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死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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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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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清楚苏阆然的斤两; 让她猜能挡得住蒙护几招。
  陆栖鸾呃了好一阵; 委婉道:“使者放心; 我东楚医术博大精深; 宫中御医个个有回天之能,无论结果如何; 皆会力保伤者无恙。”
  匈奴使者听了极是满意,想起刚刚蒙护似是对这女侯有意,又朝陆栖鸾借敬酒打探道:“陆侯的声名; 我等虽然远在厄兰朵,也有所耳闻,听说东楚的女官一嫁人就需得回家相夫教子辞去官位,未免有些可惜。我草原儿郎喜欢强悍的女人,听说陆侯云英未嫁,不知可有意往厄兰朵草原一访良缘?”
  此言一出,殿上之人神色各异,震怒有之,窃喜有之,嘲讽更有之。
  一位宋党的御史眼珠一转,故作慈祥道:“我等虽是下官,却也殷殷期盼陆能寻得自己的良缘,否则日日看陆侯为国事操劳,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哪个不是家中儿女绕膝,以己推人,也不想陆侯耽误了终身,不知使者可有意为陆侯说个媒?”
  话说的听似怀柔,里外的意思就是不想让陆栖鸾再掌权了。
  匈奴使者面上喜色刚一浮起,便听得对面一声轻嗤。
  东楚的女侯举杯,虚虚一碰,竟也不当即反驳回去,而是闲闲道:“使者,我东楚有某些朝臣对本侯的终身,比冰人府的媒人都要多操一分心,都晓得我姻缘波折天下皆知,今日是合起伙来哄骗外人的,你最好还是莫要轻信。”
  匈奴使者笑道:“陆侯如此佳人,便是被骗也是心甘情愿,只是不知陆侯喜欢什么样的?”
  陆栖鸾眼尾微挑,道:“陛下知我挑嘴得很,使者便是知道了,怕也难成其好。”
  匈奴使者此时酒过三巡,脑中已有些混沌,闻言不满道:“陆侯莫不是嫌我匈奴苦寒吧,没想到东楚女子向来以贤淑自标,竟如此娇生惯养吗?”
  陆栖鸾道:“是啊。”
  “……”
  适才那御史道:“陆侯,莫要一时任性,让友邦之人看了笑话。”
  “任性?”陆栖鸾面上微见醺色,然而眼底一片清醒,起身道:“陛下,我有一言,已按下多时,今日难得同殿一堂,可否容我不拘礼?”
  殷函已许久未见她这般主动提出要求,当即应允道:“本就是宴乐,陆师可随意。”
  略一颔首,陆栖鸾绕过旁侧杯盘狼藉的案几,对那匈奴使者道:“使者自与本侯搭第一句话,便句句当本侯是个物件,口称诚心做媒,又说我嫌弃匈奴苦寒……本侯就直说了吧,就是嫌弃。”
  “你?!”匈奴使者拍案而起,“我等远道而来,诚心与东楚交好,大国便是这种气度吗?”
  中原王朝最是看重颜面,此刻匈奴使者一说,那御史便道:“陆侯!你说的过了!”
  “过了?我却是不觉得呢,匈奴若有气度,何不放下京外今年借去的五万石粮,清风而来,清风而去,可好?”
  匈奴使者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你……”
  “说不出来了?没话说了?那就坐下说话,莫以为东楚是尔等予取予求之地。”
  匈奴使者哑然,扭头看向宋睿一侧,后者一张苍老面容,满覆寒霜:“东沧侯,你妄言了。东楚妇人当以朴实无华为修,莫因你一人之故,再败坏天下妇德。”
  “宋公曾教化万民,令百姓勤俭朴素,曾以此让东楚历经无数战祸难关,晚辈敬服。我欲令海河相安,膏沃万民,使天下黎庶俱同暖,让如那匈奴一般苦寒挡于雄关之外,难道不是与宋公理念殊途同归吗?”
  宋睿冷哼道:“许是老夫老眼昏花,只见得你令世间妇人不思耕织,与日月争辉。”
  此时殷函冷冷道:“宋公,朕亦是妇人,宋公口中日月,指的是何者呢?”
  若是寻常官吏,此刻已然诺诺不敢语,宋睿仅是稍稍变色,立即道:“老臣辅佐两代君王,眼中只见明光,陛下自不在凡俗之列。”
  “哼。”殷函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宋睿继续道:“若世间妇人尽皆效仿陆侯图学入仕,莫说耕织一事荒废,那家中子女便宛如失孤,王朝必有远忧,陆侯以为然否?”
  众人点头之时,陆栖鸾笑道:“宋公这就说得长远了,男人若欲考科举,只需依循律法,不拘出身;而反观女官试,则需上查三代清白、下检身家雄厚,去载千日欲考,九百铩羽而归,到最后选出的女秀才,家中莫非还缺了仆人教养子女不成?”
  “胡说八道!这岂能混为一谈?!”
  陆栖鸾笑了:“那宋公的意思是,今年春闱将男女科举门槛并个齐?好让今年的举子同舟竞渡龙门。”
  宋睿猛然咳嗽数声,旁边的御史给匈奴使者使了个眼色,后者眼底泛出一股深意,道:“久闻陆侯凶名猛如虎,起初入贵都时,还不懂街头小儿所唱童谣是何意,如今却是明白了三分。”
  一提童谣,陆栖鸾还好,她身后的文官们顿时警钟大作,深知这是谣言的一贯套路,连忙起身道——
  “不过民间闲话,难登大雅之堂,使者何不多听听我楚地雅乐?”
  匈奴使者一撇嘴,刚被堵住话头,忽然殿后传来一低沉男声——
  “朕也想听听,是怎样的童谣?”
  殷函神色微变,起身道:“父皇怎么才来?”
  下面官吏连连行礼,太上皇落了坐,让人平身,道:“身子不济了,本是想多睡片刻,听说前殿热闹,这便来了。继续说吧,是怎样的童谣?”
  匈奴使者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道——
  “既然是皇帝陛下要求,小人便直言了,那京中童谣说的是——高平地,压龙翻;商君墟,阴魂乱!乾坤颠倒天公怒,牝鸡司晨日月换!”
  高平地,是为陆,商君姓殷……至于后面乾坤颠倒、牝鸡司晨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一片寂静中,太上皇猛然咳嗽起来,纱帘翻飞间,袖上竟见几许血丝!
  “父皇?!”
  太上皇摆摆手,一脸疲惫道:“今日便散了吧。”
  不说话,不表态,但所有人都意识到陆栖鸾怕是要有难了。
  匆匆宴散,匈奴使者嘲弄道:“小人只图个趣儿,陆侯以为这童谣可押韵否?”
  他刚一问完,外面突然有另一个同来的匈奴人连滚带爬地奔进来:“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大呼小叫——”
  “王子的腿被打断了!”
  “什么?!”
  殿下一阵大乱,不多时,匈奴使者便眼睁睁看见蒙护不省人事地被太医院的人抬走,而那对手不止毫发无伤,面色都未有半分改变地走进来。
  “你怎能下此狠手!”
  诘问加身,苏阆然淡淡瞥了匈奴使者一眼,道:“贵邦王子说让我尽力而为。”
  陆栖鸾道:“然后呢?我不是说让你留手吗?”
  苏阆然道:“我留手了。”
  陆栖鸾:“……”
  果然是留手了,就剩下手了。
  匈奴使者怒极,只觉得今日被陆栖鸾戏弄了,高声道:“陆栖鸾,今日之辱我匈奴记住了!草原上有句话——自傲者,终有报劫临身!死无葬身之地”
  眼底神光微冷,苏阆然甫上前一步,肩上就搭上一只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口里说的话却远比他动手更加狂妄。
  “为何不能自傲?我年二十,已辅九五阶前,与我同龄时,尔不过秣马之辈,莫说二十年后,便是今日今时,世上能断言陆栖鸾生死者,谁人?”
  ……
  三五日后,朝野因那童谣气煞太上皇一事,暗潮汹涌。
  而在匈奴使节的别馆,正迎来一位外客。
  匈奴的王子蒙护,缠绵伤榻两日,也怨毒了苏阆然两日,到了第三日时,得了易门的尊主亲自相赠的药,止了疼,心思便活络起来。
  “叶先生,你易门的手段那么多,能不能为小王抢了那女侯?”
  叶扶摇像是甫从最枯燥的佛堂中出来,整个人仿若覆着一层疏离的雾,听见蒙护如是说,语调亦未变道:“只不过一场误会,王子胸怀若苍穹,竟也如此记仇?”
  “也算不得记仇,你们中原人也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虽戏弄于我,可小王养伤时总梦见她一颦一笑,实在渴慕难耐。”蒙护眼中灼热,道,“女帝尚且是个小娃儿,怎及得上已长成的女子风华绝代?小王再三考虑过,此番娶不了女帝,带个女侯回草原也是好的。她出身勋贵,便是不要这个官位,也足以与小王相配,先生以为如何?”
  “君子好逑……”将这四个字默念一番,叶扶摇转眸看向蒙护挂在旁侧的短匕,道:“那就恭喜王子了,听说匈奴为心仪之人下聘,也是要先赠腰刀,是吗?”
  “是有这个规矩,”见叶扶摇径自取了他随身的短匕,蒙护不以为意,撑起身坐在临时代步的轮椅上,道,“先生手段百出,定有助我得到此女的办法!”
  叶扶摇拔出匕首,把刀尖在桌上烛火间来回烧灼,慢悠悠道:“有是有,但可汗已答应了西秦赫连霄出兵,裂东楚之壤,王子如此节外生枝,可汗岂不是会动怒?”
  “出兵?”蒙护自嘲道,“我父已是暮年,再无雄心壮志,金帐之中那不明来历的右贤王又坚持联楚抗秦,要不是他当年待我父汗有活命之恩,父汗又是个重情的……哼!”
  “哦?依王子看,如若师出无名,要想可汗找个合适的理由出兵,是难上加难了?”
  蒙护摇了摇头,道:“不谈这些了,先生还是给小王支个招,如何把那女侯弄到手!”
  叶扶摇轻声问道:“陆侯的凶名与智慧王子应当有所闻,就不怕成了她手上又一缕冤魂?”
  “怕什么,不过一个妇人,再聪明,没了权势傍身,还不是任由我……”
  “好啊,我教你。”
  那边话音甫落,蒙护只见叶扶摇手一拂,将那灯烛拂灭,一片黑暗间,愕然道——
  “叶先生,你做什……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自黑夜中响起,偌大的行馆,竟诡异地无一个侍卫闻声来查。
  而房内中,锋锐的刀尖在蒙护眼窝里随意旋搅着,待内中乌白尽成肉泥后,行凶者才意兴阑珊地松开手,任由蒙护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扭动。
  月光照见行凶者半面清淡轮廓,喃喃出声——
  “现在,师出有名了。”
  

第146章 地龙翻身
  “高平地; 压龙翻;商君墟; 阴魂乱!乾坤颠倒天公怒,牝鸡司晨日月换!”
  逢魔时分,家中的长辈尚在忙活; 无人管束的孩童便在街头巷尾一路唱着仅仅是因为押韵好玩才口口相传的童谣; 唱的人无心; 却也不知一路走来,有多少听者因此有了意。
  “住口!谁让你们胡说八道的!小心我打你们!”
  “啰啰啰~小矮子军爷打人咯~”
  苏小临甫跟着雁云卫调动军务罢; 听说苏阆然要去东沧侯府办事,本是兴冲冲粘着去; 哪知听了一路谣传的话; 到了侯府前听见孩童指着侯府们唱这等悖逆的童谣,一时间气歪了鼻子,攥拳就要追打那些野孩子; 可野孩子们也晓得打不过他; 远远地扔了一拨儿石头子儿和虫子就嘻嘻笑着四散奔逃了。
  “有本事你别跑!”苏小临磨着牙刚要追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清冷——
  “阿临; 回来。”
  苏小临谁都不怕; 就是怕他小叔叔; 动辄就罚他扛铁枪扎马步,便只能灰溜溜地走回来; 委屈得不行:“小叔叔,他们在说陆侯的不是呢。”
  苏阆然摇了摇头,道:“防民之口; 甚于防川。”
  “陆侯辅政后,那些百姓分明过得比以前更好,为什么私底下还要说她的坏话?”
  苏阆然不语,片刻后,牵着苏小临进了枭卫府:“她不是为取悦世人而在此的,自然比不得运作官声之人。阿临,你是军人,守土开疆即可,无需与百姓争执这些末节。”
  苏小临咬了咬下唇,抬头道:“可小叔叔,你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眉目清冷的人,不知何时已褪去初见时的模样,沉默时不再流连于空想,而是学着识破那迷雾中的步步谋算。
  “……我在意。”苏阆然按住苏小临的脑袋,压得他低下头,“自然是在意的。”
  ……在意到,有时会按捺不住,把那些人杀个干净。
  分明已至初春时节,但天色依然是一副阴惨惨的模样,晨昏之时,总也还见得天地落冰尘,霜华覆枯枝,让新来的南燕不知何处落居。
  人心也是如天色一般的冷,苏阆然入府时,恰好听见两名长史怒声斥责。
  “……到底是谁人如此歹毒!什么高平地,压龙翻!我就真不信上天还能应言预警了,太上皇怎么就信了?!”
  “立信如移山,毁人如岳崩!也不知礼部的人怎么压制的谣言!活该被提来问罪!”
  那二人正要出去,一转头看见苏阆然,面上怒色一敛,拱手道:“见过苏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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