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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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痒-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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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松了一口气。那你怎么就能肯定是他等的是她呢?

  可以呀。她说。

  凭什么呢?你叫。简直莫名其妙!你啐了一句。

  女人的直觉呀。她说。

  女人的直觉?你叫。过去听这种说法,总觉得有故弄玄虚的嫌疑。现在,你不能不相信了。

  你们男人总觉得自己掩盖得很严密,总是自以为聪明。她说。你们永远不明白,直觉是什么东西。不过,也是直觉害惨女人了。

  怎么说?

  那以后她就不得安宁了。她说。她想闹,可是她不敢破坏表面上还幸福的生活。可是不说又不行。她想挽救。可是不行。

  不行?你问,是他不行吗?

  不,我也不行。她说。其实我也不行。只不过苦苦撑着,竭力配合着,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捂着,捂着有多脏啊。太脏了。她一直有洁癖的。她开始遭受煎熬。她曾经想过死。

  你一惊。

  现在想来,唉,其实那又有什么呢?我丈夫他不过是假戏假做,而我自己,都来实的呢!他只是虚拟。

  虚拟的?

  是的。

  你的心虚弱极了。他不是走了吗?你试探她。

  不,他没走。

  没走?

  他只是回到自己的车里了。

  车?你丈夫他有车?你故意问。你很惊慌。你竭力装出完全不知内情的样子。你完全不是她的丈夫。或者是根本弄错了。

  是的。他有一辆宝马。她说。

  啊!你的心沉了。那个晚上,自己都在车上干了什么呀!

  原来当时她就在车外,在某个地方。她一定全看到了。猫?

  无可逃避。

  死。

  还在?好久,你问。

  在。她答。

  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你终于鼓起勇气。

  什么?

  你看到了你丈夫,他在车上。他在做什么?

  很重要吗?

  很重要。你说。

  真的很重要,像命。她越不说,你越想知道。

  他在,她顿了一下。
。她说。她居然说。

  你豁然笑了起来。

  你知道她在指什么。你感谢她。

  现在,你也给我挠痒痒,好吗?她忽然说。

  你一愣。好。你说。

  好舒服啊!她叫。可是还不够舒服。狠点挠。

  你狠挠。

  再狠点,抓……她叫。

  你抓。

  再……

  不行,已经抓出血来了。你说。

  没关系。她说。

  不行。你担心了。

  为什么不呢?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可以让你享受的东西,为什么要拒绝呢?来,让我享受。她说。你打我吧!她突然叫。

  什么?你没听明白。

  打我!

  她让你打她!

  你打过她。你曾经打过她。现在她让你打她了,你又不敢了。可是她仍然叫:打!

  你不敢。

  求你……她哼叫,就像你平时打我那样……

  她蓦然冒出这么一句。你惊愕。原来她全知道!

  ……我想挨打。她又叫。如在梦中。里面好痒啊。好像有什么东西。

  什么呢?

  神经。

  神经?

  神经像电线一样在到处蹿啊!不打不舒坦。你感觉不到吗?

  你好像感觉到了。我们身体里每时每刻都有东西在动,血跟拼装车一样在血管这轨道里跑,蹭着血管壁。神经像电线通着电四处闪射。器官在动,什么都在动。据说幸好有一种物质在抑制着,麻痹着。假如没有这种物质,我们一刻也忍受不下去。你也感觉到体内痒了起来。

  打吧。她又叫。

  我怎么打得到你呢?你说。

  你把我绑起来!

  好。我要绑你。你说。你有绳子吗?

  你为什么要问绳子?也许要打就需要用绳子绑。你知道她不可能弄到绳子,她在卧室里,柔软温馨的卧室没有粗暴的绳子。她弄不到,她就自然作罢了。但似乎同时你又希望她真的弄出绳子来。有一种阴暗的欲望在召唤着你。那是你压抑很久了的。你渴望。你看着她。

  只见她把手伸向空中抓去。空中并没有什么东西。镜头的一角蜿蜒着那条电源线的影子。可是它明显不能取下来用,也太短了。可是她好像抓到了什么,拳头抓得紧紧的,往下一牵。她的手一个震荡。好像那绳子本来是吊在半空中,她用力把它揪下来了。那么逼真,你都能看到那被揪断的绳头挂在她的手背上,抖着。然后她等着你。

  你明白了,她是在用自己的虚拟能力挑战你。

  那是什么绳子?

  是麻绳,她说,塑胶绳太容易松了。

  她还真细心。好吧。你说。

  你感觉自己的手穿过屏幕,把她的双手反绑在后面,先捆上手腕,将剩余的绳子往上拉,绕过她的乳房上下两侧。你从A片上看到过这样的场面。然后,你将她手臂与身子紧紧地捆在一起,她丰腴的双乳马上被绳子勒得胀了起来。她的乳房被勒得滚圆,红得淤血,一小团结结实实的,好像你发狠结成一粒的心。

  假如这时候她说不干了,后悔了,求饶了,你会放她走。可是她没有。她的两手臂并得那么服服帖帖,配合着你,迎接着你。

  她是在挑战着你。你愤怒了。

  你手执皮鞭。抽她。她猛地一阵抽搐。轻叫着,痛。这叫声是有肉质的。你感觉到鞭子到达她皮肤的某个部位,有多深。你又迟疑了。

  痛吗?

  不痛。她却还说。

  你又抽了一下。

  她挣扎。你拼命抽,打,你感觉无比的快意。这人生真他妈的有滋味!你体会到了一个刽子手的感觉,你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大逆不道的恶魔活得那么好,那么滋润。

  她大概开始后悔了吧?可是已经太晚了。

  她的肌肉很紧凑,皮肤一点也不松塌,所以鞭子到她身上,就那么到位。她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是从球的缝隙冲出来的,好像发自肺腑,非痛非快的,特别碜人。

  你愣了。你疼吗?你问她。

  你从来没有这么关心她。结婚以后,甚至结婚前就是了。你没有关心过她的疼或者痒,虽然她总是惊惊乍乍地今天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你想,女人就代表着不舒服。她的全身很快一片通红了。你用手去摸,烫得跟岩浆似的。有湿感。你才发现是血。

  你怜惜她。看着她身上道道伤痕,你简直心如刀铰。那一道到伤痕好像是在你身上一样。那是一种巅峰状态的痛苦和忏悔,你心温柔地像蒸熟的年糕,要瘫软了,化掉了。出神入化了。活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不疼。可是她说。深情地瞅着你,泪光盈盈的。那目光与其是对你的感激,勿宁是对你的期待,或者说,挑战:你能让我更快活吗?

  你不能。你其实真的不能。

  为什么?她问。

  你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兴致还不够。你忽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可是她在纠缠。你又感觉到了她的纠缠。你又感觉到厌倦。也许是你还没有足够的仇恨。你说。

  你有钱,所以你没有足够的愤怒。就像一个肥胖的人没有强筋铁骨一样。

  你空虚。你还能做什么?打都打了,还能做什么?你想不出。你玩不下去了。

  我改变主意了。你说。

  她惊骇。

  我要下了。你又说。

  这话,对迷恋对方的人来说,是可怕的。在网上,这不仅意味着结束,也许还意味着从此以后你再也找不到他。再也没有了。茫茫网海。

  不要这样!她哀求。

  我还有事。你说。

  你听出了她声音中可怜兮兮的激情。像荡妇。这是你从来不知道的。从来没有展示在你的面前。荡妇!所有的女人都是荡妇。欲壑难填……

  所有的男人都是填土苦力工。

  你逃下了。

第六章

  你曾经看到网上那些虐待的图片。

  你总是不可思议。但是又有着隐隐的激动。你那很偏激,或者说很到位。就好像那些偏激的言论,虽然事实不尽如此,但是容易让你产生共鸣。

  也许你心底就潜藏着这种情绪?狠。恨不得狠一些,过火也无所谓,革命,乱,虽然从你的经济地位说,你应该害怕乱。乱了,你的既得利益都完了。简直可怕。

  列宁说,革命是到了不只是底层的人渴望,上层人也渴望的时候发生的。

  据说那些性虐网站,访问者往往不是那些配偶娶不上或异性朋友谈不上的人,而恰恰是拥有的者。你用搜索,搜索到一个性虐网站。那里面充满了破坏欲望,恶毒的叫嚣。

  '发帖':极品图。

  '回帖':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好哇!我要!

  '跟帖':是自拍吗?

  '跟帖':脖子上挂个牌子,写上:“我的母狗”。

  '跟帖':绑得整体不够坚实啊,看来你还得加强技巧。

  '跟帖':如果用红色的绳子,是不是会更刺激一些?

  你感受着这样的效果。这并不是情绪化下能发明得出来的。这些人不是不理智者。恰恰相反,他们是最理智的。他们把快感放得很远,用一个钓鱼线钓着,耐心而冷静。他们是真正把握了快感的人。

  不能想象他们是些冲动冒失的家伙。他们能发明出那么多的方式和工具。那些工具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奇妙的,巧夺天工的。这是人类智慧的集中体现。那是工具对现代人的意义,丝毫不逊于人类早先的石器和青铜器。它们开拓了新的存在空间。

  在逼仄的人生中寻找生存的空间,这其实是多么大的创意!

  我要把你吊起来打。你对她说。

  你瞧见一根绳索从她的头顶上挂了下来。那绳索上端是个滑轮。你扳过她的背,她的两个手腕已经被绑在了一起,显得特别结实。你把挂下来的绳子转进那个结实的绳结,再往她胯下去,兜过胯下,从前面饶到肩膀,再回到背上手腕处来,打个结。滑轮骨碌碌启动了,她像直升飞机一样升了起来。她嗷嗷大叫。

  由于中心定位正确,她的身体很平衡。但是因为只有一个支点,她不住地打着转。这让你的鞭打总是力不从心。目标总在打转转,你的鞭子总觉得只是在边上蹭过去,并没能直击。

  那身体的转动甚至还传递着悠闲的信息。那叫声也显得虚假了。

  怎么办?

  你可以当个骑士。一个骑士并不是普通的使用马的人,他是一种荣耀,是一个征服者。她的手已经被绑在身后了,你还可以固定她的脚。这样她就完全被你控制了。你骑上她,你是绝对的征服者,她就是绝对的被征服者,显出臣服的模样。甚至是忠诚。这种忠诚令人感动。你可以想象堂。吉诃德那匹忠心耿耿的马。当然你还是需要鞭打,因为鞭打,是骑士的天职。

  啊!她叫喊。

  怎么样?你问她。

  可是你不知道,马也是以被鞭打为乐的。她回答。

  简直是挑衅。

  用蜡烛也是个好方法。可以把蜡烛插进女人可插的洞穴,比如阴道,比如肛门,比如嘴。女人就是洞穴。正是这些洞穴能让男人产生最大的快感。而异物的蜡烛的插入,将会产生比阴茎插入更大的刺激。

  而且蜡烛可以点燃,烛光能制造出迷离的效果。烛油也是可以充分利用的东西,把它浇在对方的身上,火辣辣生疼却不使对方受伤。受虐者为了不让蜡烛倾斜而使烛油流下来,必定要竭力保持着洞穴朝上的姿势。这是多么美好的姿势啊!

  还有什么花招?她说。蜡烛已经燃光了。烛火在她的身上扑忽一跳,灭了。

  她叫了一声。然后她问。

  什么花招……

  还有一种器具:夹子。别以为这东西小,它的妙处,就在它的小上。因为细微,感觉才清晰,清晰才锐利,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把它夹在敏感而又细微的地方。这些地方往往是气运不到的地方,竭力抵抗也运不上抵抗的劲……

  我要用夹子夹你!你说。

  你感觉自己拿出了各种各样的夹子,夹各个部位的,他们样式各不相同。你夹她,她又叫了起来。

  你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夹,按夹子各自不同的特性。那一定是一种细致的痛,因为细致,所以痛得清晰,夹子的金属材料更加尖锐了这种痛感。

  这是一种以逸待劳的折磨。好像在艺术设计,好像在泥塑,在纹身,在给她整容。你瞧见她的手不停地挣动着,要抽过来挡住你,解救被夹住的部分。可是她的手被绑得紧紧的。只能挣动。那手掌一抓一抓地,手指头一撑一撑。你听见了它们毕毕格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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