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择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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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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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画也可如此蛊惑人心?”

    赫连鸣谦连忙撇过眼去,因看那画引起的感伤还未退去,所以神色依然凝重。

    “难怪她从不画人。”

    此时南宫霖也凄然回神,马上卷起画卷,才察觉两行清泪已经从眼眶流出。

    “以画寄心,你说她小小年纪,怎会有这样不堪负重的感伤。”

    那张始终保持着恬静淡然的面孔在赫连鸣谦眼前一闪而过,以往看她画的风景便觉有几分感伤,没想到可以侵近画的精髓,达到惑人的地步。

    南宫霖握画不语,他突然发觉,自己对锦月的所知,不过沧海一粟,冰山一角,这样一个人若为一宫之后,是凤舞九天,还是乾坤倒转,都是无法预测的,即便这样,皇上依然决定铤而走险吗。

当时明月在 第六十九章:竹坞无尘水槛清

    宣告王家家主王书墨与天朝长公主的婚事的皇榜张贴在临都的大街小巷,有人羡慕王书墨能有幸高攀天家的金枝玉叶,更有人羡慕长公主能得富可敌国的王家一半家财下聘。

    订婚宴那天,各路马车络绎不绝的出入皇宫,因为提前得知峥嵘四君子有望齐聚皇宫,便吸引了大量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即使不求能得他们的青睐,也可以一睹他们绝世风采。

    当日因进宫的女眷较多,轿撵可直接抬进皇宫,锦月正靠着轿子小憩时,轿撵突然停住了,紧随在轿撵外面的青鸾将轿帘掀起一角。

    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之间,有一抹别具秀致的身影飘然而立,高洁如云的白色锦袍上寥寥数笔绘着几支墨竹,一张俊秀淡雅如风的面孔,落在眼眸里,在这炎炎夏季像涌进一股清凉的春风,身形挺拔秀丽如竹,却不会有一丝女气。

    临都民风不算开放,坐轿而行的名门闺秀,纷纷忍不住掀开轿帘,半遮半掩的朝着他看,他虽连眼角都没有给过去,可那些长久待字闺中的女子,仍能看的红了脸。

    “慕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股清风在万众瞩目中走到锦月轿撵前,锦月暗暗一叹,她这张脸本就招人妒恨,整个临都除了弦阳外,没有一家闺秀肯与她亲近,怕的就是被比的无地自容,弦阳亦然,今日这人的另眼相待,怕将这份记恨加深了不少。

    锦月压了压手,轿撵便放下了,青鸾伸出手臂扶她从轿子上下来,锦月深看了她一眼,青鸾便与轿夫一起退走了。

    “不知月该称呼公子王陌,还是王书墨呢?”

    王书墨淡然一笑,似乎并不意外锦月能猜出他的身份,含着清风的眸子缓缓垂了一下,朝着一条僻静的小路移步。锦月不远不近的跟着。

    “我本名就是王陌,书墨是家父给的小字,久而久之被人熟知的不是名,而是字,这样算来也不算骗了小姐吧?”

    多年来王书墨避世而存,连网罗天下讯息的听风楼都无计可施,探听不到他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如今他突然如此高调的出世,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王公子为何要跟月说这些?”

    王书墨深邃的眼眸露出奇异的光泽,她没有据理力争,也没有佯装大度,说些客道话,反而问自己为什么说这些。

    “或许是王某心中有愧吧。”

    锦月突然转眸怔怔的盯着王书墨,都说无商不奸,这王书墨真如他名字一般,一身的书卷之气,毫无她印象里商人模样。

    “王公子说的是,你与长公主婚姻连带的那个条件吗?”

    王书墨一愣,这女子带给他太多震撼,就算不去探究她如何知晓这件事,仅只对此事这份坦然相对的淡然,便不是平常女子能比的。

    “小姐怨吗?”

    锦月用手掌遮住眼帘,似月的眸光与指缝间的阳光交辉,让这繁华的宫院都渲染出一片静谧。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章:势不如人无可怨

    “势不如人,月没什么好怨的。”

    锦月垂下手臂,层叠的水袖纷纷飘落,飘起的衣带绘成一个唯美的转身,便将这一宫的风景迷醉,以至于锦月已经踏出王书墨的视线,他还未曾醒过神来。

    僻静的小道被高高的高墙围着,抬头只能看到一条狭窄的天空,可能将要圈尽她的一生,想到这里锦月的心振振在发疼,她远没有表面上那样认命。

    高台上不知是那家小姐在弹琴,也不知是那家小姐在献舞,她皆无心情去看,只是寻到自己的位置,无声的落了座。

    “锦月,你怎么了?”

    身侧的人轻声一唤,锦月怔然回神,才发现坐在她上方的正是南宫霖,此时正关切的看着她,锦月勾起嘴角摇了摇头。

    视线上移,便看到悠然喝茶的赫连鸣谦,撞上她的视线,仅仅温雅的点了点头,可锦月分明注意到他看向在对面的弦阳时,眸光暖而宠溺,心更是疼了。

    世人都说她们无论相貌还是才情都势均力敌不分伯仲,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弦阳就可以让人抛尽一切,只为了让她享尽宠爱,毫无心机的活着。

    视线再上移,便是坐在主位的南康公主,身子斜斜的靠着,不知喝了多少酒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夜冥依然冰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恭敬的站在她身后。

    锦月缓缓收回了视线,将桌案上宫女斟好的果子酒,就着心中的五味杂陈,闭眸仰头一饮而尽。

    贵为天家御妹,尚且没有资格选择自己想选择的人生,她还在奢望些什么呢,真真是可笑。

    宫女将空了的酒杯再次斟满,锦月手还没触到酒杯,突然发现刚抬起的手臂,被人从侧方抓住,因桌案很高,南宫霖选的角度极佳,所以外人几乎看不到他这一个动作。

    “你大病初愈,且酒量浅,喝一杯尝尝鲜就好。”

    南宫霖不提还好,一提她酒量浅,锦月便察觉到头开始发蒙,好在这酒比平常的酒清很多,否则眼前的人就要开始有重影了。

    “皇上驾到!”

    前方一声高呼,呼啦啦本端坐的众人纷纷站起,连那高台上献艺的闺秀也停下来,躬身行礼。

    远处的墨承乾大步流星款款而来,随着过来的还有一人,那人面容清俊,形似修竹,即使站在天子身侧,依然宠辱不惊,从容不迫,一直在赫连鸣谦和南宫霖身上浏览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物以稀为贵,毕竟这不现人前的王书墨,更让人好奇。

    “免礼吧,大家不必拘礼,权当朕不在就好。”

    墨承乾语气虽然强装温和,可久居上位已久,从内而外散发的威严依然不容人有丝毫放纵。

    南康公主显然有些醉了,夜冥扶她站着,她余光清冷的扫了墨承乾一眼,接着越过墨承乾,从上而下将王书墨细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率先坐了下去,众人看公主坐下,也战战兢兢的落了座。

    “皇妹近来可好?”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一章:春心莫共花争发

    因为南康公主并未让开主位,墨承乾也毫不在意,好在那主位够宽,他便在云裳身边坐下,而王书墨也在下方为他留的位置上坐下。

    “有皇兄的照拂,云裳岂有不好之理。”

    云裳握着酒杯,眼帘都不曾抬起,答的虽是谦逊,可语调明显有些漫步经心。

    众人来不及思附云裳公主不温不火的态度,便被远处昂首阔步而来的那抹英姿所引,那来迟之人,目色清冷如霜,容姿高洁雅致,隔着数丈之远,也能感受到他冷冽如箭的气势。

    而他身边跟着一身淡黄宫装的傅秋澄,脸上挂着明媚晴朗的笑意,步伐随意轻快,无拘无忌。

    “今日真是热闹,在我凌云宫里能聚齐峥嵘四君子跟并蒂双姝,这天朝风头最盛的六人,由此看来云裳嫁的真是值。”

    云裳用手撑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那缓缓而来,傲慢的不可一世之人,而众人的眼光不断的在她口中六人身上切换,欲留却又不甘心的模样,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

    “云裳姐姐这里真热闹呀,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秋澄纵身一飞,停在了墨承乾身边,抓起墨承乾面前摆着的一盘点心,放在嘴里,墨承乾挪了挪身子,腾出一块地方,傅秋澄自然而然的坐下。

    “你呀,这爱凑热闹的性子早晚要吃些亏。”

    众人一阵唏嘘,早就听闻皇上对傅家这位小姐十分纵容,却不知已经纵容到这般地步。

    傅风致也未曾行礼,径直的坐到了王书墨下方的位置,只因那位置是离那人最近的地方。

    依傅风致今时今日的地位,坐在这里显然不符合时宜,但他面带寒霜,眸光化剑,无人敢开口提醒,便只能由他去了。

    “台上的乐舞怎么停了?继续吧。”

    墨承乾察觉到傅风致炽热的视线,故意撇开了目光,他一开腔,台上的乐声跟舞便跟刚才续上了,但众人却各怀心思的不在那上面。

    这时青鸾悄无声息的回到锦月身边,锦月抬头看她,青鸾微微点了点头,锦月垂目,淡淡的笑了笑。

    她这笑容还未从面上化开,目光与侧上方那一股清冷的视线相撞,不由一阵战栗,皇上看人是威慑,令人不敢造次,而这傅风致凭借一份从内而外的冰裂清冷,也能达到让人胆颤的地步。

    锦月缓缓移动视线,发觉皇上的目光有意无意也落在她身上,可能因为上次西子湖畔的偶遇,他的目光到少了些凌厉,软了几分。

    锦月视线回收之际,心中一下子清明起来,一直以来她并未明白,傅风致对她的莫名的敌意出自何故,今日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高台之上依然是有人争相献艺,慕权的是为能得天子垂青,慕才的是为峥嵘四公子青睐,慕名的是能一举成名天下知,由于上席坐的都是百年难得一年的才子佳人,众人的注意力很难再有多余的分出给她们。

    而那上座收尽众人视线的人也是各怀心思,尤其是云裳公主,似是忘了这是她的订婚宴,自顾自的一杯一杯灌酒,最后要让夜冥扶着才能坐好,这时皇上侧头蹙了蹙眉。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二章:所谓情深又义重

    “夜冥,扶南康回去吧。”

    云裳目光游离的看向墨承乾,显然已经找不到焦距,夜冥没多说什么,半搀半扶的跟云裳撤了席,皇上也随后离开了。

    南康公主跟皇上一离开,便有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弦阳看已经有人动了,松了一口气,带着朱雀朝锦月这边走来。

    “锦月,我们要不要走?”

    锦月环顾四周,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莞尔一笑,青鸾躬身将她扶了起来。

    正门进出人多,锦月跟弦阳故意绕到后门出去,凌云宫的后殿有一数丈高的假山,假山后便是一个凉亭,只有绕过假山方可看到。

    “王公子有话要对本宫说?”

    忽然有个动听的声线传过来,锦月跟弦阳同时一怔,停住了脚步,相视一眼,席间云裳公主醉酒离席,可此时从声音分辨,分明无半点醉态。

    “到也没什么,公主似乎很不愿见到王某?”

    随后听到云裳冷冷的笑了几声,顿了片刻。

    “怎会,王公子对本宫情深义重,拿出王家一半家财做聘礼,本宫怎会不愿见你。”

    云裳将情深义重四个字咬的很重,语调里夹杂着满满的讥讽。

    “公主金枝玉叶,即使让王某散尽家财,王某也是甘之若饴的。”

    又是一阵轻灵的冷笑,满满的透着不信。

    “哦,是吗?那王公子为何仅仅出了一半?”

    锦月跟弦阳惊愕的相视一眼,王家一半家产便与国库相差无几,云裳公主既然张口便要王家全部家财。

    “公主金枝玉叶,王某怎能让公主过清贫的日子。”

    隔着石壁,锦月看到不到南康公主听到这话是何种反应,不过王书墨此时这般油嘴滑舌,到是显现出商人曲意逢迎的奸诈。

    “来日方长,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探讨这个问题,本宫乏了,便不陪王公子了。”

    本来也是一句戏言,云裳到没有追根问底的盘问下去,毕竟她嫁入王家已是定数,没必要苦苦纠缠王书墨为何娶她。

    “公主请便。”

    听到南康公主脚步声远去,弦阳便快步绕过假山,锦月也随即跟过去,此时王书墨正坐在凉亭上神情自若的喝茶。

    “表哥。”

    王书墨目光温和一笑,带着几分宠溺。

    “怎么还没回去?”

    弦阳眸光一闪,方记起一事,一脚埋进了亭子,又收回来,转头看向锦月。

    “表哥,我先回去了。”

    锦月刚迈步出了假山,便被弦阳扯着朝凌云宫的后门跑,锦月不像弦阳好动,跑到轿撵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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