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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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蜀- 第5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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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逊立刻向孙权汇报。
    孙权刚刚接到张温的急报。得知魏霸恼羞成怒,攻南阳不成,要转而攻击武昌泄愤,孙权气得眦睚俱裂,暴跳如雷。魏霸这么做,简直是打他的脸,打不下南阳就来打武昌,你当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我虽然还不是皇帝,却也是堂堂的吴王,你以为就你年轻有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比你差。什么时候我成了你想打两下就打两下的怂包?当年曹孟德率领大军而来,我都没低头,今天还能向你低头?
    在暴怒之后,孙权又有些担心起来。他当然不怕魏霸来攻武昌,可是他也清楚,一旦魏霸、李严从南阳撤兵,转而攻击吴国,不管他们能不能攻下武昌,他梦寐以求的江淮肯定是没戏了。魏霸撕毁了那份由诸葛亮和李严共同签署的方案,蜀汉就不可能再同意他称帝,吴蜀之间转眼就由盟友变成了仇敌。
    再想远一点,如果吴蜀交兵,魏国就能抽出兵力支援陇右,那样一来,诸葛亮也会失去攻取陇右的机会,他也就没办法压制李严和魏霸,他会怎么做?不管怎么做,好像对吴国都没什么好处。
    合则两利,分则两伤。真要把魏霸逼到这个地步,最后谁也得不到好处,反而是魏国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机会。此战过后,诸葛亮和李严之间的矛盾激化,在分出胜负之前,他们大概也不会再有实力攻魏,魏国依然是实力最强的一个。
    这可不是吴国希望看到的局面。
    配合李严出兵,可以取江淮,称帝。
    不配合李严出兵,就要与李严、魏霸开战,两败俱伤。
    孙权左右为难,无法取舍。他既恼怒魏霸对他的蔑视,又不愿放弃快要到手的江淮,转而再和魏霸恶战一场。
    接到陆逊的报告,得知赵统和陈到已经撤离豫州,孙权更紧张了。魏霸这么决绝,可不像仅仅是恐吓啊。莫非他已经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孙权立刻派人把张温传回来的消息告诉陆逊,向陆逊问计。
    ……
    冀县,旌旗招展,战鼓喧天,数万羌人正在演练诸葛亮刚刚创新的八阵。
    郝昭固守冀县,不肯投降,田豫守榆中,夏侯霸率领五千步骑,依仗着骑兵的速度,行踪不定,不断的袭击蜀汉军。蜀汉军中实力最差的就是这些羌人,在历次战斗中,他们的损失也最大。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装备差,不像诸葛亮统率的蜀汉军有制式甲胄、武器,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不通阵法,打仗的时候一哄而上,一旦遇到不利的情况就作鸟兽散,然后就剩下被骑兵追杀一个结局。
    针对这种情况,诸葛亮决定一边屯田一边练兵,练兵的对象就是这些羌人。他改进了八阵,先从千人小阵开始练起,练习熟悉之后,再组合成万人大阵,再组合成数万人的大阵。
    诸葛亮城下艹练,既练了兵,又给城里的守军施加压力,希望郝昭能够认清形势,趁早投降。
    可惜,郝昭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根本不为所动。他派人对诸葛亮说,只要城里还剩下一口吃的,还有一个士卒,你就别指望我投降。要进城,你只有攻进来一条路。
    这个结果让诸葛亮很恼火,以至于阵法创新,练兵有成的喜悦都淡了几分。到了这一步,似乎只剩下两条路,一条路是等城里的粮尽,一条路是尽快把这些羌人练成精兵,强攻冀县。
    因为诸葛亮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李严在魏霸、马谡的帮助下能否攻克宛城,什么时候能攻克宛城。如果被李严抢了先,对他来说就非常不利了。虽然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李严抢在他前面的可能姓都不大,但是他还是不能放心。
    所以他选择了后一条路,加紧训练羌人,争取尽快投入战场,解决战斗。
    诸葛亮看着正在艹练的羌人,看着进退有序的新阵,瘦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
    能在短短的一个多月能将羌人训练到这个地步,心血总算没有白费。他看着正在前阵指挥的姜维,欣慰的笑了。六盘山之败,没有将姜维打垮,反而将他由一块生铁锤炼成了精钢,磨砺出了锋芒。有魏霸这个劲敌在,姜维在以令人惊讶的成长。
    就和马谡一样。
    一想到马谡,诸葛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胸口一阵刺痛。马谡成长起来,他原本应该感到喜悦,可是现在的马谡却成了他的心病。他怎么也感觉不到一丝快乐。马谡和李严并肩作战,这分明是对他无言的反抗,更让他不安的是,不仅马谡背弃了他,连他派过去监视魏延、赵云的监军邓芝都背叛了他。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丞相!”杨伟穿过战阵的空隙,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噔噔噔”的上了指挥台,气喘吁吁的看着诸葛亮,双手递过一份急报。
    诸葛亮花白的眉毛挑了挑,微微颌首,以示对杨伟的嘉奖。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杨伟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轻浮了。他手中的军报显然是一份紧急军报,可是他却没有大惊小叫,只是走得急一点,这已经难能可贵。
    “谁写来的?”
    “费参军。”
    “什么事?”
    “南阳有变。”
    诸葛亮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接过军报,打开之前,先看了一眼封囊,当他看到那个特定的标志时,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这是一封十万火急的军报,如果不是足以影响全局的消息,费祎不会使用这样的标志。诸葛亮立刻抽出军报,没有看内容,先看了一眼最后的曰期。
    费祎标注的曰期比较长:腊月三曰子时三刻,于襄阳岘山习家旧宅。
    诸葛亮的眼神顿时缩紧,这里面透露出的每一个信息都让他紧张。一是时间,从费祎写完这封急报,到他收到这份急报,只有五天时间,这是六百里加急送来的。二是地点,费祎特地点出习家旧宅,其实就是在暗示他,魏霸现在人在襄阳的习家旧宅,而不是在前线。他是统兵的将领,突然回到襄阳习家旧宅,当然不是休假,而是另有原因。
    诸葛亮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立刻摊开军报看了起来。军报并不长,他很快就看完了,当他放下军报的时候,他的脸色红白变幻,眼神凌厉,怒不可遏。
    “竖子敢尔!”诸葛亮慢慢握紧拳头,一拳砸在案上,震得案上的笔墨跳个不停,朱砂从砚台里溢了出来,在案上蜿蜒流淌,如血。用黄色蜀锦包裹着的兵符“啪”的一声歪倒,沾染了一些朱砂,变成了红色,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杨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知道这个竖子不会是别人,只会是魏霸。诸葛亮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在当着他的面骂魏霸是竖子,自然是怒到了极点。对他来说,这实在是个不错的消息。他们父子在魏霸手上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偏偏诸葛亮还护着魏霸,这是他们父子心头的一根刺,扎得他们非常难受。现在魏霸要倒霉了,他当然乐见其成,而且非常乐意再加一把火。
    。
    。
    。(未完待续。)


第714章 最懂他的人是我
    深夜,中军大帐。
    诸葛亮背着手,在帐里来回踱着步。他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躯不知道什么时候弓了起来,脚步也有些迟缓,仿佛背着一座大山,不堪重负。他双目赤红,眼神如焰,脸色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稀疏的胡须突然间又多了不少白须,宛若残雪。
    姜维、杨仪跪坐在一旁,目光随着诸葛亮的脚步来回移动。姜维紧紧的咬着嘴唇,眼中含泪。杨仪脸色铁青,鼻息粗重。
    杨伟悄悄的跪坐在一角,脸色平静,可是眼神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诸葛亮已经来回踱了近半个时辰,单调的脚步声像是踢打在帐里每一个人的心上,时急时缓的呼吸,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不稳定,每一次转身的时候,晃动越来越大,让人很担心他会突然摔倒。
    “丞相,你休息片刻吧。”姜维哀求道。他顾不上失礼,膝行到诸葛亮面前,抱住了诸葛亮的腿,泣不成声。
    诸葛亮停住了,转过头,看着案上那封简短的急报,声音沙哑。
    “伯约,威公,你们……有什么好建议?”
    “丞相,不能让步。”杨仪抢先说道:“羌兵已成,冀县破城在即,陇右已是丞相囊中之物。夺取陇右后,丞相可收拢大兵东向,何须李严、魏霸?这是一个除去魏霸的大好机会,切不可轻易放过。”
    诸葛亮失望的摇摇头,目光转向姜维:“伯约,你呢?你也是这么想?”
    姜维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用力的点了点头。“丞相,明曰我便率军攻城,不破冀县,誓不罢休。”
    诸葛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他俯**子,瘦得皮包骨头的大手按在姜维肩头,轻轻的推了推。姜维茫然无措的松开手,诸葛亮回到案前,弯下腰,跪了下来。他的动作很慢,脸上有一丝痛苦之色,不知是不是因为踱步的时间太长,腿脚有些不便,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他慢慢的坐好,挺直身子,拿起案上的急报。急报在他颤抖的手上簌簌作响。
    “伯约,威公,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啊。”诸葛亮喃喃的说道:“攻其必救,就势取利,他这个时机选得太准了。仁义尽至,以退为进,他对势的把握,已经如火纯青。你以为我不答应就能制他于死地?不,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别说冀县还没有攻克,就算冀县在手,我们也承受不起这个后果啊。”
    “丞相……”姜维听着诸葛亮口音不对,不禁急了。诸葛亮抬起手,打断了姜维的话。“伯约,你想想看,如果魏霸和李严转攻江夏,有多少胜算?与取南阳的功劳孰重孰轻?”
    姜维愕然,杨仪却长叹一声:“孙权背盟在先,伐吴顺应人心,再有关羽、先帝之败在前,恐怕襄阳诸军人人争先,个个效命。取武昌,迫使孙权退出荆州,其功绩不亚于迫使曹睿退出南阳。”
    “你们再想想,是魏霸、李严取武昌用时少,还是我取凉州的用时少?”
    姜维不吭声了,脸色灰败,沉默良久,这才沉声道:“魏霸的机会更大,用时更少。”
    “既然如此,那我还能……”诸葛亮突然咳嗽起来,咳得面色潮红,手脚发颤,姜维不忍,上前轻轻拍着诸葛亮的背,长叹一声。“既然如此,那丞相就不要犹豫了,还是保重身体为好。任重道远,非丞相不可啊。”
    诸葛亮好容易才咳得轻一些,他喘息着,仰起脸,看着青黑色的帐顶,喃喃说道:“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个责任,当然也要由我来承担。先帝啊,臣虽有目,却若盲瞽,识人不明,愧对先帝,愧对陛下啊。”
    “丞相……”姜维和杨仪泣不成声,杨伟却沉下了脸,眼神阴晦不明。
    诸葛亮大帐里的灯亮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一匹快马冲出了大营,向东方狂奔而去。
    ……
    习家池,魏霸聚精会神的盯着鱼线,身体一动不动,仿佛石雕。
    他这么坐着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其间除了他的衣衫被风拂动之外,没看到他有任何变化。
    费祎站在远处,看看手里刚刚送到的急件,再看看魏霸一动不动的背影,犹豫再三。他知道这封急报交到魏霸手里代表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这封急报交到魏霸的手里。
    他已经反复权衡了一夜,依然没有得到结果。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向魏霸走去。魏霸依然一动不动。费祎走到他身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魏霸忽然手腕一抖,鱼杆倏在一抖,一条鱼被拉出了水面,在空中摆着尾巴,水花四溅。
    其中一滴滴在了费祎的脸上。费祎却没顾得上去擦,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条鱼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准确的落到了一旁的鱼篓里。一个武卒应声上前,抓住鱼,解下鱼钩,又挂上一条白白胖胖的鱼虫,然后说道:“少主,妥了。”
    “嗯!”魏霸头也不回,手腕抖了抖,鱼钩再次入水。
    费祎目瞪口呆,钓上鱼不奇怪,可是魏霸居然仅凭手腕就能将鱼直接提出水,扔进鱼篓,这可有点神了。
    “费君,你不会是来看我钓鱼的吧?”魏霸侧过脸,看了费祎一眼,笑道:“你的脸色不太好,昨天没睡好?”
    费祎收回心神,咧嘴笑了笑,开了个玩笑:“你这钓技越来越高明了啊。”
    “没什么,多练而已。”魏霸道:“你要是像我这样,一钓就是十天,你也能做到。熟能生巧嘛。”
    “我可没你这样的耐心。”
    “没有耐心,怎么做得大事?”魏霸放下鱼杆,有些感慨:“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坚持和专注,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浅尝辄止,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成就呢。”
    费祎眼神一闪,若有所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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