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咕咕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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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咕咕叫-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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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方持对峙状态;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汤妧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扑通扑通急促跳动着; 他们三个人的重量加起来估计都比不过这一头野猪的,心跳,呼吸; 清晰可闻。
  咚,咚!
  慢慢地踱步后退,野猪似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段锦稍稍舒了一口气; 忽然手上一阵晃动,他脸色登时一白。
  那原本一直安静待在竹篓里的野鸡不知是感知到了危险还是怎的,忽的扑腾着竟飞出了竹篓。
  僵局在这一瞬间被打破。
  野猪嚎叫了一声,猛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快跑!”
  三人开始撒开步子狂奔,只是四周都是灌木,纵然穿着方便活动的短褐,还是被牵着手脚跑动不快,汤妧忙拉着大壮绕着树跑。
  段锦却脚步一顿,他转过去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高声呦呵着。
  “啊吼,这边!”
  “你们快上树!”
  汤妧看着野猪往段锦那边追去,顿时觉得手脚发颤,没有时间多想,她强迫着自己冷静,哆嗦着往树上爬。
  “大壮,快,快点爬。”
  大壮扒着树干,蹬了两步上去又滑了下来,汤妧看得心焦,她朝段锦那边瞧了一眼,这一看,心顿时被揪紧。
  只见野猪已离他不过三步远,幸好他即时抓着一棵树,将往前冲的身子打了一个弯,那野猪转弯不及,冲进了灌木丛中。
  汤妧这才舒了一口气,她赶忙推着大壮的身子,“快点,快点上去!”
  “不行啊!”
  大壮不会爬树,肥硕的身体也不灵活,汤妧急得吼了一声,袖子都未得及撸起,手指紧紧抓着树干,脚一蹬,三下两下便爬上了树杈处。
  她双腿夹着枝杈,一手紧紧扒着树干,身体往下探,“快,拉着我的手爬上来。”
  大壮也不犹豫,一手拉住她的,一手紧紧扒住树干,两条肥腿使劲蹬,汤妧紧咬着牙,手指甚至抠入了树皮中,方能让自己不被他拉下去,她使出浑身的力,额上的青筋暴起,将大壮往上拉了一些。
  抓紧,抓紧!
  汤妧暗自给自己鼓气,要快点,段锦还在跟野猪纠缠,要快点!
  她紧咬着牙,胸腔中一阵闷哼声,额上开始冒汗,她觉得手都要断了,使劲,使劲,手指紧紧抠住树干。
  终于,大壮爬到了树叉处。
  汤妧忙给他让位,扭了扭自己发酸的手臂,看着他恨恨道:“你该减肥了!”
  她说完又忙往段锦那瞧去,却不见了他的身影,她心一紧,忙四下搜寻着他。
  忽的见他从灌木丛中跑了出来,朝他们跑来,汤妧这才舒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才到半路。
  “段锦!!”
  硕大的野猪不知躲在了哪处灌木丛中,它蛰伏着等待敌人,只等他一出现,便张着獠牙直向他冲了过去,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汤妧吓得身子都要软了,还好段锦习武多年,练得灵活无比的招式,他奔跑中一个空翻,躲过了野猪的一击,只是自己也摔倒在地。
  汤妧忙撑着自己,她四下瞧着,见到了那掩于枝叶中的鸟窝,她支起身子,三两下爬了过去,将鸟窝整窝抓了过来。
  再抬眼时见野猪正在段锦后面追着,她忙抓起一颗蛋往野猪头上砸去。
  砸空了?
  再来!
  不知砸了几个,终于在剩最后两个时砸中了野猪的眼,它的脚步一顿,段锦眼疾手快,拔出腰间的匕首发狠地直往它眼捅去,只是野猪一动,匕首一偏插进了它的脖颈,血顿时飙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手。
  来不及拔出匕首,段锦翻身一滚,抓过早就丢于地上的竹篓往野猪伤口处一甩,竹篓里野兔的重量对于野猪而言也是一次重击,将匕首撞得更深了。
  野猪发疼,身子打了个滚,便是趁着这个功夫,段锦快步跑了过来,急忙爬上了树。
  但还没有结束!
  那野猪缓过来劲,疼得发狠,直朝树撞来,得亏这是一棵百年老树,生得树枝粗壮,枝繁叶茂,不至于被它一撞便断,三人抓紧树干稳着身子,怕摔了下去。
  野猪见撞不下来,便想爬上去,可惜猪总归是不会上树的,它蹬着树干一跃,那张腥臭的猪嘴差点儿便要咬上了汤妧的脚尖,她急忙将脚一缩。
  不知过了多久,野猪也有些累了,脖颈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小野猪们一个个跑了过来围在它身边叫唤,母猪不理它们只哼哧着在树下转悠,不再有进一步行动。
  三人吊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盏茶,又许是半柱香,汤妧不敢盯着野猪看,她眼神飘忽着在树叶间转悠,看见了一只正背着壳慢悠悠爬动着的蜗牛,她便一直盯着它,见它爬到了叶尖,拼命拉长着身子去够另一片树叶,看得汤妧都以为它会掉下去了,它却够上了树叶,又慢悠悠地爬到了另一边。
  小野猪们开始在灌木丛中四处乱钻,渐渐地离了母猪身边,母猪在树下又转悠了几圈,许是害怕,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将要垂危,最终追着小野猪们而去。
  见那肥硕的黑影远去,三人这才将紧吊在喉头的心放回了肚子。
  汤妧手里还捧着那个鸟窝,大壮低头一看,见里头还剩了个鸟蛋,颇感欣慰地笑道:“还好,还好,还剩了一个。”
  谁知汤妧听他一说,手忽得一抖,那鸟窝不稳,直直往地上摔了下去,大壮顿时心碎,他好像听到了鸟蛋“啪叽”的破碎声。
  “我的蛋……”
  他还在哀叹,段锦却瞧见了汤妧捧着鸟窝的那只手,满是黏糊糊的血迹。
  高度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原本被下意识遗忘的疼痛涌了上来,汤妧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她“嘶”了一声,抬手一看,原来那曾紧抓着树干的左手,手掌被割了许多道口子,木屑有的黏在了伤口上,而几乎每一根手指指尖也有许多木屑扎了进去,有的甚至扎进来指甲与肉的缝隙中,都说十指连心,汤妧疼得瞬间便掉了泪下来。
  “好疼……”
  她哽咽着,段锦一看心都急了,他忙轻捧着她的手,想将木屑挑去又不知如何下手,想带她去溪边又怕那野猪还没走远,汤妧的泪珠子一串接着一串,他只觉得手足无措,想将小脸上的泪痕去,只一抹,徒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印,他看着自己黏糊糊沾满血的手,无可奈何。
  最终想出了一个傻乎乎的法子,学着小时候他娘哄他的样子,将汤妧轻轻揽入了怀中,将手上的污迹在衣衫上抹了,才轻执起她的手轻轻吹着,“不疼了,吹一吹便不疼了,妧妧莫哭了,乖……”
  他的语气轻缓温柔,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一旁的大壮见了这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老大这样子哄人了?还,还是这种语气,天呐!他是魔障了吧。段锦的声音再次想起,语气极尽温柔,大壮听得顿时浑身一哆嗦,只觉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怎的,汤妧听到轻哄的声音之前强作的镇定霎时瓦解了,野猪突然攻击的惊吓,段锦引开野猪的担忧恐惧,两人爬不上树的焦急,他与野猪对峙时的血影,种种种种,百般滋味,一时间难以言述。
  “你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把野猪引开很危险,万一,万一……”
  汤妧喉头一梗,方才的场景一直在她脑海中回现,野猪来势汹汹,段锦飘起的衣角立马便要被它咬中,那张大嘴满含腥臭气,一口下去便要碎肉断骨。
  段锦轻抚着她的背,忙安慰着,“我没事,野猪已经走了,我没有被它咬中。”
  她似被吓着了,哭得直抽噎,脑子混混沌沌,也不知自己此时正被段锦抱着,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入眼的是一大团褐色,呼吸之间闻到一股青草香,还有淡淡的汗味,混合起来味道怪异,却很熟悉。
  她一愣,眨着眼瞧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正在段锦怀里,她忙支起身子挣脱出来,手却还被段锦攥着。
  莫名的,她觉得有些羞赧,说不清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哭了,还是因为其他,汤妧翻动着手腕,还带着哭腔道:“放,放开。”
  段锦却没有放手,他又执起了汤妧的另一只手,挽起袖子一看,整条小臂已是青紫一片,正是之前被大壮抓的。
  五根指印很明显的印在她洁白的臂上,红白相间,看着不和谐极了。
  他阴狠狠瞪了大壮一眼,又往树下环视了一圈道:“那野猪应该走远,咱们可以下去了。”
  “你的手不能乱动,我带你去溪边洗洗。”他很是严肃的叮嘱了一番,汤妧的手若是不安分,那些木屑只怕越扎越深,到时候更疼。
  段锦说完,率先跳了下去,他在周围走了一圈,待察觉安全后便让大壮爬了下来,只是大壮的动作颇为迟缓,段锦上前扶了他一下,而后又是狠狠一瞪,“以后每天清早跟我去山坡跑上十圈,你再不减肥,到时候进山打猎看你跑不跑的赢野兽。”
  大壮听了很是委屈,一双眸子无辜地看着段锦,明明之前遇过这种情况老大都没说什么的,真是偏心,哼!
  汤妧却没有办法了,她一只手不能用,只能另一只手攀着,挪动了两下无奈被困在半路,她看着离地的高度思索着跳下去不崴伤脚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段锦张开双手向她喊到。
  “你?”汤妧刚哭完,嗡着声音鄙夷道:“别到时候我将你压扁了!”
  段锦顿时觉得好笑,她红着鼻头,一双水汪汪杏眼睨着他,直看得他心痒痒,“你有那么重能将我压扁吗?”
  此话一出,顿时激了将,她狠狠瞪了段锦一眼,“接着我!”
  说完,不做犹豫便跳了下来,段锦立马张开了双臂,汤妧扑入他怀里的瞬间顺势往地上一倒,安安稳稳地接住了她。
  两人鼻对鼻,眼对眼,空气瞬间凝固,一旁的大壮忙捂着眼,哎呦,辣眼睛!
  汤妧反应过来,慌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面上飞着红霞,一只手偷偷攥着衣角,“咱们,咱们快下山吧!别打猎了!”
  不等他们反应,她便率先抬步离去,待走了几步远才觉得方才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平静下来,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撩了?
  不不不,错觉错觉,段锦那小屁孩才多大?自己比他大那么多怎么可能被他撩到,要是换成他哥段林她倒是乐意极了。她这样子想着,安抚着自己有些凌乱的思绪,方觉得心安。
  段锦揉着胸口慢慢从地上坐起,身上沾满了灰尘他也不管,方才两人近在咫尺的画面还在脑海中重现着,汤妧扑满怀的感觉不知名地萦绕在他心头。
  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的胆子好像更大了!
  段锦拾起散落在地的各种物拾,那野兔被绑的牢固动弹不得,之前引发激战的野鸡落在了灌木丛中,它脚上的绳子被挂住无法飞动,段锦拎起它的翅膀使劲晃了晃,将它吓得老实了这才将其放入篓中。
  将手上的一切都甩给大壮后,段锦脚步轻快地追上前去。
  徒留大壮跟在身后无声地哀怨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壮:这是虐猪吗?这分明是虐狗!!!


☆、【惊梦】

  潺潺湲湲; 山中石涧流淌着的小溪水,拍打在青石上哗哗作响,停留在枝头的黄鹂啾啾嬉戏着,有微风吹过带着它轻灵的声音传向远方。
  “原来山里竟然还有这么美的景色!”
  汤妧跪坐在大石上,她扬着头环顾着四周美景,这是一处石涧空地; 周围树林茂密; 溪水从山间流出; 流经此处与诸石缠绵; 又不做犹豫无所停留地往远处淌去。
  茂密的枝丫往溪涧探着,更有些长出了根须浸入了水中,她沿着根须低头看去; 又见水中的石头下,似有鱼儿躲在其中; 溪水清澈; 她一眼便瞧见有螃蟹正慢悠悠地活动着。
  耳边能听到响亮的蛙鸣声; 却不知其躲在了何处; 在枝头的黄鹂鸟歪着头瞧了他们许久,最终无聊地往林间飞去。
  段锦蹲在溪边浸湿了帕子,见她有趣的模样接话道:“这股水流下去便是经过村子里的那条小河了。”
  拾起身边的一片枯叶; 她一用力便将它抛入了水中,见枯叶随着流水远去,汤妧忽的叹了口气,“这么美的景色; 难怪我爹喜欢成日里往山里钻了,却总是束着我不准进山。”
  白白错过了那么多年看景的时日,看来得等汤新台回来好好求求他了,算算日子,他这一去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按照路程该是早到京城了,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是什么情况,外祖那边可还好?封澄不知是不是要准备定亲了?他们走得太快,自己都来不及准备贺礼,希望那个庆国公府的嫡三小姐是个好姑娘,两人能成一段好姻缘。
  她的思绪发散,东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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