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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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气凛然-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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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女的……全杀了?”
    小茶壶牙床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麻杆无言以对,有意无意地避开小茶壶的眼神,显然深感愧疚。
    吴三抬手擦去脸上的血渍,低声道:“二哥一斧头下去,没让屈老大死绝,第二斧头久久没砍下去,两个女的睁眼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哥,进来之前,你不是让我不留活口的吗?”
    小茶壶顾不上回答,忍着强烈的呕吐欲望,四下打量,疾步走到床尾的立柜前,扯出几张折叠整齐的麻布床单,递给吴三:
    “快!跟着老二把东西找出来,拿到东西立刻就走!”
    麻杆一听,立即提起烛台走向里间,吴三收起血淋淋的斧头紧随其后,小茶壶深吸口气也跟了过去。
    没走几步,吴三在绕过几个大木桶时,碰到了另一边的八仙桌,放在桌子边沿的瓷茶壶歪了一下掉到地上,“啪啦啦”一声破碎的巨响,吓得三个人心脏抽搐,目瞪口呆。
    “你们去找东西,我出去看着!”
    小茶壶最先反应过来,挤出句话,转身奔向门口,贴在门背墙上,深吸几口气,缓缓拉开半扇门板,仔细打量外面的动静,很快闪身出门,摸到大门后边,抽出菜刀,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隔着窗棂,警惕观察起来。
    就在小茶壶心跳稍定之际,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小茶壶顿时全身发硬,如临大敌,紧紧贴在门后的墙上,连大气也不敢喘,要不是从脚步声分辨出来人只有一个,不知小茶壶会吓成什么样。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瘦高的汉子借着微弱光线,来到大门前面,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抬腿进来,小心走到虚掩的房门前,停下脚步:“大哥,你没事吧……大哥,要是没啥事,我走了?”
    高瘦汉子说走不走,似乎是起了疑心,紧贴墙壁的小茶壶全力扑出,挥起菜刀砍向那汉子的后脖子。
    那汉子非常机警,听到异响,猛然回头,手臂迅速抬起,下意识地护住头部,无奈小茶壶这一刀来得太快太猛,刀锋破风而至,如切菜般削断汉子的半个手掌,两个巴掌长的宽背菜刀去势不停,“噗呲”一声,直接从汉子右耳前方和眼角一线劈入,刀身深陷头颅直达脑髓,最后被另一侧的颅骨紧紧夹住。
    中招的汉子徒然张大嘴巴,手舞足蹈,失去控制的躯体原地诡异地转了几圈,最后猛然一挺,接着直直倒向地上。小茶壶连忙上前扶住,把不停抽搐的躯体拖进屋里,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地呕吐起来。
    十余分钟过去,肩上背着沉重包袱的麻杆和吴三终于走了出来,麻杆借着烛光,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一把扶起干呕不止的小茶壶,将肩上绑在一起的两个沉重包袱挂在小茶壶肩上:
    “小哥,你和老三先走,我要搜一搜屋子,屈老大已经卖掉了两个大铜鼎,我肯定这屋里还有银子!老三,你扶扶小哥,快走!”
    吴三拉着小茶壶的胳膊,一起离开房间,走出大门时,刺骨的寒风袭来,小茶壶猛然清醒,停下来,着急地说道:“刀……刀,那把菜刀,还留在劈开的脑袋上,得取走,不能留下把柄!”
    吴三飞快跑回房里,弯腰抓住嵌在尸体脑袋上的刀柄用力扯,结果刀砍得太深,那个脑袋像是长在刀上了,怎么也抽不出,吴三着急之下,紧握刀把,一脚揣向狰狞的脑袋,脑袋脱离菜刀,撞得地面“咚咚”直响。
    吴三没工夫理会,整了整背上硕大的包袱,提着刀飞也似地跑了出去,拉着喘息不止的小茶壶,一口气逃进西面竹林。
    两人按照原计划,一路向北,黎明前终于赶到了城北的乱坟岗,冲进一间守坟孝子遗弃的破茅屋里,小茶壶不支地趴下了,一时间只觉得全身发软,心肺里如同烧火般灼烫,他无比艰难地喘息起来,直到天蒙蒙亮才略微恢复,正要爬起来四处看看,吴三和麻杆已经及时到来。
    吴三向小茶壶咧嘴一笑,勤快地收拢四个散放的包袱。
    麻杆扔下肩上沉重的包袱,立即响起一阵金属的碰撞声,这声音是那么的美妙动听,瞬间驱散了小茶壶的疲惫和后怕。
    麻杆一屁股坐到小茶壶身边,踢一脚前面的包袱:“小哥,你猜搜出多少银子?”
    小茶壶望向前方脏兮兮的包袱:“三四百两吧?”
    “哈哈!至少六百两,还有三百多块鹰洋,小哥,这下我们发财了!”
    麻杆紧紧抓住小茶壶的胳膊,兴奋不已。
    小茶壶咧嘴一笑:“你先停下,别高兴太早了,事情还没干完天快亮了,我们几个一身血迹,再不弄干净,恐怕要出事。我们先把四个包袱里的古董藏好,然后一起到河边洗洗,等城门一开,我和老三就到北面市场找辆车来,老二你继续留在这里看东西,按照先前说的办,我们一定要赶在中午之前,把东西全都搬回去。”
    “好!听你的。”
    中午时分,神不知鬼不觉干完一票大买卖的小茶壶、麻杆和吴三,并肩回到流芳斋,一夜未眠、担惊受怕的老四罗德发打开大门,看到三个哥哥毫发未损、满面春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禁不住双眼潮红,激动万分,抓抓这个,看看那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惹来三个得意不已的哥哥一阵嘲笑。
    是的,得意不已!
    小茶壶、麻杆、吴三这三个挣扎于社会底层,苟活于市井之间的年轻人,经过昨晚的血腥洗礼,无论是信心还是气质,都有了巨大的改变,尽管他们自己意识不到,尽管精神层面的变化无声无息,难以言喻,但是他们确实正在改变。
    小茶壶接过麻杆叫来帮忙守屋的其中一个小家伙递来的热茶,伸手捏了一下他粉嘟嘟的脸,掏出几个铜板,塞到小手里:
    “叫上你哥出去玩吧,今天我们在家,不用你们看家了,记得早点儿回家吃饭。”
    “谢谢大哥!”
    六岁的小家伙非常懂事,鞠完躬才兴高采烈地奔向后院,叫上他哥哥上街看舞狮子舞龙。
    孩子离开后,罗德发看到三位兄长一言不发,大大咧咧地坐着品茶,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急切:“小哥,你给我说说吧!”
    “说什么?”
    小茶壶故意逗他,看他猴急的样子,大家都乐了,小茶壶不忍心再为难排行老幺的兄弟,放下茶杯,笑嘻嘻地问道:
    “我姐来过没有?”
    “来了,一大早就来拍门,我把你教我的话说了一遍,你姐就以为你在二哥家睡,没说什么就回去了……小哥,一切还顺利吧?”罗德发非常关心。
    小茶壶点点头:
    “老天保佑,还算顺利,不过也挺危险的,十点钟左右,我们三个刚拉一车木炭进入北门不久,一队城防官兵就凶神恶煞地跑来,开始搬出拒马设卡,所有进出城门的人和轿子、车子都要检查,等我们回到你二哥家里卸完木炭藏好东西,洗个澡换身衣服出来,就听到满大街传说西城外紫竹林凶杀案的事情,说不定等会儿保甲局的丁勇就会来到我们这里讯问。”
    “啊!?那怎么办?”罗德发心里一阵发紧。
    麻杆不屑地一笑:
    “什么怎么办?我们知道什么?哥几个一大早在城北雇车运一车木炭回来,除了到处都是人之外,什么都不知道,怕啥?”
    “这……嘿嘿!是啊、是啊!昨晚我们哥几个在茶馆里打了一夜的牌,后来二哥家妹子病了才回去的,哈哈!”
    罗德发反应非常快,脸上的担忧全都没了,换成如释重负的真心笑容,惹来大家一阵开怀大笑。
    等大家伙笑完,小茶壶郑重说道:
    “今天是大年初二,老三、老四怎么也得回去和家人团聚,我就不留你们了,这个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反而不好。老二,你也回去,多买些肉菜年货给一群小的,大家都安安心心地过个年,初五之前,最好不要到我这里来,其他的比如办租车行铺子、包括年后我和老二报户籍的事,都得过了初五再谈,怎么样?”
    三人考虑片刻,都觉得小茶壶说得在理,这样才是趋利避害的最好办法,所以都同意小茶壶的意见,没坐多久先后离去。
    小茶壶独坐良久,到柜台里拿出大门的铁锁,出去锁上门后,施施然前往斜对面的百翠楼。
    小茶壶刚踏入虚掩的百翠楼红漆大门,就被身后传来的阵阵繁乱脚步声惊动,他回头一看,大吃一惊:
    二十余个全副武装的城防军官兵,在保甲局丁勇的引领下跑过来……

第十四章 日本人与革命党
    【感谢想不起叫么名、天下纵横有我、独孤伊剑、lee月灵、莫少卿的打赏,受宠若惊!感谢心情亂7ハ糟、め爱你、sfddfsdf、枫叶狒狒、复生的死神、砭一山人、lee月灵、鸣天乱、雨木林枫、田大榜、宗鲧、sgrc119110的更新票,天子尽力而为!
    感谢所有给予五星评价票、点击、收藏和推荐本书的朋友,非常谢谢你们对本书的支持,天子尽最大努力把书写好回报大家!】
    心中惊恐的小茶壶,还没来得及向一群巡防官兵和保甲局丁勇行礼,就被他们粗鲁地推进大堂,顷刻间,呵斥声、大骂声,不绝于耳,原本安静的大堂里,一片混乱。
    妓院老鸨陆妈妈飞也似地跑出来,手捏丝巾,嗲声嗲气地迎上两名官兵头目,一群小厮、小丫头,连忙端茶迎客,战战兢兢,被推到一旁的小茶壶反而没人理会了,这让小茶壶悬起的心安定许多。
    果然,两个头目拿捏一番,便说明来意,听口气西城外死掉几个卑微的乞丐倒没什么,那些命贱如狗的无业游民,因为各种原因毙命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严重的是,凶杀案发生在普天同庆的大年初二,而且一死就是四个,影响极其恶劣,总督大人和厉行变革、严整治安的巡警道周善培大人非常恼火,下令全城严查,所以,他们就带领手下一座座房子地查过来了。
    陆妈妈哪里还不知道两个头目是借机勒索?这样的事情,几十年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她先是大骂哪个杀千刀的大过年惹出这等堵心事来,接着对两个头目问寒问暖,非常贴心地理解两个头目和众兵丁的辛苦和难处,最后捏着兰花指的手一挥,肃立身边的二管家立刻进入内堂,很快端来一个香檀木托盘,上面是红纸包的两筒银元,每筒均是十个大洋。
    两个头目倒也客气一番,随后各抓一筒银元,满脸是笑地致谢,吆喝几声,领着一群手下扬长而去。
    小茶壶跟着出门,看见官兵根本不管巷口的茶馆,继续走向里面的其他几家妓院,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下。
    到这个地步,他如何还不知道,这些巡防官兵和保甲局丁勇,根本就不是来查案的,而是借机勒索,怪不得他们的名声那么臭。
    特别是这个保甲局,三年前在本朝警察精英周善培的锐意改革下,保甲局已经更名为巡警局,可是四年过去,民众仍然不称呼他们为警察,仍然称呼他们为保甲局丁勇,每次官府大张旗鼓招收警员,也没几个人去报名,可见民众心中的积怨有多深。
    陆妈妈的笑脸已经变成无助的哀叹,盘腿坐在迎客的太师椅上,低声咒骂,说什么孝敬钱年前均给各衙门各局所打点清楚,可大过年的还来这么一遭,这日子没法过了云云。
    小茶壶趁机溜到后院,悄悄进入姐姐的房内,与正在练琵琶的姐姐说了会儿话,打闹一番,捧着姐姐留给自己的几包可口糕点返回茶馆,吃饱喝足之后,安安心心睡觉。
    大年初二,官兵折腾半天之后没了下文,全城内外照样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这年头,难得有高兴的时候,谁也不愿在大过年的自己找不痛快,当官的对西城外死掉的几个乞丐谁都不在意,街坊中传言倒是不少,诸如**仇杀、丐帮内讧、挖坟挖到宝引来杀身之祸等等流言很有市场,一个四人丧命的凶杀案,似乎变成了娱乐新闻。
    这几天小茶壶也没闲着,每天都花半天时间到城中热闹处闲逛,用心了解这个世道,特别是各大古董店、珠宝店、书店、各洋行,小茶壶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几天下来,他房里多出二十多本精致的线装书,每天晚上除了练字,就如饥似渴地看书,日子倒也过得极为充实。
    大年初四的晚上,麻杆来到茶馆,送回斧头菜刀,并将连日来探听到的各种消息,告诉自己大哥。
    当小茶壶听说那些无家可归的妇孺被查案的巡防官兵和保甲局丁勇驱散之后,无依无靠,又悄悄返回紫竹林居住,心情和麻杆一样沉重。他心里非常清楚,在如此寒冷的隆冬,那些衣衫褴褛、身无分文的妇孺,除了返回这个“血腥未散夜夜闹鬼”的凶地,根本没有别的地方栖身,活下去才是这些贱如蝼蚁的人们的唯一选择,也是本能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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