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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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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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盏灯,黑洞洞的在那里,有几分像个怪兽长大了嘴,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走进去。
  小宫女送了水,吃了枣,提着灯回去。宝馨关上门,水才倒到脸盆架子的脸盆里,外面小女孩的尖叫撕破了夜幕。
  宝馨吓得手一哆嗦,热水淋漓的浇了她半裙子,而后她顾不得腿上的痛,赶紧打开门,往小宫女离开的方向跑了段路,见着小丫头跌坐在地,灯笼已经掉落在地,里头的火苗窜出来,烧着了外头的纸。
  “怎么了?怎么了?”急促的脚步从四面八方传来,这附近是宫女住的地儿,小女孩尖锐的尖叫引来了宫女们。
  “怎么了这是?”宝馨把地上的小宫女扶起来,小宫女吓的涕泪直流,藏在袖儿里头的几个枣子都滚落在一旁。
  宫女们围上来,不住的问。
  “刚才我在这道儿上走,见着有那边的瓦上有声响,忍不住提灯看了看,结果瞧见了好大一团儿窝在上头。”她说着泣不成声。
  “该不是猫吧?”
  “猫房里头的猫能有那么大?”
  “好了,待会叫巡逻的人过来瞧瞧,人没事就行,都散了。”宝馨说着把地上的小宫女拉起来。
  宝馨这话出来,众人虽然还有些好奇,但都带着人散了。那边巡逻的太监已经带着火把过来瞧个究竟,盘问过宝馨和小宫女两个后,开始搜查。
  宝馨送走前来搜查的太监,才关上门,才坐到床上,腿上一阵灼痛。
  第二日,朱承治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宝馨,而是方英。
  方英瞅见朱承治睁开眼,讨好的笑,“殿下,徐姐姐昨夜里不小心叫烫水给燎着了。这会腿上有伤,不方便过来伺候。”
  朱承治一下鱼打挺起来,眉心皱成个疙瘩“甚么?”
  宝馨腿上起了一片大泡,开始没注意,后面疼起来火烧似得,非得用湿帕子敷着,才觉得好些。但就是用湿帕子敷着,还是起了水泡,那疼起来,叫她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日起来,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不说。腿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没奈何只能躺在那儿不动,至于朱承治那儿是去不了了。
  她躺在那里,瞧着屋顶长吁短叹。她给自己准备了不少膏药,但没准备烫伤药,去给她拿药的小太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腿上的疼一波接着一波,闹得她心烦意燥。
  不多时外头走进来个宫女儿,“徐姐姐,药我取来了。这药一日涂三次,记得忌口别吃辛辣的。”
  宫女放下药,没有久留。宝馨拿起那只看似不显眼的药瓶,打开之后,一股清凉的药香扑面,沁人心脾,仔细看,药膏是浓厚的紫色,她掀开了被子,把药膏涂在伤口上。不多时清凉感从水泡上细细密密的往肌肤下头渗透。灼痛被这股清凉驱赶,取而代之的丝丝凉意。
  折磨了她一夜的灼痛终于缓解,她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疑惑起来,她给那小太监的钱,真的能拿到这么好的药?


第28章 发现
  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 都喜欢把宫廷里头想成一个富贵窝。事实上, 宫廷里头的确是个富贵窝,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其他的, 都是顶尖的。但这些都是给帝后享受的, 准确来说, 应该是给皇帝享受的, 下头那些不受宠的后妃,要是皇帝看不顺眼, 日子过得也是苦哈哈的。
  至于其他的宫女太监,绝大多数人没有这个福气。这宫里头和外头也差不多,有人做买卖,想要写自个没有的东西, 都得掏钱买,一分价钱一分货,在宫里头还要打个折扣。有时候钱出了, 还不一定买到和价钱相配的东西。
  宝馨以前也被太监给坑了几回。朱承治还没到发迹的时候,原本这次以为那个小太监随便拿个烫伤药来搪塞她,谁知道这次简直是物超所值!
  伤口上的丝丝凉意,让她舒服的一头倒在床上。这屋子只有她一个人住, 也不用担心有人说她。她没个样儿躺在那儿,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她昨夜因为这伤,一夜都没有睡好, 疼痛缓解之后, 睡意马上汹涌而来。
  宝馨扛不住, 今早上叫人让方英在朱承治那里请假。没差事在身,她遵循内心的召唤,直接给睡死了过去。
  朱承治穿好衣服,用了早膳。那边惠妃打发人过来问,昨夜皇子寝宫这儿又没有任何异常。
  昨夜里头,宫女们住的地儿似有贼人传入,那个贼人说是浑身上下灰不溜秋的。瞧着像一只大猫蜷在琉璃瓦上。
  虽然还没有闹到主子们住的地方,但下头人也不敢隐瞒不报。惠妃知道后,第一个紧张的就是宝贝儿子。早早叫人过来问。
  “我这儿没有任何异样,叫娘娘安心。”朱承治对下头的太监道,惠妃派来的太监走了之后,朱承治转头看方英,“昨夜怎么没有人报我?”
  方英呵腰道,“昨夜出这事儿的时候,已经夜深了。殿下已经睡熟了,奴婢们哪里敢惊扰殿下呢!再说了,那会儿有人去查探,一时半会的也不敢惊扰殿下和娘娘。”
  这话里里外外都是为主子着想,朱承治根本没有听到心里去。
  “宝姐姐身体不适,就让她休息两日,待会叫人给宝姐姐送药去。”朱承治说完,起身到外头准备去上学。
  方英躬身应了,叫人去办。
  朱承治在书房里头和那些个侍讲官们依然是和以前一样,他已经知道这些人里头有人向宣和帝出卖了自己,哪怕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可是心里已经存了隔阂,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
  仅次于父子的师生之情,也不能相信了。他持着书卷,心下五味杂陈。面上还不能叫人看出端倪来。
  “殿下可知最近黄河泛滥,河南等地受灾甚重,河道……”一个侍讲官压低了声音。
  朱承治放下手里的书卷,瞧见面前侍讲官衣襟前的补子,“这个说给我听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他说着,抬眼对上侍讲官惊讶的目光,他微笑摇了摇头。
  “这篇我已经背的差不多了,师傅要不要听?”
  下学回来,朱承治下舆直接叫过方英,“你带我到宝姐姐那儿去。”
  方英听这话,满眼惊讶抬起头,看到朱承治面无表情,两只乌黑眼眸只是盯着自己。知道真不是和他说笑着玩,腿一软就给他跪下了,“殿下,那儿都是宫女子们住的地方,哪里有主子到奴婢们住的地儿去?”
  方英说着偷偷去觑朱承治的脸色,见到朱承治一脸无动于衷,知道自己那方说辞是绝对说不动这位了,心一横,“殿下,这男女有别。殿下到徐姐姐那儿去,这要是传出去……”
  “女人名节大如天,这殿下去了……要是传出甚么闲话来,徐姐姐这脸面……”方英说的吞吞吐吐。
  宫女太监的地儿主子去了,要是看出个什么来,那就是天降横祸。方英巴不得这位祖宗安安静静读书骑马去。
  朱承治眉头打了个结,关于这个那些侍讲官和他说过一些,不过感触并不是很深刻。他才不听方英那些话,见他不肯,径直招过另外一个小太监,“你带我去。”
  这位小太监可没有方英的胆量,朱承治一吩咐,就老老实实走在前头带路。
  方英见这位主子径直走了,脑子和打了结似得,缓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一路小跑跟在后头。
  宝馨伤了腿,虽然没有动到骨头,但是肉被烫了那么大一块,上头还起了水泡,水泡她不敢挑破,只好脱了里头的裤子光着腿横那儿。
  宝馨难得睡个懒觉。平日里头,偷懒是想都别想。朱承治每日要上课读书,天天还没天亮就起来。她就要赶在这之前起来,然后围着他打转,只有他去上学的时候能够小小轻松一会。
  更惨的是,她全年无休。逢年过节的,朱承治都不用上课了,她还是没有半日休息,那会儿还忙得更厉害,跟在后头,在后宫到处转。
  这会儿腿烫伤了,倒是得了喘口气的空档。
  她半坐半躺那儿,手里把玩着小药瓶。手里的小瓶通身墨绿,上头雕着兰草,精致细腻,连兰草叶子上的叶脉都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大内的东西,太医院那儿的东西她见过几回,能有个东西装就不错了,才不会这么讲究。
  宝馨靠在那儿,瞧了一眼针线箩子,里头一双做的已经差不多的鞋在里头躺着。睡饱了觉,这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来做。
  手刚伸出去够,外头就想起了脚步声。而且听起来不想是女人的。宝馨吓得跐溜一下缩回被子里头,然后惊慌失措的找裤子。
  裤子都还没抓到手里呢,外头就响起了朱承治的声音,“宝姐姐,我进来了!”
  啥!!!
  宝馨当场傻眼,朱承治怎么会跑这儿来了?
  还没等她回答,原本紧闭的门从外动了动,就要推门而进。宝馨加快动作抓起裤子,往床里头一缩,然后把勾在帐勾上的帐子给放下来。她把裤子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往腿上套,那边儿朱承治已经进来了。
  事关女子名节,所以他就不让那些太监跟着他进来了。
  朱承治走进来,他还是第一次来宝馨这儿,明知道自个连进来都不该进来,可还是忍不住环视。只见这屋子并不是很宽敞,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里头摆着一张架子床,床边上是两只衣柜,再过去一点儿就是个小木桌,上头摆着女子梳妆用的妆奁盒,妆奁盒自带妆镜,这会儿妆奁半开,铜镜磨的通亮,清晰的照出朱承治的影子。妆奁盒旁还放着几只做工精湛的小瓷盒,朱承治好奇,打开来看,见着里头是浅红的膏脂,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殿下?”床帐那边传出宝馨的声音。
  朱承治看过去,几步走到床边,“我听说昨夜里头宝姐姐烫伤了?怎么回事?”
  “就是以为外头来了贼人,受了惊吓,一不小心就把热水给倒在腿上了。”宝馨坐在床上,被子把自个半边身子都捂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点,叫朱承治见着。她是无所谓,但他还有别人可不会这么想。
  朱承治隔着一层帐子和她说话,他搬来一张杌子,坐在那儿,“宝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语带关切,双手握在腹前。
  “那会没想到,对了殿下,昨夜里的事查出个眉目没有?”
  朱承治摇头,想起她这会隔着一层帐子恐怕也看不清楚,他否认,“没有,也不知道那些人甚么时候才能查出个结果来。反正承乾宫出事,做事的人也不会尽心尽力。”说着,他抬起头来,去看床帐。
  纱帐垂下,只能看到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如同眼前蒙了浓雾。见着个大致的轮廓,却怎么也瞧不清楚人。他忍了忍,坐在杌子上头,“宝姐姐的伤怎么样了?我叫人带了药来。”
  烫伤一个不好,是要留疤的。姑娘家的身上留疤的话,恐怕会伤心的。他来之前特意叫人准备好了药。
  宝馨咦了声,她还以为自己现在用的是朱承治送来的。毕竟自个交出去的钱绝对买不到这个货。
  既然不是朱承治送来的?
  朱承治瞥见架子床边摆着个篓子,篓子里头摆放着针线,还有些裁剪用零碎的布料,在一旁躺着一双男鞋。
  朱承治眼尖,一眼瞄到,伸手就从针线箩里头把这双鞋拿出来。这双鞋是家常穿用的软鞋,不过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做男鞋作甚?
  宝馨在床帐里头瞧出点不对劲,透过帐子,她看到朱承治弯腰在她床边上拿了什么。
  “殿下?”她有些忐忑不安的开口。她没想过朱承治会来,所以东西都是随手放,除了钱之外,其他的也没想着藏起来。
  朱承治端详着手里的鞋,做工比起宫里的针线局,要粗糙许多,但手探进去,却觉得很舒适,看来也是用心做了的。他抬起腿,直接把脚上的靴子脱了,把脚塞进去。脚整个都塞进去了,脚趾不仅仅能在鞋里头尽情的舒展开,翘起最前头的大脚趾,竟然还能探得空地。
  他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宝姐姐这个时候就给我做鞋了啊?”他坐在杌子上头,自个蹬掉另外一只靴子,把鞋子给套上去。
  “……”宝馨坐在里头,听他话带三分笑,就知不好。自己给冯怀做鞋这事被撞破了。她干笑两声,“殿下竟然找到了……”
  “只是宝姐姐也忒心急了点,是不是想着我日后一段日子也能穿,所以特意做大了?”
  宝馨脸上僵硬,干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个都被殿下发现了。”
  那双鞋已经做好了,就等到时候找个太监给冯怀给送过去。话她都想好了,东西不值得几个钱,但是重要的是心意。结果现在她的“心意”被朱承治给摘了。
  朱承治闻言眯了眯眼,他站起来,在屋子里头踢踢踏踏,他长得快,脚上鞋靴经常换。这双鞋子这会穿着大了,估摸着过个一段时间,穿着就差不多了。
  宝馨在里头听着,心都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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