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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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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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帝皱了眉头,这个长子的确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但一旦娶妻,到时候朝廷上的那些个家伙保证又说皇长子已经成人,重提立太子之事。
  宣和帝和内阁朝廷那些人交锋几次,吃过亏占过上风,知道这群人的难缠。他不悦的瞥她,不知道为何要提起此事。
  “臣妾是担心,大皇子到了年纪,身边没个可心人儿,又年轻不懂事,要是走了岔道闹出事来就不好了。”她这话说得轻声细语,如同流水淙淙。
  宣和帝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他从罗汉床翻身而下,“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不用你开口。”
  说着竟然直接披衣而起,
  齐贵妃见状想要追过去,谁知宣和帝脚下走的快,她才走几步,宣和帝已经大步而出,太监进来对她拱手,“娘娘,皇爷在别处安置了。”
  齐贵妃闻言,整个人都晃了下,却又很快镇定下来,她叫人拿出荷包打赏传话的太监。慢慢踱回去坐在床上,仔细想自个那些话到底哪句说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宣和帝:儿媳妇这种事……你要好好学习不要早恋朱承治一脸纯良:哦


第55章 搜查
  皇帝心, 海底针。齐贵妃得宠这么多年, 自认对宣和帝心思的揣摩有独家的本事。可宣和帝听了她那话, 硬邦邦的丢下句话, 把往哪儿一搁置,自己走了。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齐贵妃想了半日都没想出个好歹, 宣和帝却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来, 逼得没办法了, 她拿出自个珍藏的夜明珠,托人去冯怀那个讨要个方, 来渡过眼下的难关。
  有钱不赚,乌龟王八蛋。何况只是来要个法子,不是要他亲自下场替人出力,自然乐的收下。
  冯怀收了齐贵妃的那颗珠子,也真给了对症的方子。
  去的太监只给齐贵妃带了一句话,“娘娘别忘记了, 当初太~祖皇帝留下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齐贵妃没成想,自个送出去的珠子换回来的却是这么一句叫人摸不准头脑的话。冯怀这个人坏到了骨子里头, 几乎没人说他的好话。但这人又有一点好, 明码实价却不掺假。他收了钱,要么收钱不办事, 要么就会给出点真章来,不会随便搪塞过去。
  齐贵妃坐在帘子下头想了大半个日子,脑子里头如同有人点了似得, 顿时茅塞顿开。皇子的事儿,往小里头说是家事,可是往大了讲,却也又和国事沾了关系。皇子们选妃,也是顺天府带着京畿周边的地儿闹腾的不可开交。
  她只想着宣和帝对自个的宠,说话里头自然也没想到这么一层。她把他当男人当孩子当主子。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还有个天下之主的身份。
  皇帝的心思要是这么容易叫人摸清楚,那就不叫做天恩难测了。
  想明白了这么一层,齐贵妃当真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她出身不高,就是个小吏之女,进宫的时候,大字都认不得几个,有些道理不亲身经历了,也没有多少体会。
  冷汗涔涔,把内里贴身的袄子都给打湿了。她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给宣和帝请罪去。
  自个真的是太想把朱承治的把柄给递上去了!做的太急了!应该好好思前想后才对。
  齐贵妃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去见宣和帝,心下琢磨着,自个这身份不好去见。男人在气头上,哪怕之前对你万般宠爱,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能拿你的罪。她又不是皇后,要是皇后,直接找上门去,也好有个身份在。
  齐贵妃惶恐不安的缩在行宫里。那边宣和帝带上了皇子们到外头跑马。
  天寿山附近风景宜人,丛林也多。眼下正好是万物生发的季节,打猎多在秋季,秋季主杀,刑部里头定下来的死刑也在秋后处决。春日里头,正好是野兽繁衍的时候,春季狩猎有伤天时。
  所以到了现在宣和帝都没怎么狩猎过。今个带孩子们出来,还是出来散心。
  朱承治稳稳当当骑在马背上,那边朱承泓骑着一匹小母马,嘴儿翘的和葫芦嘴似得,能挂个壶。
  朱承泓才七岁,骑马之类的自然是叫太监把人给抱在马上去。他年纪小,力气也不大,几乎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宣和帝纵马驰骋,禁军锦衣卫等人驰马相随,在宣和帝身后的还有朱承治。君父在前,做儿子的自然要鞍前马后。
  春风柔情款款,可在马上驰骋起来,原本如水柔和的风儿也凛冽了起来,吹在面上,没有实实在在在马背上带过几年,不消几下,就能眼泪横流。
  那些个禁军头领还有锦衣卫都是从下头里头精心选□□的,身手一等一的矫健,朱承治驰马紧跟宣和帝身后,脸上没有半分吃力之色。
  马蹄阵阵,林子里头的野兽,敏锐的竖起耳朵。这些野兽的耳朵比人类要灵敏的多,空气里传来远处震响引起的波动。脚下泥土的震动赶在人马杀到之前,更早的传来。那些个野鹿狍子等物,和猎户的斗智斗勇里头早就练出了异常敏锐的五感。
  这些个野兽立刻撒开了四蹄子窜到林子里头。
  林子茂盛,除非和猎户那样,牵着猎狗到林子里头,不然骑马还真抵不上多少事。
  宣和帝当然知道春季正值繁殖季节,猎杀猎物有伤天时。这次出来他就不打算打猎,身着便服,领着一群人横冲直撞,马蹄她踏地,地动山摇。
  狂奔了一路,宣和帝在马上颇有些闲心思回头一望,瞧见朱承治紧紧跟在身后,烈烈风刮在人身上,哪怕春风拂面也变成了如利钢刀。
  十五岁的少年,半大不小,除非自小苦练,不然还真的熬受不住。
  狂奔了一段路,他举起手来,嘴里长吁了声,拉紧马缰。胯~下汗血宝马极通人性,稍稍一牵拉,狂奔的蹄子就慢了下来。
  皇帝一停下,后头所有人也跟着拉住了缰。
  宣和帝坐在马背上,抬首举目眺望,只见着前方大批广袤无垠的大好河山,他心里得意之情油然而生。
  他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朱承治见状,也跟着下来。没有父亲都下马了,做儿子的还呆在马背上的道理,他快步下来,跟在宣和帝身后。
  宣和帝听到后头的声响,回头一看,见着朱承治,心头的得意劲儿都消减了去了不少。
  “大哥儿来了?”宣和帝似是无事道。
  朱承治早已经领教过这位父皇的喜怒无常,不敢大意,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思,“是,儿臣见父皇下马,不敢继续贪图舒适所以下马跟随父皇。”
  这话叫宣和帝稍稍舒服了些,“嗯。”
  朱承治在他面前,就是个没人管的小夜猫子,要不是外头那些言官还有内阁里头闹,恐怕他也不一定能触碰到外头的政事。
  “你最近站在朕跟前,听那些个大臣商议政事,可有甚么感触?”
  朱承治闻言呵腰,“儿臣愚钝,对政事一窍不通。”
  他说着做出一副羞愧万分的模样,那模样看的宣和帝心火大起。长子要是大有出息,他不高兴,可真的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他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感情站在御案面前坐的端端正正都是在胡思乱想?没有一句正话听进去的?
  宣和帝气笑了,“感情你这段日子都白站了。”
  朱承治听这话,知道不好,立刻麻溜的给宣和帝跪下。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宣和帝拂袖。
  朱承治立刻俯低了脑袋,反正自个不管做什么,落到父皇的眼里都落不着一个好,所以做好做坏,他都不指望这位父皇能有什么好话。这话说的重,可听在心头上还不如一根羽毛来的有分量。
  他那温顺任由自个骂的模样,叫宣和帝一口气险些没有上来。正要呵斥,想起这孩子快要到九岁才开始开蒙,别说比起宫里的皇子,就算是外头的那些读书人家里,也没有这样的。想起这茬,宣和帝的怒火消了大半,反而心里生出一股尴尬来。
  长子这样,自己可谓是功不可没。他之前盼着这孩子没出息,最好别在自个面前晃荡,可时间一长,长子磕磕碰碰的长大了,眼瞧着长得越来越大。他倒是不太希望朱承治真的什么都不懂就是个傻子。
  生出个傻儿子,他这父皇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父皇息怒,都是儿臣的错。”朱承治乖顺的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宣和帝收了收手里的马鞭,“你现在多大年纪了?”
  朱承治头低垂着,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脸,宣和帝也见不着他此刻脸上的意外,“回禀父皇,儿臣今年十五了。”
  “十五,虚岁也十六七了。”宣和帝嗓子眼里嗯了几声,他掉过身,“那也是个大人了,朕在你这个岁数,都已经懂事了。你呢?”
  “儿臣愚钝。”
  宣和帝瞥他,胸膛起伏一下,并不做声。
  这些日子,他就算不想,夜里醒来,也觉得立太子之事,有些刻不容缓。他这个人自小就有些不喜欢那些个规矩道道。自小被父皇母妃拿着那些个规矩管着,连母子见面该磕几个头,怎么磕,该说什么话,都框的死死的。到了大点,对这些个东西简直深恶痛绝,皇后是嫡母生母给他定的,没问过他喜欢不喜欢,朝堂上,各路人马吵成了一锅粥。他想要做的事,永远都有人跳出来和他唱反调。
  久而久之,宣和帝对所谓的规矩简直深恶痛绝,那些个规矩是什么规矩?管着他的那还能叫规矩么?
  他对那些个照着祖制定好的嗤之以鼻,心里压抑的叛逆爆发出来。人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儿长,活的窝窝囊囊的没个意思。卯着劲儿和朝臣抬杠,和祖制杠。
  可他这会瞧一眼下头长成的皇子,竟然还真只有长子一个!
  这就叫人生气又无可奈何了。二皇子得他喜欢,可到底还是个七岁孩子,离长大成人肩上能放担子还早着呢!
  昨夜里头,齐贵妃说的那话,触到了他的心思。这孩子的确长成了,至少是不会轻易夭折,给他娶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这真的一旦下令甄选皇子妃,等于宣告天下,皇长子长大成人。然后就又要被逼着往内阁给他的路子上走了。
  这么多年,绕个一大圈,又绕过去了。
  宣和帝眼神颇为复杂的瞥他,朱承治跪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父子两人如同对峙似得,过了许久,宣和帝抬了抬手,“算了,你起来。”
  朱承治口里应了声,他跟在宣和帝身后。
  “朕记得你小时候颇为聪慧,当着诸臣工的面,半点都不怯场,把孝经背出来。怎么大了成了这幅德行?”
  “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廷大事,的的确确不是儿臣该染指参与的。”朱承治立刻给宣和帝个软钉子。
  宣和帝愣了愣,眯起眼睛好好的想了想,终于把两三年前对长子说的那话给翻了出来。
  他嗓子里头被人给塞了个木塞,上不来下不去,堵在喉咙口别提有多难受了!宣和帝瞪着眼,没成想朱承治竟然给他出这茬。
  过了半晌,宣和帝都没能说出话来,最后背气似得自己径自走了。
  这一场出外踏青,自然是不欢而散。宣和帝回到行宫,坐在那儿想了好会,过会子嗤笑,“原来装的那副恭顺样儿,糊弄谁呢!”
  冯怀站在那儿听到这话,低眉顺眼只当做没听到。几个太监手捧银盆脸巾鱼贯而入,伺候宣和帝洗漱。
  冯怀亲自过来伺候。这天底下能得他伺候,且有这个脸面的,除了自家的爹娘,就只有宣和帝一人了。
  他伺候宣和帝宽了衣裳,将脸上和双手都擦拭过一遍之后,又把常服给宣和帝换上。
  宣和帝瞧着冯怀给他把腰带扣上,似是悠闲的问,“宫里头的动静,能瞒得过西厂么?”
  冯怀听这话,手上把腰带上的扣眼儿别紧,噗通一下就给宣和帝跪了,额头贴在地毯上,“皇爷这话,可是要杀了奴婢了。奴婢在外头当差,宫里头的事儿一概不知。”
  说着,他嗓子眼里头的声气儿都带了点哭音,听得宣和帝直啜牙。
  自己还只是问一问呢,人就吓成了这样。宣和帝叫来其他太监给自个整理着装,大马金刀的往床上一坐,“朕还只是问问,就吓成这样了?”
  说完,他又对冯怀这反应颇为满意。
  西厂管得是外头,给皇帝呈送外面的情报。至于宫里头,皇帝的地儿,不管是西厂还是老资格的东厂,都不敢动上半分。至少是明面上的,要使劲儿就在外头比试。
  “好了,起来吧。”宣和帝一抬手,“大皇子那儿,你可曾听过甚么风声没有?”
  这话问的怪,儿子好不好,难道做爹的还不知道?还要问个外人。
  冯怀装作细细思考的模样,“这个,奴婢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宣和帝长叹,“他十五了,小子长得老快,记得朕头回见他的时候,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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