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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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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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说,他能留宿么?”宋端平好奇问道。
    “不可能的,”曾布摇摇头,以一种冷冰冰的语调道:“妓nv做到行首,留不留宿就是她们说了算了,这些人惯会吊人胃口,她要是一次就让人得手,以后就不值钱了。”
    “唉……”苏轼大摇其头道:“一段佳期如梦,却叫子宣说得俗不可耐,真有够焚琴煮鹤的。”
    “子瞻说得对。”陈恪颔首道:“你管他在里面遇到什么,哪怕只是喝杯茶、聊聊天呢,对我弟弟来说,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将来跟别人也好吹牛。”
    “那你为何不说是我?”苏轼终于现出本相道:“我也很想见huā魁啊……”
    “放心,你以后,会被huā魁争相倒贴的。”陈恪白他一眼道。
    “话说回来,”一直很安静的苏辙问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全词是什么呢?”
    “是啊,”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陈恪身上,他们迫切想知道,这是一首什么样的词,竟能打动汴京的huā魁。
    “唱可以,但我绝不承认是我做得啊。”陈恪收起笑道。
    “知道,欧阳公不喜欢你们填词么……”曾阜笑道。欧阳修因为年少风流、填了不少yàn词,结果老来因此受害不浅,因此他对学生们填词,并不支持。
    “呵呵……”陈恪心说,你这样理解也成。老纳别生气,你一定会填出更好的词来的。便笑道:“这首《木兰辞》,是‘yù楼chūn’调,谁给我打个拍子。”
    “我来。”苏轼自告奋勇,用一根竹筷,敲打汤碗。
    循着节拍,陈恪便开口清唱起来。一曲唱罢,众人由衷赞叹道:“往日里也不见三郎填词,随便一出手,就惊为天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苏轼不禁陶醉道:“实在是太美了,直追柳七哩。”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陈恪脸上害臊,拍拍屁股起身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便见五郎从遇仙楼里走出来。
    众人问他,见到杜大家了么,都说了什么话……五郎却化身扎嘴葫芦,坚决不说。已经是三更天,再晚回去,明天就不用上学了,众人只好先回家睡觉,明日再行bī问。
    回家的路上,没了外人,陈恪几个又bī问他,五郎才闷声道:““三哥,杜姐姐是个好人,我觉着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嘿……”陈恪这个郁闷啊:“臭小子,我把和huā魁约会的机会让给你,你却反过来怨我。还杜姐姐,什么时候这么亲了?”
    “她让我这么叫的。”五郎闷声道:“我把真相告诉她了,她不仅没怪我,还留我喝茶,还认我当契弟呢。”
    “好你个陈小五……”陈恪接近抓狂道:“看你一脸的忠实可靠,原来这么容易被收买?给个……给个huā魁当契弟,你觉着很光荣么?”
    “嗯……”五郎想一想,道:“没什么不好的。”
    “……”陈恪险些气晕过去:“我没你这个弟弟!”真见鬼,劳什子huā魁在宋朝怎么这么大魅力,竟让自己的兄弟朋友,都站在她那边。
    “哦对了,”五郎道:“杜姐姐还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薛涛笺道:“让你改日赏光……”
    陈恪看也不看,负气道:“不去不去!”
    第二天去学校,便听到学生们在议论,昨晚发生于遇仙楼的故事。
    ‘听说了么?歌仙杜清霜昨日在遇仙楼献艺,得到一首绝妙好词。据说当晚谁也没见,只把那词人留宿椒房了。’这是夸张派。
    ‘瞎说,杜大家岂是那等随便之人?’这是死忠粉:‘杜大家是冰清yù洁的!’
    ‘据说那首词的作者,所在的一桌,从穿着打扮看,我们太学生无疑。’这是消息灵通者。
    ‘哇,这么光彩?那肯定是刘几了!’刘几年纪稍长于陈恪几人,在太学读书几年,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号称太学第一才子……或者说是,太学体第一才子。这位定是他的脑残粉。
    “不是我!”刘几得知后,在第一时间辟谣道:“我昨晚在家温书,并未出入声乐场所!”开玩笑呢,他怎么也算名人了。大比之年,若是有什么yín词yàn曲和自己联系起来,若碰到古板的考官,毫不客气就能把自己刷了。
    苏轼他们,因为陈恪事先叮嘱,也不能透lù真相,这种知而不能言的痛苦,真要把人憋出内伤来。
    陈恪那边,因《字典》掀起的热cháo,非但没有退去,反而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人涌到国子监,倒不都是为了参观要签名,还有许多人,是给他挑刺来了。
    虽然这本字典,耗十年之功,又有王方、欧阳修帮助修订,仍难以做到无可争议,尤其是那些生僻怪异的字,就连博学如欧阳修也不能尽识……对于这类字,陈恪只是注音,字义则照搬《广韵》、《尔雅》、《说文解字》上面的解释。
    这已经是个人能达到的极限了,然而就是有那么多吹máo求疵之人,非要纠结于此等直接末梢,或者为显示自己的博学,一个劲儿的挑máo病。
    陈恪解释说,《广韵》、《说文》上就是这样解释的,那些人便会一脸难以置信道,如此不求甚解,安敢自称为典?于是不厌其烦的向他介绍,‘糭’与‘蘻’的不同,‘褎’其实是不只‘袖’的异体,本身就是一个字等等……听得陈恪头大如斗,直后悔怎么编了这么个大麻烦出来。
    也有人来亲自邀请他,无比参加某日于何处,举行的聚会云云。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恪也不能关mén放狗,推都退不掉,只能说我可以带朋友一起去么?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恪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虽然xìng善斋的学谕,也很崇拜陈恪,但现在学斋里,整天闹市一般……虽然陈恪为人大方热情,在斋里颇有人缘,长此以往,斋里学生的成绩,肯定要大受影响的。所以学谕大人跟陈恪商量,非上课时间,你能不能出去待着。
    陈恪从来不讨人嫌,便痛快答应下来。一到课间,他便溜出去,找苏轼他们说说话,午休时间,便出去迎祥池边的茶摊,要一壶冷饮,就着夹岸垂杨、菰蒲莲荷,凫雁游泳、桥亭台榭,看一些应试的程文。并不是他非要搞这种小资情调,实在是没有美景为引的话,无法吃下那些面目可憎的太学体……
    倒也不止他一人,看中了这个读书的好地方,还有几个福建来的士子,也每日来此读书。陈恪见他们面相颇为相像,便主动打去起招呼,自我介绍之后,对方显然对他早有耳闻,十分客气的起身还礼。
    一番自我介绍后,果然是一家的兄弟,从大到小,依次叫吕惠卿、吕德卿、吕虞卿、吕和卿、吕京卿……
    但也仅止于此,大家是来看书的,不是来闲扯的,于是之后只保持点头之jiāo,还是各据茶铺一角,各看各的书。
    倒不是陈恪自命清高,而是他怕和这些书生牵扯太多,会殃及池鱼……其实他是把自己作饵,在等待所谓‘无忧dòng’的人再次出现。
    五郎、宋端平,还有数名王府的shì卫,每日都埋伏在暗处,就等着那些人出现,好抓几个舌头,问出他们的组织……陈恪已经把自己遇袭的情况,告诉了赵宗绩,小王爷闻言十分气愤,但所谓‘无忧dòng’,是汴京城地下黑势力的总称。在这个百多万人的大城里,有着大大小小黑帮几十个,不nòng清具体是哪一个,就没法确定谁在背后指使,赵宗绩也没法出面阻止。
    谁知等了十来天,也没等到无忧dòng的人出现,倒是又碰见了那骑红马的悍妞——
    分割——
    还有还有……
    !@#

第一三四章 合谋

    第一三四章合谋
    那nv子穿一领深青sè的武士服,头上戴着纱罩面,若非那双惊心动魄的长tuǐ,和那惹眼的枣红马,陈恪也不能确定是她。
    即使认出来,陈恪本也打算装作不认识,谁知她亦看到了自己,只好搁下书,挥了挥手。
    她策马过来,冷声问道:“何事?”
    “打个招呼而已。”陈恪笑道:“怎么老是碰到你,可见咱俩也有些缘分。不急着赶路的话,进来请你喝杯木瓜汁。”说完就想chōu自己嘴,闲得蛋疼招惹她作甚?
    更不可思议的是,nv子想了想,把马jiāo给了随从,便迈开两条长tuǐ,真在陈恪对面坐下。
    shìnv端了一盅木瓜汁,奉在nv子面前。
    nv子端起来轻呷一口,点点头道:“谢谢。”
    “客气。”陈恪呲呲牙,没话找话道:“说起来,京城可真小,我才来了不到俩月,这都碰上你四回了。”
    “正常。”nv子面无表情道:“你的腰?”
    “腰……”陈恪一愣,亏着他脑子好使,马上想起自己的借口,赶紧叹口气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能好的那么快。不过不大动,跟好人没区别。”
    “少动。”nv子冷冷说一句,冷场半天方道:“无忧dòng的人,又找你了么?”
    “我还能坐在这儿和你说话,”陈恪心中一动,笑道:“就说明没有。”
    “不要大意。”nv子说完,便专心喝她的木瓜汁。似乎还tǐng对胃口呢。
    “多喝点,对你有好处。”
    “什么意思?”nv子狐疑的抬起头,她有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孔,眸子黑白分明,只是总闪动着一丝丝yīn郁,让她整个人都无法亲近。
    “天气转热,木瓜败火。”陈恪一本正经道。
    “嗯……”nv子信了,继续小口的呷着木瓜汁,她吃汤的姿态很是优雅,不仅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亦不会让人看到chún齿。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婆来说,显然不会装出来的。
    这只能说明,她有着良好的家教。再看看那辆红sè的法拉利,怎么也没法跟无忧dòng的人联系起来。
    陈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应该是哪家的nv公子吧?”
    “……”nv子没有回答,而是定定望着他,等他的后半句。
    “怎么会对无忧dòng这么了解呢?”陈恪笑笑道:“那些腌臜的丐帮子弟,应该跟你这样的……”他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小娘皮,只好轻咳一声道:“你懂的。”
    nv子刚刚有些缓和的脸上,重新寒霜满面,只见她一脸恨意道:“他们是我的仇人。”
    “仇人?”陈恪心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盟友。
    “他们掳走了我的shìnv,”nv子深深吸口气,稳住情绪道:“算了,谁会关心个婢nv的命运呢。”
    “什么婢nv贵nv,”陈恪摇摇头道:“在我眼里,都一样。”
    nv子有些意外的望他一眼,这是两人认识以来,这sè胚说得最中听的一句话:“sè胚也有sè胚的好处,至少还知道惜香怜yù……”
    “嘿……”陈恪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怎么说话呢?你哪知眼看我sè了?”
    “两只眼都看到了。”nv子瞪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那是个误会,我没想到,她竟是干那行的……”陈恪说着一板脸道:“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子干脆的点点头。
    “……”陈恪险些吐血,不过他还指望她,帮自己确认匪帮,也只能咽下一口血沫道:“你的shìnv,怎么会被无忧dòng的人掠去呢?”
    “今年社日,我们一群人相约出来看傩戏……”nv子面现懊悔道:“一时贪玩,都带上了傩面具,当时觉着满大街的人,谁也认不出谁很好玩。谁知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我的shìnv小环和另一个姐妹的shìnv不见了。”
    “等了两天还不见回来,我们便报了开封府,”nv子的表情转为愤怒道:“府衙派人帮着找了几天,还是没找到,便对我们说,她俩许是被拐卖出京了,让我们保持耐心,容官府细细查访。”说着她紧紧攥住那白瓷杯,手竟与瓷杯浑然一sè,咬碎银牙道:“官府好生冷血,我们等得,她们能等得么?”
    “打官腔而已。”陈恪轻叹口气道:“你怎么确定是无忧dòng的人所为?”
    “官府不作为,我们只好自己查,”nv子道:“后来打探得知,趁着夜间热闹时拐人,是无忧dòng惯用的伎俩。”
    “有没有可能已经被卖去外地了?”
    “没可能,人牙子说,京城人市的价码,要远高于别处。在黑市上更是如此。”nv子答道:“他们告诉我,清白人家没人敢买掠卖的人口,后患无穷。她俩很可能被迈入鬼樊楼或其它的地下妓院了……”
    “我们把调查的结果,报告给了开封府,谁知王府尹竟对我们说,如果是鬼樊楼的话,他也没办法,开封府只能管地上,管不着地下!”nv子怒哼一声道:“我便自己找无忧dòng的人,谁知找了两个月,也没有线索。唯一一次让我撞见,还是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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