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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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记-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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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商行么?”
  顾西臣目光闪了闪笑道:“时候还早,爷看着娇娇睡着再去。”说着将自个头上簪着的那根羊脂白玉的簪子递到她乌压压的发间柔声道:“爷知娇娇平日里不喜戴那些个饰物; 但爷的这根玉簪很是简单正趁娇娇,娇娇以后就戴着罢。”
  原没想着她能颔首,是个哄人的语气,哪知她顿了顿竟轻轻的“嗯”了声; 喜的顾西臣将个人儿揽着亲了个嘴,想起昨个儿晚上的事又道:“爷已经着人在备着礼品,午间便可安置好,娇娇可要让碧落午间便去?”
  闻他说起此事,曲玲珑立时便没了睡意点头:“午间就回吧,越耽搁我越不放心。”
  只要不是她走,顾西臣没异议笑道:“就听娇娇的,娇娇可还要再嘱咐那丫头几句?”
  曲玲珑点头。
  顾西臣便扬声召了碧落进来,低头在她嫣红的唇上亲了亲道:“那爷先去了,下午时分便就回转来。”说着起身带了一众丫鬟出去只留她二人在房中。
  见他们都出去了,碧落再忍不住心中的惊惶上前握住她的手,急道:“姑娘,你当真要……”
  曲玲珑听得眉头一皱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一面望向外头一面忧心道:“是的,我当真是担心我阿爹,你此番就代我回去看看他老人家,若他无事也莫要急着回来,多留两日陪陪他,同他说再过个几月我就会同夫君一道回去看望他。”
  见她这样,碧落忽的想起先前她因避子一事被顾西臣在屏风后听个正着……
  反应过来忙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看老爷的。”
  曲玲珑望着她,虽则昨个儿晚上便已经叮嘱过,但她心中还有千言万语的话想说,只是此刻她不能,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将她送出去,临见她上马车之时握着她的手良久方沉沉道:“一路当心。”
  碧落忍不住红了眼,回握着她的手哽咽:“我会当心的姑娘,只是碧落不在您身旁,您也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个儿。”
  崔嬷嬷在旁听的直皱眉,忍不住上前扶过曲玲珑望向碧落嗔道:“不过就是回去个几日,你这丫头莫要哭哭啼啼的来惹奶奶。” 
  碧落一听忙敛了泪,强笑道:“嬷嬷说的是,只是此番是我头一次离开我家姑娘,一时没忍住。”
  怕说多错多,曲玲珑点了点头轻轻推了推她:“快些去罢。”眼见着她上了马车走的看不见了这才回转至屋子里只说自己困了,让崔嬷嬷带着一众丫鬟出了去方去了妆台出取出一个白玉碾龙盒打开,里头俱是堆叠的满满的银票。
  这是顾西臣念她娘家单薄,给她的铺子所赚得的红利,往日里她并没在意,现下却是能用的上了。
  她也未曾全部取出,只抽出了三张小心叠好装置到她自己做的,很是粗糙的黑布钱袋里,这才拿着钱袋去了床榻前弯身从床下拖出了个小包袱,将钱袋放进去又再推回去。
  她因承了一夜的雨露身子早就困倦酥软不堪,此番收拾过后终是再没了精神,上得床榻便睡了过去。
  自碧落走后,她的性子似开朗了许多,也不日日待在房中刺绣、打络子了,便是经常出门逛这园子。或是路上遇到、或是走至粗使院子之时碰上些个丫头、婆子也会笑着问上一两句,晚间顾西臣回来也是百般柔顺,眉目含笑的模样。
  当她是了了一桩心事,心思豁然开朗之下如此,把顾西臣喜的越发的疼宠人儿,那也是她没要,若她真想要那天上的星星,他也定会会想尽各种办法为她摘来。
  如此过了有一月多都入了秋至了那七月七的乞巧节,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日子,也是天德吉神值班,成日当令,三合天喜指路,诸事顺意的黄道吉日,更是当今太后主婚,庆宣帝亲临,满朝文武俱都到场庆贺靖国侯府的小侯爷顾西臣迎娶正妻……当朝相国嫡亲的孙女,真正千娇万贵的女郎,慕容氏之日!
  但就是这么要紧的日子,顾西臣却没急着走在帐中同曲玲珑歪缠了许久,在崔嬷嬷都进来含蓄的催了好几趟之时方踌躇的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面色复杂道:“今个儿正是商行会长选举之日,时候会久些爷晚间就不回来了,娇娇要乖乖服药、用饭知道吗?”
  区区一个商行会长,他那样的人还用的着出席至深夜么!曲玲珑不会点破他,只浅笑着点了点头:“我晓得。”
  她近来乖巧的让他心疼,顾西臣顿了半晌忽的俯身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箍着凝重道:“娇娇一定要等爷,待过了今夜,爷再不会离娇娇,天天给娇娇过乞巧节!”
  曲玲珑像往常一样任由他抱着,顺从道:“好的,我等你回来。”
  明明她这般乖顺的就在他怀中,可顾西臣心中却莫名的有些发慌,握着她的肩头拿着一双幽深的双目仔仔细细的瞧着,好似她下一秒便会消失一般。
  曲玲珑目光闪了闪,垂了眸子似不胜他目光的炙热,万分娇羞的埋进他精壮的胸膛里小声道:“都说了等你了回来,莫要看了。”
  她这娇怯的模样让顾西臣心都化了忍不住抬起她精致的下颔便亲了上去。
  崔嬷嬷在外头等了许久不见顾西臣出来都急的头上冒烟,终是忍不住又进了内室含蓄唤道:“爷该起了,商行的人在外头催了好几波了。”
  曲玲珑听见忙推了推她的精壮的胸膛挣扎的离开他的唇舌,红着脸轻声道:“你快些去罢,莫让人家等着急了。”
  她这般懂事却让顾西臣越发的心疼,又万分不舍的亲了亲她被他吮的微肿的红唇方起身下了床榻,由着丫鬟服侍洗漱更衣这才大步的出门去了。
  见他终于走了,曲玲珑便也起了身由着崔嬷嬷帮着洗漱更衣。
  崔嬷嬷梳着她那乌鸦鸦的发,望着镜中那娇美的人儿心里满是怜惜,面上却不敢显露,往她那简单的发髻上递了支羊脂白玉簪笑道:“奶奶乌鸦鸦的发间簪上爷这支玉簪端的是清丽呢!”
  曲玲珑笑了笑没有说话。
  知道她不喜这些话崔嬷嬷也不再多言,望了望她又问道:“奶奶今个儿可还要出去逛园子?”
  曲玲珑摇了摇头抬眸望她:“逛了这么了些日子我却没发现这园中种有茶梅的,眼看着天气渐冷冬季若空有雪景却无红梅点缀岂不辜负?我近来身子又有些惫懒便劳烦嬷嬷代我出门买上个几株回来罢。”
  她难得吩咐人做什么事情崔嬷嬷哪能不应,侍奉着她服了药,用了饭食待要走之时却被她拉着又嘱咐道:“要买带了须根,且还要用布包了土的,这样冬季才好长成盛开,嬷嬷一定要替我好好挑选挑选,万别买到坏的回来了。”
  见她这般有兴致,崔嬷嬷心中也消了对她处境的怜惜,暗道便是爷娶了正妻又如何,只要爷的心还在奶奶这,又有的什么干系,且奶奶有孕是早晚的事,说不得到时候诞下小世子爷便会抬奶奶为侧夫人与正头夫人分庭抗礼来。
  这样一想心中便又松快了,笑道:“奶奶放心罢,老奴定会照奶奶的话来挑选。”
  曲玲珑点了点头眼见着她出了门,便坐在榻上拿过针线篓中的彩绳打了好一会子络子,似困倦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你们都出去罢。”
  侍奉在屋内的两个丫鬟闻言忙应了声福了福身子待要出去之时却又被她唤住:“让外头的丫鬟也出去罢,我近来睡觉不喜有旁人在屋中,今个儿便算告你们个假,都出去玩会子罢,莫要在屋内吵我。”
  除去主子,崔嬷嬷便是这十里画廊最大的管事,如今她不再,丫鬟们便都松了口气,又闻曲玲珑此话哪还能不愿意忙应着将门掩上退出去自耍着玩儿了。
  眼见着人都走完了,曲玲珑这才起身自床底下拉出一个小包袱打开,里头却是一套粗布灰衫子及个同色的散管裤,这是碧落还未走之时曲玲珑谴她去向那在假山后碎嘴的粗使婆子要的,旁边还放有一个铁盒子,里头也是吩咐碧落在厨房取来的煤灰。
  曲玲珑待要换上,忽的顿了动作缓缓取下头上那羊脂白玉的簪子放到十香浣花软枕上叹了口气。
  前头他为她讲故事之时因她的话而赌誓,若自个儿心爱的妇人回来,莫说她还会变成人,便是她一辈子是鬼,需一辈子吸他的阳气,他也会给这她、养着她直到他死那一刻。
  她那时很想对他说,她不需他这般损害自个儿身子的为她,她只望他能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便再无他求了。
  如今想来却是万分庆幸她那时没有说出来,若当真言说他定会觉得以她这等门楣身份竟敢奢求做他的正妻,当真是很可笑的吧!
  她也确实很可笑,她和他从不是一路上的人,她应当从来就不该对他抱有奢望才是!

  ☆、离开

  七月七日的七夕原本就是个喜庆的节日; 再加上太后亲自主婚,庆宣帝亲临,满朝文武百官齐聚; 那样难得一见的盛大隆重婚事,更是引得全京上下的注目。
  顾西臣身穿大红吉服骑着高头骏马随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行在人潮中; 却是越走心头越慌,莫名的慌。终是忍不住招过跟在身旁的庆余:“你回去看看奶奶在做什么,片刻也莫要逗留再来告知爷。”
  庆余听的一怔,暗道,爷这都在迎娶夫人的路上了竟还惦记着奶奶?若不是这人就是自家爷; 且亲口吩咐他去做的,他是怎么也不敢相信。
  不过奶奶的颜色也确实非一般妇人能比,也亏的奶奶没入宫做妃子,若真是还不得勾的君王不早朝,做个祸国的妖妃呢!
  顾西臣眼见着他只顾发愣; 心头的慌便化做了一股怒气,扬起手上的马鞭便抽了过去:“狗奴才发什么愣!还不快去!”
  挨了一鞭,庆余终于回过神,忙不迭应着往回跑去了。
  知自家爷心急庆余一刻也不敢耽搁,直跑的气喘嘘嘘方回了十里画廊; 临进门时正碰着了个手挎竹篮要出去买菜的粗使婆子,他急急慌慌的差点撞到人,倒是那婆子机灵一个侧身闪了开,低垂着头冲他福了福身子便出了去。
  庆余急着寻人也没得功夫同她攀扯; 瞪了那婆子微躬的背景一眼便匆匆进门去了菱园,这是曲玲珑住的院子。
  进去却是房门紧闭,一片静悄悄的,崔嬷嬷不在,连个丫鬟也没有。
  知道曲玲珑两次逃走的事情,庆余这一看直看的头皮发麻,都没顾的及寻丫鬟来问,冒着被顾西臣打断腿的风险推开门快步进了去,到底还是顾忌,进去也没敢入内室,只站在门口唤道:“奶奶……”
  里面却是同外头一般的寂静,见此庆余也顾不得别的当即进了内室,看着那放下的重重幔帐又试探的唤了声:“奶奶?”
  依旧是一片寂静没得人应答,庆余便不再多言忙伸手掀开了帐子,果然里头空荡荡的哪还有人,只空余下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苏绣织金碧绿薄被和十香浣花软枕上的羊脂白玉簪。
  庆余看的腿都软了,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奶奶看着柔柔弱弱心思却是如此的细腻,偏偏选择这个时候跑。这让他如何做,去回了爷吧,照爷那般的性子能闹出什么动静来他不敢想象,且皇上及文武百官俱在……
  可不回罢,过后爷若知道,他这颗脑袋也甭想着要了。
  思来想去了半晌,他一咬牙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重要,拿过十香浣花软枕上的羊脂白玉簪一路小跑着出了十里画廊。
  因着顾西臣的婚事甚是隆重盛大再加上是七夕节,街道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人,庆余急的满脸都是汗却也不得不小心避着人往靖国侯府赶。
  也算他聪明,跑的脚底生烟终于赶到之时果然顾西臣已经接了人回来,同身穿凤冠霞帔,头遮绣鸳鸯纹饰红盖头的慕容氏,一人执着一头红绸带正在往前厅大殿上去。
  眼看着自家爷便就要拜堂成亲,庆余忽的又没了勇气选这时候同他言说曲玲珑的事。
  倒是顾西臣因心中惦念着,一直在不着痕迹的注意着四周的人,因此庆余一回来他即刻便望见了,一双厉目瞪过去,意在询问。
  庆余暗暗叫苦,这下便是想赖到爷结了亲也不行了!只得苦着脸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白玉簪子举给他看。
  这一看看的顾西臣彻底没了动作,直愣愣的眼中就只剩下了那支白玉簪子。
  他忽的顿住了脚步带的慕容氏也停了下来,万分娇羞的声音自大红盖头下传出:“顾郎,怎么了?”
  外围的官臣及宾客见此也渐渐消了喧闹声都望了过来。
  庆余心中直叹气,看样子爷这亲怕是结不了了。
  果然顾西臣缓缓松开了握着红绸带的手,撩衣而跪:“母亲,请恕孩儿不能从命了!”
  在众人一片惊声中磕了三个头又道:“钰鹤辜负了皇祖母和舅舅的一片苦心,深知自个儿罪孽深重,待钰鹤料理完事情便就回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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