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死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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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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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辞没有接,淡淡道:“今日又是哪一套?”
  “天演师算得你有女祸上身,恐影响继任天命,又知你执迷不悟,万般妥协下特地送了一签屠杀令,只要你和那小姑娘杀了这最后一个人,这遗谱便是他赠你的成婚贺礼,从此易门奉你为主。”
  叶辞面上未见动容,抽出那竹简,扫了一眼,见那竹简上的人,姓氏与阿瓷之前的姓氏相同,道:“我还道天演师为何纾尊下发此令,原是有死结在其中。她家人离散已久,莫不是你们觉得让她杀亲,便会与我两厢生恨,从此不相往来?”
  黑衣人抚掌道:“少宗主是个通透的人,不过我们做属下的,自然看得清形势,天演师寿数无多,今后的易门到底还是公子说了算。至于这签上之人是不是瓷姑娘的家人,以公子之能,哄着她将这件事悄无声息地如常完成了,定不是什么难事。”
  叶辞轻嘲一笑,显然是不信任他所言,道:“那此人又是因何非要杀之不可?”
  黑衣人道:“天演师算的天机乃是越室还有三代即会败亡,而这个姓宁的人有文星命,倘若让他活下去,十数年后必会为镇国首辅,届时越室就不知何时会亡了。”
  叶辞索然道:“十年二十年我也就杀了,三代以后之事,谁能晓得?”
  黑衣人道:“公子向来是不信人有来生的,可天演师却是信的,也许等到公子做了天演师便晓得了。如何?给上面一个交代,从此再也不干涉你与瓷姑娘之间是非,可好?”
  “我若不做呢?”
  “公子还是莫要与天演师闹僵,易门别的没有,杀手却是随叫随到的,公子能护妻一时,能护一生吗?”
  黑衣人言一出口,忽感逼命之危,只见斜刺里一匹马突然失控朝他冲来,高高扬蹄踩向他坐的地方,黑衣人连忙拍案撤身,下一刻,坐着的椅子被马蹄踩碎。
  若他反应得稍慢,虽不致死,却也少不得骨折筋断。
  “你……”
  一片混乱里,叶辞端起桌上已冷的茶,拿起那竹签起身道:“此令我接了,一句话,插手者死。”


第152章 溯·两生佛
  “怎回来这么晚; 天都黑了; 我还想着去找你。”
  “没什么,门中发来桩棘手的任务,需要些时间布置。”
  阿瓷刚戴上帷帽,闻言撩开半面帷纱; 问道:“可有危险?”
  叶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不是要去灯会么?走吧。”
  中秋前后的灯会里大多是两两成行; 间或穿插着些孩子的嬉闹声; 一路从东街头; 打闹至西河边。小孩子什么都敢玩儿,连通缉令也敢揭下来折成纸鸟飞,劳得后面衙役追得头痛。
  “这些个死孩子!唉!”
  纸鸟最后被玩儿得又脏又破,落在阿瓷脚边,待她捡起来拆开一看,通缉令上鬼嫁娘画得虽有她两分皮相; 但眼睛左大右小,极其不谐; 本有几分忐忑的心顿时放进了肚子里。
  “差爷; 这可是你掉的?”
  “多、多谢女郎; ”衙役一边拍着通缉令上的灰一边喘气,嘴里不住念叨,“好在没让那些个死孩子弄丢,否则我可吃不了上面的挂落……”
  阿瓷奇道:“平日里城中的钱粮告示贴不了三天就被孩子撕了玩儿; 也没见人追究,这犯人这般重要吗?”
  像稽城这样的郡城,发下来的通缉令大多石沉大海,衙役们只顾着养老,哪里会理会这些。
  那衙役也是年轻,见阿瓷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声音又是那种好听得简直让人心化成了水,便再也迈不动步子,结结巴巴道:“姑、姑娘有所不知,前段时日咱们郡守不是娶了个鬼女被杀了吗,朝廷正好补缺,派了个新科翰林来咱们稽城做郡守,按理说昨天就该到了,但……但今天还没进城,若是让新郡守瞧见我们办事不利,连前郡守的死都不放在心上,我们这些做衙役的定不好过。”
  “原来如此……那新郡守可是会接手那鬼嫁娘一案?”
  衙役听她说话听得整个人飘然:“姑娘莫怕,有官府在,定不会让……”
  “朝廷破案就凭着这种四不像的画工,难怪天下不安。”
  衙役生怒,抬头一看,旁侧灯帘后一个年轻公子,提着一盏无明青幔灯,举手投足俱含着一种高华的气态,待他从灯帘后绕过,便转头对阿瓷道——
  “香烛已让人稍后送到客栈了,这灯是你要的,非要自己画吗?”
  阿瓷接过那四面无画的灯,怕人挤坏了,轻抱在怀里恼道:“我画的怎么了?人不都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吗?”
  “有理有理,瓷姑娘的丹青美人面如银盆,目如点豆,让人见之忘俗,非吾等凡夫俗子可鉴赏。”
  衙役愣了,见这二人谈笑见亲昵自然,显然是一对家人,不禁北风吹心凉,但嘴上仍僵着:“你怎凭空污我衙门画师无能?你又不晓得那鬼嫁娘长什么样……”
  “谁说我不知?”眸光微微扫过阿瓷帷帽后的面容,不顾她偷偷拧得自己皮肉疼,叶辞一本正经道:“数年前在下年少无知时也曾为这鬼嫁娘色相所惑,很是思之如狂了一段时日,若非遇见夫人,怕是还沉迷不可出,差爷若不信,改日新郡守赴任时,我便将那鬼嫁娘画像送至官府,像或不像一询郡守府众人即可。”
  衙役没想到出来追个通缉令还有这么一出,又见他好似很有自信似的,想起衙门请个秀才画通缉令又要使不少银子,一口答应道:“那就说定了,若真抓到了鬼嫁娘,算你一功!”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赚上几两赏银给夫人添点胭脂水粉也是好的。”
  嘴里对衙役说着话,目光却是看着阿瓷未动,待那衙役走后,叶辞方才笑道:“瓷姑娘,你现在掐我的腰,回去还是要替我宽衣解带上药的,不妨换个地方出气可好?”
  “本就是接了单子杀人,我躲还来不及,你非要惹这些麻烦做什么?”
  “不麻烦,只是瞧着你这江湖名号被画师拙劣画技毁于一旦,心中不快罢了。”
  “你嫌别人画得差,你就画得好吗?别去了衙门还不如人家画师,丢我颜面。”
  叶辞虚心求教道:“不才画技鄙陋难登大雅之堂,还请大手教我,如何不堕大手颜面?”
  阿瓷想了想,道:“那你就画一万张吧,画到那个……手上有画,心中无人的地步。”
  叶辞晓得她是化用街上说书的那一套什么手上有剑心中无剑的话词,失笑道:“大手果然高深难解,不知现下可移驾赐教否?”
  “赐教赐教,备笔墨来。”
  相处多年,叶辞唯一不懂的是这姑娘琴棋书都不差,唯独画之一道,在天赋上委实贫乏难言,时常闹出些笑话。
  叶辞陪她去放河灯时,果不其然又见她大笔一挥两个圈儿,加上竹签似的四肢,头顶再涂抹些竖条当头发,便大功告成。
  阿瓷显然对自己知道画头发的进步十分满意,抬头征询叶辞的意见:“如何?”
  叶辞对这种场面厉战已久,当即昧着良心道:“栩栩如生人,寥寥几笔已跃然于纸上,如今方知我竟是三生有幸,娶了个画圣转世。”
  阿瓷吃吃笑了一阵,起身撩开帷帽纱幔,灯影下照见眉目如画。
  “我有这么好?”
  “你有这么好。”
  “那我最后一次,嫁给你好不好?”
  “好。”
  言罢,阿瓷便偎进他怀里,细语了一会儿,待天幕星上,回客栈门口时,面上的笑意倏然一淡,随即咦了一声,在身上四处翻找起来。
  “怎么?”
  “我……我娘留给我的玉佩丢了,我分明系在身上的。”
  阿瓷的母亲信密宗佛,留给她与兄长各一块佛家玉佩,虽是雕成一模一样的天舞菩萨,但转过来却是能拼为一体的,父亲携兄长早离家,阿瓷对此早没有印象,但念着这是母亲的心意,玉佩是一直带在身上的。
  见她四处寻找,叶辞背着手沉默了片刻,道:“可要回去找?”
  阿瓷皱着眉朝灯市的方向看了一眼,叹气道:“人多手杂,怕是等你的时候被偷儿摸去了,找不回来的。”
  “你不是还要凭着这面玉佩找兄长吗?”
  阿瓷摇了摇头,道:“父兄若还在,怎会不回来找我……这下我是真的漂泊了。”
  “……”
  阿瓷见叶辞半晌不言,疑道:“怎么了?”
  叶辞让她转身回客栈,道:“刚才有门中之人跟着我们,这些人向来多事,约是趁我不在动了手脚,你先回去,若是他们窃取的,我去要回来。”
  阿瓷眸光一凝,不禁愕然道:“我就说寻常的偷儿怎会瞒得过我的眼,他们偷我的玉佩做什么?”
  “谁知道……约是门中有人不想我接任门主,要拿你做文章。”
  阿瓷见他要走,连忙扯住他的衣袖,道:“那你别去了,一件玉佩,不值得犯险,他们既然伪作偷儿偷我的玉佩,定然有所图谋,不妨将计就计,看看他们能对我做什么。”
  叶辞手指轻点了她的眉间,道:“这回倒是学聪明了。”
  阿瓷捂着脑袋躲了躲,转身道:“我饿了,去找厨子烧条鱼,你要辣的还是不辣的?”
  “辣……”
  “半夜了吃什么辣,随我。”
  “好,随你。”
  眸中笑意盈盈倒映出阿瓷的背影,叶辞张开手心,一枚半面菩萨玉佩躺在手心,菩萨半面慈悲面容,在灯火摇曳中平白映出一抹妖异。
  “你聪明了,我就放心了。”他喃喃道。
  ……
  稽城郡守宁宗恒甫到了稽城两日,便搬去了官衙。
  他娶的正妻乃是京中的名门,对于他这样平民出身的官吏,能娶上这么一位名门贵女,对他的仕途是极有好处的。
  这位贵女骄纵悍妒,不满远离京中繁华,每日里摔瓶砸盘,让宁宗恒不得安生。
  “……若不是我父亲的命令,我才不和你来这种粗陋的小地方!”
  “话虽如此,可岳父大人要查的那易门诡秘难寻,又岂是一朝一夕的……”
  “少废话!父亲交代你的事你最好快点完成!否则我饶不了你!”
  宁宗恒满腹愁绪,好在悍妻也懒得见他,便找了个借口搬来县衙,倒也不急于办岳父交代的事,第一件事就是查前太守的死因。
  杀人案不算罕见,这种连凶手都抓不到的,到最后往往会以悬案了事。但宁宗恒是个处事严谨的人,正细细查看卷宗,外面忽然有个差役来求见。
  “大人,前日里与您说的那证人差人送嫌犯的画卷来了,我见画的着实不错,像是活人儿似的,大人可要看一看?”
  “送进来吧。”
  宁宗恒让差役把画卷送进来,只看画卷外皮就知道选材考究,露出的卷轴木也是金丝檀,单这么扫一眼,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送来的。
  宁宗恒心中起疑,一边拆画卷一边道:“那证人怎么不传进来?”
  差役道:“那位公子有急事,数日前就出城了,是让客栈一个跑腿的送来的。”
  “下回遇到此事应该把证人留下——”画卷一抖开,宁宗恒一时愕然,忽然拍案怒道,“画这画的是在戏弄本官吗?!人在哪儿!这画的分明是母……”
  差役吓得腿一软跪下来了,却又听宁宗恒猛然收声,又细细看了看那画卷上的女子,菁华正茂,眉目虽与他生母有相似之处,但显然是个少女。
  此时他又注意到,画卷落款处与寻常画卷不同,印痕纯黑,乃是一个“易”字。
  差役见宁宗恒先是发了一阵呆,随即怔怔坐回到椅子上,不禁颤抖出身道:“大、大人,这画究竟有何不妥?”
  宁宗恒只记得他离家时幼妹仅有七八岁,他父亲带他上京城赶考,挂在一户贵胄门下,当时贵胄族中有一嫡系的寡妇看中了父亲的才学,父亲便让他谎称母亲早逝,不准他提起。
  后来父亲顺理成章地与那贵妇续弦,他也有了条件读书考科举,曾经问过父亲,父亲说私下每月都有给生母寄银钱,后母身子不好,等过几年就把生母接到京中。
  岂料宁宗恒中举之后,数年前本想告假回乡看看母亲,哪知一场饥荒过,母亲死去,妹妹据说也被饥民带走吃了……现在这、这竟然还活着吗?
  惊喜过后,宁宗恒盯着画卷上的“易”字不免又陷入忧虑,早听岳父说,易门晓天下事,既然能把妹妹找来,就说明他们知道自己来稽城是为了调查他们的蛛丝马迹,那么这封画卷就是他们下的战帖。
  思量再三,宁宗恒起身对差役道:“是哪家客栈?送画卷来的人呢?”
  差役松了口气,道:“客栈的小厮还在,大人要见吗?”
  “传进来!”
  客栈的小厮进来后,见宁宗恒面色铁青,惊慌不已道:“大人,城里的告示就在客栈对面,若是有通缉犯,是绝不会放进客栈的,我们冤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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