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萝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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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萝赋-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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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阿宝道:“为何不熄了烛火?”卢缙答道:“这是龙凤烛,今夜不可熄灭。”阿宝哦了一声,微侧过头看了卢缙一眼,见他闭着眼,似乎准备睡去,暗暗松了口气,心底却又觉失落,索性也闭上眼,翻身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一双温热的手滑进了她的亵衣,带着微微的汗意,在她腰背处抚摸,引得她一阵战栗。她紧紧闭上眼睛,身体的感觉却更加敏锐,那手抚过脊背,自身后攀到她胸前,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已被那手牢牢握住。
  阿宝羞怯万分,要去将那手拔开,卢缙已自身后贴上,吻着她的肩颈低喃道:“别怕!”双手微微用力,将她平躺在床上,自额头慢慢向下亲吻,唇舌所到之处,衣裳尽褪,皓体呈露,弱骨丰肌。
  阿宝已紧张地连脚趾都绷紧,卢缙轻抚她微颤的身体,吻着她的双眼道:“别怕,睁开眼!”阿宝缓缓睁开双眼,惊觉卢缙眼中饱含□□,耳边听他低声唤道:“阿宝!”她还未答应,便觉一阵剧痛袭来,卢缙似满足似痛苦地闷哼一声,吻上了她因疼痛而微张的双唇……良宵缱绻,红烛直到天明才燃尽。
  乾宁八年八月,朔方守将、振武将军卢缙娶流云寨寡居寨主迟氏,使得他自剿匪安寨、私分田地一事后,又成了朝野内外议论的焦点。苏煦坐在龙椅上,听着朝臣侃侃而谈,油然生出一阵烦躁,瞥了一眼正在大骂卢缙枉读圣贤书、恬不知耻的老臣,沉声道:“依你之见,要如何处置卢缙?”那老臣一愣,未料到皇帝会这般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谢远出列道:“陛下,卢缙与那寨主,男未婚,女未嫁,今结为夫妻,何错之有?”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我亲妈!

☆、六十七、怎么称呼

  苏煦点头敷衍道:“爱卿言之有理!”无心再上朝,挥挥手令诸臣散去,来到书房,看着随后而来的方安道:“这个匪首是什么人?”方安道:“是流云寨前寨主妻子。”苏煦阴沉着脸道:“如此卢缙便会娶她?”方安暗叹一声道:“据说……与袁姑娘……长得有七分相像……”
  苏煦久久没有说话,方安抬起头,见他正盯着自己,忙又将头低下,只听他冷冷说道:“仅仅是相像吗?”方安道:“臣未曾见过,想来也就是相像而已!朔北淮河千里之遥,袁姑娘便是能死里逃生,又如何能跑到朔北?卢缙恋她已然成痴,见到一个相像的移情而娶,也是正常。”
  苏煦冷哼一声道:“朕却觉得极不寻常!”转过头对一旁的梁建道:“拟旨,召卢缙回京述职!等等,令他携眷回京!”梁建看了方安一眼,方安上前道:“陛下不可!朔北尚未安定,柯兰山口仍在北狄手中,此时召回卢缙,若北狄来犯,前功尽弃啊!”苏煦道:“难道离了他便不成了!谢遥也在朔北!”方安道:“谢遥卢缙互为倚仗,互相策应,缺一不可!”
  苏煦沉默不语,方安又道:“若此人真是袁姑娘,成亲这么大的事,同安侯府岂会毫无动静?臣派人查过,京城庐江两地都没有人去朔北,谢家搜寻袁姑娘的人马也没有撤回。”苏煦道:“谢谦老奸巨滑,不动声色也是有的。朕定要见见这个迟氏!”方安不由大声道:“陛下,莫说此人不是袁姑娘,便真是她,也已是臣子之妻!”
  苏煦面色陡变,方安毫不退缩,殿中气氛诡异。良久后,苏煦向后一靠,闭上眼道:“你派人去朔方,将那迟氏的样貌画来。”方安低下头,一字一句地道:“臣领旨!”躬身退出殿中,慢慢地往回走。
  卢缙阿宝婚后第二日,谢遥便回了五原,临走前与卢缙密谈许久,阿宝十分好奇,问卢缙他们说了什么,卢缙只说是边关防务等事,阿宝也不再多问。卢缙在寨中与阿宝寸步不离地过了七八日,郎情妾意,□□无边。
  这日,二人在房中厮磨,阿宝察觉卢缙似有心事,轻轻推开他道:“你怎么了?”卢缙沉吟片刻,道:“我可能要下山一段时间。”阿宝道:“有军情吗?”卢缙点点头道:“昨日收到快报,北狄有异动。”阿宝忙道:“是二弟有所行动了?”卢缙摇头道:“不是。应该是察觉到我的意图了。我得下山布防,可能还要与你三哥见一面。”
  阿宝道:“你去吧,我没关系的。”卢缙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道:“我想你与我一起走,到朔方城中去。山上终究没有城中安全,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阿宝想了片刻,问道:“那瑞儿怎么办?我可以把他带走吗?”卢缙笑道:“当然要带着!瑞儿也大了,我像他这么大时,已经启蒙了,到城里正好给他请个先生。”阿宝看着他道:“你不介意我带着他?”卢缙道:“为何要介意?莫说迟昭救过你,便是瑞儿只是个普通孤儿,咱们也该救助。”
  阿宝闻言大喜,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卢大哥,你真好!”卢缙扶着她的腰道:“正要说你!怎么还叫我卢大哥?”阿宝一愣,反问道:“那要怎么叫?”卢缙道:“陈大嫂怎么叫的?”阿宝瞪大眼睛道:“你要我学她?!她叫陈大哥‘死鬼’!”
  卢缙叹口气,阿宝偎在他怀中道:“舅母平日只叫舅舅侯爷,嫂子们叫夫君,那我是叫你将军还是夫君?”话未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卢缙想了想,颇为头痛地道:“随你吧,只是不许再连着姓叫!”阿宝转转眼珠道:“那我私下就叫大哥,若有外人在就叫将军,如何?”
  次日,二人与陈庆等人话别,又带着瑞儿去了迟昭与秋雁坟前祭拜。陈庆见阿宝卢缙愿意收养瑞儿,很是感动,对卢缙的不满荡然无存。卢缙对他也很是信任,并不因他乃山匪出身而轻看,将流云寨及附近军寨的驻军,一并交由其统领操练,又嘱咐了半晌,二人才在陈庆夫妻的相送下下了山。
  二日后,到了朔方县城,应生等在城门处迎接,卢缙将阿宝交给他,自行先去了营中。应生早已在大营附近买了座小院,将卢缙房间收拾好,又在旁边为瑞儿准备了一间房,阿宝见了十分高兴,连声向他道谢。应生躬身道:“夫人客气了!”阿宝一愣,扶起他道:“你……叫我……”应生道:“你已与公子成亲,便是我的主母。”阿宝道:“你还是叫我阿宝吧!”应生忙道不敢。
  卢缙房间十分简朴,只家常的几样器物,衣柜中放了不少簇新的女人衣裳,一看就是才为她置办的。阿宝轻轻摩挲着,这些衣服虽不如她在家中的华美精致,却是卢缙的一番心意。应生又敲门进来,捧着一堆书册放在案上,阿宝问道:“这是什么?”
  应生道:“公子名下的田产、商铺、宅邸。”阿宝忙上前翻了翻,惊道:“大哥这么有钱?!”应生笑道:“你才知道!卢家虽不敢说是大越首富,钱却是不缺,公子又是长子,若不是为了……又何止这些!”阿宝知他说的是卢缙为了自己与父亲闹翻之事,应生见她面露愧疚之色,忙道:“你别介意,公子素来不在意这些的!”
  阿宝点点头,随手翻看,忽然拿出一张房契,仔细看了看,面色大变道:“这……这……这是……”应生凑过去一看,点头道:“是你家。当日袁丞相出事了,你家的家产抄没,这宅子也拿出来卖,公子听说了,托许公子出面买了下来,说这是你自小住惯了的地方,将来你回来了,还可以住。”
  阿宝只觉鼻头一酸,盯着那张房契猛看,那时自己生死未卜,他买这房焉知不是留着睹物思人的。应生道:“公子前次进京,还将吴非带着,特地去了你家,将里面整理了一下,特别是你房中,还与原来一样布置。”阿宝强忍着泪点点头,应生见她神色,不再说话,悄悄退了出来。
  卢缙到二更时分才回来,一进门便见阿宝呆呆坐在案前,心中疑惑,有心去问问应生发生了什么事,阿宝已看见了他,飞身扑到了他怀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卢缙吓了一跳,忙抱着她问道:“出了何事?”阿宝只是哭,卢缙心中焦急,只得一声声轻哄着。
  阿宝哭了半晌,才拉着他走回案边,拿起那张房契道:“谢谢你!”卢缙看了看,道:“你……就为这个哭?”阿宝吸吸鼻子点点头。卢缙看了她片刻,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道:“真不知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这点小事儿也哭成这样!”阿宝撅着嘴道:“我才不爱哭呢!只有昭哥死时我哭过!”卢缙奇道:“那为何现在总是哭?”阿宝脸一红,低声道:“我……你不在,我哭给谁看!”
  卢缙此时已听不清她说了什么,眼前只看见她那娇艳的红唇上下开合,心中一阵躁动,忍不住亲了上去,阿宝只来及低呼一声便被他堵住唇舌抱上了床。
  黎明时分阿宝突然醒来,侧头见卢缙在枕边酣睡,一阵甜蜜涌上心头。上天待她终是不薄,家破人亡后,本以为与他再也无缘,谁知不仅能重逢,如今还能长相厮守,她此生已再无所求,惟愿卢缙平安。她望着卢缙俊俏的面庞,想起初见时的惊艳,甚至怀疑他是女子,不由心中暗暗发笑,继而又觉骄傲,这等才德兼备、品貌皆佳良人已是她的夫君。
  她情不自禁地向他肩头偎去,卢缙睁开惺忪的眼看了看她,长臂一伸将她揽住,含糊道:“怎的醒了?快睡吧!”阿宝轻声道:“想到自己嫁了个有钱的夫君,心里激动便睡不着了。”卢缙眉头微动,阿宝在心中默念,果然还未数到“三”,他便睁开眼,无奈地看着她。阿宝轻笑一声,又往他怀中拱了拱道:“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卢缙闷声笑了起来,忽然道:“哎呀!差点儿忘了!”起身下床翻找了一会儿,拿着一个木匣回到床上道:“这个你收好了。”阿宝坐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张红笺,上面写了各色财物的名称,红笺下是数十张地契,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你爹……公爹又给你钱了?”卢缙看着她道:“这是你的嫁妆!成亲时你三哥给我的。”
  阿宝惊道:“我的嫁妆?!”卢缙道:“你当日从季家……出来后,季泓便将你的嫁妆都还回了谢家。”阿宝愣住,卢缙捏捏她的鼻子笑道:“怎么了?发现自己这么有钱又傻了?”阿宝摇摇头,想起当年离家出嫁时父亲与外婆的模样,心中难过,将那木匣子随手放在一边,侧身躺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人在一起只有一件事:撒狗粮

☆、六十八、朔方城中

  卢缙见她突然沉静下来,猜她应是触景伤情,也不说话,又下了床,少倾回到床上,在阿宝发间插了一根簪子。阿宝一怔,伸出手将簪子取下一看,正是多年前与他在寿春买下的,那根相传是后楚丞相崔锴亲手做的黑檀木簪。
  阿宝皱眉道:“你不是说这是买给你妹妹的吗?”卢缙愣了半晌,方记起当日的说辞,尴尬地轻咳一声道:“这本来就是要送你的……”阿宝大喜道:“难道你那时便喜欢我了?”卢缙不答,阿宝握着簪子望着他,直到他的脸慢慢变红才大笑出声,卢缙哼了一声,将她扑倒在床上,挥掌熄灭烛火,房中瞬时黑了,阿宝的笑声渐渐变成了喘息。
  阿宝再次醒来已近午时,卢缙早已离开,起床梳洗一番,想了想,简单挽了一个髻,对着铜镜将那簪子仔细插好,这才满意地笑着,拍拍手出了房。应生正在院中看仆从整理花圃,见到她笑道:“可算起来了!公子临走时吩咐不要打扰你,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呢!”
  阿宝脸一红,走到他身边道:“卢……大哥去军营了?”应生点点头,阿宝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要种花儿吗?”应生道:“公子怕你闲着无聊,让我翻整一下,你想种什么便种。”阿宝微微一笑,应生看她一眼道:“公子对你真好!”阿宝得意道:“那当然!”应生道:“你好好养养身子,明年给公子生个儿子。”阿宝一怔,又羞又恼道:“你浑说什么!”应生道:“公子都三十了,你们早点生个孩子,到时主上说不定看在孙子的份上,就接受你了!”阿宝红着脸道:“胡说八道!”转身向院外走去。应生在后面叫道:“你不吃饭了?”阿宝只摆摆手。
  出了院门向西再走三里便是军营,阿宝站在辕门处看了看,见哨兵警惕地望着自己,又转身往回走。卢缙治军甚严,门外巡逻士兵一个个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队列整齐。她慢慢向城中走去,朔方本无城,因要抵御北狄骑兵侵扰,才在此筑城,如今也不过二十余年。又因在边塞之上,实际已是北狄与大越的一座互市之城,若无战事,城内客商云集,店铺四立。
  朔方、五原等边境郡县与其他地方不同,不设郡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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