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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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娘-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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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一个知根知底的,但这两个人,都有致命的缺点,沈三又不大乐意。
  沈兴淮笃定地说:“世杰绝非良配。”
  从门户来讲,也许外人看来两家差距不大,实际上差距很大,蜜娘嫁过去,生活质量会下降很多。从很多观念上,两家差别也很大,他听说过,杨世杰的寡母很重男轻女。另外消费观念上,蜜娘出生后家中一日比一日好,用现代的话来讲,有些人舍得花几千块几万块买一个包,而有人觉得我买一个几十块的放放东西就行了。这样的观念下,看似不大,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却是真正磨耗一个人。
  而且,从本质上来说,他亦不觉得世杰是个好丈夫,他可以是个好朋友,但,不适合做丈夫。
  沈三:“阿垣便是良配了?”
  那自然也不是,就永安侯府的嫡出少爷,便有些不乐意,首先那也只是江垣自己一头热,家中同不同意且还未定,再者,高门大户里头阴暗的事情太多,蜜娘的性子也不适合。
  沈兴淮摇摇头,“蜜娘还小,且是再看看吧,总归他们也未提。”
  第二日杨世杰就搬出去了,家中愈发忙碌,前头的第一进翻新好了,有了个厅堂,来了客人也好看许多。
  “众爱卿以为如何?”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徐言知先道:“最出挑的,还是孙广义、沈兴淮、郑宽、王誊、胡文芝这几篇。臣觉得,沈兴淮的策问,最为深刻。”
  “臣认为孙广义所言民生,有爱民之心,实属难得。”
  元武帝点点头,翻了翻卷子,“那,状元便是孙广义吧,榜眼,沈兴淮如何?”
  “皇上,会试中沈兴淮诗赋平平,且位列第四,前面郑宽、王誊皆写的不差,怕是难以服众啊!”一老臣说道。
  元武帝唔了一声,“那榜眼,郑宽吧,此人眼界宽阔。那探花郎,便是沈兴淮吧。”
  又有人想说话,元武帝沉下脸色,那人立即被身旁的人拉了下来,元武帝轻哼一声。
  再次站在集英殿,顶着有些刺眼的阳光,沈兴淮微微眯起眼睛。
  里头出来了一个太监,要开始宣读旨意了,那名字是写在金色的布匹上的,便就有了金榜题名一说。
  大家精神振奋,目光炯炯地望着那道金色。
  首先报到的是一甲,一甲三人,状元郎毫无意外是孙广义,榜眼是郑宽,第一第二没有变动,沈兴淮变成了探花郎,王誊的脸色便不好看了。
  沈兴淮也无暇顾及他,他首先就要进去面圣了,一甲三人一道进去面圣。
  “宣!状元孙广义……探花沈兴淮进殿!”
  三人跪拜之后,元武帝让他们起身,便开始问话了。
  首先就是孙广义,元武帝问一些关于民生方面的问题,孙广义对答如流,他性情真挚,又饱含爱国爱民心,几位考官也是对他颇有好感,元武帝微笑着点点头。
  第二个就是郑宽,郑宽的诗赋有名,元武帝对此有兴趣,郑宽道能七步成诗。此效仿曹植,元武帝悦,选了个题目,郑宽前三步在思索,后四步一步一句诗,当真是七步成诗。
  元武帝笑道:“古有曹植,今有郑宽。”
  亦算是高评价了,在场的官员们多有探究。
  最后是沈兴淮,他询问的是沈兴淮策问上的一个点,沈兴淮对答如流,以为也结束了,元武帝又道:“你的字写得颇有大家之风范,何人所教?”
  沈兴淮眼皮跳了跳,“学生自小跟随一乡野老先生读书习字。”
  乡野老先生,徐言知默了。
  元武帝感叹道:“这字有姨父的风骨。”
  满朝文武谁不知晓,当年的范大人,元武帝的姨父,一手书法天下闻名,亲创范体书法,元武帝待范大人亦是尊敬,登基后便封他为首辅,只可惜范大人妻儿皆亡,便没了功名心,出走了至今不知下落。
  沈兴淮低头不语,范先生的身份他们家私底下多有猜测,来京之后也不多询问,但怀远侯府的姑爷有很多,姓范的,只有一个。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元武帝道。
  沈兴淮抬头,视线依旧往下,不敢直视。
  元武帝抚手道:“你可有表字?”
  “学生今年刚满二十,还未取表字。”
  殿内寂静,目光都落在沈兴淮身上。
  元武帝:“朕赐你个字,兴淮,便取个反字吧,竭泽如何?”
  沈兴淮跪地叩谢:“谢皇上赐字,学生万分荣幸。”
  元武帝心情不错,任谁都看得出皇上颇为喜欢这个探花郎,陈敏仪也接受了不少目光,如今谁不知道沈兴淮是他的女婿呢!陈敏仪自是知晓皇上为这般关注他,然而众人皆以为是他的缘故,不免有些苦笑。
  自然不是谁都可面圣的,见完一甲的几人后边便只是点几个,然后便是传胪大典,鸿胪寺的官员出来,身后的人捧着一套套官服,新科的进士们激动了起来。
  有朝一日登上这天子堂前,鱼跃龙门,不知是多少读书人毕生所愿,那一套官服便在眼前,这传胪大典,就是从贡生变成进士的一道仪式,新科进士还不算是真正的官员,所以官服是红色的正七品官服。
  拿到之后,赶紧快速换上,然后在回到殿内开始奏乐。
  鸿胪寺的官员开始唱:“第一甲第一名,孙广义!”
  在指引下,孙广义跪于殿内左侧。
  “第一甲第二名,郑宽!”
  “第一甲第三名,沈兴淮!”
  “第二甲第一名,王誊!”
  ……
  “第二甲第三十五名,杨世杰!”
  当所有的名字都唱完,已经是正午了,典礼还未结束,三公九卿向上跪拜,再奏乐,皇上乘御驾回宫,传胪大典才是真正的结束。
  新科进士在鸿胪寺仪仗下,出集英殿,绕过太和殿,穿过天门、中门、午门,一对排列长到望不见底的队伍浩浩荡荡,皇榜走在前面,百官、新科进士跟随。一甲三人可从正午门走,而其他的进士只能从两边走,皇榜张贴于皇墙纸上,张贴三日。
  人间四大喜事便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堂题名时。
  所有人都兴奋不已,今日大底是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候,当然还有状元游街,按照顺序,状元顶尖,榜眼和探花郎两边,分成两列排列。
  春风得意马蹄声,一日看尽长安花大底就是如此了。
  礼乐队随行,另有御林军在两旁保驾护航,从皇城里头走出来后,两旁的人渐渐越来越多,今日是放榜的时候,游街必经之路的两道旁的茶楼都挤得满满当当,窗户都是敞开着的,经过的茶楼都放起了鞭炮。
  鞭炮声不绝如缕,更有那香囊鲜花飞踏而至,大家都想看看新科的状元长什么样,是圆是扁,是高是瘦,姑娘们更是欢喜,人人都有一个叫状元郎的梦,看了孙广义,视线纷纷往后移一下。
  郑宽、沈兴淮、王誊所到之处,香囊手帕鲜花乱飞,叫声也更多,沈兴淮被那果子都砸到了好几下,接住一个就塞进马嘴里了。
  郑宽身上挂满了鲜花和香囊,当真是春风得意,笑着说:“沈兄,你也太不知趣了。”
  沈兴淮什么也不接,身上干干净净,倒是身边牵马的,还被误砸了好几个香囊,沈兴淮且是笑笑,目光在二楼搜寻着。
  蜜娘推搡着陈令茹:“快看,阿哥来了,你快扔啊!”
  陈令茹握着香囊,喊不出口,心想如果没扔准怎么办,那人就朝那边看了过来,沈兴淮朝她们挥了挥手,陈令茹用力朝那边一扔。
  沈兴淮精准地接住了这个香囊,高举起来,陈令茹转过身去捂着脸笑。
  蜜娘扔一朵花下去,没想到没扔到沈兴淮,砸到了另外一个人,她呆了呆,有些懊恼。
  王誊额头被砸到了,那花勾着了头发,他拿下来看了看,又抬头,往他身上砸过去的手帕香囊更多了,他看到了临窗而立的小姑娘似是有些呆滞,又有些懊恼,阳光下她的皮肤清透,那血管都清晰可见,咬着下唇似是很不好意思。
  王誊想了想,将花簪在头上。
  沈兴淮把这个香囊握在手里,孙广义笑着转过头来打趣:“原来是在等人啊!”
  孙广义也接到了他闺女扔下来的香囊,郑宽最为夸张,头上还簪了一朵花,沈兴淮看着不忍直视,又一转头,那王誊头上也带了一朵花,沈兴淮莫名有些寒颤
  王誊一张冷脸倒也吸引了不少人,带上花后,那些姑娘们更是激动得不行。
  一场游街在热闹声中落了慕。


第79章 079
  江垣从沈家归家,天色也是不早了,屋中亮了灯,他亦没得多想,进了屋中,正中间那人转过头来,且是冷冷地望着他。
  江垣愣了愣:“您怎么来了?”
  江大夫人冷笑:“我怎么来不得?”
  江垣不说话,屋中的灯火跳了跳,晃动了几下。
  “你日日往那沈家跑,究竟哪一边才是你家!”江大夫人厉声呵斥道,一双眼眸凌厉,嘴巴抿了抿,又道:“那沈家究竟有何魔力,让你有家也不回?”
  江垣垂下眼帘,走到江大夫人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您来,有什么事?”
  江大夫人瞧着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已经不是那个抱着她腿的孩子了,高大一如他的父亲,这个孩子,终究还是远离了她,突然的,她觉得有些累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成亲?你已经二十三了。”
  江垣感觉嗓子有些干哑,给自己斟了一杯水,摸着有些凉的杯沿,“若是像赵家姑娘这样的,您便不用想了,圣上是不会允许的。”
  江家如今掌握着兵权,这是江家赖以生存的东西,不想失去它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尤其是在大哥娶了林将军的女儿,江垣有些讽刺,造成这个局面的是她,想挽回的也是她。
  江大夫人心里头一刺,望着他嘴角的笑容,刚要出声就是一哑嗓,她咳了咳,江垣拿起一个茶杯,给她也倒了一杯。
  江大夫人没动他的水,“那你倒是给个准话,就算赵四不行,还要王四李四!还是,你心中有人?”
  江垣摩挲茶杯,放下,眼睛望着茶杯里的沉淀物,道:“再过两年吧。”
  “过两年?你到底看中了谁?”江大夫人立即嗅出话语中的不对头。
  江垣轻笑:“您放心,她不会符合您的胃口的。”
  江大夫人红了眼,她以为江垣这是为了气她,找了那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你别逼我立即给你定下!”
  江大夫人且也是放狠话,她是不敢的,两个儿子中,实际上是小儿子的性子更像她,她明白,真若是惹急了他,最后没脸的只会是她,若换成大儿子,任凭她如何,小儿子,却是不行。
  “您放心,不是外头不三不四之人,亦非出身不好,只是年纪还小,到时候还要劳烦母亲费心一番。”江垣说道。
  江大夫人狐疑地盯着他,江垣点点头,江大夫人冷哼一声:“明年,明年我要看到那个姑娘的影子!”
  说罢,便是拂袖而去。
  江垣望着对面那盏茶水,笑了笑,倒掉,盖好茶杯,有些东西,该扔便扔。
  江老夫人听了下人的汇报,手里的佛珠转动得更快了,她睁开眼,叹息一声,王嬷嬷赶紧递上一盏茶。
  江老夫人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盈满最终,挥了挥手,王嬷嬷把茶盏拿下去。
  “阿垣,终究是同她离了心啊!”
  王嬷嬷宽慰道:“母子哪有隔夜仇,日子久了会好的,大夫人,也并非没有修复的心。”
  江老夫人摇摇头,“没用的,阿垣,已经不在意了。其实,阿垣才是最像她的,性子都一样地倔,一山容不得二虎,任何人都是要看缘分的,他们,注定没有母子缘分。”
  大儿媳妇怀上阿垣是意外,本来都准备好了,要跟随大儿去上任,没想到有了阿垣,只能留在京城。大儿媳妇是个掌控欲强的,她安插了不少人,但男人在外如何有不偷腥的,生下阿垣后几个月,她就带着阿圭跟过去了,那样一个奶娃娃送到她的身边。
  这个孩子并非她所愿,亦是不得她多少宠爱。待几年后归来,他已经能跑能跳了,阿垣,一直向往母亲,而大儿媳一直把心思放在阿圭上,阿圭注定是未来的继承人,但阿圭的性子不似父也不似母,在这般爱掌控的母亲教导下,有些软性子,阿垣,长得像父亲,性子像母亲。
  年幼时他问起父母,家中总骗他,你好好学习,待大了爹娘便回来了。那样小的孩子,无论寒冬酷暑,习武、读书、练字,样样没有脱落,老头子也遗憾,可叹他并非长子,阿圭,确实令他失望。
  大儿媳妇不允许兄弟相争的局面出现,她记得八岁时,大儿媳一根一根把他的手从裤腿上掰开,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阿垣便明白了,他并不是受期待的那一个。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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