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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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娘-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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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奈不听听外头怎的说的!笑死人了!那人瞧着便不是什么好人,如今便也是留不住了,这外头且也都知道了,都不能往近处嫁,找个远些的好人家嫁了,也就当全了这一番情谊,日后权当没奈这个奴恩。”花氏憋着气恨恨地道。
  秋分一双眼狠狠地瞧着她:“不嫁,旁人我都不嫁!有何情谊可言,我自小姆妈便是恨不得没得生我,我夺了奈尼子,如今也是合了奈的意。”
  秋分此言也是在气头上,不择口了,那话也就在梦回午夜之时,在口中绕过,竟是在此时脱了口畅了快,涌上一份难以言喻的欢畅和痛楚。
  沈二呵斥道:“秋分!奈瞎说啥哩,奈怎的能这般同奈姆妈港!大妞,奈估计也是误会了,那村里头的七大姑八大姨就爱说这些谣言……”
  花氏颤颤巍巍地指着秋分,面容枯涩,“奈,奈竟是这般想我,奈,自小,吃好的穿好的,比奈阿姐的时候好了不知多少!我……”
  花氏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沈二忙接住她,这会儿也是气上了秋分,“秋分,奈如何能说这种话气奈姆妈啊!,可不是再刮她的心吗!”
  秋分捂着脸不语。
  自打知晓是沈二自个儿的毛病没法再有孩子,花氏平白地喝了那么多年的药遭受了那么多冷眼,沈二对花氏愧疚得很,便是一好再好,许多事情上都是依她的。
  花氏被气得的当天就请了大夫,这几家住的那么近如何能不知道,且是第二日大伙都到沈二家来了。
  沈二和花氏都不是太有主见的事,很快就托盘而出了,一家人都不相信秋分是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那男人是什么人?”沈大问道。
  “能是什么人,做出这种事情的,定不是什么好人!”花氏蜡黄着一张脸,气愤地说。
  黄氏安慰道:“秋分是怎么说的?她和那人是什么关系?”
  “就是,这情况还不了解,奈就对孩子这个样子!秋分呢?”沈老安人不满地说道,怎么着也是女儿家,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定个罪,如何是好。
  沈二摇摇头:“在屋里头呢,没出来过,也否切饭。”
  花氏揪着帕子:“让她饿死在屋里头吧,做出这般没脸没皮的事儿!”
  江氏道:“哎,这事儿没个定论呢!秋分这孩子不是那般不着调的,先去问问秋分究竟怎么一回事吧,我和大妞姐(黄氏)过去瞧瞧。”
  江氏和黄氏就去找秋分,秋分那日回屋后就不吃不喝,见着江氏和黄氏先是不说话,江氏和黄氏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言语间多有疼爱,她终是开了口。
  那个男人叫何叔安,是绣楼老板的弟弟。且也就只能问出这些话。
  江氏和黄氏回来说着。
  大家都松了口气,不是那二流氓子就好。
  沈兴志迟疑了两下,道:“这,何叔安……我知道。”
  大家都望向他,他踌躇不语。
  花氏冷笑:“怕不是什么好人物!志哥,奈且大胆地说。”
  沈兴志便道:“这何叔安如今大底有二十出头了,十四岁的时候,死了爹,寡母改了嫁,姐姐被人欺负,他一恼火把人打伤了,那人也不是随便的,便是要找他复仇。何叔安从军避难去了,且是前年才回来的。”
  这人,倒也不能说不好,这为姐姐出头,倒也是应该的。
  沈二道:“那人,性子可暴虐?”
  沈兴志摇摇头:“这我倒不知,只在镇上碰过几回,人倒是挺冷静的一个人。”
  花氏自是怎么看都不顺眼,板着脸:“那人,有什么生计不?这当兵回来的,杀过人,煞气重,多半无所事事后,也就成了那流氓痞子。再说,没父没母的,没个长辈压制,日后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话虽是这么说,可也得看顾孩子的意思,若是那人真心不错,两个孩子又都彼此有意,难不成真硬生生拆散?
  “这人还没见着,也别先这么说。那何叔安可见到奈?”江氏问道。
  花氏点点头。
  沈三皱了皱眉:“即使见到了,若是连给个说法都没有,那人也不像样。若是这几日那人上门了,再瞧瞧吧。”
  蜜娘有些后悔当初没能早些劝住秋分,心里头备受煎熬,且是趁着大人谈论的空档子,出去找她。
  秋分见是她,松了口气。
  蜜娘问:“秋分,奈真的同那何叔安定了情?”
  秋分亦是不知道这算不算定了情,但她犹记离别时那一句“等我”,心中微微有些甜蜜,“算是吧。”
  “是不是在莲姐儿家巷子口那个?还有,你绣得戏水鸳鸯,也是送给他的吗?”蜜娘想起之前的疑惑。
  “巷子口是他,戏水鸳鸯不是,是送给他姐姐的。”秋分在蜜娘的盘问下,还是好意思说出口的,语气也轻松许多。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蜜娘有些小好奇,在大家的眼里,秋分绝对不是那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秋分这般死心塌地。
  秋分有些小羞耻,沉默一会儿道:“就是莲姐儿阿太酒之前,我去镇上……”
  秋分那一回去镇上,要出去买些线,夏至忙,丫鬟要照顾孩子,她便自己出去了一趟,遇上了流氓痞子,想要搜刮她银子,秋分亦是惜命的,想着银子是小事,送了出去,被何叔安瞧见了,便是同那流氓痞子打了起来,被流氓痞子手里的刀片划伤了手。护送她到绣楼,她才知那是绣楼老板娘的弟弟。
  心里头过意不去,莲姐儿阿太酒那一日,她亦是没想到会见到他,便是询问他的状况。
  那男人沉默低调,后来她去绣楼多有碰到,他见她一个人便会默默地走到她身后,护送她回去。亦不知怎么的,便渐渐走入了心底。
  他似是知她的心意,一开始拒绝她的荷包,后来……
  秋分面色绯红,蜜娘第一回 瞧见这样的秋分,竟是有些迷惑,情爱会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大吗?
  正当是大伙都在愁眉苦恼,那门房小厮哒哒哒地跑进来:“老爷夫人!大小姐和姑爷领了一名叫何叔安的人回来!”


第67章 067
  夏至听得下人说秋分被姆妈接走了,也未多想,只当家中有事。
  第二日午后,她和苗峰刚要去县里,就有下人来汇报说锦绣楼何老板和她弟弟上门拜见,夏至纳闷,她同那何老板且也不过是是认识,更妨论她弟弟哩。
  见了面之后,夏至方知昨天花氏为何要带秋分回去了,心里头咯噔一声,她姆妈她是最清楚的,那性子,怕又是要死要活的,秋分同她不亲厚,多半是会闹起来,亦是着急了起来,那眼光狠狠地刮着何叔安。
  何叔安亦是愧疚万分,秋分是个好姑娘,但因为他而背上世人的骂名,他本就比她大了那么多,不应该动那心思,可秋分温柔、内敛细心,何叔安亦有慕艾之心,渐渐动了心,如今便是懊恼,应是早些前去提亲的,落得这般,终是害了秋分姑娘。
  何芬道:“叔安还未来得及提亲,便是被令堂瞧见了,昨日回去才告诉了我,我也方知这臭小子心思竟是埋得这么深。我让他帮我照看一下铺子里,上回遇上那回事,每回见秋分一个人来,就跟在秋分后边送她回来……”
  何芬也是有所隐瞒,何叔安受伤当日,秋分急的都哭了,叔安还故作无所谓安慰人家,她心中便是有个期望,叔安打军营里出来后,便是独身一人了,她出嫁了也不知能管他多少,叔安年少时多有不羁,父亲在世时家中小有余财,母亲软弱,舅家贪图那些余财,好在她强硬地保留下来,想等叔安回来给他去上一门好媳妇。
  叔安终是回来了,变得沉默寡言,给他相看吧,他又不肯,她也急在心里,秋分的出现让她眼前看到的希望,叔安也并非对秋分没有感觉,只是顾虑太多。她有心制造机会,每回秋分来,她都会让叔安出来。
  夏至听得这番话,再打量那高大沉默的男人,觉得顺眼了一些,但又懊恼,秋分出了那样的事情竟是什么也不告诉他们!
  硬邦邦地问道:“那你们现在如何想的。”
  何叔安道:“还请苗夫人先带我去见见令尊,先解释清楚,何某自知配不上秋分姑娘,但仍有妄念。”
  夏至见此人言语谈吐也不是那等轻佻狂妄的后生,脸色多有缓和,可终究是心疼从小带到大的妹子。
  便是带他们姐弟匆匆赶至菱田村,家里头围了那么多人,定是都知晓了,夏至急得不行,也不知秋分怎么样了。
  何叔安一来,大伙可算是见着人了。
  情况便成了多堂会审,何叔安结结实实地给几位长辈行了个大礼,花氏绷着一张脸不说话,沈老爷子沈老安人让他起来说。
  沈二见他态度认真,面色有些缓和。
  何叔安将一些事情交代了,解释了昨日之事,厅堂里的气氛明显缓和了,沈老安人颔首,瞧着是个正派人。
  何芬也是松了口气,这小子平日里屁都不放一个,还好这会儿没出差错。
  沈二亦是未想到竟是发生这种事情,这一码归一码,何叔安救了他闺女自是要感谢的,“此事我们并不知,还多些何公子出手相救。”
  “伯父客气,叫我叔安便可。”
  沈老爷子问道:“叔安,奈今年个多大?”
  “二十有二,父亲八年前去世了,母亲便改了嫁,我便从了军,前年才回来。”何叔安皆交代。
  便是一问一答中,沈老爷子和沈老安人渐表和善,沈二看向沈三,沈三点点头,表示此人尚可。
  沈三是沈家人精一般的人物,见识的人面多,沈三一点头,沈二也瞧着顺眼几分。
  沈兴淮本一直在听着,突然开口问道:“为何退了军?”
  何叔安望了他一眼,便知他应是沈家那位少年解元,“上场杀敌时受了伤,元帅见我年岁已大,劝我回家早些成家立业。”
  “你回来也快两年了,有做什么?日后有何打算?”沈兴淮句句掐重点,沈家人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何芬都替他弟弟提了心,这沈家人怎得问得这般辣手,忙说道:“叔安回来时受伤了,养伤便是养了将近一年,今年我家的那位忙,我便让叔安来帮帮我。”
  何叔安道:“我出军营前元帅给我写了个名帖,推荐我去府衙,我明年打算寻个差事。我也就这一身武艺可以悄悄。若是……想离家近一些,就在镇上开个武管。也可去县里或者府城寻个府衙的差事。”
  这般说倒也不错,能有个府衙的差事也是体面人,花氏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沈三状若无意地问道:“受伤了?伤了何处?如今可好?”
  沈二望着他,目光往他下边扫。
  何叔安面色一紧,到底没得沈三老脸皮厚,在军营里见多荤段子,好在肤色黝黑,看不出什么,“背上比较严重,还有手折了,如今都养好了。”
  沈兴淮觉得此人倒是挺适合的,古人不喜无父无母的,觉得上无父母压不住,从他现代人的眼光,就是少了许多矛盾,夫妻之事多数还是要靠感情,只消那男人品行不差,不吃喝嫖赌,也能安稳地过上一世。
  秋分会这样他一点也不奇怪,从现代心理学角度出发,秋分就是缺爱型的孩子,二伯母以前一直沉浸在未能生个男儿的悲苦当中,原本期待秋分是个儿子生出来是个女儿,落差之下只顾着伤心,也是不愿多顾她。她倒不如说是夏至带大的,儿时他也多有怜惜,但身为隔房的兄长,他所能做的并不多。
  父母放在姐姐的目光比她多得多,而姐姐又把疼爱给了她,她不记恨姐姐,却是没办法不怨恨父母,母亲一次次地让她失望、受伤,可是没有人懂。这个时代哪里懂孩子的心理,只觉得给孩子吃好穿好不去虐待她已经是很好了,殊不知心理虐待是为何物。
  秋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儿时期盼父母的爱,成长中一次次失望后,就失去了期望。她格外的珍惜所有的情感,所以她在人际交往中,永远是主动付出和愿意退让的一方,在爱中,也更容易陷进去。
  沈兴淮是怜惜她的,亦是希望给她找一个良人,对于这样缺爱型的人格来说,找一个爱她的比找一个富有的更重要,她需要安全感。
  夏至的出嫁让秋分感觉这个家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而何叔安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就像是秋分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迫切地想脱离这个家,而何叔安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叹息一声,怕是留不住的。
  那头秋分听得他当真上了门,脸上便是洋溢着光彩,夏至急的火烧火燎过来找她,劈头先问她昨日有没有事。
  秋分见着长姐,亦是安心了许多,依偎着夏至,什么也未说。
  夏至:“奈这些日子一直到镇上来,可是为了他?”
  秋分羞涩地抿唇,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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