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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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怂且甜-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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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春夜里,四下有虫鸣悉索,偶见迟归的飞鸟穿林回巢。
  穹顶温柔如墨兰绒布,其上有朗月高悬,无数星子密密依偎在一处,璀璨闪烁似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掬一捧星河。
  徐静书在钦州的堂庭山间长大,在泉山这样近似的环境里本就有种天然的踏实感。
  白日里赵澈指的这片桃花林虽枝叶繁茂,却不像天生天养,多半是从别地移栽过来的人为景致,内里并不算多么深邃。林中碎石小径蜿蜒曲折,左近全无适合蛇虫鼠蚁出没的深草之类,显然平日也有人打理着,更无须仓皇忐忑了。
  徐静书独自提着小灯笼走在碎石小径上,刻意避开从水趣园看过来能瞧见的方向,步履稳健地绕了一小段路行进林中。
  瞧见桃花林正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恰一阵晚风拂过。
  落英缤纷间,他闻声回眸。
  四目相接的瞬间,两人齐齐尴尬地红透了脸。
  徐静书站在原地没再动,撇开头使劲清了清嗓子。
  赵澈稳了稳心神,走到她跟前站定,接过她手中的灯笼挂到近旁的树枝上。
  徐静书还没发问,赵澈便主动交了底:“我是昨夜来的,避着京中眼目替成王兄护送一个人藏到他别业中。原本成王兄预计要两、三日才能脱身上来,怕中间有变故,就托我在这里替他将人看好。”
  泉山有皇城司与执金吾的兵卒日夜交替巡逻,闲杂人等轻易上不来,也不容易被人立刻想起,用来藏人很是安全。即便被巡防的兵卒发现,只需将那人扮作成王那边的侍者就能含混过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长庆姑母府中可能出了什么事,这人是从她府中逃出城的,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追杀他。因无确凿实证,储君怕节外生枝便暂未声张,只暗中将此事交给成王兄先行追查。前几日成王兄脱不开身,此事又不宜交给旁人经手,就叫我替他跑这趟。”
  新年过后他曾为确认自家别业修缮情况上来过几回,对地形相对熟悉,这事交给他确实比较合适,又不容易走漏风声。
  事关长庆公主府,又是储君下的令、成王负责追查,徐静书再是懵懂也知事情不简单,这些大约已是赵澈能吐露的极限了。
  于是她点点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嗯”了一声。
  “午后成王兄提前上来,我当面将人交接给他,之后就不关我的事了。待会儿我会下山,明日再按规矩光明正大上来。”
  “哦。”
  “你就只有‘嗯’和‘哦’?没什么要问的?”赵澈道。
  “你、你既在成王殿下别业中替他看着人,怎么会……”徐静书猛地抬头,恼羞成怒地凶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
  她话没问完,赵澈却明白她的意思,一时尴尬,又有点想笑。
  抿唇憋下险些脱口的猖狂笑音后,他无辜轻道:“我不知母妃殿下安排的是今日到,午后闲得没事偷偷翻墙过来,躲着人到水趣园想偷会儿闲。”
  成王在泉山的别业与信王府的别业就一墙之隔。虽说成王那头也有温泉馆,可堂兄的地盘哪有自家地盘自在。
  哪知他前脚才进去,正琢磨着将衣衫脱下后该藏在哪里才不容易暴露行迹,就听到外头有人说着话进来。
  情急之下他赶忙和衣下水,藏进了巨石罅隙中,打算等来人走了再悄悄离去。
  “哦,对了,既说到这里,你是不是该考虑给我个名分了?”赵澈说得理直气壮,却因想起白日里某些画面而烫红了脸。
  滚烫热气迅速蔓延至周身。
  “你你你!还好意思提!”忍无可忍的徐静书恼羞成怒以致瞬间胆大包天,在他鞋面上踩了一脚,“给你个流氓名分要不要?!”
  踩得并不重,就在他鞋面上留了个小小的脚尖印。兔子式惩戒。
  “你好端端藏着不行吗?做什么突然……露面。”
  想起在水趣园里发生的事,徐静书捂住快冒烟的脸,恨不能挖个坑,把面前这个流氓就地埋了!
  偷看还敢要名分,这脸皮厚得,可真是个成大事的人呢。
  ****
  “哦,这就是你需要向我解释的问题了,”他伸手摘去徐静书发间的几瓣落花,淡淡笑哼一声,长臂环过她的腰身,“看李同熙看到入迷,眼睛都忘了眨,嗯?”
  心上的小姑娘看别的男子看到入迷!乍闻这种惊天噩耗,鬼才能气定神闲继续藏身!当场就像泡在一池热醋里,由内而外酸到发苦疼好吗!
  徐静书挣了两下,没挣脱。
  “那是小五儿瞎说的,我才没有看入迷。是想到旁的事情走神而已。”她并不抬头,只伸出手指在他肩上戳了戳。
  赵澈握住她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的手指,环在她腰肢身上的手臂略略收紧,将下颌轻抵她头顶发旋。
  静默相拥片刻后,赵澈无奈一叹,苦涩低语:“有件事,虽我私心里很不想说,但总觉得还是该让你知道才好。原打算等手头这桩事忙完回去后再告诉你的。”
  “什么事?”
  “我让人查过了,当年最先冲进甘陵郡王府的,除了大理寺的人外,还有皇城司的人,”赵澈目视星夜穹顶,尽量保持中立平和的陈述语调,“因事发突然,皇城司指挥使周筱晗是就近抽掉的一队人,所以,那时才进皇城司三个月的武卒李同熙就也在其列。”
  之前徐静书说官考头一日遇到个“讨厌的人”后,他便留了心叫人去查。
  他将从多个渠道得来的消息做了印证,确认李同熙当年参与了那次行动。
  也就是说,李同熙可以称得上是徐静书的救命恩人之一。
  或许这多少能解释他对徐静书的古怪。虽不知他是缘何认出她来的,但他一定很清楚这个小姑娘是他当年救出的那些小孩儿中的一个。
  “我犹豫了几日,虽是万般不情愿,”他拿下颌轻蹭她的发顶,“但还是觉得不该瞒着你。”
  救命恩人。这词对赵澈来说真是格外的刺眼,字字酸得扎心。
  在最初得知这个真相时,他的第一个感受就是捶心肝。他错过了救她于水火的那个瞬间。
  那时的赵澈只知徐家有个远房小表妹要来投亲,却迟迟不见登门。可他不知,那时的徐静书与他同在镐京城已长达半年,一直在绝望的境地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然后他想,将来要待她更好,好到让她彻底淡忘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好到让她相信这世间美好的一切会始终与她同在。
  可没过多会儿,他就猛地想到另一个问题,盛春三月里却如坠冰窖。
  太多话本子、戏折子里的嗔痴缠绵都由此而起。
  由不得他不心惊胆寒。
  所以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半个字都不想让他知道。
  可他又太清楚徐静书的心性为人,明白这件事对她有多重要。
  她一定会想知道的。
  若她将来因这被隐瞒导致的后知后觉而懊悔自责……
  说出来,或许“李同熙”这个名字从此就会成赵澈心头一根刺;若不说,或许在将来就会变成徐静书心头刺。
  最终他选择了,自己疼。
  ****
  “下午我就是因为突然想起一些事,才忘记眨眼睛的,”徐静书稍稍哽咽,唇角却糯软上扬,“他是当年第一个冲进暗室的人。”
  是少年李同熙亲手打开炼狱之门的枷锁,让那十几朵在绝望中艰难强撑半年的小红莲们,看到了第一缕鲜活尘光。
  那年的李同熙大约也就十五六岁,徐静书依稀记得他在护送自己前去就医的途中说过,“我怕是这镐京城内最希望亲眼看到你们好好活下去的人”。
  因为他们那十几个药童,是他此生护下的第一群人。
  那是他的第一份成就,那是他人而为人,对这世间做出的第一桩真正重大的贡献。
  只可惜药童案因种种缘故未能大肆张扬,曾参与过那件案子的人全都未能得到应有封赏;事后出去长远的安全考量,药童们被隐秘地送去各自归处,当初许多救过他们的人,甚至没有机会当面听他们道一句感激。
  “那时我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途中许多事记得很零碎。后来秦大人将我们安顿在大理寺名下的一处鸽房治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徐静书眼眶红了,“我真是个混蛋,第一眼没有认出他来,还偷偷在心里给他脸上画乌龟。还在背后说他坏话。”
  “傻兔子,”赵澈轻笑一声,长指托住她下颌软肉,“是他自己不说的,这事不能赖你。”
  她总算抬起头,仰脸对上赵澈那映着漫天星辰的双眸。
  “先说好啊,你对他心存感激,或想善意报答,我都不说什么。但若你因他而对我始乱终弃,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记住没?”他会先将李同熙大卸八块抛尸荒野,再和这兔子没完,哼。
  “噫。”徐静书以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眼皮,笑得略显嫌弃。
  赵澈做横眉冷对状:“噫什么噫?”
  “有个人啊,他眼里的星星变酸了。”
  “星星还分酸的甜的啊?”赵澈哼来哼去,满心不是滋味,没话找话同她抬杠。
  徐静书偏了偏头,忽地笑弯了眉眼:“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
  她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触一记,然后红着脸觑他。
  她想,自己应当算是个聪明的姑娘。
  她看得出来,表哥明明很怕说出这件事,可能会导致她看待李同熙的眼神与心情大不相同,也很担心她会因此而对别人产生了情愫。
  可他还是说了。
  当年的李同熙让她重新看到这世间的和光同尘,她很感念,这不假。
  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是眼前这个人经年累月的无声呵护,让她平安长大,慢慢站直;是他领她看到前路,认清方向,也让她终于可以开始相信,这尘世终会温柔待她。
  不一样的,她知道。
  赵澈怔忪片刻,眸底渐渐沁出不自知的蜜意。
  “看,又变甜了。”徐静书有些羞涩地轻咬唇角,却又像是有点得意,轻轻晃了晃脑袋。
  赵澈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倏地俯身攫取她羞赧含笑的柔软樱唇。
  事已至此,那不如就,再甜一点。


第五十七章 
  皎白银月与璀璨星夜齐齐俯视着桃花林中这对甜蜜缱绻的小儿女。
  这是他俩第一回 真真彻底交付于对方的亲吻。
  初时是同样的笨拙。
  四片唇瓣柔软相贴,谁也不敢压太紧; 轻轻抵触片刻就稍离。却又不舍离得太远; 就隔着不过一指的距离赧然“对峙”。
  衣角轻叠,呼吸相闻。脑子热烘烘软成春泥; 旁的什么也想不了,眼中只有对方。
  然后便想蜂蝶无法抗衡花蕊蜜味; 不知不觉又黏到了一处。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徐静书虽还未得“真谛”; 赵澈倒像是忽地有所顿悟; 气势与力道同先时那一触全然不同; 掀起的炙烫火势自也不同。
  陌生而羞耻的颤栗使徐静书有些无措。她想要后退,却发现腿抖得厉害; 根本抬不动步子。
  或许也是心底深处其实并没有真想退开的缘故?当混沌的脑中浮现出这个“发人深省”的疑问; 徐静书羞到头皮发烫; 实在很不想承认自己竟是这么……“这么”的一个人。
  她羞涩到极点的紧绷与要退不退的踌躇似乎给了赵澈莫大乐趣; 使他转而抿住她的下唇。
  黏缠不断的吮吻轻啮让她愈发头昏脑涨; 只能将自己的重量交付与他的臂弯,傻乎乎微启了柔软嫩唇,任由他“为所欲为”。
  脸蛋烫得吓人; 脑子糊得厉害; 整个人似饮薄酿微醺后的那般轻飘飘。
  尾椎陡然蹿起一股酥麻感,沿着背脊势不可挡地蜿蜒而上,将所有思绪冲得七零八碎。
  却并不难受。甚至有点隐秘的……欢悦。
  察觉到她渐渐变得柔软; 他仿佛倍加狂肆,舌尖温柔却不容抵抗地探进她的口中。
  这时的徐静书才发现觉,自己滚滚烫的身躯不知何时已彻底挨贴在他身前。两躯相贴之密之合前所未有,她头一回知道,这个平素看来温柔和煦如三春暖阳的人,胸膛竟是如此坚硬,如此炙烈。
  她怀疑自己的脑子可能已被通体高热灼坏掉了,先前还有的那点羞赧自省已像蒸笼底下的隔水,氤氲悠悠消弭殆尽。
  这样的亲密原是她所陌生的,她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却又总觉似乎该做点什么。
  混乱之下,有含义不明的泪珠自她眼角滚落。她知道那不是因为伤心或难过,却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他似乎也发现了这滴奇怪的眼泪,带了三分得意七分怜惜,低低笑了两声。
  这笑声莫名激出了徐静书诡异的斗志。
  她鼓起滔天的勇气颤颤探了探舌尖,轻碰了他再度入侵的舌。
  下一刻她就知这举动真是很要命——
  两个人都“性命堪忧”,太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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