
  刘伦坐在了船上,手指一勾,腰间酒壶落入手中,扬手喝了一口,酒撒出口边不少,他却毫不在意的用粗布衣袖擦了擦,眯着小眼,笑道:“小女娃目光如炬啊?”
  杨毓看他叉着腿一坐,这才看清,他根本未穿裤子,两条腿大喇喇的露在外面,连两腿间也影影绰绰。刘伦身子微微扭了扭,直接将手伸进衣裳中摸了起来,不一会,手指捏着一只虱子,狠狠的用指尖儿一掐,将虱子弹飞去。他神色自若,仿若无人一般,洒脱不羁的令人惊叹。
  杨毓笑道:“阿毓虽孤陋寡闻,竹林七贤大名还是听过的。”
  刘伦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与我见礼?”
  杨毓扬眉笑道:“俗世之礼不与仙人行。”
  :“好!”刘伦将酒壶递给杨毓道:“好个通脱的女娃。”
  杨毓也不在意那是刘伦用过的酒壶,直接接了过来,饮了一口,那酒入喉清甜,竟毫无辛辣,直到了胃里才觉得有些火辣辣的。
  杨毓复将酒壶地给刘伦,笑道:“刘公这酒甚美!”
  刘伦又将手伸进怀里,似先前一般,捉了一只虱子,掐死、弹飞。
  杨毓笑着问:“刘公同虱子同吃同寝,感觉如何?”
  刘伦笑着道:“偶尔瘙痒,除此外,并无不妥。”
  :“哈哈哈!”画舫中几个士人,面带笑意各个洒脱不凡。
  杨毓略一转眸看了看,扬起清艳的笑脸道:“诸公可要饮美酒?”
  首位的士人而立上下的年纪,身长七尺八寸,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他一挑眉道:“你这小女娃倒不似俗人。”
  杨毓偏偏头道:“嵇公?”
  那士人扬唇而笑:“正是。”
  一身清贵锦衣的王冲笑着道:“那酒可是刘伦亲自酿的刘伦醉,金陵城中千金难买一壶,你倒是个有口福的。”
  稽夜朗声一笑道:“每每开怀之际,你这俗物定要提起阿堵物败人兴致。”
  王冲不置可否道:“我这俗物,俗的坦荡。”
  众人扬声大笑,稽夜指着王冲道:“你出身高贵,怎地偏偏这般视财如命,真真怪哉。”
  王冲扬扬头,毫不在意。
  一士人,容貌瑰丽,傲然独得,同这几人一样,笑眯眯的看着杨毓。
  杨毓问道:“阿毓可得阮公青眼?”
  关于青眼白眼还有件趣事在其中,传说,竹林七贤中的阮宗志气宏放,任性不羁,每每遇到俗人,必以白眼对之,若是值得相交的人,才能得他青眼以待。
  那士人有些好奇,道:“你如何认出我?”
  杨毓灿然一笑,慢条斯理的指着一旁身高七尺,长须美髯的青衫士人,道:“这位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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