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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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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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哪家敢和这个霸王抢妇人,因此,之后再没了来曲宅提亲的人家,倒是有不少有心之人上门同曲堂礼攀交。
  虽然前来相扰的人多了,但那顾西臣再没出现过,想来他那样的纨绔也是一时兴起,过后定就将她给忘了。
  曲玲珑着实松了口气,加上刻意的遗忘,渐渐的也恢复了以往浇花、看话本、刺绣、打络子……的平静日子。

  ☆、曲氏

  似乎是过去了一个劫,那日日来铺中搅扰的刘氏也许久不见了,听碧落说她疯了,全因她儿陆明远在京中不知得罪了哪个权贵,被去了势送入宫中做了太监。
  曲玲珑闻说骇了一跳,想着莫不是自己早前想的法子才害的他们如此?
  他们虽不是什么正经好人,但也罪不至此,她心难安,便差了碧落出去问那已经从京城回来的相邻李仁守。
  这李仁守是个老实人,没等碧落出门他就已经找来了,手里拿着几块碎银子硬要塞给她:“快些收回去吧,你交代的事情我没办成。”
  “没办成?”碧落没收银子,有些诧异:“不是说那陆明远做了太监么?”
  听着一个大姑娘说“太监”一词词,李仁守有些赫然,微红着一张刚毅的脸道:“他是得罪了顾小侯爷,当时就被打的满脸开花给扭送进宫了。”
  “顾小侯爷?”因着自家姑娘,碧落对顾这个姓很是敏感,赶忙问道:“李大哥你可知那顾小侯爷叫什么吗?”
  “叫什么?”礼仁守皱眉一双粗眉,想了半晌忽然一拍手:“钰鹤,这小侯爷叫顾钰鹤,我还是听别人说起的,因着名字不俗,倒还能想起来。”
  不是那顾西臣,碧落才松了口气,好生谢了那李仁守一番,便赶紧回了阁楼上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曲玲珑。
  闻说不是自己害的那陆家如此,曲玲珑也松了口气,不再关注此事。
  没了刘氏的搅扰,曲堂礼喜出望外,终于又忙绿了起来。
  这日早间,他正要去铺子里,刚打开大门,正见一辆锦绣马车将将停在门前。
  帷裳微动,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俏丽的丫鬟,细挑的身材,穿着水红绫子对襟长衫,束着白绉绸汗巾,很是齐整。
  这丫鬟下得马车,放好短凳,这才伸手打开帷裳脆生生唤道:“夫人,到了。”
  片刻,里面有人“恩”了声,一只手伸将出来搭上了这丫鬟前来相扶的手,那虽有些丰腴却是保养得当的白皙,中指、无名指上各带着镶红蓝宝石金戒指和六个金马镫戒指,很是奢华。
  识得这两只戒指的名贵,曲堂礼有些纳闷,站在门口没动,他们似乎没有这么奢华的客人吧!
  一个恍神的功夫,那人已经下得马车,是个中年妇人,头上带着两尾大偏凤金钗,身上穿着杨妃色绉绸三蓝绣牡丹褙子,下着西湖水洋邹满绣无色云龙夹花片金镶边裙,虽是年华不再却异常雍容。
  竟是他嫡亲的妹妹,宋子玉之母,曲氏。
  因着宋子玉拒皇亲一事,他们不睦已久,曲堂礼着实没想到她能来,一时惊诧的愣在了原地。
  倒是曲氏亲切的唤了声“大哥”由那俏丽的丫鬟扶着走上前来。
  见她神情似有和好之意,曲堂礼回过神,赶忙下了门前阶梯迎她:“小妹怎的回来了,快些进门,快些进门。”
  曲氏一边随着曲堂礼进门一边叹气:“前几年是小妹想差了,与大哥生疏了这么些年,如今想来,实在是愧疚不已,这次过来就是想同大哥赔礼的。”
  她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如今来主动示好,曲堂礼心中那早前与她存下的隔阂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去。
  “自家兄妹还说这话,没得生分了,京城距青桑县也有些距离,你们舟车劳顿的快过来堂中坐会儿,歇歇脚。”
  曲氏微笑着颔首,又左右看了看:“玲珑那孩子呢?”
  曲堂礼道:“在后院阁楼上呢,我去叫她过来。”
  说着就要走,曲氏忙喊住他:“大哥不忙,我此来,除了赔礼还有一桩子喜事要同大哥讲。”
  “喜事?”曲堂礼顿住了脚步:“什么喜事?”
  他们说话间已至了明堂中,曲氏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到了堂中首位的枫木雕寿字纹五接圈椅上方道:“玲珑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算起来如今也十八了吧?”
  曲堂礼点头:“十八载又一月了。”
  “不小了”曲氏看他:“还未曾说亲吧?”
  听她这意思是来说亲的?
  曲堂礼心中一喜,子玉品行如美玉,玲珑虽嘴上说不愿但能看的出来心中应也是对他有意,这二人互相倾慕,若能结为连理,他就是入土也心安了。
  想到此处,曲堂礼忙点头:“是,还未曾。”
  曲氏拍手笑道:“那小妹这次真是来对了,京中有户开绸缎铺子的李家之子,正是谈婚论嫁之时,他们家虽与大哥你同为商贾,家业却也是不小的,且这公子生的唇红齿白很是俊秀,京中的贵女也是说得的。若不是我与那李家夫人交好,恐怕还轮不到玲珑呢,大哥你看这门亲事如何?”
  原来不是子玉,曲堂礼神色黯了黯:“这京中太远,且我还未曾见过这后生,还是再看看吧。”
  曲氏倒也没催他,只笑道:“说亲嘛哪有立刻就定下的,待改日我带这后生过来让你相看后再坐决定亦可。”
  曲堂礼在心中叹了口气,有心想提说子玉,但知道她定是不愿的,便也没言,只微微颔首。
  气氛一时有些僵,顿了片刻,曲氏起身:“我去看看玲珑,大哥你有事便先去忙吧。”
  她大老远的过来和好且还为玲珑说亲,虽不是子玉,却也是好意,曲堂礼心中对她感激,点了点头,不敢怠慢也没去铺里,去了厨房与张婶子一道商议午间招待她的饭食。
  曲玲珑正坐于后院的秋千上看话本,一时看的入迷并不曾察觉有人过来。
  曲氏眉头立时就是一皱,一直扶着她的那个俏丽丫鬟立刻轻笑道:“女郎好大的架子呀!”
  听得人声,曲玲珑方回神,一抬头认出是谁,诧异之下赶紧放下手中的话本站了起来:“姑母?”
  淡淡的“恩”了声,赵氏走过去低头看她放在秋千上的话本:“玲珑在看什么书?”
  话本是消遣的玩物,不是什么正经书籍,曲玲珑不好意思明说,只道:“是奇闻故事。”
  一声冷哼,曲氏皱了眉头,颇是嫌弃:“不是姑母说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女郎看这些个奇淫之物做什么?有空要多读读《女训》、《女范捷录》这些个正统女学,这样日后说了亲事,到了婆家方能得人敬重!”
  她到底是长辈,曲玲珑不好同她反驳,只垂首不语。
  曲氏看了看她忽然一笑,上前拉过她的手:“玲珑啊,你也别怪姑母说你,姑母这是为了你好。”
  多年不来往,曲玲珑知她不喜自己,此刻见她又如此作态,一时也不知道她是何意,只敛了眸子道:“姑母说的是,玲珑未曾有怪姑母的意思。”
  “好孩子!”曲氏拍着她的手一派亲热:“前些日子你表哥来过?”
  曲玲珑点头。
  曲氏笑道:“这孩子打小就喜欢你这个妹妹,如今连和公主结亲也要亲自赶来同你讲。”
  与公主结亲?曲玲珑心头登时就是一震,猛地抬眸,眼周的红晕鲜艳似血:“玉,玉哥哥他,他……”
  见她绝艳色,曲氏目中一丝恨意闪过,点头:“怎么,子玉过来没同你们说起此事吗?我还当他是来给你们报喜呢?”
  曲玲珑呆呆的看着曲氏一时没了言语,她虽嘴上说与他无缘,但心中何尝不想嫁他为妻,一直以来总抱有幻想,如今曲氏的到来终将她的幻想打破。
  她心中苦涩,面上难免失魂落魄,曲氏见此心中大喜,拉着她与她同坐到秋千上:“说到此事,姑母少不得要叮嘱你几句了,那公主千岁身娇肉贵,自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最见不得不忠之人,你与你子玉虽是兄妹却也大了,需懂得避嫌,莫让皇家嘲咱们不知礼数!”
  她说的倒是委婉,其中之意便是让她不要再接近宋子玉,曲玲珑虽倾慕宋子玉,却也不是那种为了男人可以不顾脸面、丢弃尊严、舍弃一切的妇人。
  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曲玲珑微微颔首,淡淡道:“姑母放心,玲珑自来鲜少出过闺阁,自不会千里迢迢跑到京城与表哥有什干系。”
  她此刻已看不出落魄之色,不卑不亢的淡淡应她,让曲氏有些窝火,此时不好发作,只笑着打了哈哈过去,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些闲话。
  曲玲珑也不时应她几句,看起来很是亲睦。
  渐渐晌午用了午饭,曲氏也没不多坐就要告辞,曲堂礼挽留了几次,见她执意要走便也不再说什么,去了后院将上午就准备好的一大麻袋的红枣、核桃背了出来,帮她装上马车。
  他已年过半百,如此动作一番已是气喘吁吁:“这些都是咱们青桑县的土产,你嫁出这么些年定也想了罢?本想给你再多收拾些,一来时间仓促,二来恐你们不好带是以就只有这些,日后得空我再请人给你送些去。”
  曲氏点头笑道:“多谢大哥了,这么些年了小妹确实想念的紧呢!”
  见她喜欢,曲堂礼心中也高兴,正待再嘱咐几句,前方宽道上忽然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着绿绸长衫的员外,身后三个家丁手中皆提着礼盒。
  人还未到笑语先至:“哟,老曲头,送客呢!”
  来人正是这青桑县的第二富户,刘财。
  因着顾西臣给曲家送礼一事,让他连带着对曲家也殷勤了起来。
  曲堂礼对他是烦不胜烦,不好得罪人只笑着应了声。
  那刘财也是个不长眼的,见人家送客也没得避让一二,只管伸长了脖子往曲宅内里看:“顾大官人可在?”
  曲堂礼听得心中来气,面上也没了笑:“他又不是我曲家的人,你要找他自去他家,来我这作甚?”
  说着不再理他,看向曲氏:“时候不早了,小妹快些去吧!”
  曲氏看了看那刘财,点头,由着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出了城就停在了管道上,曲氏掩着鼻子在丫鬟的扶持下下了马车,吩咐马夫:“快些将车里的那些个腌臜物拖出来扔掉!”
  那俏丽丫鬟早拿出了牡丹团扇给她扇着:“那曲家真真是个乡巴佬,夫人久居京里,所触之物哪样不精细,那件不巧致,他竟敢送这些个山村粗物给夫人!都是夫人好涵养,照那些个泼辣的早给他打出去了。”
  这丫鬟惯会说话奉承的曲氏心中舒坦了许多,摆手让她止了动作道:“绿鸳啊,方才咱们出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你再回去帮我打听打听这个顾大官人是做什么的?与曲家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这不年不节的有人要来给我那穷酸哥哥送礼?”
  那叫绿鸳的丫鬟很是机灵,闻言也不多问,应了声就去了。
  因着她们想知道是事情在青桑县人尽皆知,是以绿鸳很快便回转了来,将打听到的顾西臣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如何大手笔的给曲家送礼的一一细说了。
  曲氏听得直冷笑:“果然是个狐媚子,一面吊着子玉,一面又勾搭上了一个富商,真是好手段。”
  绿鸳曾被曲氏指给宋子玉做侍妾,当天晚上她脱光衣服满面含春的躺在床榻上等自己日日念着的郎君。
  青纱帐掀开的一瞬间,她看到的是一张俊秀非凡脸,却也是一张愤怒之极的脸,他没有丝毫情面的将她轰出了房间,连她躺过的床也不再睡了,当夜就命人撤掉床帐,扔掉床铺,重新布置。
  如此耻辱,让她没少受下人们耻笑,她将这一切都算在了曲玲珑头上,此刻更是不遗余力的诋毁:“我看这表小姐果然当得起这“婊”字,亏得夫人你还宽待她,她身份虽卑贱,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做出来的事真真比那窑子里的窑姐还不如呢!”
  曲氏虽不喜曲玲珑,但她也是曲家女,听绿鸳口不择言,险些将自己也骂进去,目光立时就是一厉。
  知道自己说错话,绿鸳吓得白着一张脸赶紧跪了下去认错。
  曲氏这才缓了脸色道:“亏得我留个心眼查了出来,她勾三搭四这件事情一定要告知子玉知晓,让他好好看看他心心念念的表妹是个怎么样的货色!”

  ☆、当街被打

  翰林院编修虽属闲职,但却事物繁杂,宋子玉编撰完阁臣领起的最后一卷史书,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同僚们也走的没剩几个了。
  他倒不忙,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条湖色龙凤纹的腰带,嘴角无意识的扬了起来,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日,绝美人儿含羞微红的脸。
  望着手中的腰带,他目光渐痴:“阮阮,你现在在做什么?可有想哥哥?”
  如此定定的坐了半晌方在旁人的唤声中回过神,也没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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