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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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千金-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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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的是她的名,木牌下还坠着银铃,让雅间的客人只要听到这铃声,就知道有人到来。

    在李薇竹一行人最前面的侍女挽着浅红色披帛,走路时候轻轻悠悠飘荡着,还伴着清脆的铃声。

    半晌之后,已经坐定,手捧着白瓷杯,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胎瓷,染红了她的指尖,只是李薇竹的面色却没有指尖的血色,白岑岑的                 。

    谢老太爷从十几年前讲起,谢家二房如何弄丢了那叫做谢薇竹的孩童,谢家二房的主母,又是如何笃定那孩子仍在世。

    谢怀溯在桌子下握住了李薇竹的手,见着她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便咧嘴一笑。

    “我确实是在木盆之中被捡到的。”在谢老太爷说完,李薇竹也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原本只是想平铺直叙说出前因后果,却不知不觉说了许多,说起了年少时候的顽皮,说起了如何开始学医,说起了背不到的时候挨的板子。

    谢怀溯眼睛也不眨地听着李薇竹说起过去的事情,听着她的叙述,好像听到了春日里的惊雷,听到了夏日里的蛙声一片,嗅到了秋日里的菊花清香,见到了冬日里万木的萧索。鲜活的生活让他有些羡慕,眼底也露出了丁点的情绪来。

    谢老太爷是认真听着李薇竹说话的,无意之中见到了谢怀溯的眼,心中的愧疚满溢而出。当年发生谢怀溯的事情,正值妻子沉珂缠身,而后妻子逝去,他也大病一场,顾不上二房的那些事。要不然也不至于让谢怀溯这般。

    李薇竹仍是怔怔地说着那些事,那些过去的事情,她以为已经淡忘,说出口却发现已经是刻骨铭心,不会忘怀。不能忘怀的,还有孩童时候,对自己身世的猜测,心中笃定是父母抛弃她,不肯要她。

    红泥小炉还燃着,水汩汩地冒着泡沸腾着,从壶口溢出稀薄的雾气很快就消散了。谢老太爷也知道了李薇竹的心结,甚至知道了去年在洛阳的时候,李薇竹也见过了生母。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李薇竹低着头说道,只肯把乌压压的发髻对着谢老太爷,手中捧着的茶水已经凉却,胎瓷染着的是人的温度,“我原先进京都,是想要去医术院的,现在倒不重要了,打紧的是他的病。”

    虽然已经猜测到李薇竹的选择,亲口听到她说出的话,谢老太爷的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失落的。长长的叹息声击中了李薇竹,她把头低得更狠一些,原本总是挺直的脊梁,此时也弯了下来。

    “谢家,在京都之中算是有些名声的。”谢老太爷慢慢地说道,“你既然是一个女儿家,婚嫁之事,也好说一些。”

    李薇竹摇摇头,却道:“早先时候,祖父替我定了漳阳的一户人家,去年的时候,已经弃了婚约。我……”想到了沈逸风,面颊有些红,咬着嘴唇道:“我是不指望婚嫁的。”

    谢老太爷敏锐地察觉到她声音一瞬间的轻颤,看到了一抹红晕染了她的耳廓,想来那娇羞定然是爬上了她的面颊,他的这个孙女儿,口中说着不指望婚嫁,心中却有一人。李薇竹说了和沈逸风进京的事情,谢老太爷当时便察觉到了李薇竹的语气的不稳,想到了沈逸风的俊秀,猜测到了李薇竹应当是芳心暗许。

    “私定了终身?”谢老太爷忍不住问道。

    李薇竹的手一抖,茶杯里的水几乎都要泼在她的手背上,她不愿说谎,被谢老太爷一语中的了心思,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若是旁人还好说,想到了沈逸风,谢老太爷垂眼,食指与拇指捏着眉心,声音里也是疲惫,“可是沈世子?”

    “是。”李薇竹说道,说出口心中就松快不少。

    谢老太爷说道:“不容易。”

    “我知道的。”李薇竹抬头看着谢老太爷,“我知他的身份,他也应下过我,而我,是不会做妾的。”

    谢老太爷定定地看着李薇竹,她举止妥帖,让他几乎忘了她的年岁,而她此时眼中的笃定,让他恍然意识到她不过是堪堪及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成亲的事情岂是两情相悦便可?婚姻缔结的是两户人家。

    李薇竹似乎看出了谢老太爷的未尽之语,笑道:“若是做不到,成亲与不成亲,都是不打紧的。”

    谢老太爷被李薇竹的话一震。

    李薇竹捧着茶盏呷了一口,嫩叶在水中舒展沉浮,微苦与甘甜浸了一杯的清香,在舌尖上品味出,顺着食道落入五脏六腑,这茶水是凉了,若是茶汤更热些,味道恐怕更难让人忘却。“这世间的女大夫,成亲之后,大都隐于幕后,只给熟人诊断或者只看妇科之类的病症,成亲后,照常行医的,寥寥无几。我要的婚姻,除了他得敬我不得纳妾外,另外便是得让我行医了,我这一辈子,都是要行医的。”

    说一辈子要行医,她的眼里亮闪闪,漫天的星光都倒映在里面似的。

    “实不相瞒,小时候陪着我的是医术,我识字也是依靠医书,磕磕绊绊背诵的第一本书,也是医书。我喜欢行医,驱除他们的苦痛,挽救他们的生命,让他们一展欢颜。”李薇竹羞涩一笑,“做这桩事,让我快活又充实,所以我一开始进京,也是想要去医术院,让医术更精益些,才能救更多的人。”

 125章。认下祖父

    “姐姐。”“恩?”

    “姐姐。”“恩?”

    “姐姐!”“恩。”

    谢怀溯一声又一声叫着,心中欢喜的双眼也弯弯如月,李薇竹也总是应下,心里头也是塞得满满涨涨。

    “真好。”谢怀溯像是扭股糖一样腻歪在李薇竹的身上; 双手抓着李薇竹的衣裳,“难怪我总想要亲近你,原来,你就是我姐姐呀。”他的声音天真而又欢喜。

    白芨回到屋里的时候,见着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

    “小姐。”

    “有消息了?”李薇竹见着白芨的样子,就知道让她打听的消息有了着落。

    白芨点点头。

    李薇竹让茜草带着谢怀溯休息之后; 与白芨私谈。

    等到谢怀溯离开了房间,不等着李薇竹发问,白芨就说道:“我打听出来,如果说京都里医术最高明的人; 就是医术院的院长,也是太医署的御医; 宫大夫。”

    听到这里,李薇竹的眉心就蹙了起来,“他给谢怀溯治过病的; 除了他; 还有旁人吗?”

    “没有了。”白芨摇摇头,有些好奇,“小姐怎么知道他给小少爷治过病?小少爷说得?”

    李薇竹摇摇头,轻声地说道:“我听谢老太爷说得。”

    “谢老太爷?小姐今早又同他见面了?”白芨问道。

    “恩,”李薇竹点点头,“不光是这些,因为遇上了些事情,已经同他说清了。”

    白芨听到了这里,不由得惊呼出声,“说清了?”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是什么意思,知道小姐你的身份,今个儿上午的时候说了些什么?遇上了什么事情。”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抛向李薇竹。

    李薇竹按在白芨的肩上,让她坐下,“你听我慢慢说。”

    从那金针说起,说到李家后门的一场闹剧,说到她的卸妆,说到她和谢老太爷的长谈。“我说,我想做李薇竹,他也允了。”李薇竹抿唇一笑,“实在是宽厚不过。”谢老太爷还说到,如果李薇竹改了注意,随时可以找他。另外,她想要去医术院进修,因为已经过了日子,她要是想要进去,他可以帮忙举荐。

    白芨听到李薇竹拒入谢家,心中并不意外,却还有一个疑问,她看向了隔壁房间的方向,那里安置着谢怀溯,“小少爷怎么还是跟着小姐?”

    “也是有缘由的。”李薇竹说道。

    那一席长谈,自然也说起了谢怀溯,谢老太爷说了曾经的变故,说起了他的揣测,应当是府中有人对谢怀溯下手,可惜那人做得太过于隐蔽,他并没有找到幕后的人。谢怀溯是中了毒,并且无法可医,因为青云寺的正德大师,还有调养身子的秘方,所以才让谢怀溯住在青云寺,并借托正德大师之口,隔绝了谢家所有人去看谢怀溯,果然,他的毒便没有再加深,只是这毒也无人可解。李薇竹这里既然有一线生机,便让谢怀溯继续跟着她。

    白芨想到了消瘦的谢怀溯,与寻常的孩童相比,他瘦的脱了相并不好看,但他的性子可以说是白芨见过之中最好的,让人心生怜惜。因此,对那下毒之人也就越发厌恶,“是谁下的手?”

    “先太傅都找不到人,你还想要找出来?”李薇竹苦笑着摇头,脑中却突兀地浮现了一个人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贝思怡,她抚唇轻笑低头掩住眼底的狡黠,想象中的她都让人……生厌。

    李薇竹甩开思绪,“既然有了防范,等到他再好了回府,是不怕的。当下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上的毒。宫大夫……”低头沉吟,手指扣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虽然宫大夫给谢怀溯看过病,而现下的状况,和当初又不太一样,她已经断出了毒,也有法子解了谢怀溯身上的毒,只是药力霸道,还需要其他的方子护住他的心脉,又或者让人帮忙相看,把现有的解□□方,调减一番。

    “宫大夫那里,如果别的大夫出了方子,他不会看诊。”谢老太爷的说辞和白芨的说法是一模一样,白芨打听出来的消息,曾经有人现在宫大夫这里看了病,又在别人看病,结果有一味药与宫大夫开的不大一样,那人按照宫大夫开的方子吃了,谁知道最后撒手人寰,那一户人家就闹了起来,宫大夫不胜其扰,自此之后,便放了话。

    “您与他有没有交情?”李薇竹问道,“就不能破一回例?”

    谢老太爷摇摇头,“宫老的夫人在故里养病,他都不肯出手。”

    “那就只能等襄阳那边的消息了。”李薇竹说道。

    说完了之后,两人之间是一阵沉默,李薇竹的身份说破了之后,两人之间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听着汩汩的沸水在小炉里上下翻腾,李薇竹的目光顺着小壶移到了敞开的窗,见着了街面上的人群有意识地往西边聚去。

    谢老太爷笑道:“说起来也是十五了,今个儿是西洋来的商户会把各式的东西拖到东市。”

    本朝与他国相连陆路通畅,也未海禁,西域来的商人会拉着物件到西市买卖,多是香料锡器之类,而从海上过来的,所带来通商的物件更为罕见和珍贵,往往是珍贵的珠宝,或者是精细的巧物,西市里买卖的多是普通百姓所用得上的,而东市所卖的东西更为珍贵,从谢老太爷这里,李薇竹知道了,每三个月的十五,都会有海上来的稀罕玩意,送到东市。

    “东市人太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谢老太爷说道,“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买下就是,银子也不消担心,凭着这块牌子,畅平票号可以取。”

    他手心里静静躺着一块儿木牌,小纂细细勾勒了畅平票号四个字。旁侧是繁复的花纹。

    李薇竹有些窘迫,“不用的。”

    “长顺的病,你还需多上心。”谢老太爷低低咳嗽了两声,“我知道有些药是价值不菲的,另外,如果要是有些药材不好找,你也带着这木牌到谢府寻我就是了。”

    李薇竹接过了木牌,背面才发现写的是谢斐珏,谢老太爷的名为谢蕴昌,字斐珏。

    “您的身子还是要静养的。”

    “我知道。”谢老太爷笑着,皱纹舒展开,就连眼底也是淡淡的笑意,“都是这样说的,我心中也有数,年纪大了,加上少年中年不注意,才有这小毛病,我恐怕接下来几日都不好出来了,若是有事情你登门就是。”想到李薇竹不愿回谢府,面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你就算是用现在的面目,也没人瞧得出。”李薇竹既然不想回谢家,谢老太爷便托人去李家把那信和肖像都讨要了过来,李家的家主是攀龙附凤之人,知道是有人设计,李薇竹也没那个本事,当即就奉送了物件,可惜那周夫人杳然无音,那个秦嬷嬷当晚也死了,那天围过来的,大都是住在附近的百姓,他也打点过,不会到处嚼舌。虽然还有个隐忧,就是幕后设局的人,谢老太爷也只能静观其变。

    “过两日,我再送两个人到你那里。”谢老太爷接着说道:“一来是照顾长顺,二来,算计你的人不知道是谁,也要有个防备。你放心,他们都是没有入谢府的。”

    他处处妥帖让李薇竹就越发羞愧,今日里来见谢老太爷,她心中是矛盾的,她心中是有些期盼又有些惧怕,而畏缩的惧怕之情大于那隐隐的期待,若不是要来说谢怀溯的事情,恐怕李薇竹更难下定决心来见谢老太爷。

    “您费心了。”她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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