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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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怂且甜-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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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同小五姑娘换换?”徐静书抬眼看向主座上的姑母。
  徐蝉忍气,安抚地笑笑:“小五儿年岁小,用不上这么贵重的行头。”
  “身份之事,与年纪又没关系。将来小五儿长大懂事后再想起这事,怕是多少也要委屈的……”小五姑娘的母亲琼夫人到底没忍住,垂着脸嘟嘟囔囔。
  见她有点不依不饶的苗头,徐静书不愿姑母夹在中间为难,想要息事宁人却又拿不出说法,当即窘迫得脸红到脖子根。
  正当此时,正殿门口传来清冷少年音:“母妃殿下安好,孟侧妃安好。”
  熟悉的声音让徐静书心中大定,欣喜回头,看向在小竹僮搀扶下缓缓入内的赵澈。
  他是郡王妃所出的大公子,府里只郡王夫妇及侧妃孟贞受得他的晚辈礼,旁人都只有向他执礼的份。
  “大公子安好。”
  “大哥安好。”
  在七嘴八舌的问安中,赵澈走到徐静书跟前,摘下自己的佩玉递给她:“我得养伤,后日的场合不便出席,劳烦表妹用我的佩玉,也算顺道替了我向贺大将军添喜。”
  待徐静书接了佩玉,赵澈又道:“收好分给你的东西赶紧随我上万卷楼,没有让夫子久等的道理。”
  “好。”徐静书小心合上侍者呈到自己面前的宝匣,捧过来抱在怀里。
  赵澈也不与旁人废话,领着徐静书向徐蝉、孟贞执辞礼后,就带着她扬长而去。
  主座上的徐蝉唇畔重新扬笑,目光缓缓逡巡四下。
  满殿鸦雀无声,众人面色各有各的精彩。
  赵荞回过味来,忽然哈哈大笑:“表妹戴了大哥的佩玉,那行头加起来就贵重得连我都越过去了嘿!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赵澈的佩玉算是长信郡王府继任者标识,徐静书既连他的佩玉都戴得,行头贵重越过谁都不算事。
  “琼夫人,我就问你,”赵荞是个轻易不给人面子的刺儿头,“大公子没觉委屈,二姑娘没觉委屈,小五姑娘凭什么委屈?凭她母亲脸大些啊?”
  琼夫人珠圆玉润的面庞顿时怄成猪肝色,哑口无言。


第十一章 
  琼夫人与多福斋瑜夫人是双生姐妹,旁人都是靠琼夫人眉心那粒小小的朱砂美人痣区分二人。
  赵荞语带双关讽琼夫人“脸大”,不单把琼夫人的脸说成猪肝色,瑜夫人也跟着不是滋味了。
  姐妹两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能不感同身受么?
  一句话得罪俩,赵荞却没事人似的,抬眼望向房顶横梁,仿佛随时能背起双手吹口哨,嚣张得很。
  她是混不吝的郡王府二姑娘,又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岁,浑起来连她父王都敢顶撞,只区区两个见不得光的后院夫人,她哪管对方高兴不高兴。
  小孩子可以犯浑,大人却不好由得场面僵着。侧妃孟贞是赵荞生母,这时也只好她来收拾女儿造的烂摊子了。
  “阿荞,你说的什么话?”孟贞的语气并无明显斥责之意,甚至隐隐忍笑,“事情对不对,自有你母妃殿下定夺,要你小孩子乱插嘴?”
  徐蝉的面子赵荞通常是给的。她毕恭毕敬向主座执礼:“请母妃殿下恕罪。”
  “阿荞是个嘴利心直的孩子,母妃知道你没恶意。不过你方才有句话是真不对,”徐蝉笑得端和,“静书可比你大半岁,胡乱喊什么‘表妹’?”
  赵荞笑咧嘴:“她个头小啊!如今我高些,先做表姐。若将来她能比我高,我再把‘表姐’的名头还她就是。”
  “这都哪儿学的歪理?”徐蝉扭头笑望孟贞。
  孟贞也是无奈,苦笑扶额:“谁知道呢?反正就成了这么个教不听、打不怕的小泼皮!”
  郡王妃与侧妃一唱一和,不动声色就将话头转开,显然是给赵荞撑腰,琼夫人只能白白咽顿委屈。
  后院这些人倒还没谁有胆子真与徐蝉杠上,便暗暗将这口恶气记到徐静书头上去了。
  ****
  出了承华殿,徐静书紧紧抱着怀里的宝匣,两眼发懵地跟着赵澈的步子。
  她来郡王府后,先在客厢深居简出,之后大多时间都待在万卷楼与含光院,与后院各房全无交道。虽以往同吃西路大厨房的饭,却是各自侍女拿回各院吃,她同那几位后院夫人与美姬今日才算正式照面。
  她早前听赵荞说过有这么些人,却没想过这些人之间平日如何相处,更没想过她们与自家姑母之间是怎样的局面。
  从方才的小波澜,她至少看出一点:姑母虽贵为郡王妃,却未必是外人想象那般彻底舒心恣意。
  徐静书不安地垂下脑袋:“我是不是……添了好大麻烦?”
  “这么不经吓?”赵澈轻笑,让小竹僮去接她手中的宝匣。
  “不是吓,我就是……”徐静书口中应着赵澈,一边心惊胆战地将宝匣交到小竹僮手里,“欸,莫、莫摔了。”这可是郡王府的公库珍藏,若有半点差池,她做牛做马三辈子都还不起。
  “表小姐放心,省得的。”
  小竹僮替她抱了宝匣走在后头,赵澈就没人搀扶,于是她乖乖靠去过,朝赵澈伸出手:“表哥也莫摔了。”
  “你方才想说什么?”赵澈伸手搭上她的手臂。
  徐静书闷闷地边走边道:“我今日才知姑母也有她的不易。你是早料到她们会拿我说事与姑母为难,才特意过来解围的,对吗?”
  她没敢脸大到以为赵澈是专程去救她于水火。
  这些日子在万卷楼受教,所学皆是正经学问,她对后院的事一窍不通,连那些夫人、美姬在郡王府内究竟是怎么个地位都没搞懂,自不明白方才那暗流涌动的诡谲气氛根源何在。
  赵澈轻哼:“在母妃那个位置,有些话不便从她口中说出来。后院的乌烟瘴气算家丑,我懒得说,你改日问阿荞就是。在外若有人问起,就说咱们府中只有郡王妃与孟侧妃,记住了吗?”
  “哎,记住了。”徐静书听得一头雾水,可赵澈既不愿多提后院之事,她就只能等着后日赴宴时问赵荞了。
  “今日多谢表哥,”徐静书赶忙换了话题,“这佩玉我待会儿就还……”
  “放你那儿,这样府中就少些人拿你生事,”赵澈打断她,“需用时我会问你要。”
  今日有人不知死活,想逮着徐静书这软柿子捏,说穿了还不就是给徐蝉找不痛快。
  赵澈就是再闲,也不可能成日与他父王那群后院人缠斗,索性昭告众人“表小姐是归大公子罩着的”,绝了那些人拿她挑事的心,这样不但他母妃能清静点,徐静书也可免受无辜闲气,一举两得。
  明白他的苦心后,徐静书点头:“多谢表哥。”
  “才走几步路,你就谢两回了,”赵澈故意笑她,“看来还是书读得不够,词穷。”
  她讪讪鼓了两腮,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表哥,你吃过‘糖油淋鸭’吗?”
  “糖油”这个词成功让赵澈不由自主地口齿生津。却还得端着“大人”架子:“鸭肉荤腥,哪有做成甜口的道理?”
  京城人没见识过这道菜?徐静书得意地抬了点下巴,全没发觉自己在赵澈面前一日比一日胆大这个事实,兀自笑眯眯,边走边讲。
  “在堂庭山的村子里,只年节或大宴宾客才舍得做这道菜!要鲜香卤水滚锅,把整只鸭子卤透了,再将它吊起来刷两种糖汁。一种是浓稠到快要搅不动的黄糖汁,另一种是晶亮亮的冰糖汁。反复好几层,刷得厚厚的,再丢下油锅炸到外酥里嫩。我通常先揭外皮来吃,一口下去,炸过的糖汁味混着淡卤香,还有点油滋滋,那可真是……”
  “好了,不必说这么详细,”赵澈喉间狼狈地滚了好几滚,“若你想念故乡口味,实在很想做这道菜,叫厨房帮你备材料就是。”
  叫你说我词穷,咽口水了吧?徐静书偷笑过后,又好心给他搭个台阶:“那,表哥可以帮吃掉半只吗?我吃不完整只的,若你不帮忙吃一半,我就不做了,浪费不好。”
  “我可以勉强试着吃一半。”他有些怀疑这鬼机灵是看透他“嗜好甜食”这个秘密了。
  可他又不能直接问。若她原本并没有看透,他开口一问岂不是不打自招?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
  下午出了万卷楼后,段玉山照例直接回家,不在含光院吃晚饭。含光院小厨房里已按徐静书早上的交代备好材料,她进厨房就麻利开工了。
  傍晚,含光院膳厅内照例只剩下徐静书与赵澈二人。
  徐静书拿巾子捂住嘴,盯着那个原本盛了整只糖油淋鸭的空盘子,闷声带笑,似是赧然:“还剩好厚一层糖汁,倒了可惜,我想拿馒头蘸着吃掉。表哥会笑话我吗?”
  还有这种吃法?!赵澈眉梢动了动,语气庄重:“我当然不会笑你。可若旁人知道了,就会背后笑话表姑娘寒酸小气。行吧,我再勉强陪着你一起吃颗馒头,这样就没人敢笑了。”
  既都“勉强”吃了半只糖油淋鸭,再“勉强”一颗馒头自不在话下。
  “表哥真是大大的好人。”
  “表妹过奖,应该的。”
  一起装傻,相互吹捧,其乐融融。
  ****
  武德元年八月十三,秋分。宜嫁娶、捕捉、祭祀、开光、破土、修造。
  天还没亮,要去赴喜宴的大大小小准备出发,赵荞却闹着要与徐静书单独乘一辆车。
  时间紧迫,长信郡王赵诚锐懒怠与泼皮惯的二女儿纠缠,就依了她,让人另备一辆给两个小姑娘。
  四公子赵淙见二姐又闹到不同待遇,当下也想跟着闹。哪知赵诚锐却冷眼一横,吓得他立刻缩了脖子。
  安生不过片刻,赵淙忽然大声告状:“初一那日,二姐带表姐逃学,我亲眼瞧见她们走的!”
  赵荞是个“逃学惯犯”,在这件事上,府中说得上话的人早都没脾气了。
  她天生不爱读书,哄不听打不怕,又泥鳅似的总有法子逃。好在她身份摆在那儿,即使目不识丁,此生也照样能衣食无忧,所以只要她不在外惹是生非,大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赵淙当众揭破她逃学,还是带着徐静书这个乖乖的表小姐逃学,大人们不说两句显然不合适。
  孟贞严肃地板了脸:“阿荞,你自己不学无术就罢了,怎能带坏表小姐?”
  徐静书正要解释,赵荞一把将她拉过去护在身后:“小表妹好好的,没坏!”
  毕竟是两人一起逃学,既赵荞有孟贞在训斥,徐蝉当然只能对着自家侄女:“静书,你……”
  “母妃殿下,这事儿要罚要骂都算我的,小表妹无辜!”
  赵荞开始声情并茂唱大戏:“我见总她在万卷楼闷着,就强拖她去玩。您可没瞧见啊,当时她死命扒着门框,哭着喊着要读书不能贪玩。我力气大,她没挣脱才被我带走的。而且她还在我的魔爪下挣扎着去向大哥告了假,大哥同意的!她没逃学!”
  当初她对徐静书承诺过,若大人追究逃学之事,自有她这表姐来扛。今日这就骨气铮铮地言出必行了。
  徐蝉被她刻意夸张的言行逗笑,而孟贞则只能苦笑一叹。
  连赵诚锐都气笑了,走过来抬手在赵荞脑门上弹个脑瓜崩:“回来再同你算账!”
  “只要打不死我,我就还能站起来!”赵荞嘿嘿笑着拖走徐静书,半道没忘狠狠剜了赵淙一对大白眼。
  糟心玩意儿,早晚要好生收拾你!
 

第十二章 
  马蹄哒哒,车轮骨碌碌碾过路面石板,悠悠踏进深秋晨光。
  车厢内,徐静书忧心忡忡绞着手指:“回去时若姑父打你,我得和你同去。当日我俩一道出去的,没有你独自挨打的道理。”声音小小,语气却坚定。
  “咳,你听他吓唬人。他那意思就是不追究了,”赵荞摸摸她发间的小珍珠粒,“我真没看错你,有义气!”
  念荷特意起大早帮徐静书梳了漂亮的百合燕尾髻,用缀了小巧珍珠粒的金线发饰缠绕其间。珍珠的莹润光泽与金线的颜色交互映衬,雅致又不失活泼。
  “你就是太瘦,多吃点长胖长高……”赵荞想了想,改口道,“随意长胖,但别一下子就长得比我高,知道吗?我想多当几年‘表姐’。”
  她俩说好的,谁高些谁就是“表姐”。
  “既你喜欢当表姐,我就看着你的个子长,争取一直比你低……这么多,”徐静书两根手指捏着,郑重比出一丝缝隙,“总让你做表姐。”
  郡王府内除了表哥与姑母,就数赵荞对她最亲近。既赵荞喜欢做“表姐”,那她就绝不争。
  赵荞高高兴兴才点了头,不知又想到什么,脸色忽地暗淡下去,嘴角也耷拉了。
  “表姐怎么了?”
  “你看,像大哥、你、我这样,一大家子兄弟姐妹好好相处,谁喜欢什么就商量着来,相互照应着长大,不给外人欺负,这有什么不好?”赵荞难得流露了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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