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咕咕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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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咕咕叫-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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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段枫忙咳了两声,“我最近没挨打了好吗。”
  汤妧斜着眼看他。
  段锦连忙转移话题,“昨夜那谭小姐可有说什么?”
  “不知道,她说的话我没听清,不过她叫我珍惜当下,”汤妧摇了摇头,探着身子问向一旁的武佑,“你知道珍惜当下是什么意思吗?”
  武佑同样摇头,他见着这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再没意思待下去,当即起身向二人告辞走了。
  “怎么走了?”汤妧疑惑。
  “走了更好。”段锦轻声嘀咕着。
  不再细想,汤妧又接着问道:“那昨夜段林哥哥可有说什么?”
  此话一出,他便想起了昨夜,看着面前汤妧八卦的模样,他忽而笑道:“他没说什么,我倒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仍是懵懵懂懂的,待自己仍像小时候般,纯粹把自己当做玩伴,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不明白他这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里,那酸涩又甜蜜的内心。
  “你现在还不明白的事。”
  汤妧登时一皱眉,“怎么最近你们说话都奇奇怪怪的。”
  伯娘是那样,谭姐姐是那样,段锦也是那样,她郁闷于他们说话半遮半掩,模糊不清。
  “没事,你接着练字吧!”
  段锦身子往后一靠,两手伸着托住脑袋,看着汤妧气鼓鼓练字的模样,暗自觉得有趣。
  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两人打闹了一阵,忽听见有人正在院外敲门,汤妧忙跑了出去,开门一看,却是个熟人。
  “田伯伯!”汤妧高兴地看着他,“你来寻我爹?他去京城了。”
  田掌柜笑嘻嘻道:“小小姐误会了,我方从京城回来。”
  “那……”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仍是崭新的信封,“这是姑爷托我带回来的书信,姑爷说他不久便会回来了。”
  “真的!”汤妧急忙打开了信,急切地一字一句细读起来,寻常的问候语,同平日里一样的言辞,以及熟悉的字迹,汤妧只觉得眼中泛起一股泪意,前者日子的焦灼,现在终是安心下来。
  田掌柜指挥着伙计往院内放着京城带来的礼物,好笑地看着她兴奋的模样,觉得又好似见到了当年的小姐。
  一旁的段锦听了笑意既是开心,又隐隐忧虑。
  他觉得,他的情路好像更加漫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肝到虚脱……小天使们,到星期天让我歇一天吧(T_T)


☆、【归来】

  段枫与段林两人进山整整两日还没回来; 锦娘生怕他们是遇上了野兽,急得团团转,段锦本想进山找找,却被她拦了下来,生怕那两人还没回来,这个又丢了。
  不想等他们回来时; 满腹的忧虑不见了; 锦娘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两人也不知是钻到了哪处大草窝里; 浑身上下不是灰便是土; 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鸟窝,还沾着许多草屑,脸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本来模样; 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被撕成了东一条西一条。
  她叉着腰板着脸看着二人; “这是钻到了哪个草窝里; 成了这副鬼样子!”
  段枫甩下满手的猎物嬉笑着; “嘿嘿; 锦娘,我跟林儿在山里碰见了一头笨狗熊,本想将它抓住; 追了它整整一天一夜,可惜它跑得太快了!嘿嘿!”
  锦娘仍是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段林连忙向她拱手一拜,讨好道:“我与爹不该两日不回; 让娘担忧了!”
  “是是是,”段枫忙接道,他伸脚踢了踢脚下被碎布条绑着的猎物,“这是我跟林儿这两日猎到的,还活着呢,你想养想吃都行!”
  “哼,”锦娘甩头离去,而后回来丢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木盆,“不洗干净别想进屋!尤其是你!”
  她指着段枫,狠狠瞪了一眼,不再理他,转身走了。
  留下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段枫转头便看见段林满脸的幸灾乐祸,梗着脖颈道:“笑什么笑,将这猎物收拾了!”
  而后拾起木盆忙往小溪处奔去。
  段林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段枫开口同意,谭家的生意离不得他这个账房先生,没过两日他便走了。
  入赘一事当事人全都不在,段枫也不提,好似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汤妧满脑子的疑惑,不过见状还是识相的不问了。
  汤新台的信的到来,让汤妧跟段家人都很是高兴,他们都急切地盼望着他回来。
  终于,在十月初五,小雪的那一天,汤新台悠悠地架着马车回来了。
  这一日正是二十四节气之一的小雪,天已经慢慢变冷了,行走在路上有冷风吹过,让人觉得身体发寒。
  汤新台回来时,汤妧正跟锦娘一起裁着冬衣,段锦匆匆跑来,告知她他在村口碰见汤叔,待汤妧急急跑去时,正好在汤家外头碰见了方停下马车的汤新台。
  他从马车上下来,穿得仍是一身直裾,是汤妧去年乱手乱脚给他缝的,他穿在身上,却是有些发旧了。
  回程的路途遥远,让他神情有些憔悴,但是那双眼依旧平和清亮,他站在马车旁看见了匆匆跑来的汤妧,展开手臂一笑,“妧妧。”
  “爹!”汤妧瞬间红了眼,直扑进了他怀里,像离不开父母的雏鸟般,她紧紧揪着汤新台的衣袖,抽泣道:“我好想你。”
  汤新台伸手揉着她的脑袋,心中满腔的慈意,“乖女儿,叫你等久了,爹现在回来了。”
  这话一出,汤妧更是哭得大声了,汤新台无奈,只得轻抚着她的背,转头看向了段锦,这一看让他忽得一愣。
  汤新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惊奇道:“半年不见,你竟然长了这么高?”
  汤妧闻言,忙止住了哭声,从汤新台的怀里探出头来,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转头看去,她来回在段锦同汤新台身上对比,这一看才发现,段锦竟然只比汤新台矮了半个头,明明五个月前还没有的。
  “你真的长高了!”汤妧惊讶道,这些日子她竟然没有发现?
  段锦看着面前这父女俩一模一样的反应,只觉得嘴角忍不住在抽搐,汤叔几月不见觉得他长高惊讶也就算了,你汤妧天天同我见面现在才发现,他不禁有些暗恼。
  一见段锦那表情汤妧便知道他要生气了,忙嬉笑道:“这不是整天跟你待一块儿我没发现嘛,嘻嘻!”
  这话一出汤新台却不禁皱了眉,整天待在一处……
  他看着面前这个快及他高的少年正同自家女儿言笑着,一股危机感忽然涌上心头。
  他咳了咳,转移了汤妧的注意力,“妧妧几月不见,也……长高了!”
  爹,说谎话鼻子是会变长的,汤妧无奈的看着他。
  汤新台被她瞧着有些尴尬,忙转移了话题,他揉了揉汤妧的脑袋,柔声道:“我将你娘带回来了。”
  两人往马车后头看去,这马车后头连缀着一辆板车,用麻绳紧紧地绑着一副棺材,外头用油布严严实实盖着,透不进一丝风和雨。
  “娘……”汤妧颤着手抚上棺身,眼眶中的泪珠簌簌地落下。
  汤新台帮她拭了泪,轻声道:“你娘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父女俩这头叙着旧,马车里忽然响起了动静,有隐隐压抑的咳嗽声响起,马车车帘被掀开,先是伸出来了一只纤细瘦弱的手,而后从里头钻出了一个身着灰衣的少年。
  他面色有些苍白,弯着腰又咳了咳,抬眼将他们扫视了一圈,又不着痕迹地低下头,扶着车辕跳了下来,他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跳下来时摇摇晃晃的似要摔倒,段锦好心上前扶了一把。
  少年却猛的挣开了他的手,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头看向汤新台父女俩。
  “爹?他是?”
  少年挺着脊背站在那儿,汤妧看过去,只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他生得很是清秀,眉目间带着清冷之意,虽穿着一身布衣,却掩不住身上的贵气。
  “我叫楚漪。”少年忽然开了口,说了自己的名字,却又不在多说了。
  汤新台揉了揉汤妧的发,柔声道:“他从京城而来,到这里有些水土不服,他现在身体不适,妧妧先带他去歇息吧,你要问什么迟些再说。”
  “京城?”汤妧喃喃着,看向楚漪时不自觉带上了戒备,却还是听了汤新台的话,带着他去了客房歇息。
  段锦眯着眼一直盯着楚漪,暗自撇了撇嘴,转头却见汤新台正盯着他瞧,忙僵住了身子,“汤叔?”
  “嗯,”汤新台应道,一双眼扫视着他,他那拔高了许多的身量,还有少年已经开始凸出的喉结及唇边有些发青的细须,这一切都显示他已经长大了。
  段锦被他看了许久,莫名觉得发怵,可汤新台却什么也没说,兀自牵着马车进了院子,见汤新台走了,段锦非但没有舒一口气,更是觉得提心吊胆了,汤叔那个眼神太意味深长了。
  ***
  汤新台将于氏的木棺带了回来,放在堂屋里停灵三日,便请了临阳县拂清寺的僧人过来做了三天的法事。
  僧人们梵唱着经文,渡化着世人往生,汤妧穿着麻衣跪在棺前,亦随着僧人念着经文,此情此景她犹自觉得恍惚。
  昔日绕欢膝下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转眼却是物是人非,青山依旧,绿水尤存,佳人已是芳踪难觅。
  汤新台三日来一直倚坐在木棺旁边,不离半步,有时僧人念经他也会随着念,有时则是自己拿着一本词集喃喃念着,锦娘担忧他的身体吃不消,想让他去休息休息,汤新台却苦笑道。
  “我留她一人在外孤孤单单了三年,便让我陪满她这三天吧!”
  锦娘见状也不再劝,只是嘱咐着汤妧好好看着,莫让他倒下了。
  三日后,于氏正式下葬,由汤妧最先洒落一捧黄土,而后段枫段锦将木棺慢慢地埋下,汤新台一直不发一言,直到最后一捧黄土洒落,他才淡淡道:“辛苦了!”
  将一切留给汤新台一人,其他人渐渐离去,汤妧低垂着头走在山路上,段锦见她伤心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去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妧妧不要难过了,逝者已矣。”
  汤妧抬头看着少年忧虑的样子,苦笑道:“我明白的。”
  待汤新台从于氏坟前回来后,他似乎又恢复了原样,将一切情意思念深藏于心,听着于氏逝世对他说的话,莫要念她,好好生活。
  而这时他才告诉汤妧楚漪的真实身份,原来他是“她”,是太子的女儿明莹郡主。
  这也难怪汤妧会觉得她眼熟了。
  封太傅救下了两人,先是让他们在京城躲过了风头,而后才寻人将他们送出了京城。因为两人是龙凤胎,生得颇为相似,便一个扮做了男装,一个扮做了女装,皇孙明渊被送往北地,郡主明莹被汤新台带回覃州。
  汤妧听了愣了好半晌,才翕动着唇道:“若是,若是他们被发现了我们该怎么办?”
  汤新台揉着她的发笑道:“你不信爹爹吗?”
  汤妧见他自信的模样,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我信。”
  “世人皆知他们已死,世上便再无这二人了,太子枉死,我无力救他,便只能为他做这些!”汤新台回想起往日,他同太子时常博弈的情景,他还记得当年的太子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以后妧妧便将她当做姐姐,当做亲人,可好?”
  “好,好吧!”虽有些不太情愿,她还是应了。
  “只是她女子的身份却不可外说,便是连你伯娘他们也不能说,毕竟有些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汤新台严肃道,汤妧闻言,郑重的点头应着。
  说到了段家,汤新台登时便想起了段锦,有些事,他作为父亲的确实该教教了。
  “妧妧,小锦已经年满十三,你过了腊月也要十二了,你们都已经长大,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的一起玩耍了,”他点着她的头,“你要长成大姑娘了,当该避嫌了。”
  汤妧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好笑,“段锦他才多大,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小孩子。”
  汤新台无奈扶额道:“他已经十三了,再过一年怕是比你爹还高了,他还小吗?”
  这时汤妧才愣住,木着脑子想了好半晌,这才发现,段锦好像,确实,不小了。
  


☆、【安慰】

  汤妧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魔怔了; 自从汤新台同她说了那番话后,每次见到段锦,她便总会忍不住地盯着他瞧。
  从前一直没有注意,现在她才发现段锦已经比她高了许多了,前两年她还嘲笑过他是小矮子,现在她却只及他肩高; 自己倒成了小矮子了。
  这日段锦在院中兴冲冲地同她说着他训练大壮减肥时发生的糗事; 她便一直呆愣愣看着; 待到段锦察觉不对劲时; 汤妧忽然上前凑得极近,她抬起手,手掌摊开; 从自己的脑袋顶一直平移过去,碰上了他的肩头。
  “你怎么长得这么高了?”她的手来回打了几个转; 终于是认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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