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缨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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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录-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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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刘涓和萧氏突然的出手,导致刘鎏和刘雍之前无法联络上英国公府的消息渠道,想不到刘雍这小子手够快的,已经和爹娘那边联系上了,居然还不告诉她?!

    她转头瞪许劭:“你也知道我爹娘的消息?”

    许劭一本正经地答:“不知道。”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又转头对那小丫鬟说道:“好,你等一会儿,我去写信!”

    小丫鬟淡定地点头,躬身退下等候。

    刘鎏写了书信给小丫头,又忍不住问:“你们在乐阳的人,有多少?”

    小丫头警惕地看了身边的许劭一眼,他乖觉地笑笑,转身离开了。

    小丫头见四周没人了,才轻声回答刘鎏的问题:“咱们在城中还有三十几个人,有几个是在乐阳呆了许多年的,剩下的都是刚到。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刘鎏想了想,说道:“告诉爹,等他们到了乐阳,想办法收买大梁朝堂上下,一切能收买的官员。他们当中,有一些是因为忠于……那位!大多数,却都是被金钱收买!只要出的价位合适了,他们也能为我们所用!”

    小丫头什么都没问,只淡定地点头应了,把她的话暗暗记下。

    “好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小丫头被这一句“路上小心”感动了一下下,抬眼看了刘鎏一眼,随即低头离开了。

    没多久,许劭端着一碗羊肉汤进来,递给刘鎏:“吃点吧。”

    她接了碗,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她趁着吃饭的功夫,将自己的打算跟许劭说了,又与他说:“我和刘雍的手里,有一张名单,如今看来,名单上的人,都在刘涓身边效力!只是不知道,这名单原本是刘涓的,还是萧氏一族的……”

    许劭皱皱眉:“簪缨录吗?”

    “你怎么知道?”

    许劭摸摸下巴:“父王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簪缨录,是萧氏一族培养收拢的一批人脉,每一代簪缨录名单上的人,都忠于萧氏一族的!”

    “可是如今那些人都忠于刘涓。”

    “那是因为,刘涓是萧氏一族的女婿。”

    刘鎏神情愈发的坚定:“刘雍和我,是萧氏一族的后人……”

    许劭一笑:“所以我才叫你去试一试拉开攻城弩,只要大家看到萧氏一族的神力,你猜,簪缨录上的那些人,心里会不会偏斜向你们?”

    刘鎏顿时笑了,贼兮兮地看许劭:“你好奸诈啊,老公。”

    许劭一愣:“嗯?老什么?”

    刘鎏嘴瓢了,吐吐舌头:“我听说有的地方,管自家的男人叫老公,我以后叫你老公好不好?”

    许劭捏捏她的脸:“随你。”

    她笑眯眯地吃完了羊肉汤,浑身有力气,扑上去将许劭给吃了。

    在乐阳城休整了一天,第二日一早,队伍带上攻城弩,浩浩荡荡地往龙却城而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龙却城跑出来的流民,许劭命人带回来几个,问了一番话,才知道龙却城已经断粮了。

    龙却城如今被梁国截断与赵国之间的联络,城外又是乌孙国的疆土,而乌孙国,显然更愿意和梁国合作,两面夹击,袁知安率领的护城将士,在龙却城中日子很不好过。

    城中百姓没吃的了,纷纷寻机逃了出来。

    许劭得知城中惨状,便知道这一仗没那么难打,率军一路疾驰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到了龙却城外。

    袁知安穿着一身银白铠甲,站在城头,看着底下浩浩荡荡的军队,面色冷峻。

    他身边的一名中年将领,看见许劭队伍里的攻城弩,顿时就不好了,有些结巴地说道:“那……那是攻城弩吗?”

    袁知安毕竟年轻,这还是第一回看见攻城弩,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见身边的将领吓成这样,忍不住皱眉:“攻城弩?做什么用的?”

    将领吞了口唾沫,才脸色煞白地说道:“威力巨大,可以开山裂石的。”

    袁知安拧着眉往下看,许劭身后的将士已经将攻城弩推到了阵前。

    而攻城弩架子上站着的人,看着居然有些熟悉。

    他眯眼仔细看了看,才恍然:“她居然也来了?”

    来了站在架子上,眺目看去,见袁知安立在城头,并没有出城迎战的意思,想必还在等援军到来。

    许劭骑马走来她身边,转头看了看队伍里的水龙和火油,问她:“这些东西,什么时候用?”

    刘鎏笑眯眯地看他:“叫大家将火油点着,用投石机扔到那边城墙上,不要扔进城里,要扔到墙上哦!”

    许劭板着脸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吩咐萧翎。

    将士们见是许劭发话,虽然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还是纷纷将一罐罐的火油都点着了,投石机发动,一个个的火球从半空飞过,都砸在了城墙上。

    龙却城因为要抵御西北荒漠草原上的外族们,城墙是用巨石垒砌而成,不同于内地的黏土墙,很坚硬,哪怕有攻城弩,恐怕也很难破开。

    可如今是冬天,龙却城外天寒地冻……

    火油砸在墙头呼呼地燃烧着,很快,城墙就被烧得发黑,有的地方温度太高,还泛红了。

    可是站在城头的袁知安和一众将士,压根没有因为城墙被烧烫了而转身逃走,暖烘烘的城墙上,众将士还挺舒服的,有人忍不住对着底下的梁国将士哈哈嘲笑起来。

    许劭抿着唇,看刘鎏一眼。

    她又打了个手势。

    许劭转身吩咐道:“将水龙对准城墙,喷上去,快!”

    投石机退下,水龙推上来,对着远处的城墙,哗啦啦地喷溅上去。

    冰凉的水,遇到滚烫的石头,只听咔嚓嚓几声微响,城墙上有些地方迅速地出现了微小的裂缝。

    刘鎏眉目一冷,知道时候到了,双手立即拉上攻城弩的弓弦,缓缓运足神力往外拉。

    巨弓的弓弦力道实在太大,她只拉到了一般,就觉得浑身力气好像都不够用了。

    可是准备工作已经做足,众将士都在看着她,如果此时泄气,就不仅仅是破不开城墙的事情了,而会极大地打击他们这一方的士气!

    刘鎏咬紧牙关忽然返身一脚蹬在弓弩的架子上,大喝一声,浑身力气都运在了双臂上,弓弦咔嚓嚓地一串响,终于开始一点点地延伸开来。

    许劭见她脸色发红,担忧地靠过来。

    刘鎏见他担心,心下更是生了焦急怒气,肚子里不知怎地突然一热,手上力道迸发,粗壮的弓弦终于到了卡槽上,啪嗒一声,卡上了。

    她回过身来,朝许劭点点头,随即朝着城墙,扣动了扳机。

    嗡地一声巨响,卡在弓弦之下的巨大箭矢应声而去,化作黑色的线,朝着城墙激射而去。

    眨眼间,箭矢穿进城墙里,竟然以巨大的力道直接穿了过去,射出一个圆溜溜的洞口来!

    随即,只见城墙开始咔嚓嚓地出现巨大的裂缝。

    城头上的袁知安大叫一声:“都下去!”

    可是已经吃了,伴着裂缝,城墙开始大面积的崩塌,有来不及跑动的守成将士惨叫着与石块一起掉落下去。

    刘鎏不忍再看,她闭起眼睛。

    许劭大喝一声:“杀!”

    身后的将士们大受鼓舞,大叫着奔杀过去。

    城中守军虽然比许劭和张标带来的将士数目要多,可是,刘鎏在城外那一箭实在太吓人了,双方的士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梁国军队冲到城墙下,从缺口杀进去,两方厮杀没一会儿,赵国军队的将士已经开始四下奔逃起来了。

    袁知安虽然是个很好的密探首领,可是要做军队将领,却少了一些威慑力,镇不住溃逃的军队,他也只得在手底卫兵的保护下,且战且走,从东门逃出了龙却城。

    张标和许劭一早商定好了的,围城必阙,在东门留了缺口供残兵败逃而去,他们的目的是收服整个西北,并不是想赶尽杀绝。

    结果一场战事很顺利地就结束了,四五个时辰之后,整座龙却城,就落入了梁国之手。

    刘鎏在城外一箭射穿城墙的事情,迅速传扬开来。

    当晚,她在龙却城城守府的大门外,与许劭一起进门,许劭见四周不少将士用绿油油的目光看着刘鎏,抿了抿唇,抬手将她的头盔取了下来,如瀑布一般的黑发披散下来,露出藏不住的女儿形态来。

    许劭猿臂一伸,将她揽进了怀里,半抱着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守府。

    门口的将士们等到两人走进去了,才忍不住聚在一处吐槽:“当真是乐阳长公主吗?我先前还以为是太子殿下呢。”

    “你方才没看见吗,驸马爷都在宣示主权了。”

    “咱们只是看了几眼,驸马爷就吃醋啦?”

    驸马爷的确是吃醋了,自家女人崭露头角,本来是好事,可是那些小子各个眼冒金光地看着她,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回了屋,他板着脸与刘鎏说道:“龙却城如今有些乱,我叫老萧送你回乐阳……吧?”

    刘鎏见他这半是命令半是询问的样子,就气笑了:“怕我拖你后腿?”

    许劭撇撇嘴:“不是。”

    她点点头:“哦,那我就不去乐阳了,我要跟着你,免得再有人给你送美女!”

    许劭瞪眼:“送了我也没要啊。”

    “你还觉得自己挺委屈是不是?”她瞪着眼撒娇,“下次是不是想要了?”

    许劭抬手就捏住她的脸:“说不过你!”

    这么一捏脸,才发现自打射完箭,她的脸色先是发红,如今已经变得惨白了,他忍不住担忧地抱过她:“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刘鎏抚了抚肚子:“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

    像是贴了个暖宝宝在肚子上。

    许劭却不放心,将她放在床边坐了,转身去叫人找大夫过来。

    好在城守府里豢养的医者还在,被萧翎带着人拎过来,战战兢兢地给刘鎏号脉。

    许劭黑着脸坐在一边,把人家医者吓得都要哭了。

    “怎么样?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医者擦了擦额上的汗,不大确定地答:“夫人的脉象,有些肝火虚旺,还有些,像是……像是滑脉,老小儿也不大确定!夫人的脉象太奇怪了些,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许劭的脸色更黑了,他虽然也学过一起歧黄之术,可这是刘鎏啊,他不敢胡乱号脉,想不到请来个大夫,也是个不靠谱的!

    他都想抬脚把人踢出去了,板着脸哼道:“出去吧。”

    等到人走了,他才一脸的凝重,问刘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滑脉,就是有喜了,是不是?”

    刘鎏捂着肚子,还是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听他问,半晌才缓缓地点头:“啊,是啊。”

    许劭不见笑意,脸色更黑了,伸手捂住她的肚子,不说话了。

    刘鎏自己五味杂陈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神情的古怪,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老公,你是,在紧张吗?”

    一张脸板得都能拿来拍人了,气势很吓人的好么!

    许劭见她笑了,才勾了勾唇角,只是笑容仍旧僵硬:“要是今天你射箭的时候伤到了他,我真的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他竟是在担心这个。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滑脉呢,你这就自责上了?”她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晃了晃,才说道,“如今肚子里可能有货了,更不能上路奔波了对不对?”

    许劭急忙点头:“嗯。”

    她这才放了心,半躺在床榻上,朝许劭摆摆手:“那你去想办法找个靠谱的大夫过来吧,我有些累,先睡一觉再说。”

    许劭抬手给她盖了被子,神情柔和地守在床边,见她睡着了,才起身出门,板着脸唤过萧翎来:“老萧,去找大夫。”

    萧翎惊讶地看他:“刚才那大夫不行吗?”

    许劭点点头,随即吩咐:“多找几个过来!”说完又觉得不够,加了一句,“能找几个就几个,把附近几个城里,能看病的人,都请来。”

    萧翎咂舌:“全都弄来?万一有不肯来的呢?”

    许劭黑了脸:“那就抓来!”

    萧翎得令,见许劭黑脸,也不敢在他面前晃,赶紧跑了。

    许劭回了屋子,从自己随身的行礼中,拿出一块牌位来,上头是他自己用小道一点点刻出来的名讳。他将牌位放在桌上,手边没有香烛,只得拿了一杯酒水过来,轻轻倒了,才跪下来朝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父王!鎏儿可能有身孕了,我们家,有后了!父王,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鎏儿和腹中孩儿平安无事!您被人设计陷害而惨死天牢,儿子知道是谁害了您,却不能此时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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