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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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错- 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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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子又昏了过去。
  宋阳心痛地大喊,“意瑶!”
  一边儿是死去的大哥和大嫂,一边儿是昏迷不醒的妻子,宋阳的心,疼成了两半,可现在不是心疼难过的时候,他得把方意瑶带到安全的地方,还得把宋天和月氏的身体弄走,他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暴尸在这里,不能。
  宋阳伸手摸了一把脸,扛起宋天和月氏,离开。
  霍海抱着昏迷的方意瑶,也离开。
  可是,城门在紧闭着,能走到哪里呢?
  出不了城,只能先找个安稳的地方躲着,但其实,这里已没有安稳地方可言了。
  宋阳将宋天和月氏的尸体合埋在一起,目光涣散地守在方意瑶床前,等方意瑶醒了,他就抱着她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想到宋天给他的那张血书,他就把血书拿了出来,正准备展开,却忽然间,弓箭破窗而入,宋阳吓一跳,立刻把血书给了方意瑶,他跟霍海一起去门口杀那些不长眼的士兵。
  方意瑶坐在床上,将血书展开,看着,刚看完,危险又逼近。
  这次来杀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周易之。
  周易之不会留下方意瑶、宋阳和霍海活着,他们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那就必须得死。
  只是,在周易之要杀方意瑶的时候,梵天出现了。
  周易之没能杀死方意瑶,恨恨地离开。
  梵天为什么要救方意瑶?自然是因为月霜,而月霜是守护凤隐珠的,那么,救了方意瑶,就有可能利用她去接触到凤隐珠,只不过,天算人算都算不过现实残酷,等梵天将宋阳几人救出了松漠岭,回了衡州,段府却遭到了屠杀,凤隐珠生死不明,下落不明。
  梵天自己在那天消耗了很大的魔气,很虚弱,凤隐珠既然不见了,他也不去找,就一边休养一边等她出现。
  这一等就等了很多年。
  而方意瑶,在回来后,就疯疯傻傻,不再是个正常人了。
  宋阳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也不知道那张血书怎么变成了一小截,另一小截跑去了哪里,写了什么。
  但现在想来,绝对是梵天搞的鬼。
  宋阳伸手摁了摁眉心,看了床内一侧睡的安然的方意瑶,掀被起身,小声地走出卧室,来到院子中,刚站在院中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天,霍海也出来了。
  宋阳看他一眼,说,“那个人来了。”
  霍海一愣,问,“谁?”
  宋阳说,“十年前的那个人。”
  霍海一惊,别人也许不知道十年前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可他与宋阳却懂,霍海脸色蓦地一寒,手握在腰间佩剑上,四处警戒地张望。
  宋阳道,“你不必紧张,他走了。”
  霍海面色微微一松,问道,“那个魔物来做什么?”
  宋阳轻叹一口气,仰起脸来望天,低低地道,“他说凤隐珠醒了,要我帮他找到凤隐珠。”
  霍海皱了皱眉,“凤隐珠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
  宋阳道,“他说没死。”又道,“他既说没死,那就绝对没死的,但凤隐珠在哪里,他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他想利用段萧把凤隐珠引出来,我没答应他,”说到这,又是一脸担忧,“我怕他会去找段萧的麻烦。”
  霍海冷笑,“他就一个魂魄,断不敢去找段萧的,段萧是凤隐珠的儿子,身上流淌的一半血液是来自蓬莱仙岛的,他若有脑子,就不会去送死,所以,二爷尽管放心。”
  宋阳听到霍海这样说,终于放松了,他道,“你看我,一想到段萧可能会出事,我就失去理智了。”
  霍海道,“人之本情,关心则乱嘛。”
  宋阳抿抿嘴,说,“虽然梵尤不会去找段萧,可段萧目前的状况似乎也不太好,我听世贤说,段萧和小六去云门了,而且松漠岭……”
  提到松漠岭,宋阳就一阵血气翻涌,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站都站不稳了。
  霍海连忙伸手扶住他。
  宋阳冲他挥挥手,“我没事。”
  霍海担忧地看着他说,“已经过去了。”
  宋阳喃喃道,“是,过去了。”
  可往事随了风,伤害却残留在心中,宋阳眼眶一红,扭头转身,往室内去了。
  第二天宋阳一起床就把宋世贤喊到了东风院。
  宋世贤自从那夜放了柳纤纤的画像,决定一心一意对待戚烟后,就时刻把戚烟带在身边,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她,白日里教她经商之道,晚上教她夫妻之道。
  二人感情突飞猛进,这真是惊住了常安。
  不过,常安深知戚烟被宋明慧放在宋世贤身边的用意,当时宋明慧还特意嘱咐过常安,让他好生照顾着戚烟,说戚烟会是他未来的小主子。
  常安跟在身后,看着宋世贤一路笑着与戚烟说着话,眼光柔软,笑容明媚,哪里还有一点儿之前颓靡、伤情、痛苦、醉酒的样子?明明那些事情也才过去了一年,可似乎,那些事早已成为了上辈子的事。
  常安原本就很敬佩宋明慧,如今是越发的敬佩了,他觉得,二小姐真不愧是二小姐,智商太高,手段太高了。


  第242章 商人智慧

  宋世贤带着戚烟进了东风院,常安随后。
  进去之后迎着堂屋的门看到刚刚走出来的宋阳,方意瑶和霍海都没跟着他,宋阳看到宋世贤,招呼了一声,“世贤。”
  宋世贤喊道,“二叔。”
  宋阳冲他点点头,嗯一声,瞅了一眼他身边的戚烟,又瞅了瞅常安,对宋世贤说,“跟二叔来书房。”
  宋世贤应声,跟着去了。
  戚烟和常安候在外面。
  书房里,宋阳带宋世贤进去后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浪费时间,门一关上他就说,“我想带你二婶一起去趟松漠岭。”
  宋世贤眉头一蹙,惊声问,“二叔现在带二婶去松漠岭做什么?那个地方很危险。”
  宋阳面色沉沉地说,“我知道。”
  宋世贤道,“我不赞同二叔现在这个时候去那里,二叔既知那里有危险,就不要去了。”
  宋阳道,“一定得去,你二婶的病是在那里种下的,我得带她去那里解开,以前不敢去,一是因为松漠岭被列为禁止出入之地,二是因为松漠岭的大门我们打不开,如今这两个因素都不存在了,难得的机会,我不去就可惜了。”
  宋世贤无奈地问,“非得去那里吗?不去松漠岭二婶的病就治不好?”
  宋阳道,“去了松漠岭也不一定治的好。”
  宋世贤道,“那就别去了。”
  宋世贤是真心不想让宋阳这个时候淌到松漠岭的危机中去,可宋阳必须去,方意瑶的病看了这么多年,什么药都吃过了,也看过很多大夫,韩廖和苏子斌都看过,可即便是这二人,也治不好她。
  在叶知秋给方意瑶治头疼的时候,宋阳问过他,可否治得好方意瑶的病,叶知秋说,心病还得心药医。
  宋阳很清楚方意瑶这病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所以,他还是想上一趟松漠岭。
  虽然方意瑶的病治不好也没什么大碍,反正有他照顾她,她也不会有事,可他却不愿意让她就这般疯傻着。
  虽然很可能治好后方意瑶会有短时间内的痛苦,但清醒后的她可以与家人团圆,可以享子女欢乐,可以享受世间很多美好的东西,这些东西,宋阳不想方意瑶就这般错过去,尤其,宋清娇快要生产了,最多两个月就会诞子,宋天和月氏不在了,宋清娇成亲的时候他们没有参与到,生孩子的时候他们一定要在,而且,孩子出生后,他和方意瑶都得抱一抱,所以,这么美好的事情,她怎么能够错过?
  宋阳打定了主意要带方意瑶去松漠岭,宋世贤劝了半天劝不住,只好应了。
  等出了东风院,宋世贤就去找岳文成。
  岳文成见宋世贤匆匆忙忙地来,脸色也不大好,这一大清早的,岳文成起来了,宋清娇还在睡,秋水和秋霞在一旁的耳房里歇着,宋清娇的肚子渐渐的大了,她二人也不敢再住远,生怕半夜三更有个什么事,虽然有岳文成亲力亲为地伺候着,可还是担心哪里照顾不周,是以,晚上,岳文成就让她二人住在了隔壁的耳房。
  岳文成每天清晨起的很早,在宋清娇清醒之前他先练会儿剑,若练完剑秋水和秋霞还没起来,他就会拿着长耳壶接晨露,好在宋清娇起床后给她煮茶汤喝。
  岳文成正拿着长耳壶站在红绿相兼的花海和绿树前接露珠,青色长衣单薄优雅,玉树临风,他本在专注地接晨露,听到有脚步声踏进来,他抬起脸,往花海丛外看了一眼,看到进来的人是宋世贤,他微微讶异地挑了挑眉。
  平时宋世贤起的早,若无事,会在自己的书房里看帐本,然后再跟他们一起吃饭,若有事就会先吃饭,然后直接去商铺,而这么一大清早的,还不到卯时,来他的院子倒是头一遭。
  岳文成收起长耳壶,站直身子,冲宋世贤喊一声,“大哥。”
  宋世贤看到他,对他问,“在接晨露?”
  岳文成笑着说,“是啊,给娇娇煮早茶用的。”
  宋世贤欣慰地点点头,下一刻却又皱紧了眉心,他说,“去喊秋水秋霞让她们接,我有事与你说。”
  岳文成知道宋世贤有事,不然这么早他也不会跑他院里来,他应道,“好。”转身往屋子里走。
  宋世贤也往屋内走。
  到了堂屋里头,宋世贤让戚烟去喊秋水跟秋霞,等秋水和秋霞收拾好起来,拿了长耳壶出去接晨露,宋世贤就坐在堂屋里头,把刚刚宋阳说要去松漠岭的事情说与了岳文成听,说罢,他道,“松漠岭这个时候不安全,可二叔非要去,我也拦不住他。”
  岳文成道,“二叔想给二婶治病,你当然拦不住。”
  宋世贤道,“松漠岭如今的守兵是段萧的人,我不怕二叔去了那里会有事,可松漠岭外围守着的,可是云苏的人,虽然苏八公不一定会对二叔下杀手,可到底,我还是担心,毕竟现今的时势不同往日,以往苏八公不对二叔下手是因为用不上,可现在,他很可能会抓住二叔和二婶,以此来要挟段萧和六妹。”
  岳文成伸手点着桌面,眯眼道,“这个可能性十有八九会发生。”
  宋世贤道,“你也这样觉得?”
  岳文成点头,嗯一声,“对苏八公来说,这个机会难能可贵啊,他肯定不会放过。”
  宋世贤忧愁了,“如此说来,二叔若真去了,定要陷入危险中。”
  岳文成抬头看他一眼,笑着说,“你也不要太忧心了,只要请动一个人跟着二叔跟二婶,这种危局自会消除,但是,要想请动那个人,只怕你得吃点儿亏了。”
  宋世贤不解地问,“谁?”
  岳文成尾调扬扬地说,“姚宴江啊。”
  宋世贤一怔,“姚宴江?”
  岳文成笑道,“嗯,姚宴江跟苏府的关系很好,跟云苏的关系更好,你在背后以财力支持段萧,他在背后以财力支持云苏,所以,有他陪着二叔跟二婶,苏八公定然不会对他们下手了,但是。”
  说到这,岳文成顿了顿,一副可惜的语气道,“早先姚宴江上门找你谈合作,你拒绝了他,那么,你这次去找他,我怕你请不动他了。”
  请不动也得请,宋世贤明白岳文成说的那句吃亏是什么意思,非无是这一趟上门,姚宴江会拿合作一事来相谈,而之前是姚宴江剃头担子一头热,非常积极热情,宋世贤却无动于衷,而这一次,宋世贤站在了被动位置,那么,失去了主动,自然就会失去很多利益。
  但利益与亲情相比,自然亲情更重要。
  宋世贤听了岳文成的话,片刻都不多留,带上戚烟和常安就去了天字琴铺。
  这么早,天字琴铺还没开门。
  宋世贤让常安去拍门。
  等人来开门的功夫里,宋世贤问戚烟,“你觉得姚宴江会跟我谈合作一事吗?”
  戚烟想了想,说,“不一定啊,毕竟现在段公子和九王爷在开战,这是全国人都知道的事儿,而你和姚公子是各自支持着敌对势力,这样的情况下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合作,不是很奇怪吗?”
  宋世贤看她一眼,笑着说,“确实很奇怪,但你又忘了,我们是商人。”
  戚烟道,“就算是商人,那也是敌对的商人。”
  宋世贤伸手拍拍她脑袋,语重心肠地道,“等会儿就你明白了。”
  宋世贤不对戚烟多说,戚烟也不多问。
  商人的智慧,有时候讲不明白,得看,得听,得学。
  宋世贤虽然天天把戚烟带在身边,可戚烟不是宋世贤,不是天生的商人,她能懂得的,也只是一颗小脑袋的智慧,超过脑袋以外的,她就没办法理解。
  常安一直拍门不止,是以,等了将近有一柱香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十分不耐烦的声音,那声音吼道,“谁呀!不知道我天字琴铺不见阳光不开铺吗?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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