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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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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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一试?
    玉尹怦然心动。
    他想了想,便在老人身边坐下。
    把眼睛闭上,玉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回想前世今生的种种遭遇,忽然间一首二胡曲,在脑海中浮现,却恰好应了他此刻心情。
    许是久未操琴,亦或者是嵇琴和二胡的差异。
    玉尹先奏了一个时下流行的小调,熟悉了一下这只二胡的性能。
    而后,他又把二胡的弦调调整一番,平心静气,半晌后弓子轻颤,嵇琴发出一声深沉而痛苦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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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青春难以割舍,湊圬寄艓坶洌簧衩拧橛120623220510376,破晓更新;个就和和就和可可就就;莫∝名;非富非贵;龙混佛;lixinjue;乌鸦多多,星空的物语;伊红美兰de,仰天大笑300声;曹贼该隐;炯迥然;风驰云卷等书友慷慨打赏,不胜感激!

第八章 二泉映月(上)
    一周之始,正式冲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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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角琉璃殿一侧,人山人海。
    一棵需四人才能合抱的古槐树下,人挨着人,人挤着人,里三层外三层,喧嚣热闹。
    “浑纯!浑纯……”
    人们近乎癫狂的呼喊,似乎已经把身外事,都抛在脑后。
    一张案子后,站着一个男子,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眼角不停的抽出,双手握成了拳头,甚至连汗水湿透了衣衫,都没有任何感觉。
    “幕前,幕前啊!”
    在案子上,摆着一个陶罐。
    五枚宣和通宝,正在陶罐里转动。
    而在案子的另一边,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文弱的男子。看年纪,约在三旬靠上,身着青色长衫,足蹬白底黑靴。手里执一把折扇,紧紧握在手里。看得出,他也非常紧张,指关节发白,身子更轻轻颤抖。
    “浑纯,浑纯……”
    声音,极为动听。
    在他身后,两个家丁打扮的男子,也是万分紧张。
    陶罐里的宣和通宝,渐渐有了分晓。四枚翻到后做纯,一枚仍在打旋儿。
    这是一个赌档。
    不过在宋代,更多人把这种赌博,称之为关扑。
    宋人极爱赌博,将之称作‘关扑’。有史料记载,曾有一人,花费万文却连一个柑子都买不来。不过,那已经是南宋时的事情。据说一个名叫李生的宣教,因仰慕一个老板娘,故而每日都在那店铺门外守候。
    店铺门上,垂着门帘,所以只能看到一双动人美足。
    这一日,李生闲来无事,于是拉住一个卖柑子的货郎,就问道:“这柑子可要博的?”
    搏,便是关扑的另一种说法。
    那货郎回答说:“小底正要搏两文钱使,官人作成则个?”
    就是说,我是打算找人扑,你是不是要和我扑呢?
    于是两人就在那店铺门前扑起来。奈何这李生一边扑,一边挂念着店铺里的老板娘,扑了两三个时辰,居然输给那货郎万文钱,最后不得不黯然离去。
    虽然说的是南宋典故,可从某一方面,也体现出北宋时期,关扑盛行。
    甚至在北宋时,官府不得不明文禁止。
    不过在私下里,关扑依旧流行于坊间,官府也无可奈何。
    此刻在大相国寺里的赌博,是一种极为简单的赌博方式。一个陶罐,五枚宣和通宝,就能搏起。按照关扑的规矩,宣和通宝正面曰字,又名幕前;背面曰纯。若五枚铜钱都是纯,又称之为浑纯。文士和那汉子,已作成了十把,但输多赢少。最后,文士竟以浑纯相搏,若是赢了,那汉子就要输给文士万文以上。当然,文士也搏了千文。
    四枚皆黑,也就是说,都是背面。
    只要第五枚宣和通宝也是背面,那汉子恐怕就要倾家荡产。
    不管是文士,还是汉子,都万分紧张。文士不住的呼喊‘浑纯’,而汉子则顿足捶胸,高呼‘幕前’。可是那枚宣和通宝,却是极为调皮,滴溜溜的一个劲儿打转,就是不倒下。也让两人额头见汗,紧张无比。
    “字啊!”
    汉子大叫,脸涨得通红。
    那枚宣和通宝,终于停止了转动,翻到在陶罐里,却真的如那汉子嘶吼的结果,是个字。
    文士一跺脚,大叫道:“该死,怎是个字?”
    汉子则浑身是汗,陪着笑说:“官人承让了……不如再作一回?”
    文士抹了抹钱袋子,却空空如也。
    “赵六,可有闲钱,借自家些使使?”
    那赵六闻听,不禁苦笑:“夫……官人,小底身上,也不过百十文,够不得官人作成啊。”
    “这样……”
    “你呢?九哥身上可带着闲钱?”
    “没有!”
    九哥那大脑袋,摇得好像波浪鼓。
    “真没有?”
    “真没有!”
    文士一双明眸,盯着九哥,半晌后突然笑道:“九哥莫诳我,谁不知道,你一向把钱带在身上,怎可能没有?若是骗我,小心回去照打。”
    “我……”
    “有没有?”
    九哥的脸,顿时垮下来。
    他磨磨蹭蹭,从怀里摸出些钱两。
    “官人,我这可是打算送回乡下,给我阿爹盖房子的钱,若是……”
    “呱噪,若赢了就还你。”
    文士二话不说,伸手将抢了过来。
    九哥家底不少,居然有带了两贯……不过九哥的脸色,却难看的紧。
    这夫……官人品性是好的,而且文采飞扬。
    可这赌性恁大,一赌起来,就什么都不顾,就连家里老爷,乃奈何不得。更不要说,老爷而今在外做官,更无人能够约束官人,可怎生是好?
    一双牛眼,恶狠狠盯着那案子后面的汉子。
    若不是这汉子挑唆,官人又怎能在这里赌个不停?有心教训一下这汉子,可关扑有关扑的规矩,周瑜打黄盖的事情,怎可以动用官府力量?
    九哥不高兴,但却很无奈!
    “汉子,一扑落定,自家要搏浑纯。”
    汉子闻听,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面却是暗自叫苦。
    又要搏浑纯吗?
    看着那文士手中的钱袋子,他也有点嘀咕。这若是让他作成了,可就是两万文。
    但若不搏,又不甘心。
    浑纯,可不是那么容易作成……
    就在汉子抓耳挠腮,犹豫不定的时候,忽闻远处一声深沉而悲壮的琴声响起,令文士不由得一怔,转身眺望,脸上随即露出了好奇之色。
    琴声呜咽,带一丝悲凉。
    这曲子,却是个完全陌生的曲子,却好像有着令人难以拒绝的吸引力。
    文士忙道:“哪里在奏琴?”
    “似乎是在琉璃殿外。”
    “走,我们去看看。”
    文士的赌性,一下子消失了,反而兴致勃勃,朝着八角琉璃殿广场而去。
    “官人,不作了吗?”
    汉子刚下定决心,却见文士要离开,忙开口呼唤。
    可是,文士的心思,而今已经被那琴曲完全吸引,自然无视此人。倒是九哥眼睛一眯,牛眼圆睁,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冷冷哼了一声。
    汉子打了个寒蝉,不敢再纠缠。
    那文士是个雌儿,哪怕打扮成男人模样,却躲不过汉子这种老江湖的眼睛。不过,这女扮男装在宋代也属于正常,他当然不会去戳穿。
    看这雌儿的行头,是个大户人家。
    已经赢了几千文,差不多就得了……如果贪心不足,恐怕惹来祸事!
    汉子也是明眼人,见势不妙,忙转身灰溜溜走了。

第八章 二泉映月(中)
    兄弟们真给力!
    一觉醒来,却发现已是新书第一,令老新真个惊喜异常。
    今日三更,这是第二更,晚上还有一更……感谢大家对老新的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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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尹则已经沉浸在那乐曲当中,并未发现周围的观众越来越多。他所奏的二胡曲,便是后世极为著名的《二泉映月》。悲凉的琴声,似乎符合他而今的心境。不由自主的,便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琴声之中。
    二泉映月,是后世民国时期,二胡名家华彦钧,也就是瞎子阿炳的代表作。
    江苏无锡惠山脚下,有一眼泉水,名为天下第二泉。
    据说,阿炳时常在这泉水边上演奏,用音乐不仅把人代入夜阑人静,泉清月冷的意境当中,更表现出顽强的盲艺人,一生坎坷曲折的经历。
    玉尹,此时似体会到了这种意境。
    大相国寺,人潮汹涌。
    可是玉尹已全然忘却周遭时,弓子在他手中灵巧的跳动,手指更以一种时下少有人见过的指法滑动,配合弓子,走出一个个动人音符。
    其实,他一生何尝不坎坷?
    前世出生在一个良好优渥的家庭,受到良好的教育……可谁知,父母突然故去,使得他如同无根的飘萍一样。所学一切,与那个时代格格不入,包括他的思想,他的行为,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不为人所理解。
    曾有一家公司,想要捧他出来。
    可是,却是以一种毁坏古典音乐为代价,把他捧红。
    固执的他,选择了拒绝。然而从那之后,便磕磕碰碰,在红尘挣扎。
    刚强?
    谈何容易!
    当所有人都在谈论钱,讨论名利的时候,他所坚持的那些,似乎不堪一击。
    离奇的重生,让他来到了宣和六年。
    可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郭京的逼迫,苦苦的挣扎……还有燕奴的冷漠。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绝望!虽然平日里,他表现的很坚强,但内心中,又是别样感受。把财产,过给燕奴……也许是他而今,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可他又何尝希望,从此和燕奴分道扬镳?
    琴声在经过一个长小的引子之后,旋律由商音,上行至角,而后在徵、角音上稍作停留,以宫音作结,形成了一个微波形的旋律线……
    文士走到一旁,静静聆听。
    眼前,恍若一人,正在沉思往事!
    音律陡然间变得高亢,从一个高八度音开始,围绕着宫音上下回旋。
    琴声先前所营造出来的沉静,一下子被打破,开始变得昂扬起来。
    文士不由得在一旁,轻轻合着拍子。
    而那嵇琴的主人,则好奇的看着玉尹,却发现玉尹,已经完全沉醉其中。
    本以为玉尹只是个随便玩玩的发烧友,可现在看来,是个行家!
    自家这只嵇琴,是经过专门修改,并不是主流所承认的嵇琴。在后世,似这只嵇琴的状况,属于托音二胡,不作演奏的主调而用,也没有传统嵇琴的换把。在一个把位内,上下八度翻用。可是在玉尹手中,却奏出如此优美而深沉的旋律,而且把位极高,堪称前无古人。
    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逢。
    老人从未听过这支曲子,却可以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刚强,以及悲凉。
    渐渐的,老人眼睛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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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奴慌慌张张,跟着石三走进大相国寺。
    “小乙哥在哪里?小乙哥在哪里?”
    她慌忙询问,石三却摇头苦笑,表示不知。
    两人在寺院东面角落的一个凉亭,与周良汇合。同样,周良也不知道玉尹去了哪里?他找了一圈,也未见到玉尹的影子,心里也有些发急。
    “二哥,小乙哥不会出事吧。”
    “怎可能出事?”
    周良连忙摇头,呵呵笑道:“凭小乙哥一手好扑,恐怕也没什么人能奈何他。”
    “可是……”
    “九儿姐莫急,相国寺这么大,也不可能一下子找到。这样,咱们往里面走,说不定能找到他。对了,封宜奴封行首今天要在八角琉璃殿前献艺,说不定小乙哥已经过去,咱们往那边走,肯定能找到。”
    燕奴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点头同意。
    此时,一行人正在往八角琉璃殿走去。
    当中簇拥两人,一个身着蓝色对襟博领直缀,头戴东坡巾。肌肤白皙,容颜秀美。特别是那双眸子,闪着一种可以勾魂夺魄的光芒。
    “姐姐何故要来此献艺?”
    蓝衫青年,轻声询问。
    在他身边,却也是个文士打扮的青年,可是他却称呼青年为‘姐姐’。
    “确是盛情难却!
    今日不仅是相国寺万姓交易,更是八角琉璃殿观音像修缮完成。方丈大师请我前来……我以前曾欠他人情,也不好推却,只能答应此事。”
    蓝衫青年笑道:“原来如此,却还是姐姐佛缘深厚,将来必有大气运。”
    文士一笑,并未回应。
    这天底下最大的气运,已经落在你的身上。
    我们这点气运,又怎能和你相比?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一丝丝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颜色。不过蓝衫青年却未觉察,仍兴致勃勃,向四周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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