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师(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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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出书版)- 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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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4'唐代宗李豫为皇子时,封广平王,唐肃宗封他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带领”郭子仪和李光弼等平定安史之乱,立为皇太子。唐德宗李适为皇子时,封雍王,唐代宗封他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平史朝义,收复东都洛阳。
  '235'东汉顺帝封自己的乳母为野王君。北魏君主因做太子时生母就被杀死,因此即位后尊奉保母,甚至尊位太后,曰保太后,入后妃传。
  '236'《韩非子·难势第四十》:“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吾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智之不足慕也。”
  '237'《后汉书·杨李翟应霍爰徐列传第三十八·霍谞传》:“谞闻《春秋》之义,原情定过,赦事诛意,故许止虽弑君而不罪,赵盾以纵贼而见书。此仲尼所以垂王法,汉世所宜遵前修也。”
  '238'《韩非子·说疑第四十四》:“孽有拟之子,配有拟妻之妾,廷有拟相之臣,臣有拟主之宠,此四者国之所危也。故曰:‘内宠并后,外宠贰政,枝子配,大臣拟主,乱之道也。’”
  '239'《新唐书·列传第三十八·徐有功传》
  '240'《春秋左传·文公元年至十八年》:“介人之宠,非勇也。损怨益仇,非知也。以私害公,非忠也。释此三者,何以事夫子?”
  '241'《后汉书·冯岑贾列传第七·冯异传》:“苟令长安尚可扶助,延期岁月,疏不间亲,远不逾近,季文岂能居一隅哉?”
  '242'《墨子·所染》:“非独国有染也,士亦有染。其友皆好仁义,淳谨畏令,则家日益、身日安、名日荣,处官得其理矣,则段干木、禽子、傅说之徒是也。其友皆好矜奋,创作比周,则家日损、身日危、名日辱,处官失其理矣,则子西、易牙、竖刀之徒是也。诗曰‘必择所堪,必谨所堪’者,此之谓也。”
  '243'《道德经》:“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244'《韩非子·说林上》:“慧子曰:‘狂者东走,逐者亦东走。其东走则同,其所以东走之为则异。故曰:同事之人,不可不审察也。’”
  '245'《说苑·谈丛》:“士不以利移,不为患改,孝敬忠信之事立,虽死而不悔。智而用私,不如愚而用公,故曰巧伪不如拙诚。学问不倦,所以治己也﹔教诲不厌,所以治人也。所以贵虚无者,得以应变而合时也。冠虽故,必加于首﹔履虽新,必关于足。上下有分,不可相倍。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故曰:正而心又少而言。”
  '246'《魏书·列传第四十·刘暣罚骸俺嘉盘狭⒌拢浯瘟⒐Α⒘⒀浴K蓝恍啵罢芩些r思人爱树,自古称美。”
  '247'《后汉书·第五钟离宋寒列传第三十一·钟离意传》:“(钟离意)对曰:‘臣闻孔子忍渴于盗泉之水,曾参回车于胜母之闾,恶其名也。此臧秽之宝,诚不敢拜。’”
  '248'《庄子·齐物论》:“狙公赋芧,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
  '249'《说苑·立节》:“诗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言不失己也。能不失己,然后可与济难矣,此士君子之所以越众也。”
  '250'宋庭芬有五女,曰若莘、若昭、若伦、若宪、若荀,皆警慧,善属文;而若昭、若宪成就更高些。唐德宗贞元年间(785—805年)都被召入宫廷,称为女学士。若昭于唐穆宗(821—824 年在位)时拜为尚宫,历经穆宗、敬宗、文宗三朝,皆呼先生,后进封梁国夫人。


第五册

第一章 天子之孝
  皇太子高曜于灵前即位,改元明道。新君降居日华殿,缞绖蔬食,谅暗三旬,不能亲政。于是我代他处置一切书奏往来。因着国丧,新年也没有半分欢愉气氛。大行皇帝遗命三十六日除服,眼见除服之期将到,却有礼部官员上书,说父尊母卑,皇帝既然曾为母妃守陵三载,如今父皇驾崩,至少也当守孝三年,方能除服亲政。
  我接书颇为不快。慎妃与高曜固然母子情深,但当年去守妃陵却是见疑于高思谚的无奈之举。当年尚且如此,登基后又怎甘心默默三载,将国家拱手交给别人?我坐在小书案后,左手揉着太阳穴,右手一颤,朱笔重重顿在桌上,险些戳中了奏疏。
  朱笔娇艳,衣袖雪白。高思谚尸骨未寒,有人就这样迫不及待了么?
  银杏见状,连忙收起奏疏,自炭火上提了小壶,往茶盏中添水:“姑娘累了,歇一歇,喝口水吧。”
  茶烟滚滚,笼罩心头未明的乱局。我放下朱笔,推了茶盏,“我不渴。”
  银杏微微一笑,慢慢拭去桌上的朱砂印,小心翼翼道:“姑娘有烦恼。”
  我重新展开奏疏,睥睨道:“《书》云,高宗谅暗,三年不言'1',四海之内,寂然无声。居丧之义也。”说罢微一冷笑。
  银杏忽闪两下大眼睛,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究竟是谁想要陛下‘寂然无声’?”我换了一本奏疏,重新拿起朱笔:“你也听出来了?不过,议论和制订丧仪,本就是礼部的职责。也许是我多心了。”
  银杏笑道:“既然是职责,那姑娘照规矩回复便是了。”
  我淡淡道:“我回复,便是代皇帝批示的。皇帝是万民表率,绝不能明说不愿意守孝三年。不但不能直接驳回,连婉拒也不行。”
  银杏一怔,不禁抿嘴一笑:“原来陛下不愿意——”说着掩唇,改口道,“依奴婢看,这个时候,如果有大臣能针锋相对地再上一本就好了。不但解了陛下的困局,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书,圣心大悦,升官发财不是近在眼前么?”说罢自顾自地偷笑。
  我瞥了她一眼:“这些年我以为你读书长进了,想不到都长在这些上面。”
  银杏嘻嘻一笑:“都是耳濡目染,跟着姑娘久了,多少也明白一些。”
  我哼了一声:“那你倒说说,三十六日之期将到,临时临尾的,我上哪里找这么一个人?”
  银杏笑道:“奴婢说错了,姑娘可不准笑话奴婢。”
  “你只管说罢了。”
  银杏想了想,沉吟道:“女官可以和百官书奏往来,那都是有记档的,是公事。可是若私下递话,便是大罪了。可是姑娘别忘了,隔壁不就坐着封大人么?封大人的父亲因灾异辞官,这会儿正好上书,说不定也能像苏大人似的,再度入朝呢。”
  我微微诧异:“你是越来越诡猾了。”
  银杏笑道:“分明封大人就在那里坐着,奴婢自然第一个想到她了。”
  我垂眸一笑,将礼部的奏疏递给她:“既这样说,就趁她不在的时候,把这本奏疏放在封大人桌子上。我且回避回避。封大人若问你,你知道怎样答么?”
  银杏忙道:“姑娘放心,奴婢只说是中官糊涂,错把给姑娘看的本子拿到小书房给封大人看了。封大人是个聪明人,她一定能明白姑娘的用意。”
  我微微叹息:“但愿如此,否则还得想别的法子。”说罢抬头望一望墨蓝的窗纸。
  窗下的龙榻空了许久,御书房已多日不闻奏对之声了。高思谚用过的垫褥和笔墨都还在,仿佛只是回寝殿小憩一阵,依旧会回来与我远远地相对而坐。虽然长日不发一言,心境却平和满足,就像那一日在弥河边漫步。
  我起身叹道:“天晚了,该去举哀了。”
  数日后,封羽的上书夹在苏令的奏疏中被拿进了御书房:“庶人之孝,承顺颜色;天子之孝,惟安国家,定社稷。”“欲终三年之丧,必思所以奉宗庙社稷。今天下初定,河北伺隙,故夏待衅。西南未靖,复添吐蕃、四镇之患。边民尚未安亩,戍士常擐胄甲,正欲陛下‘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2'。”云云。
  消息一泄露出去,好些官员上书反对皇帝守孝三年。于是下政事堂议论,终究还是以谅暗三旬,三十六日除服收场。
  银杏得意道:“陛下能这样快亲政,得好好赏赐姑娘。三年不能说话事小,不能亲政,这天下要让给谁去?”
  我淡淡道:“极小的事罢了,何必说给陛下听。他若能早些亲政,我肩上的担子也就放下了。”
  银杏笑道:“那可不能,奴婢还想看姑娘做国师呢。”
  高曜已经登基,不过数年,柔桑便能成为皇后。熙平得偿所愿,我这颗棋子,若继续留在这大好的棋局中,只会增添罪恶。新的局面,该有新的棋子,新的路数,该有新的棋手。然而新的局,却是旧的路,不过如此。我倦意沉沉,不禁笑道:“你就爱胡言乱语。”
  第三十六日,高思谚梓宫入陵。第三十七日,高曜亲政。按照遗诏,史易珠在今日出宫。
  天还黑着,我便坐起身来,拨开帐子,一迭声地唤人。绿萼睡眼惺忪地从对面的榻上爬起来,拿了灯过来:“姑娘现在就起身么?”
  “今日易珠妹妹出宫,我要送一送她。”
  绿萼虽然困倦,却不敢违拗,出去唤了银杏和采衣进来,服侍我洗漱更衣。幸而热水都是现成的,丧期刚过也不必搽胭脂。于是选了一身靛蓝色绣青白卷草纹的交领长衣,裹了斗篷匆匆出门。
  金水门刚刚启钥,玄武门戍士班列。天空渐渐成了墨蓝,戍卫兵甲耀如晓星。晨风湿冷,怀中青瓷手炉的热力突兀而孤寂。等了片刻,绿萼道:“姑娘本来就身子不好,何必出来得这样早?颖嫔娘娘哪里会这么早就出宫?”
  话音刚落,便见三个人影自迷蒙晨雾中慢慢凸显。走得近了,才辨认出是易珠、辛夷和淑优三人。易珠身穿牙白斗篷,领间镶着金黄色的皮毛,侧绾双鬟,正中别着一朵杏色宫花。虽是出宫,装扮却隆重,素雅之中依旧透着宫妃的华贵之气。她目中悲中带喜,神色迷离。直走到玄武门十几步远的地方,这才发现我站在宫墙下,于是疾步上前。未等我开言,她已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我连忙扶起她,嗔怪道:“妹妹怎的出来得这样早,陛下还没上朝呢。”
  易珠微笑道:“我为何出来得早,姐姐难道不知?若不知,也不会站在这里等我了。况且若让姐姐久等,着了风寒,岂非我的不是?”
  我叹道:“妹妹当真狠心,宫中多年相伴,便不准我送一送么?若我来得稍迟,岂不是错过了?”
  易珠含泪道:“昨日昱贵妃和婉妃姐姐都说要来送我,我不愿娘们哭哭啼啼的,所以早些出来。想不到姐姐比我来得更早。”说罢低了头。
  我携起她的手,垂眸叹息:“妹妹连我也要避开么?”
  易珠忙道:“姐姐整日忙于朝政,还要旦夕举哀,实在辛苦。妹妹不忍——”
  我叹道:“妹妹太见外了。妹妹出宫,我若不能送一送,岂不枉顾这么多年的情义?”
  易珠哽咽:“多谢姐姐。”
  “妹妹是于国有功的人,论理应该载誉出宫。只是妹妹是大行皇帝的妃嫔,出宫不好加誉,实在委屈妹妹了。妹妹放心,等过些日子,朝局安定了,陛下一定会封妹妹一个爵位的。”
  易珠忙道:“今生能活着走出这皇城,已是知足。姐姐不必为我费心。”
  我握紧了她的手,微笑道:“并不是我费心。你我姐妹多年,有些话我便直说了。妹妹的父兄现不在京中,恐怕妹妹出宫后,度日艰难。若有爵位,哪怕只是一个虚爵,也会好得多。封赏妹妹,是陛下的恩泽,更是先帝的遗愿。妹妹有了爵位和俸禄,也能孝敬母亲,抚养弟妹了。以妹妹的能为,史家恢复旧观,指日可待。”
  易珠先是感慨,进而好奇:“大行皇帝竟有此遗命?怎么我却不知?”
  我忙道:“这是密诏,只有陛下一人知道。”
  易珠一怔,迟缓地哦了一声,眸中仍有疑色:“好,那我便等着姐姐的好消息。”
  我忙以别话岔开:“不知妹妹出宫后,有何打算?”
  易珠道:“不过是照料母亲,安心等候父兄赦回京来。”
  我微笑道:“妹妹有没有想过再嫁?”
  易珠一愕:“再嫁?”
  我笑道:“难道妹妹还不明白么?先帝之所以遣妹妹出宫,就是不忍心妹妹在宫中蹉跎一生。妹妹应该再嫁。”
  易珠叹道:“我不知道。一切听父母之命吧。”
  我恳切道:“初嫁从父母,再嫁由自己。似妹妹这般人才,我盼望妹妹能得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白头到老。”
  易珠甚是感动,忍不住别过头去拭去泪水:“谈何容易,实是不能强求。”又勉强笑道,“倒是姐姐,姐姐于陛下有教导之恩、定策之功,正可留在宫中,必然大有一番作为。姐姐还是想出宫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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