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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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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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日后,便是声势浩大的诗会。?
  书院内早早有些浮动,平日里琅琅的读书声也有些心不在焉。?
  覃九寒在自己号舍内温习,也亏得他天资聪颖,短短六七日,便把县试的考试大纲理了一遍。?
  “咚咚,”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远之兄。”?
  远之是覃九寒的字,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的字都是远之。?
  覃九寒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开门,“何事?”?
  门外同窗下意识一颤,总觉得这位不怎么和人相处的同窗莫名很有气势,让人不敢和他对视。?
  明明过年前还未有这种感觉。?
  “诗会就要开始了,不如一同前往……”?
  覃九寒语气淡淡,“多劳费心了,我不擅作诗,就不献丑了。”?
  啪,门被关上。?
  那书生愣了愣,便听得远处有人喊他,匆匆跟着去了。?
  覃九寒回身在书桌前坐下,侧方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抓挠的声响。?
  打开窗,红豆便窜了进来,浑身毛发油光发亮,毛肚皮足有三层,一动抖三抖。?
  覃九寒面无表情看着这肥猫儿犯傻,嘴里叼着朵白色绢花,脑袋在他鞋边蹭来蹭去。?
  覃九寒懒得搭理,抬抬眼皮,便绕过猫儿,回到桌前桌下。?
  却见那平日里对人爱答不理的红豆大爷,“蹭”的一下,顺着椅子攀上书桌,蜷在覃九寒翻开的书上。?
  它嘴里叼着朵绢花,口水便顺着齿缝滴滴答答要落不落。?
  覃九寒面无表情与这蠢猫对视片刻,冷声,“滚下去。”?
  红豆吓得浑身肥肉一抖,把沾着它口水的绢花往外一吐,毛发炸成小刺猬从开着的窗户窜出去了。?
  看着书上那一朵风中凌乱的小白花,覃九寒不由想起那日回礼里的荷包。?
  上一世,他也见过许多抱着猫的世家小姐,但都是娇小玲珑的小畜生。?
  这么又蠢又肥的猫做小宠,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家这小姑娘也必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才被哄得把蠢猫当宝贝。?
  想到这,覃九寒脸上冷意渐退,两指夹着绢花往废纸堆一扔。?
  时日飞逝,转眼间已是县试前三日,书院照例休沐三日,让学子们回家自行温书。?
  因为懒得和书院其他人打交道,覃九寒刻意等书院安静下来,才背着包袱出了舍间。?
  出了舍间,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沈家肥猫。?
  对这只肥猫的狗腿功夫,覃九寒已经能够面不改色接下猫嘴里的各种女儿家的小玩意儿,然后顺手往废纸堆一丢。?
  覃九寒停在原处,等着肥猫猫嘴里吐出个什么玩意儿,没想到,红豆这回不吐东西了,就是赖着不挪坑 。?
  一副“大爷不让你过”的嚣张表情。
  懒得同小畜生计较,覃九寒甩手便换了条路走。?
  走了不到一刻钟,便撞见前头一对小儿女,少年挺拔如青松,少女娇俏如春花,郎才女貌,青梅竹马,羡煞旁人。
  *
  而此时被“羡煞旁人”的沈蓁蓁却是有些茫然,为什么表哥忽然说爹爹的坏话呢??
  “表哥,爹爹同我说了,等你考了秀才,便给咱们定亲啊。”?
  她嘴里说着定亲,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女儿家的羞赧之意,仿佛是在说,昨日我绣了个荷包。?
  反观她面前的顾长卫,少年已经耳朵通红了,眼神不敢直视眉目如画的小表妹了。?
  顾长卫噎了一下,红着脸开口,“蓁蓁,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贪玩,只爱跟着师傅习武,我的功课都是……”?
  说着说着,脸涨的通红,外人面前洒脱随性的顾长卫,在心仪的小表妹面前,很是开不了口。?
  覃九寒::…)小屁孩。?
  覃九寒::…)学渣。


第4章 (捉)
  覃九寒自认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亦或是柳下惠,但于情爱一事上,他还真的可以算得上古井无波。
  上一世,他酷吏出身,坊间传他最爱见人血肉模糊的惨状,言他嗜施虐,便没好人家愿意将女儿嫁他了。
  等他同梁帝相识,做了梁帝手中的利刃,乃至后来叱咤朝野,权倾天下,想要卖女儿搏富贵的人家多了,他也早已习惯孑然一身了。
  京城人人都奇哉,一个大权在握的权臣,竟然不好酒色,家中既无正妻,也无美妾。
  就连梁帝也有所耳闻,赐下西域进供的美貌歌姬,结果,被他转手送人了。
  倒也不是他刻意如此,只不过覃九寒生性喜洁,即便有了欲望,也不愿同那些陌生女子敦伦。
  再加上,他偏爱佛道,虽不打算把自己修成个和尚,但多少受了佛经的影响,觉得世间粉黛颜色皆是皮相而已,哪个晓得那画皮下是哪种恶臭。
  这么一来,他上一世算是孤家寡人过来的。
  所以,撞见这么一幕小儿女谈情画面,他也只是视若罔闻,换条道走罢了。
  二月初六,恰恰好是浮山县县试的日子。
  县试连考五日,每日一场,全程下来共五场。虽说第一场为正场,正场录取者,皆可参加府试,但人人皆是场场不落。
  每日寅时过半,试场外便排起了长队,加上送考的人,不可谓不挤。
  覃三寿不放心阿弟一人,便将家中诸事托付给邻居,亲自陪考。
  接连五日,覃九寒均是卯时进场,午时过半便早早离场。
  会的便是会的,不会便是不会,挠破头皮,也不见得能憋出来。
  覃三寿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没念过书,对于科考一无所知,还以为人人都和阿弟一样,还乐呵呵给他端水喝。
  倒是他号舍附近的考生,私底下同同窗抱怨,“你是没瞧见,午时过了一刻,那人便起身就走。如此自大狂妄,我猜他定考不上。”
  到了放榜那日,覃三寿起了个大早,摸黑就去贴榜处守着。
  没想到,比他还早的比比皆是,站脚的地方都没了。
  看着兄长满头大汗回了茶馆,覃九寒将一杯凉茶推过去,“兄长莫要着急,这榜辰时才会贴,喝口水吧。”
  覃三寿牛饮一杯,拍着胸脯说,“没事,我歇一会儿,等会再去看一回。”
  覃九寒知他性子,便也不多说了,只是又帮他倒了杯茶水,便低头抿了口白水。
  他嘴有些叼,茶馆里几文钱一壶的茶水,还真入不了口。
  茶馆里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昨日县试的考生。
  其中一个书生,大冷天还摇着把纸扇子,他一边摇,旁边还有人奉承他。
  “徐公子的文采,我等无人能及。莫说是这小小的浮山县,就是到了锦州,那头名也是徐公子您囊中之物啊。”
  在座都是书生,文人皆有些傲气,当然,他们自个儿把这叫做文人的风骨。一听这话,便都有些嗤之以鼻,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轻视。
  那徐公子还不知自己犯了众怒,摇着扇子笑,“好说好说。”
  他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一声扑哧声,清脆似铃铛。
  徐公子怒了,循着声音瞪过去,却撞进一双明亮的杏儿园眼,是个书童打扮的小少年,个子矮矮的。
  “你这小儿,笑什么?”徐大文使劲敲了下扇子,旁边的马屁精也附和,“对啊,你这三寸丁笑什么?我看你是欠揍!”
  说着,便要卷起袖子,面目狰狞朝那书童走过去。
  沈蓁蓁这回儿有点懵了,她是被玉泉和玉腰怂恿偷溜出来的。原本她想在家给爹爹绣汗巾呢,结果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忽悠她,又丢给她一套书童衣裳,她便稀里糊涂出了家门。
  结果出了门,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表哥在哪儿落脚,便随意找了个人多的茶馆待着。
  反正玉腰说了,让她去看看表哥有没有上榜。在茶馆待着,这么多书生,等会儿喊榜的来了,她回去就能有交代了。
  旁人见了两个大男人这般无耻,连个小书童都要欺负,便看不过眼了,纷纷打抱不平。
  “我说你们也太无耻了,简直有辱斯文,连个小小书童都要欺侮……”
  “对啊,我看这县试榜首是不是这位公子的囊中之物不好说,这浮山县无耻之徒的榜首,徐公子倒是当仁不让了。”
  读书人说起话来最是刻薄,尤其是对上读书人中的败类,那更是不遗余力的刻薄。
  徐大文原本还只是面上有些过不去,也不至于欺负个小书童,被众人这么指责,脸气得通红,觉得这清秀的小书童简直同他犯冲。
  沈蓁蓁人傻傻的,但看人脸色的本事却是娘亲手把手交的,见面前这位徐公子真的恼羞成怒了,便慌里慌张打算四处搬救兵了。
  一双大大的杏眼在茶馆内众人身上扫来扫去,等落到不远处的覃九寒身上,杏眼一亮,是爹爹的学生!
  覃九寒只觉得身旁扑过来个什么玩意,一回头,对上了一张圆圆的小脸,肌肤雪白,右眼角一颗红色小痣,莫名添了几分妩媚。
  沈蓁蓁:“阿兄,爹爹让我来找你。”
  一旁的覃三寿傻眼了,这……这阿爹什么时候给生了个这么小的弟弟?白白净净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老覃家的种啊?
  见覃九寒挑着眉不回话,沈蓁蓁有点怂了,她胆子就那么点大,比芝麻粒儿大不了多少,这人不会不打算帮她吧?
  覃九寒看着小姑娘那怂样,又垂眸扫了一眼准备伸过来扯他袖子的手,收回袖子,淡淡的,“坐,别惹事。”
  沈蓁蓁笑眯眼,两个梨涡甜甜的,使劲点了点脑袋,“好。”便乖乖在男人身旁坐下。
  徐大文见小少年家人也在,一个看上去就是干惯体力活的,满身肌肉,另一个虽然瘦削一些,但眼神冷的很,看上去更不好惹。只好冷哼了一声,“懒得同这三寸丁计较。”
  覃九寒收回目光,就见兄长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小心翼翼给小丫头倒水,还特意撇了上头的茶梗。
  覃三寿见沈蓁蓁乖乖两手捧着杯茶水喝,心满意足的不得了。
  好乖啊,要是丽娘能生个这么乖的男娃……是女娃??覃三寿看着小少女耳垂上小小的耳洞,傻眼了。
  辰时过了一刻,便听得不远贴榜处人声喧闹。
  “我中了,娘,我中了。”一个书生从人群中挤出来,连鞋子都挤掉了一只,脸上却狂喜不已。
  这一下,茶馆里的众人都坐不住了,除了沈蓁蓁和覃九寒还淡定坐在原处,其余的人都站了起来。
  覃三寿也不纠结沈蓁蓁是女娃还是男娃了,兴冲冲往外跑出去,走前还不忘嘱咐,“阿弟,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顷刻间,茶馆内人都走空了。
  沈蓁蓁正百无聊赖剥着桌上的松子,松子小小的,不好上手,但她人小,手也小,指尖细细的,两指捏着松子的屁股,拿茶杯轻轻一磕,果肉便滚了出来。
  一小会儿,便剥了一小碗。
  一旁的小伙计看得心疼坏了,生怕把茶杯给磕坏了,但又不敢上来阻止,谁让这松子也是他们自家买的呢。
  “阿弟,阿弟。”
  覃三寿人未到,声先至。
  “你中了。咱马上回去,让你嫂子也高兴高兴。对了,村长那也得去,他老人家可帮了不小的忙。”覃三寿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一时之间要报喜的去处太多了。
  不过是县试中了,以后的路还长着的,单就秀才,就还得过了府试和院试。但覃九寒却没说什么,只淡淡应好。
  茶馆老板也满面喜气出来道喜,“恭喜恭喜。”
  沈蓁蓁眨眨眼,从碗里捞了一小把果肉,往覃九寒手里一放,笑眯眯的,小模样乖巧得不得了,“阿兄辛苦了,吃松子。”
  覃九寒扫了扫她弯成桃花瓣儿的眼睛,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唱榜的人便敲锣打鼓开始唱榜了。
  “案首,宋青山,浮山县河堤村人士。”
  ……
  覃九寒名次还算可以,列十二名,但顾长卫就没那么好运了,实打实得了个“名落孙山”,榜上无名。
  听罢榜,覃九寒兄弟二人便要回凌西村了。
  恰好,也来看榜的百果刚好经过,沈蓁蓁便同兄弟二人告了别,随百果一道去找顾长卫了。


第5章 
  县试过后,覃九寒就随兄长一道回了凌西村。
  此时是二月上旬,春风拂面,带来缕缕温凉。
  覃九寒坐在牛车上,仰面迎着风,闭眼感受乡间清新的空气,看似闲适,脑海里却是百转千回谋划起来。
  上一世,他也过了县试,在兄嫂的殷殷期待下,背着行囊独自前往锦州府应试。
  恰恰是在这府试里出了事。
  一开始进场,他运气好,分到一间好位置的号舍,拿到卷子便埋头做了起来。
  等揭榜时,他却榜上无名,他虽有些失望,但也不至于自暴自弃。科举一途,本就是千人万马过独木桥,狭路相逢勇者胜。
  因此,他失望过后,回客栈收拾行囊,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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