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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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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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兰说现在的小男孩都是父母的宝贝,只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小海说你等着瞧。
  依兰走到小海身后为他系上围裙,把帽子给他戴上,然后看了看,用一只手捂着嘴吃吃的笑,小海从没见依兰张开嘴大声笑过,就算他给她讲笑话时她也是捂着嘴笑。小海曾在吃饭时注意看她的牙齿,他看到她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还以前她牙长得不好才这样呢。
  她说,哎,你去照一下镜子,卫生间里有。小海就去看了,走出来把帽子扔掉说“你拿我开心!”很生气的样子。依兰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戴帽子,这是她做饭时戴的,是一顶绿底白花的棉质帽子。小海不出声地洗菜。依兰问怎么了?生气了?你这人真是,我觉得你系上围裙戴这个帽子比穿别的衣服还好看呢,你不愿意戴拿下不就得了,生什么气啊?小海嘟嘟喃喃着说你也不看看这帽子的颜色。依兰拿起帽子看了一眼,醒悟过来了,哦哦了几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本来想跟你玩笑的,没想到你太敏感,这个不好玩了是吧?
  好了,我没那么小气,来来来,可以涮羊肉了。
  依兰看小海调好的佐料说,我们家的小海还真有一手呢,以后我可以享清福了,我可以不用给依然做饭了,我好有福气啊。
  对了,依然怎么还没到。再给她打电话。依兰拿起电话刚要打,小海说不用打了,刚才在路上她给我发条短信,说她有约会不来了,让我告诉你,我给忘了。
  依兰说那怎么办,今晚你没地方睡了。我以为她来了会把你送回去。小海说我睡沙发,我真饿了。说着往锅放羊肉。两人吃了起来。
  片片雪花落在水波荡漾的湖上,在暗的夜里,两岸有灯光,垂柳依依。那些酒吧景致美好,古香古色,镂刻花纹的窗,庭前挂着艳红的灯笼,藤蔓一直地延伸,扭出婀娜与温柔。暗白色的石子路弯弯曲曲,白天还是行色匆匆的过往行人现在被漫不经心的游客取代。在这样的幽暗的夜晚,你会想像到秦淮河那充满了脂粉的艳丽,笙歌的迷离风景。
  依兰和小海靠在窗前的四方桌上吃饭,纷飞的雪花从玻璃窗前飘飘撒撒的落下来,小海的饭量不是很大,很快就吃完了。依兰却边吃边看落在湖上的雪花。湖上还有往来的船只,上面的人好像不知道下雪一样,有的在船上小酌,有的是旅游团的,有翻译小姐或先生在翻译,还有的船头上坐着抱琴而歌的歌女,真有秦淮河上的景致。小海问依兰要不要也租一只小船,感受雪中湖上的浪漫。
  依兰说,等哪天依然有空你们一起浪漫吧,我晕船。小海说你什么意思,我在和你说话你老扯到依然。依兰说我觉得你们俩很合适的,年龄相当。
  其他呢,就因为年龄?小海问。
  依兰说,我有些醉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又省了安眠药了。
  小海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失眠,相信我。
  小海帮她铺床,帮她脱鞋,他刚想帮她脱袜子,依兰收了回去,有些迷糊的说,女人的脚不可以随便给男人看。
  好吧,你睡床上,我睡沙发,依兰已躺在床上了。她的手机突然响,拿起来看,是小海发的短信,这是他们认识以后睡前的必修课,互道晚安。依兰幸福地笑着,她真的眼睛是闭上了,但脑子里还在想着事。
  依兰感觉小海把自己当成他心里的一个女人了,他经常说的那些话,他的行动正如依然所说的,是向我表明他爱我的坚强意志!每到一处,他的行动表明他是可以保护我的,他是大男人,是可以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可是我怎么可以接受比自己小岁的男人?
  依兰知道,小海是一个能给女人带来幸福的男人。对于幸福,依兰好像没有太多的奢求,尽管她很自信,但幸福对她来说好像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在经常坐在窗前,看到早晨的阳光下,一对对老人或年轻夫妇推着婴儿车在碧绿的草地上悠闲的聊天或看着婴儿呀呀学语或满珊学步……时,她也清楚自己的心也在渴望着这样的生活,但她的第一次恋爱彻底打跨了她,她的初恋和小海一样,爱上的都是有家室的人,这就注定着没有结局。她是个理智的人,当她知道对方有妻室时,自己辞了工作,独身来到北京。依兰来到北京后告诉母亲,不要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后来听说他离婚了,找了依兰几年,在没有得到依兰任何消息的情况他和另一个女人同居,很快分手。
  他比依兰大岁,那天他和他的几个同事在依兰的家乡的河边勘察,依兰来到河边洗衣服,她把木盆里的衣服一件件放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就一件件的捣着,她边捣边往衣服上泼水,水珠子浅到她娇小的脸上,就像花蕾上的露珠在风中滚动着,一群光着身子的孩子从河岸边冲下河里,然后往依兰身上泼水,边泼水边叫起来:依兰姐姐,依兰姑姑,和我们一起游泳。有两个女孩子把依兰正洗的一条裤子拿去,从头上拿下橡皮圈,把裤脚扎起来,一人提起扎好的裤腿,一人用手把裤头往水里扎,就像充气的两条腿伸出水面,两个孩子就当前救生圈来用,依兰全身都湿了,把她的优美的曲线暴露无疑地显了出来,当时他都看呆了,直到有人叫他李工时,他才清醒过来。依兰后来才知道他是桥梁设计工程师,叫李文斌。
  家乡的河很宽大但水流很缓,没有太大的冲浪,刚刚学会游泳的孩子都敢游过对岸去,除了在家最听话的孩子不会游泳外,村里在的其他孩子都会趁家长不在家里时往河里跑,尤其是夏天,上午课一结束,孩子们也不回家吃饭直接往河边跑,把书包往河边一甩,脱着衣服就像鸭子一样冲下河里了。
  李文斌说,他当时和依兰相识时他就准备离婚,依兰的出现让他下了决心。那时依兰刚刚工作两年,她从小被父母管教很严,对于男女间的事,直到遇见李文斌她才明白男女和女人是会产生爱情的,当她知道什么是爱时,却知道他已有妻有子,这是他的妻子找上依兰的单位时她才知道的。她没想过要拆散别人的家,她要的是没有任何牵挂的男人,除亲情外的那种牵挂。在当时流行留职停薪的年代,她却辞职了,这件事当时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迷。
  来到北京后,依兰很快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这年,她没有接受过任何男人的爱,直见到小海,她突然感觉那颗恋爱的心又回来了。但她又害怕事实的到来。她就这样封闭自己。当爱情要来临时,就踌躇满志,她一直恐惧爱情的到来,这不是初恋留下的影子,而是面对比自己小的小海,自己能把握住吗?
  现在,躺在与她只有一米之遥的小海在辗转反侧着。
  半夜,小海起来喝水,他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以为是被什么东西拌脚了,顺着腿往下摸,却嗅到一股浓重的煤烟味,从没有生过煤炉的小海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煤气中毒,他只觉得脑袋沉沉的,以为是感冒了,他轻轻的伏下身去,从窗外投进来的余光中看见依兰五官精致的脸蛋,小巧的红唇,细长的鼻子。她那密而长的睫毛盖住她的眼睛,这是她五官中最突出的地方,眼睛一睁一闭,睫毛就像扑闪的蝴蝶翅膀一样。小海轻轻的问,依兰你喝水吗?叫了几下没有反应,他把手放在她额头上,有些发烫,他想起有个同事在平房子过冬天,在烧煤取暖时不幸中毒身亡。他摇了摇依兰,把她叫醒,依兰终于睁开眼睛,但无力说话,小海迅速把窗打开,透透气,然后看火炉,炉中的煤全熄灭了,小海打开放在炉上的烧水壶,却发现壶底烧了一个洞,壶是空的,水把炉中的火熄灭。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背着依兰向湖边走去。冷风一吹,依兰哇地吐了一地,他一边扶着依兰,小海以为依兰吐出来就没事了,就背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家去,他自己却因支撑不住而倒在地上。依兰像泥团一样随着小海倒在雪地里,雪花还在飘着,小海努力着摸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
  当小海睁开眼睛时,知道自己和依兰已躺在医院里。
  走廊里,推着担架的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小海面容憔悴,神色疲惫,他的嘴唇已然干裂,他想伸出手去抓着依兰的手,但却没有力气,只有对躺在担架上的依兰小声喊着什么。依兰双眼紧闭,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在全力的给他们做急救。很快,小海可以下床了,依兰也可以睁开眼睛了,她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小海。小海手指紧紧抓着依兰的手说我在这呢。
  医生说麦依兰需要住院,要求家属去办手续,小海说自己就是,医生:“你行吗?”。
  小海:“我没事了。”
  办完住院手续,小海回到病房。依兰:“小海,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幸好你没什么大事,要不我如何向你父母交待。”说着眼泪就跟着出来了。
  小海对着眼泪汪汪的依兰摇摇头,握住她的一只手说,现在尽量少说话,先睡一会,等你完全好了,我们再好好说话。依兰用另一只手摩挲着小海的手背,深情凝望着他的脸,嘴角隐隐露出微笑。她伸出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说“以前我老想尽早离开这个世界,通过这一次,我想好好的活着,不让你为我担心,……。”
  小海用颤抖的手捧住依兰的脸说,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活得很好。依兰的眼泪流下来,流进了他的手掌。
  天亮的时候,依然拨了依兰的手机,依兰让小海接,小海接起来。
  依然:“他们起来了没有,我想过来休息,昨晚跳舞一整夜,不想回家了,你们也快要上班了吧,说话呀,姐姐。”
  小海捂住手机:“怎么跟依然说?”
  依兰:“实话实说吧,要不她不放心。”小海只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依然说,我马上过来。便挂了电话。
  依然很快就来了,她看到姐姐躺在病床上,首先对小海兴师问罪起来:“你是怎么照顾我姐姐的?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饶了你。”
  小海真看不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依然在他面前怎么这样泼?
  “你说什么?”依然看到小海嘴里嘟喃着就问。
  依兰醒了,她要坐起来,依然去扶她“姐姐,对不起,我昨晚和同学们玩了通宵,我本来是想和你们在一起的,可是……”她看了一眼小海。
  依兰拉着妹妹的手说,我没事的,小海他也中毒了,只是比我轻一点,要不是他,说不定我现在已在太平间里躺着了。
  “姐姐!”依然叫着,眼泪涌了出来。“你不要这么说嘛。”说着还真的哭出声来,呜呜的,好像依兰真的死了一样那么伤心。
  医生来查房,给依兰做了履行公事的检查。
  依然:“医生,我姐严重吗?还要住多久?”
  医生:“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回家好好休息,调养几天就可以,要注意室内通风。”
  “这么说可以走了?”依然问。
  医生“去办手续吧。”
  小海就去办手续了。
  走廊里传出一阵哭声,病房里的一个病人,说昨晚一家三口全煤气中毒死了,是外地人,在租的平房里生的煤炉。现在哭的是两个老人,儿子儿媳孙子全没了。
  依然心里一阵寒颤,很小声地“姐,那房子我们不住了吧,我每
  天都接你回家。”
  依兰靠在依然的肩上,“嗯”了一声。
  办完手续,已经是九点多了,依兰让依然给蒋主任打电话。
  蒋主任听完依然的电话说:“你们在哪家医院,我和几个同志马上过来。”
  依然:“姐,蒋主任他们要过来看你,你要不要……?”
  依兰:“不要了,就说我可以出院了,告诉他我今晚的接待会无法参加。”
  依然对着手机重复依兰的话。
  依兰回家两天后,写好了辞职报告让依然送过去,蒋主任后来给她来过电话,说这事等秘书长回国后才报上去,让依兰按原来的年假期休完再说。
  依兰一下子觉得好轻松,她早就想辞职了,几年前,她与别人合作给林导演写剧本时,林导演就问她有没有想过以写文章为生的打算,依兰说自己的生活阅历还浅,等以后再说吧,现在,她终于下定决心了。她首先想到的是如何静下心来考虑自己和小海的事,不能这样拖下去的,小海已陷进去,自己应该处理好,不能伤了他也不能伤着自己。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总这样认为,只要我离开这里,不再让他见到我,应该可以记他忘记自己。她想到妹妹依然,于是,哼着小曲,给依然打了电话,她说如果有到新马泰的团,我想跟着去。
  依然说没问题,而且争取免费,要不要把小海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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