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呀……你这个笨蛋，不要再看了……”
老兵抓住还在回头看的大学生机枪生的领子，拼命拖着他各上跑去。那里，就在前面能够看得着光的地方，那里就是生的出路。
“只要我们跑到水平面的地方就好……”
大学生新兵挣扎着，他还想告诉老兵，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物理学常识。地下通道里的河水，只会上涨到与河面平齐的地方。可是蛮横的老兵，只是拖着他的领子一直向上爬，甚至有的时候，他们是踩在别人身上过去的。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喊叫着，楼梯上一直冲向前面的通道口。
然而汹涌而又迅速的浪头追上他们，淹没下面所有的通道。这时已经接近地道口的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还有力气的人正在把拼命游上来的人拉出水面。出来的人，都扔掉了所有的一切，许多人一出来，就面对着那水面号啕大哭起来。一个旅的人，大概逃了来的就只有通道两头的数百人。其他人，全都变成了通道里的尸体。
“见鬼的，没有人想起来给里面布一条空气通道吗！”
大学生机枪手哭泣着叫骂，显然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没有人想到这件事，甚至在设计这条水下通道的工程师，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在这战争中最残酷的时代，也许人命在人的心中，已经值不得几荷了。抓着他跑了一路的老兵，这时正坐在台阶上喘着气。顺手从旁边一个被人踩死的士兵身上掏出他的烟荷包，给自己卷一只烟卷。
他安详的态度让那个大学生机枪手不能容忍，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老兵卷烟卷的手。显然，它远没有往日，如同昆虫触角似的灵活，甚至在他卷的时候手抖的撒掉了大半的烟叶。
“你……你怎么还顾得上抽烟？”
机枪手问老兵这话的时候带着些恼怒，他不明白看着那么多死尸，他怎么还抽得下烟。此刻水面那儿，已经不再有人从水里钻出来。可以断定，下面所有的人都已经死去了。损失的坦克、车辆也许不重要，但那儿那许多士兵，他们连同他们的热情、他们的理想、他们的一切，全都被埋进了这依然清澈只是水面飘着几个油花的水里。
老兵停下手里的动手，看着眼前的年轻新兵。他的目光是严厉的，同时也是理解的。毕竟在战场上，他也有过新兵的经历。
“是的，他们死了，我们却还要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
“我不明白，天朝的那些家伙也这么想吗？他们……”
老兵摇了摇头，战场上谁都害怕这是真的。可与苏联红军这些征来的士兵不一样，中华联邦的士兵都是志愿者，其次他们的军官全都有过士兵的经历，也有过战场的洗礼，他们是一个什么模样，这一点老兵实在是想不明白。
大学生新兵显然比起其他人有头脑，他很快就接受了老兵的解释，伸手拿过老兵手中的烟荷包装进自己兜里，接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这是硬盒包装，而且有基本的防水功能，上面是两枝步枪交叉在一起的图形。这是中华联邦面向全世界出口的军队特供香烟，与普通香烟相比，它的有害成分少些，还有相当的提神醒脑的功能。
在战场上，士兵们往往没有别的事情可干，抽烟就成为缓解压力的的一个主要手段。现在无论与中华联邦是否是交战国，这种根据不同人种、不同国家军队研制的不同口味的系列香烟，已经统一了全球军队香烟特供系统。至于苏联红军，不过是从美国得到的一些军事补给品中，带有充当赠品的香烟。
“哟，枪牌香烟，你小子还真有本事，这可是军官级的香烟呢！”
打开命子，把一枝香烟塞进嘴里点燃，老兵好久不愿意吐出来。发惊讶的发现，这种香烟吸过之后，身体有一点点发热，而且似乎所有的感观都变得更加敏锐清晰起来。其实是这种香烟里带有如同咖啡因类似的药物，并通过吸入进入人的身体。而在战场上，适当的兴奋，则是一种有效保命的手段。
大约吸了半枝烟后，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兵向手下招呼了一声。
“好了，我们现在上去吧，大概德国人已经把这个陷阱用完了！”
“这是个陷阱，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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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站在地道出口的时候，这个小队的士兵们对眼前的老兵彻底信服了。
出口处连接着其他地下通道的交汇点上，到处是巨大的弹坑。原本应该是延伸到城里的地下通道，这时许多处都已经被揭开了盖。借着外面的光亮，看得到通道里到处是悍马车又或者吉普被炸翻、烧毁的残骸，更多残缺的士兵尸体，而且他们多数都没有武器。显然是与他们一起逃过大水，先跑出来的人。难怪老兵会在领着他们救人，还吸了根烟才出来。
还是那个大学生机枪手，他最先明白过来。
“我知道了，德国人早已经知道这是我们输送援兵的通道，所以他们……”
说到这儿，大学生机枪手的喉头哽咽了一下，粗粗的喘口气才继续说下去。
“他们等我们进去，然后炸开通道，像是淹老鼠那样把我们淹死。剩下的人，就是向这出口覆盖轰击，那么我们一个旅出逃不出来多少！真见鬼……难道那些军官……”
老兵这时的神情严峻，看了一眼战场，接着向将要撞击军官的大学生机枪手发怒。
“见鬼，闭上你的嘴，不然的话我把你再塞回通道里去！现在所有人注意，去收集武器弹药看起来我们要面临一场恶战了！”
直到这时，他手下的士兵们才注意观察起战场。除过他们面对的残酷的炮击现场之外，前面的城市到处都在冒着黑烟。更远处的地方，则不时闪烁起炮击的闪光。当他们看到城市时，那儿大约是市民组成的单架队，正在向这和跑过来。面前前面的通道里，也闪烁起手电的光芒。
这时老兵手下的士兵，已经收集起了足够的武器与弹药。毕竟这出口处到处都是尸体，武器弹药并不十分缺乏。小队跟随着老兵爬上因为坑道倒塌，而形成的巨大土山。当他们来到顶部的时候，恰巧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情况。
河面上的小船，依然在不断的输送部队过来。旋翼机也是一架架的降落下来，放下士兵接走伤员。恰在这时，又传来了轰的一声，听得出来是又是河面上的响声。大地的接地以及河面的漩涡，证实了老兵的猜测。
“这是个该死的陷阱！”
几乎所有人都诅咒了一声，接着他们拿着武器从土坡上下来，一直向前走进被破坏了电力，而变得极端黑暗的通道之中。隐隐里每个人心中都在想着下面这个问题。
“如果是个陷阱，为何还会派我们一直前进呢？”
9章 胜利代价
血战在斯大林格勒展开，这是所有人都关注着的事情。泡…书_吧（）失去了这儿，苏联将会失去石油产区，而且已经向苏联宣战的俄罗斯帝国，毫无疑问会向苏联发动攻击。而到那时，仅仅依靠来自北冰洋以及白令海的援助，就杯水车薪了。相对于德国人，俄罗斯帝国的威胁更大，毕竟那是俄罗斯民族的，带有内战性质的战争。
在斯大林格勒血战展开的时候，俄罗斯帝国并没有发动攻击。大约这出自一种政治的考量，倘若这时协助德国人进攻，那才叫真的犯了傻。失去了俄罗斯强烈的民族主义支持，对于未来的俄罗斯帝国，肯定是一个极糟糕的开端。而且这是来自于那位史达克先生的建议，不能不说这个恶魔的确眼光，总是相当独到的。
整个世界上来说，虽然中华联邦的骄傲常常让人不爽，但总算没有越出人类的道德底线。就像是中华联邦国防军在哥伦比亚共和国，对闻风而动的毒枭进行灭绝式的攻击。虽然残酷，但绝对没有越过人类的底线。而德国在行动之中，一些对平民的劫掠、屠杀、强。奸显然是对于人类道德的践踏。
当然所有的政客们都明白，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此刻的德国军队比起它战争初期的常备军的素质相差甚远。无论是道德素质还是说军事素质，都有所下了降。而且在面临战争的时候，军法往往是倾向于士兵的，即侵犯了其他国家平民，并不一定会受到处罚。
但中华联邦国防军不同，这些东西是《铁血军规》中规定的军人的道德底线。无论是对哪一个国家的平民施展这样的暴力，都会被判处绞刑。
“哼，知道吗，这就是中华联邦高明的地方。他们放弃了平民那一点点的财富，但他们战争胜利之后，您瞧他们放过哪一个国家的国库了！对女人……这个世界上为了去中华联邦，愿意出卖一切的女人还少吗？”
对于中华联邦国防军的《铁血军规》，约瑟夫。斯大林秉承着一贯的逢中必反。对于个别士兵的不道德行为，原本就文化素养相当差的军官，自然就更加不在乎。这件事看看历史记载，有多少被苏联红军占领的国家，说他们是真正的仁义之师？虽然不能否认，害群之马总是少数，不能如此评价一支军队是否伟大。然而这就面临着别人的反问，不是说细节决定成败，怎么用到这儿就不算一回事了呢？
听着约瑟夫。斯大林对于新军规之中，出现与中华联邦相仿的条款不满的言语，苏联红军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只好一言不发的保持立正姿态。而且他非常清楚约瑟夫。斯大林的愤怒出自于哪里，此刻苏联的国家公务员之中，许多高级官员都已经设法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中华联邦留学。甚至许多官员的孩子本身，就已经拿到了中华联邦的国籍。而这些人往往占据着政府的高位，有着不错的势力，最少表面上对于苏联绝对是忠诚的。
但民间已经有了这样的疑问，一群后代在中华联邦的人，真的可以忠诚于苏联吗？这真是一个好疑问，倘若反过来看中华联邦的话，官员们的自律，导致他们时常愿意把自己的收入、子女的去向等等问题公诸于众。因为民选官员，想再得到下一届的任命，那么这是一个在竞争中必须的手段。在这些事情上的隐瞒，往往代表着在中华联邦政治生命的结束。
“是的斯大林同志，不过一线通媒体上已经播出了，我们在斯大林格勒的那些水下通道里受的损失。他们批评我们说，统帅部明知道那是德国人的阴谋，可是还不断在派出士兵，那是一种……”
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不再说下去，因为在那些外国的军事评论家眼里，这是一种蠢到底的决策。为此他也有些恨中华联邦，恰是他们把“一线通”铺遍了全世界，也是他们把这种残酷送到了世界上每个人的面前。尤其是俄罗斯帝国的媒体，更是拿这种事情大做文章。
可是他很明白，现在向斯大林格勒输送小股援兵，把德国人的暴风军团以及仆从国的那些机械化步兵拖在那里，在战略上是一种不得不选择的事情。
“不必理会他们，不过我们军队内部，要禁止这种谣言的传播，还有让电台的军事主官负责，除过中央电台之外不允许收听其他的节目。最重要的是，要政治委员以及内务部队行动起来，把散播谣言的人以惊慌失措送到惩戒营里去作战！”
惩戒营，是军队里关押那些犯有某些罪的军人的地方。平时他们没有自由，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们得继续劳动，而在战争之中最先冲锋的也是他们，自然伤亡也就以那支部队最大了，所以惩戒营背地里被称为“死亡旅”。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明白，如果这个命令下达，那么这些话就更加不能出口了。
“参谋长同志，您得明白，那全都是我们敌人攻击我们的手段。无论他们说什么，我们都不能够相信，而且我们要坚强的绝对不动摇的执行我们的职责！”
对此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稍稍有些担心，正是因为这件事，许多中下级指挥员在指挥作战的时候，考虑的非常粗略，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旁送士兵们去送死，而不是带领着他们取得胜利。尤其越是高级的指挥员里，这样的情形越多。当谈起来的时候，往往被称为——“胜利的代价”。
作为一个老的军事家，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当然有所感受，他也常常扪心自问，中华联邦的军人们也会如此做吗？这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试问一个从士兵的位置，一步步走上军官的职业军人，会如此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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