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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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蜀-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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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议散去,已经是半夜,魏霸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把魏风请了来,交待了几句,魏风连连点头,转身匆匆的走了。魏霸把他送出大帐,一抬头,却看到马谡负手站在帐前,微仰着头,看着东山上皎洁如玉盘的月亮。魏霸愣了一下,连忙上前行礼。
    “幼常先生。”
    魏霸本来一直称呼马谡为马君。君是三国时代的尊称,当然尊敬中也就透着疏远。马谡表示反对,但是他四十岁,魏霸二十岁,两人差了一辈,又不能太随便,所以魏霸就称其为先生。这是一个不那么正式的称呼,比较随便些,也适应马谡在丞相府的前辈身份。
    “子玉,我来找你,是想请一支令。”
    魏霸汗颜,连忙说道:“幼常先生,你这可折杀我了。我怎么能给你下令。”
    马谡摇摇头:“此地没有外人,我们不说那些客气话。我到这里来,你很清楚是为了什么,可是……”他犹豫了一下,“我也有我自己的一点私心。”
    魏霸想了想:“我知道,先生想重新证明自己。”
    “是的。”马谡偏过脸,看着魏风远去的方向:“我想和你兄长一起行动。”
    魏霸眉头一挑,脱口而出:“这很危险。”
    “是的,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马谡笑了起来,“不是我看不起你兄长,他的勇猛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要想完成你安排的任务,他还需要一个能帮他出谋划策的人。”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想我也许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应该知道,那里的地形,我非常熟悉。”
    魏霸沉默了半晌。既然想以小搏大,冒险当然是避免不了的,要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冒险,就必须让自己人承担最大的风险。魏风便承担了最大的风险,他也借着这个由头,请吴懿又调了三千精锐给魏风,又派人去关中向老爹要一千魏家武卒。
    马谡主动要去做魏风的智囊,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事实上,魏风身边的确需要一个有脑子的参谋。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马谡,虽然他知道马谡一直想找机会重新带兵,以洗去自己身上的失败者标签。他担心马谡会旧病复发,不仅对战局不利,更祸害了魏风的姓命。
    可是马谡深更半夜的站在这里,郑重其事的向他请求,并且主动声明他只是为魏风出谋划策,而不是要兵权,这让他无法拒绝。如果马谡肯安心做一个参谋,他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让他的计划成功的希望翻一番。
    魏霸权衡了很久,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把兄长托付给先生。”
    “多谢。”马谡双手拱在胸前,深深一揖,保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姿势片刻,这才直起起身子,转过身,大踏步的走了。
    魏霸站在月光下,久久没有动弹。他刚刚做出了一个选择,他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这无疑又是一次赌博。
    ……经过紧张的准备,三月底,丹水边的芦苇刚刚露出浅绿,孟达率领一万大军离开了筑阳。他渡过丹水,沿着丹水东行。运粮的船就在他的身后,只有数量不多的中小战船护航。
    魏军斥候很快发现了他的动静,立刻飞报骠骑大将军司马懿。司马懿接到消息,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孟达这一万人想干什么。从他的行军方向看,他的目标应该是樊城或者邓县,可是在吴军没有出动的情况下,这一万人向樊城出发干什么?没错,樊城的守备是不如襄阳坚固,相对容易攻击,但是攻下了,你守得住吗?
    不明白归不明白,司马懿还是按照常规派出了人马支援樊城,同时把消息送往宛城。蜀军出动了,目前的僵持局面即将被打破,请陛下做好应变的准备。
    奉命赶来支援樊城的是荆州刺史胡质,他率领三千步卒,沿洧水南下,直奔樊城。
    就在孟达率领一万大军,不紧不慢的赶路,胡质率领三千步卒赶往樊城的时候,魏霸也渡过了丹水,为魏风、马谡送行。在他们的身后,包括刚刚从关中赶到的一千魏家武卒在内的六千精锐整装待发。
    “兄长,行军作战,勇猛固然不可缺,但是身为一军之将,更需要审时度势,见机而动,千万不要勉强。”他又向身着精甲的马谡拱拱手:“一切拜托先生。”
    马谡拱手,欠身还礼。
    魏风满不在乎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子玉,你就放心吧。有这些勇士,我一定能圆满完成你的任务。阿武都能做到的事,我还能做不到?”
    魏霸眉头一皱:“若你这么说,我就不能让你去了。”
    魏风一惊,连连摇手:“别啊。子玉,你放心,我肯定不乱来,我一定听马参军的话就是了。”
    “嗯,但愿如此。”魏霸这才点了点头。魏风哈哈大笑,拱拱手,带着亲卫们大步流星的走了。马谡冲着魏霸笑笑:“子玉,你放心,要么我和他一起回来,要么,我们俩一起战死沙场。”
    “你们最好还是一起回来。”魏霸苦笑道。
    “但愿如此。”马谡微微一笑,转身走了。谢广隆带着二十个亲卫,紧紧跟随。
    (未完待续)


第283章 伏击
    孟达不紧不慢,一天走三十里,运粮的辎重船就在汉水里,与陆上的部队如影随行。每天太阳刚刚偏西,孟达就会扎下大营,早早的休息。
    这样的态度,把魏军斥候搞糊涂了。孟达的行军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是在汉水里的辎重船,却怎么看都像个诱饵。几十艘装满了粮草的战船,只有十几艘中小战船护航,这分明就是故意露出的破绽。
    这个破绽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魏军在襄樊一带的水师迟迟不敢出击。孟达也是征战多年的宿将,粮草的重要他不会不懂,不可能这么草率。他这么做,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五天后,孟达到达樊城西的隆中山,魏军派出水师迎战。孟达立刻停止前进,就地扎营。陆寨和水寨联在一起,互相呼应。魏军水师看得一头雾水,他们派出大量的斥候在上下游侦测,却没有发现蜀军有什么埋伏。在仔细权衡之后,魏军再也按捺不住冲动,谨慎的发动了攻击。
    孟达下令据险而守,把所有的辎重船都拖到了岸边,只留下战船在外围抵挡,然后在岸边设下弓弩阵,协助水师反击。面对孟达的全力反击,魏军不敢大意,一步步的试探着,并将至少一半以上的力量安排在了外围警戒,以防有蜀军战船赶来包抄。
    孟达在岸边的高地上设下了指控台,看着正在交战的战船,心思却飞到了其他的地方。他很清楚,面对这些粮草,魏军即使动心也有限,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一旦真正的战斗开始,那才是惊心动魄。
    双方战了两曰,各有损伤,不分胜负。魏军撤到了安全距离,保持着对孟达的监视。他们并不一定需要打败孟达,只要让他不能轻松的接近樊城,就算达到了目的。在辎重船无法突破魏军堵截的情况下,孟达要么就地待援,等打败这些水师再走,要么改从陆路,只是那样一来,他的粮道就算是断了。就算是顺利攻克樊城,也承时面临着断粮的危险。
    魏军要看孟达如何行动,再决定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入夜,孟达闭着眼睛,拥衣而卧,一盏灯火轻轻摇动,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到帐篷上,仿佛一个巨人。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孟达眼睛一睁,眼神清明,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样子。他刚刚睁开眼睛,邓贤就撩起帐门,像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
    “将军,有消息了。”
    “如何?”孟达翻身坐起,急急的问道。
    “魏风已经赶入邓塞附近,随时可以出击。”
    “魏军的援军在哪里?”
    “就在邓塞。”邓贤喜不自胜的说道:“只要他们一出塞,我们前后夹击,一定能将他们一口吞下。”
    孟达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他用力的一挥手:“传我的将令,按计划行动。”
    “喏。”邓贤犹豫了片刻,又有些不太确定的提醒道:“将军,这样一来,我们可就是孤军深入,非常危险啊。一旦魏霸……”
    孟达瞟了邓贤一眼:“你放心,魏霸就算舍得我们,也不会舍得他的兄长。富贵险中求,这次,我就随陪这几个年轻人疯一疯。”
    邓贤哈哈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一万蜀军立刻行动起来,每个士卒负半个月的军粮,带上随身必须的军械,抛下那些辎重船,推上了一辆辆辎重车,悄悄的上了岸,连帐篷都没收就走了。他们走得非常隐秘,以至于在不远处监视的魏军水师根本没有察觉,直到为数不多的蜀军战船护着空空如也的辎重船突然撤退,这才发现岸上的孟达主力不见了。
    魏军大惊,立刻派出人搜索,同时通知樊城的守将小心。孟达突然失踪,只有一个可能,他要奇袭樊城。樊城接到报警,立刻将战备提高了最高级别,同时向邓塞的援军发出了警告。他们刚刚把警报发出去,斥候就发现了孟达的踪迹。
    孟达率领一万步卒,推着一辆辆辎重车,气势汹汹的冲向樊城。一到城下,也不安营扎寨,只是把那一辆辆辎重营沿着樊城摆开,掀开一块块木板,露出了一枝枝寒光闪闪的利箭。
    这些辎重车,竟然有一半是连弩车。
    樊城守将看到这幅场景,不敢怠慢,立刻紧闭城门,命令所有的人上城,准备战斗。
    孟达却没有立刻攻城,准备了半天之后,在夜色降临的时候,突然又收起所有的连弩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搞得樊城城头严阵以待的魏军将士一头雾水。
    孟达借着夜色,带着一万大军,向东急行。他真正的目标不是樊城,而是从邓塞赶来的三千魏军步骑。他对樊城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知道哪里最适合作战,之所以在樊城下停了半天,一方面是要给将士们一个喘息的时间,另一方面却是威慑樊城的守军,让他们搞不清状况,不敢轻易出城。
    当月亮从东山升起时,孟达进入了阵地,看到了胡质的军营,也看到了匆匆出营列阵的魏军士卒。不禁微微一笑,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万被孟达狠狠的艹练了两个多月的蜀军如猛虎下山,卷起了一阵狂飚,向三千魏军席卷而去。
    胡质接到消息就率领三千步骑出了邓塞,他控制着自己的速度,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近樊城。樊城再易攻打,也不是一万人在短时间内能攻得下的,他的任务就在从旁牵制,而不是正面发动攻击。如果孟达要强行攻城,他就在一旁看着,既能让孟达不敢全力以赴,也可以在孟达士气受挫的时候发动攻击,所以他选择了离城十里扎营,准备以守代攻。
    可是他没想到孟达趁着夜色,舍弃了樊城,把主要目标对准了他。
    胡质接到消息的时候,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担心,毕竟他也这样的准备。他是守,有地利条件,短时间内,孟达无法击败他,只要支撑到明天早上,就会有大批的援军到达。到时候孟达就无路可逃。他就是想撤退,仅凭两条腿,也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躲不过魏军铁骑的追杀。
    在胡质看来,不管孟达是想攻樊城,还是原本目标就是他,都是一个没什么胜算的赌博。纵使胜了,也是惨胜,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惨败。
    所以胡质很平静,看着冲上来了蜀军士卒,他有条不紊的下达了阻击的命令。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有些大意了。孟达显然是有备而来,破釜沉舟,连个试探都没有,一开始就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就着火把的亮光,蜀军士卒将连弩车推到了阵前,随着一声厉啸,密集的阵雨像暴雨一般倾泄而下,即使胡质也是久经战阵的宿将,也被蜀军箭阵的强悍吓了一跳。魏军士卒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箭雨射倒了一片。
    “杀!”邓贤拔出战刀,厉声狂啸,带着亲卫营发足狂奔。他非常清楚,如果不能迅速解决这场战斗,一旦天亮,魏军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会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想逃都逃不到。
    时间,就是生命。
    每一个蜀军将士都明白这一点,他们跟着邓贤向魏军大营发起了冲锋。在火把的照耀下,他们的面容变得扭曲,像是地狱逃出的狰狞猛兽,争先恐后的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胡质不敢怠慢,在亲卫们的掩护下,发出一道道命令。在战鼓声的激励下,魏军将士倚仗营盘发起反击。弓弩手隔着营栅拉动弓弦,扣动弩机,射出一枝枝利箭,长矛手将长矛伸出去,组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矛林,阻止蜀军士卒靠近。比起进攻的蜀军,他们有营寨可以依靠,无形中占了不少便宜。
    邓贤冲到了营寨前,向寨门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魏军在营门上有弓弩手,居高临下的发动射击,箭箭不离邓贤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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