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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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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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庆九年春,一日午间,谨瑜说,还想再给我再念一次《关雎》。我便由着她,让她躺倒在我怀中念着,直到她再也没睁眼看过我……

    老师因着谨瑜去世,也十分伤心,但仍撑着一口气,说要保我这世安稳,不然谨瑜也不安心。

    建安二年,有人密奏父皇,说大哥在府中狎妓。父皇着便衣,带着随身太监亲自去了一趟太子府,而后大哥又被废了太子之位,囚禁冷宫暗道之中。

    谁也不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道,皇帝禁止谈论此事,若有违令者,一概杀无赦。大哥从来自命清高,不喜这风月之事,说他狎妓,我是万万不信的,只可怜他只身在冷宫中,这日子又如何过得。

    建安三年,太监来报,尔燊夜里因着食用白馍过于着急,一时卡住咽不下去,竟就一命呜呼了。

    这年开始,父皇身子也不见好了,总是成日咳嗽。太医说是气结忧虑之象,需静养。

    冬至,父皇秘召我与老师入宫,当着老师的面,将皇城八千死士的生死令交予我手,又嘱托老师多多帮我。

    建安三年,太子之位依旧空悬,朝中文武百官吵的不可开交,各地士族豪强趁势上书百封,父皇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让众大臣再等些时日。

    老师予我道,此时,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按兵不动。

正文卷 番外 周筠生篇(二)

    建安五年,父皇开始迷恋丹药,又听信江湖术士之言,派了一队人马,名为出使琉球,实则寻找海上仙山。而后又将国号改成建隆,意喻为国事兴隆。

    二哥在这年出征南诏,不仅平了叛乱,扬了国威,还使南诏皇帝亲自来京,归顺我大钺。父皇大喜,开万民流水宴,京师上下整整热闹了五天五夜。城中百姓纷纷传言,皇帝这是要立山海王为太子了。

    这年,朝鲜依着惯例,又进贡御女十名,以及各类山珍、人参、鹿茸等药材不计其数。父皇只收了御女九名,独独把闵氏赐予我为侧妃,说是怜悯我丧妻孤苦,予我作伴。

    闵氏之父乃朝鲜领议政闵万熏,在朝鲜也算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因而这桩赐婚又在大钺朝野掀起波澜。

    以太师为首的内阁,向父皇进言,兹事体大,此举不合常规,并以罢朝三日谏言,劝阻父皇收回成命。父皇不为所动,仍将闵氏抬着红轿,送进了河阳王府。

    春去秋来,老师病情日益加重,甚至已到无法下地行走的地步,某日夜里,撒手人寰。我自请去给老师守灵守了三日,期间滴水未进。朝中亦有人以此大做文章,说我不知礼数,竟给下臣守灵。

    父皇充耳不闻,只由着我去任性。

    日子到了建隆三年,太子之争愈演愈烈,后宫争斗,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父皇身子也因着丹药愈加不见好了,连着几日不上朝已是常事。

    偶尔得空,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三人面上都说笑着,但二哥看我的眼神终究是越来越冷了……心下有些堵的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年冬日雪下得特别大,也特别愁怨。风雪夜,父皇独独召了我进殿,而自踏进了乾曜宫,便觉得这儿与往昔不同,寒冷异常,直教人瑟瑟发抖。

    忍不住唤太监来添些薪炭,可是几声过去,都无人答应,只得惶惶向父皇榻边而去。那个当年叱咤风云,赫赫威名的父皇已然老了,眼前的他额上两撮白发,终究是英雄迟暮,垂垂老矣……

    父皇就躺在那里,吃力地抿动着双唇,唤了一声,“生儿……”

    一语未了,一行热泪应声落下,“父皇,儿臣在呢。”

    “现下,这御前也好,守城也罢,想来都换了景儿的人了吧。”父皇边说,边从枕下递出一卷锦卷来,“你且收着,将来保不准还能换你一命。”

    从未如此惶恐——怕他的离去,怕孤身一人,怕前途莫测……我接过了锦卷,手心却都是汗水。

    复而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父皇……待您龙御归天了,我便自请去给您守陵。”这话说的并非出自本心,却也是自保无奈。

    “混账!这是懦夫行径,当真是朕错看你了么?”父皇喘着气,咳嗽了几声,呕了一口干血出来,“这江山,迟早还得你来管,其他人来坐,朕不放心。”

    我垂下眼眸,眼眶已是浸湿,“儿臣宁可不要江山,只求父皇安在。”

    父皇笑着凝视我,眼中只剩一个老父对儿子的慈爱之情。我从未见他如此温情过,而这一次,却是永别……

    “父皇驾崩了……父皇驾崩了……”我失魂般地走向殿外喊着,满朝文武皆抬头看我,似能把我活活生吞一般。

    太师瞧了皇后一眼,谨慎问道,“敢问王爷,皇上可还留了什么旨意?”

    “父皇口谕,传位于二哥昶景!”话毕,玉阶下骚动声起。

    有边关守将上前大声质问,“可有圣旨?”

    “圣旨在本宫这里!”皇后抢先一步占了高处,又着内监宣读旨意。

    这道所谓的圣旨,究竟说了什么,我全然好似听不清了,满脑皆是父皇的音容笑貌。

    待得文武百官齐齐向二哥跪下,三呼万岁之时,我暗暗攒紧了袖中的锦卷,心下沉如玄铁,只跟着臣拜、再臣拜。

    二哥本性多疑,我所为,并未让他觉得如意,甚至多生了几分戒备之心。可是新帝初登大典,朝中正缺人手,一应事务应不暇接,二哥又不得不与我相商,委以重任。

    京师城郊的疫情严峻,缺衣少粮,偏巧国库空虚,又实在供应不上。这会子,京师中能助力一二的,唯有太师府上了。

    可是孙太师向来老陈谋国,我自也不会轻易去找他讨这个人情,只得半道前往忠棣府求个绕梁计。

    李耿面上不偏不倚,似是中庸之臣,实则暗中为王府效力已有数年。若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亲自前往。这一趟忠棣府之行,得了计策,也叫我识得了茱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初见茱萸之时,见她严含秋水,总觉得似曾相识……而后细细想来,约莫是与谨瑜有几分相似之处罢。

    可是茱萸性子却与谨瑜全然不同,谨瑜行事沉稳,从不做逾矩之事。而茱萸,性子急得很,也颇有主意,不同于外边一般女子的见识。

    自那日出了忠棣府,不知为何,竟开始对她念念不忘起来。其后佛国寺再相遇,我当真明了了自个心思,心中暗暗想着,她便是我今生要找的女人!我周筠生的女人!

    从来未有过的炽烈之情催使着我,也偶让人失了理智,甚至竟亲自带她去了桃花坞……

    那日我将父皇的腰牌,赠予了她,也当是将性命交托她手……搂着她的那刻,我真想把一切恩恩怨怨放下,只与她在这山中做对神仙眷侣,不问世事……

    后来,我随她回府,见到了她府中的老奴——忠叔。这忠叔乍看之下觉着眼熟,可不是别人,当是那年夜袭天牢,劫走南疆公主之人。

    虽当日劫狱之人蒙着脸,可我交过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这些年,我一天都不曾忘过这双眼睛,可不曾想,竟是躲在忠棣府中,也难怪暗中排查数年,始终都不得其踪。

    我知,他也认出了我……可惜我却再没有机会去质问他南疆公主的下落了。

    为了能让茱萸进王府,我也算费尽心机,只求得太后将她收入宫中,待来日方长,终有相聚那日。

    却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竟是自己此举,亲手将她送到了皇帝的卧塌之侧……

    可她又可奈何?她只是个弱女子罢了,也只多无奈。仰他人鼻息而活,又何曾是她所愿?

    夜里辗转,无法入眠,只得靠几壶酒来麻痹自己。反复怨自个没用,竟连心爱的女人也不能护得周全。

    心痛难耐,如受万箭穿心之苦……暗暗发誓,终有一日,我要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夺回!

    是的,这日不会远了……

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一叶知秋(一)

    这日,太后遣了秧姑姑前来,送了一床凉簟。才进的院中,彩莲见了有些发憷,忙道,“姑姑送这个来作甚?这天凉了,怕是我们屋里也用不着。”

    秧姑姑也不答,只对茱萸道,“太后说了,只要奴婢送来,歆才人自个琢磨便是。”

    茱萸瞧了眼凉簟,心下略略会意,对秧姑姑道,“还请回禀太后,茱萸明了,自会有个妥善交代。”

    秧姑姑直言,“诶,不是老奴要说,您这事,搁从前,那是直接入冷宫的。今儿个您还能在这活蹦乱跳,真当是祖上积德了。”

    她边说,边嚷嚷着往外走,茱萸亦客气相送。

    彩莲绕着凉簟转了一圈,自言道,“这太后娘娘也腻奇怪了,平白无故赏我们主子凉簟作甚?难不成要主子留到来年用么?”

    鸳鸯摇头,“若真是如此,倒好了。”

    茱萸抚触簟面,凉的很,“容婕妤小产这桩事,太后这是要我去潇苒斋负荆请罪呢。”茱萸边说,边笑道,“我还想等着旨意来处置自个,不想太后竟给了个主意。”

    彩莲急道,“主子倒好,这会还笑的出声。真要用这凉簟去请罪,可不得伤了身子?”

    “伤身算什么,只多将养几月便是了……怕只怕从此不能翻身。”茱萸边说,边卸下头上钗饰,又着彩莲帮着脱去外衫,净了素颜。

    初秋,一夜之间外头有了些许凉意,茱萸仍只着一件白色单衣,由彩莲、鸳鸯相护,便往潇苒斋去。

    到了潇苒斋外,却听见桂嬷嬷正在训斥小宫婢,“这话果若真的,倒也罢了,只是不该你等私下传送进来。主子才小产,可受不得刺激。这什么话可以传递,什么话不可以传递,出了何种差池,那就是传递人的不是了。你可晓得?”

    小宫婢哭腔道,“奴婢不敢扯谎,嬷嬷明日尽可问杜太医等,若说奴婢弄舌了,就拿奴婢一众打死也绝无二话。”

    桂嬷嬷揉着额角,见是茱萸来了,只草草行了一礼,便赶着小宫婢进了里间。

    鸳鸯将席子一字甩开,平铺好了,又在席子下头垫了软垫,“主子,可仔细着,这中间的地儿软。”

    彩莲不放心,仍想着留下陪跪着,茱萸摇头道,“彩莲,现下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你且先同鸳鸯回去,备些汤水温着等我回来便是了。”

    茱萸就一人,挺直着腰身,跪在凉簟上请罪,路过的其他宫婢纷纷侧目。

    桂嬷嬷端上一碗熬好的药,呈予孙瑶环,“主子仔细着烫。”

    孙瑶环懒懒睁眼,环顾四周,抬手便把药倒进了花盆之中,“真是苦死人了,这还要喝到几时?”

    “按着杜太医开的方子,大约还有月余。”桂嬷嬷边说,边收拾了渣滓,“歆才人,这会在外头跪着呢。”

    “哦?且让她去,我倒要看看,她李茱萸能撑到什么时候。”孙瑶环勾起唇角笑言,“嬷嬷,这次全赖有你,总算替我出了口恶气。”

    茱萸就这样从日间跪到了晚间,直到周昶景批奏折批腻味了,前来探视孙瑶环。

    薛巾掌着灯,见不远处有黑影跪着,只得抬高了灯笼眯眼细看着,吓一跳,“诶哟,皇上,您瞧瞧,那可不是歆才人?”

    周昶景循声望去,只顿了顿,又朝潇苒斋里头去。“皇上,您不去看看歆才人么?”薛巾问了句。

    周昶景道,“你个滑头,少见你多话,怎得收了歆才人好处?”

    薛巾摸着自个脑袋笑道,“那可不敢,不过是想着,怕主子您心疼呀。”

    周昶景笑笑,也不说什么。

    茱萸跪了一天,脚下早已麻木,也因着一日未进食,难免头晕眼花。见着好像是皇帝,只远远的行了个礼,也不管他是否瞧得见。

    风吹过前堂,茱萸咳嗽了一声,抬眼看了看漫天繁星,又想起丽郡乡下的日子,想起与母亲依偎着,互相取暖……

    一早,宫人发现茱萸昏倒在凉簟上,急忙进去禀报了皇帝与孙瑶环。

    周昶景一骨碌爬起,孙瑶环柔声道,“皇上再休息片刻吧,天还早呢。”

    周昶景不耐烦推开,径直跑到了前堂,独留孙瑶环在身后切齿。

    周昶景见茱萸昏迷着,先伸手探了探额温,惊的立马抱起往晖春阁跑,“快宣太医!宣太医!”

    周昶景边跑,边觉着心中好似某样东西要炸开一般,难受的不知说什么好。

    宫人一路跪下,都齐齐低着脑袋,也不敢往前看。

    彩莲、鸳鸯,见皇帝冲了进来,皆是吓了一大跳,正要行礼,周昶景道,“快拿一盆温水来,给你们主子敷上!”

    彩莲看了茱萸一眼,方知出大事了,鸳鸯去烧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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