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缨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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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录-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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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域晴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汉子,颐指气使地招招手:“阿慢,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去厨房找些吃食来!”

    叫阿慢的壮汉躬身应了,朝厨房走去。

    刘鎏看着那壮汉走远了,才拉过贺域晴低声问道:“公主,你身边伺候的人,只有阿慢这个男人?东宫的宫女呢?”

    贺域晴没心没肺地说:“阿慢是打小就照顾我的,他是我们家的罪奴,打小就跟着我的,我不习惯别人伺候。那些宫女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都怪怪的,我不喜欢!”

    刘鎏挑挑眉,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进了贺域晴的寝阁,拿了胸衣,刘鎏就裹在袖子里,贼兮兮地回了自己的寝阁,好一番研究,越看越心惊。

    这胸衣的构造和做法,实在太像现代的无钢圈胸衣了!

    可是这种东西,又不能明着拿去给刘雍,让他叫人去西域查探。

    真是急死人了。

    她正捏着胸衣发愁,王氏捧着新做好的玫瑰膏过来,招呼刘鎏:“快来,好久没吃了吧?我吩咐人新做的。”

    刘鎏乐得欢呼一声,又叫了柳桐桐和贺域晴一起来吃,一边吃一边悄声问王氏:“娘,咱家的钱都还在呢?”

    这么财大气粗,一进东宫就吃上玫瑰膏了。

    王氏瞥她一眼,笑了笑,点头:“别操心这个,苦不着你们!”

    刘鎏看看王氏,张嘴想问什么,可是想了又想,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贺域晴吃上了玫瑰膏,念念不忘,当晚就求着王氏,要了一小盅。入了夜之后,换上精神准备的露胳膊露大腿衣衫,小心翼翼地捧着玫瑰膏,溜到了许融的寝殿外。

    寝殿四周的暗卫一见她,都头皮一紧,太可怕了。

    哪有这样的姑娘家,非要上门睡人家小伙子,你要拦吧,她露着胳膊和大腿,谁要是不小心碰到姑娘家的皮肤了,回头太子爷那里又要领板子。

    谁也不想找死上去拦着这姑娘了。

    贺域晴却不知道许融身边的护卫都被吓怕了,她溜到寝殿附近,没看到暗卫出手,乐得笑起来,又试探着往寝殿大门走了几步。

    暗卫都往后退了退:他们什么都没看见,有人摸进寝殿了吗?没有啊!

    贺域晴捧着玫瑰膏,高高兴兴地进了许融的寝殿。

    殿内有好闻的香氛味道,贺域晴知道,这是太子美人刚沐浴完。

    她嘻嘻一笑,又往殿内跑了几步,直奔后面的宽大床榻。

    跳上床榻之后,四周居然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抓她的胳膊,也没有人扔绳子来捆她。

    果然像刘鎏说的那样,再坚持一下下就可以了吗?今天还真就没人拦她啦?!

    她在床榻上睡了,将两条大长腿摆了个自认为妩媚其实非常别扭的姿势,双手还僵硬地捧着玫瑰膏,眼巴巴看着前方,等着太子美人过来扔她。

    没过多久,许融在前殿与人说完事情,就回了寝殿,到了门外一看门口守卫望天不语的架势,就知道屋子里有人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气势汹汹地走进去,打算再次将人扔出去的。

    可是走进内殿一看,贺域晴摆着个别别扭扭的架势,手里捧着一小盅什么东西,他忍不住有些戒备地道:“这是什么?”

    “我方才在刘鎏那里吃的玫瑰膏,特意想着带回来一点给太子美人。”

    许融眉心一动,看着她,有些无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走过来,接了过来:“好,本宫会吃的,你回去吧,夜深了,姑娘在这里逗留终究不妥!”

    他背过身去往外走。

    身后却没有动静,他愣了一下,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惊得又急忙转过去,有些愤怒地低吼:“你把衣服穿好!”

    贺域晴已经将外面的短褂脱了,只露出身上的胸衣,穿着露着大腿的短裙,迈步缓缓地走到许融的背后,轻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太子美人,我是不会走的。你要是赶我出去,我就把短裙也脱了!”

    许融饶是心智再深沉,此时也被逼得只有暴跳如雷的份了。

    他咬咬牙,气得低吼一句:“你一个姑娘家,知不知道廉耻?”

    “太子美人,我们南疆的姑娘,只知道喜欢谁就睡了谁,然后和谁好好在一处,不喜欢了就好生分开,廉耻是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服穿?”

    许融:“……”

    他捧着玫瑰膏,竟是无言以对了!

    贺域晴咬着牙,抬手将玫瑰膏夺了下来放在一边,绕到许融面前,粘着他不放,双手死死地扣在他背后,生怕又被扔了出去。

    许融可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啊,再不愿意,被这么暴露的姑娘家抱着,也是有感觉的。

    他尴尬地动手去拧她的手腕,可是无论怎么用力,她就是不放。

    贺域晴也发了狠,恶狠狠地瞪着许融,有本事你就把我胳膊卸了!

    许融当然不会将她胳膊卸了,城外可还有人家手底的两万兵马呢,他不敢用大力,甩又甩不开,折腾了好半天,贺域晴硬生生地贴着他死活不放过,活似个八爪鱼。

    许融仰天长叹,放弃了挣扎。

    他回身就躺上了床榻,闭着眼挺尸。

    贺域晴也跟着躺在了他内侧,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侧脸,好看,真好看,好有男人味!她忽然凑过来,大着胆子在许融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许融霍地睁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贺域晴又胆肥了,往他唇上亲了一口,浅尝辄止,正打算亲完就放呢,身子却忽然被箍紧,她被吓了一跳,心里扑通扑通的,抬头去看许融。

    只见他的眼神有些冰冷有些狠,脸上却是笑着看她:“怎么?不是要睡了本宫吗?”

    他翻身将人压住,低吼一句:“那就来啊!”

    贺域晴低叫一声,身上的胸衣和短裙瞬间被扯了干净……

    太子寝阁里传出贺域晴咯咯的笑声,寝阁外有人在伤心,有人在八卦。

    刘鎏趴在窗口听着那边的动静,隐约听到许融在怒吼“闭嘴”,忍不住有些担心,却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本来嘛,该为贺域晴高兴才对啊。

    柳桐桐如今和她住在一处,走过来轻声问:“鎏姐姐,柳叶方才过来说,刘公子明日就从城外回来了。”

    刘鎏笑眯眯地点头:“好。”

    刘雍大概还不知道那个神秘妇人的事情,她该怎么跟他说呢?!

    她想了想,忽然咬牙,端了一盘子羊奶,去了刘彦和王氏的寝殿里。刘彦正在给王氏捏腿,见了她进来,手上动作不停,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乖女儿来啦,把羊奶端来给你娘吧。”

    刘鎏紧张地咬了咬唇,暗暗呼了口气走过去,开玩笑地对刘彦说道:“爹爹什么时候学会了按摩手艺?”

    “闲着没事瞎琢磨的。怎么还不睡?”

    刘鎏嘟嘟嘴:“刚才看了个话本子,有些难受,睡不着。”

    王氏有些担心,嗔怪地看她:“你啊你,没事就别看那么多话本子,奇奇怪怪的东西看多了,夜里做恶梦怎么办?这次又看到什么了?”

    刘鎏低垂了眼眸,答道:“话本子里写了一个女子,身怀六甲的时候,浑身肿胀难过,家中相公却不心疼,还纳了小妾。话本子里只说那相公和小妾如何相亲相爱,那身怀六甲的正室如何恶毒,迫害美貌善良的小妾,小妾是多么迫于无奈,害了正室肚子里的孩子……”

    王氏柳眉倒竖:“以后这种教坏小孩子的话本少看,都是那些不得志的穷酸秀才们瞎写呢,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她忽然一转头,瞪着刘彦,“你也不准看!”

    刘彦立即乖乖点头:“不看!夫人放心,我肯定不看!我就算看了,也不敢纳妾啊!”

    王氏立即被哄得笑了,转头拉过刘鎏的手,宽慰道:“乖女,那种话本子都是酸秀才写出自己心里的邪念呢,咱看就看了,别难受了!”

    刘鎏眼咕噜一转,忽然问道:“对了,娘,我看话本子上说,女子怀孕的时候,身上会不会肿胀,都是随了自家娘亲呢。您那时候怀我和刘雍,胳膊腿肿了吗?”

    王氏一愣,神色闪烁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刘彦。

    刘彦顿时知道不好,急忙捏着王氏丰满的腿朝刘鎏笑嘻嘻地说:“肿了!你看看,那时候肿了,就没消下去过!”

    王氏跟着笑眯眯地看刘鎏:“是啊,肿了,唉,人都说坏孩子时腿肿,生的孩子就不老实,可不就生了你这么个闹人精嘛!”

    刘鎏咧着嘴笑得明艳艳的,凑到王氏身边撒娇:“哎呀娘,我哪儿闹人啦?我这么乖巧可爱孝顺聪明机灵善良……”

    刘彦和王氏对视一眼,一起笑呵呵地嫌弃刘鎏:“好了,好了,把你能的!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刘鎏笑嘻嘻地恼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睡觉。

    到了门外,她脸上的笑容就立即垮了下来,回身看了看屋子里昏黄的灯光,竟有些想哭。

    她自打来了这里,就一直受王氏和刘彦的庇护疼爱,千娇万宠地长到现在,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刘雍竟不是刘彦和王氏的亲生孩子!

    她抬步往自己的寝殿走去,进了殿,柳桐桐急忙迎过来,将殿门关上了,拉着她在床榻上坐下来,拧了干净的热帕子给她:“擦擦脸。”

    刘鎏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哭了满脸的泪。

    她接了帕子,擦干净脸,才转头看柳桐桐:“你知道我今天会发现一些事情,是吗?”

    柳桐桐点点头。

    她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陪着刘鎏,等到刘鎏不哭了,才轻声说:“国公爷和夫人对你们是真心疼爱,这是最重要的,对吗?”

    刘鎏一怔,心里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对啊,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刘彦和王氏对他们这么多年的疼爱不是假的。

    “谢谢你啊桐桐。”她心情复杂,拉过柳桐桐,沉默了半天,才想起来问柳桐桐,“桐桐,你之前说,我前世里帮着你嫁了一个人,你嫁的人是谁啊?”

    柳桐桐脸上一白,随即笑了笑:“这一世,我不会再嫁那人,姐姐还是不要知道了,我不大想说。”

    刘鎏狐疑地看了柳桐桐半晌,见她神态坚决,逼问无用,只好点点头岔开话题:“好好,不问了。”

    她和柳桐桐各自无话,睡去了。

    ……

    东宫里各自一片祥和,皇宫宣室殿里,许茂却是寝食难安。

    他窝在大到没边的龙床上,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窗外还是不是有高大凶狠的士兵走过,他似乎还看见有暗地里的魅影闪过,那是宫里的暗卫们,在四处奔走。

    他吓得压根睡不着,好害怕自己一旦闭上眼睛,就会被许融的人割下脑袋,只能抱着自己呜呜地发抖。

    殿门突然被一阵大风给怼开了。

    许茂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咋呼着跳起来,嗷嗷嗷地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整座宫殿里沉默得如同坟墓,没有人来宽慰他,也没有人来保护他。

    许茂在宫里咋呼嚎叫了大半夜,直到晨光大亮,他才消停下来,整个人已经蔫了吧唧的,很是不好了!

    东宫的管事半夜里就得了宣室殿那边的动静,想着来汇报给太子殿下,可是到了寝殿外,里面的动静断断续续,直到第二天上午了,还没断。

    管事啧啧称奇,闷着头站在外面,一直等到太阳都晒屁股了,寝殿里才消停,宫女端着热水进去伺候了半天,许融才顶着肉鼓鼓的双眼走了出来,看了管事一眼。

    管事急忙低下头,心里暗暗称奇,太子以前不是个纵欲的人啊,东宫里的侧妃和良娣房内,许融每个月也去不了三两回,回回都是上半夜去,下半夜就走了,不留着过夜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屋子里的姑娘是谁啊,能缠着厮磨许融到第二天上午?

    管事虽然好奇,却不敢往殿内看,跟着许融去了议事殿,才将许茂的事情说了。

    许融听完,冷笑一声:“自己吓自己,倒是挺有意思。”

    管事忍不住低声问:“殿下,要不要派个人过去,劝那位写个禅位诏书什么的?”

    许融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倒吩咐道:“将南疆公主加上总谱,封为太子侧妃吧。”

    管事一愣,随即明白了,答应下来,随即转身去办两件大事。

    许茂在宣室殿里见外面的天色亮了,才算是能放心睡觉了,却有宫人进来喊他起身:“陛下,该上朝了!”

    许茂一脸的虚弱,眼底一片青黑地被宫人扶起来换衣服,正在迷迷瞪瞪的时候,身边伺候的宫人,却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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