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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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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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因为柳振溪的才干,刑部上上下下基本都是他的心腹,所以他倒台时,也牵累得整个刑部差点大换血——刑部的悲剧在于,随后上台的新任尚书,正是去年因天花之事伏诛的卢以诚!

    这么着,两任尚书一倒霉,犯的还都不是寻常事儿,底下人哪有全不受牵累的?

    如今的刑部说凋零,那是实打实的——因为大家都觉得这部门有点不吉利了,那当然是想方设法绕着走!

    而缺少刑部这个查案专才聚集地的支持,要找个行家给寿春伯打下手,还得符合端化帝那三个考量的,自然比较难了。

    毕竟大理寺跟京兆府虽然不像刑部这么倒霉,但这两处得看着京畿这一片,不好贸然抽走顶梁柱的。

    不过这难不倒卫皇后——皇后道,“以我之见,表叔应该是个好人选!”

    “表叔?”端化帝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裘漱霞,不禁下意识的皱了眉:裘漱霞在显嘉朝争储那会,堪称是嫡子派的急先锋,赵王党的旗手!

    仗着太皇太后娘家唯一子嗣这点护身,不知道让端化帝这边吃了多少苦头!

    连太皇太后宠爱万分的简虚白,都被他不止一次当众骂得狗血淋头——端化帝听到他,自然觉得不高兴。

    此刻不免道,“惜素怎么想起他来了?他辞去礼部之职后不是一直赋闲在家,成天养花种草,惦记着含饴弄孙吗?难道闲了这么些日子,又觉得没意思了?”

    顿时怀疑,“可是他请了人到你面前说过话?”

    “咱们这位表叔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卫皇后忙道,“皇祖母还在呢,他有事自去清熙殿禀告,何必来我这儿?”

    端化帝点了点头,疑惑道:“那惜素怎么想起他来了?”

    “一来表叔能力是有的。”卫皇后说了这一句,端化帝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是点了头,裘漱霞如果没有能力,只会靠长辈以及跟太皇太后的关系压人的话,夺储那会,端化帝这边也不会被他一个人就闹得灰头土脸了,“二来表叔现在的处境,您就是让他跟寿春伯争功,他敢么?”

    皇后说到这儿,抿了抿唇,“最主要的是,皇祖母!”

    ——推荐这个人选,其实跟推荐寿春伯一样,不仅仅是考虑到他们本人,最主要的还是给他们后。台面子!

    端化帝迟疑道:“但裘漱霞之前对阿虚……”

    简虚白不要太讨厌这表舅!

    “所以他查出来的结果,最能服众!”皇后胸有成竹道,“毕竟朝堂上下都知道,就在前两年,表叔对阿虚可是从来不假以辞色的!”

    “朕就是担心这一点!”端化帝皱着眉,“你也晓得,裘漱霞以前发起疯来,父皇都头疼!万一他不管不顾,甚至公报私仇,岂非越发不好收拾?”

    卫皇后闻言不禁笑了起来:“陛下您何必担心?您愿意让表叔他出来办差,皇祖母肯定是很欢喜的;皇祖母可是亲自抚养了阿虚的人,哪能不心疼阿虚呢?到时候如果表叔胡闹,不必您说,皇祖母也饶不了他!而您这么做了,里里外外谁能不说您一句以德报怨,宽容大度?”

    裘漱霞给脸不要脸?那正好,他也别要命了——之前端化帝不好处置他,那是因为显嘉帝做主,以相对来说平静温和的方式给储君之争善了后。

    而且上台之后就对曾经的政敌大杀特杀,这也是需要本事的。

    端化帝自忖镇不住场子,又有太皇太后在,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忍了。

    但这回打着起用的名义,让裘漱霞去给寿春伯做副手,若他不识趣,太皇太后都没法给他说话,到那时候,皇帝想怎么处置裘漱霞,谁还能说皇帝的不是?

    端化帝闻言,眼睛渐渐亮了,赞道:“惜素这主意甚好!”

    ……皇帝走后,诗婉进来伺候,不解道:“娘娘,您明明知道陛下不喜那裘漱霞,为何非但主动推荐他,还一口一个‘表叔’,就不怕恼了陛下吗?”

    卫皇后接过她递上的茶水呷了口,有些疲倦的说道:“你知道个什么?你当我乐意给那姓裘的脸面呢?”

    见诗婉不解,皇后叹息道,“还不是因为早先咱们还在东宫的时候,竟被那姓裘的安排了眼线而不知——索性先帝主持大局及时,那眼线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已尘埃落定!”

    而这个眼线对裘漱霞非常的忠心,哪怕赵王出继肃王,裘漱霞自请致仕,眼看着新君登基,旧主翻身无望了,也一直认真的潜伏着。

    结果他潜伏还真潜伏出了一个结果:他替太子拦了一灾,就是去年翠华山闹天花时,大家都以为皇室中人只有二皇子遭了不幸,实际上当时太子也差点被传上,而且针对太子的算计特别明显,乃是在太子贴身香囊里掺了痘粉,想夹带到太子寝殿的!

    未想被那眼线识破。

    那眼线恰好幼时出过花,所以虽然近距离发现了痘粉,倒也没出现什么情况。他私下里将那香囊换了个没问题的,继而悄悄联络了裘漱霞,将事情经过转告给这位主子,请求示下。

    裘漱霞经过思索,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他亲姑母太皇太后,只在私下设法,告诉了卫皇后——所以皇后这回不能不还裘漱霞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卫皇后脸色难看起来:“也不知道那场天花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所谓简平愉跟简离旷父子乃是真凶——这番专门为了糊弄端化帝的说辞,自然糊弄不了卫皇后。毕竟卫溪去查案时该怎么回禀皇帝,还是卫皇后派了妹妹卫银练专门通知娘家的。

    问题是这件事情她却不能告诉端化帝,因为这么做会揭发顾韶,虽然说端化帝不会因为简平愉父子,对顾韶怎么样,但这样卫溪听命皇后,为顾韶欺瞒端化帝的事情也藏不住了,这样对于卫皇后在端化帝心目中的印象与地位显然都是很不利的。

    何况,没准本来跟皇后关系很好的顾韶,也会恨上皇后。

    卫皇后斟酌之下,到底不敢冒这个险。

    然而无论是出于爱子之情,还是利益,让卫皇后放过天花之事的真凶,这都是不可能的。

    她思索片刻,命诗婉:“你去探一探,暖太妃被陛下软禁,以及这回为人谋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二十三章 傅太妃之死(上)


    既然朝廷已经派钦差赶往辽州彻查简夷犹一家的罹难,辽州刺史郑恪己及一干属下长松口气之余,也就安逸下来了——不过帝都这边,皇宫里,从太皇太后往下,却没人能够放松。

    毕竟暖太妃住的徽仪宫,可不是什么荒僻偏远的宫室,她本人,也不是什么死了都没人知道的主儿!

    徽仪宫与原名徽淑宫的铭仁宫相邻,它建于比前雍更早的前魏,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安置先帝去后无子的妃嫔——但后来发生了新君与太妃太嫔乱。伦的事情,在当时一度引起宫廷政变,举国都为之动。荡了好几年。

    虽然那位与庶母乱的魏帝最后死在了叔父手中,连帝位也被叔父篡夺,但前魏仍旧改了规矩,勒令先帝驾崩后无所出的妃嫔,一律前往行宫,不许再逗留皇宫之内。

    这座宫殿因为是挨着太后居处建造的,位置当然不会差,不说属于宫城的腹心要害,也是宫中重地了。

    然后这里发生了太妃差点被吊死的事情,谁能安心?

    毕竟且不说暖太妃好歹给先帝生了个“遗腹子”,现在徽仪宫正殿住着端化帝的嫡母苏太后,以及嫡妹长兴长公主;隔壁铭仁宫里,住着端化帝的嫡亲祖母太皇太后!

    哪怕苏太后已经帮忙查出真凶了,在整件事情彻底尘埃落定之前,皇宫上上下下,显然也还要继续提着一颗心的。

    索性帝陵一般都选在距离帝都百里的范围内,帝陵附近的行宫自然也不会很远。

    太皇太后、太后、皇帝这三位亲自督促的案子,宫人几乎是豁出命的跑了个来回,总算在次日傍晚带回了消息:行宫的记录证明,从下手谋害暖太妃的内侍那儿查抄出来的东西,确实不在傅太妃进行宫时的行李中。

    傅太妃闻言正要松口气,不想那宫人又迟疑着说了一件事情:“行宫那边的管事公公同奴婢说,傅太妃在行宫期间,曾有宫里的人托了那边的宫女给她送东西,而且不止一次!”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管事公公当场喊了传东西的宫女过来,那宫女说,托她的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内侍,似乎来自帝都!”

    这下傅太妃才放下来的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你胡说!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情!”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那宫人也不跟她争——能被派遣走这趟的人,肯定是受信任的,他犯不着同傅太妃吵得脸红脖子粗。

    果然太皇太后等人虽然没有立刻表态,看傅太妃的目光顿时就有点深沉了,太皇太后沉默了会,到底念在傅太妃投靠自己一场的份上,下令:“彻查那内侍的行踪,看他是否去过行宫,又是否托人给傅太妃递过东西?”

    虽然说据行宫那边管事公公的回忆,这已经是前年的事情了,但在太皇太后的吩咐下,还是被翻了出来:那内侍李勇虽然不曾伺候过傅太妃,但确实去过行宫关心过傅太妃,送了不少吃食、衣料。

    最让太皇太后一行人脸色发青的是,其中一道吃食,乃是做成鸳鸯的面点!

    虽然李勇只是个内侍,但他到底本是男子,竟给先帝妃子送这样的东西,居心如何已经不需要明说了!

    当然傅太妃是根本不承认的:“妾在宫里时从来没注意过这个李勇,去了行宫之后,也从未接到过任何人与物的慰问——何况就算妾身接到了,妾身也不会理会的!妾身乃是先帝之妃,先帝在时,妾身一度位列九嫔,执掌一宫,怎么会连这样的规矩都不懂?”

    又说,“所谓受李勇之托,给妾传东西的那宫女,在妾尚处行宫时,对妾身颇多讽刺与刁难,妾身见了她绕路走都来不及,更不要说从她手上接到外头转给妾的东西了!这肯定是污蔑!”

    但这时候宫人又查出了一个细节:“这李勇因为身材高大魁梧,做事也勤快,还有一手伺弄花草的好手艺,之前好几个宫里的管事都有意将他调到手下,甚至陛下所居的宣明宫管事公公,也对他青眼有加——但他却是主动要求到徽仪宫伺候的!”

    徽仪宫虽然现在住着一位皇太后跟一位太妃,还有一位王爷,但因为苏太后非但不是端化帝的生母,还支持亲生儿子跟端化帝争过位,以后不莫名其妙暴毙就不错了,更遑论权势;暖太妃母子更不必讲,这母子俩这辈子富贵虽然没问题,想要权势那就是想多了。

    但其他宫里对李勇发出的邀请也还罢了,宣明宫,那可是帝居所在。

    说句不好听的,这地方哪怕是在皇帝根本不会去的角落里扫地,也是一堆人挤破了头的抢呢!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勇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非要钻进无权无势,一旦苏太后倒霉,说不得还要牵累宫人的徽仪宫,说他没问题,谁信?

    虽然太皇太后对身边人素来维护,闻言也不禁变了脸色,拍案怒叱:“那么他去了徽仪宫之后,可与傅氏私下来往过?!”

    这回却是太后跟前的玉果出来回话了,玉果脸色很不好,她一直近身服侍太皇太后,在铭仁宫的权势可想而知!

    只是与权势相伴的就是责任,这回出事的傅太妃虽然地位上属于先帝妃嫔,轮不着她一个女官管,但发生在铭仁宫里,她到底难辞其咎。

    当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玉果定了定神之后,出禀道:“傅太妃本人不曾与任何人来往过,但傅太妃的心腹宫女莲衣,时常前往徽仪宫,与伺候暖太妃的几个宫女都很相熟。据伺候暖太妃的宫女回忆,莲衣偶尔会委婉向她们打听暖太妃的作息习惯。莲衣给她们的解释是担心去徽仪宫找她们时,恰赶着她们脱不开身,那些宫女没什么防备的就告诉她了。”

    “莲衣?!”傅太妃听说此事后,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来,“她确实一直伺候我,但我从来没有让她去徽仪宫跟暖太妃的人来往啊!”

    傅太妃这会显然是真的慌了,以至于连自称都忘记了。

    不过眼下也没人有心思挑这样的刺——太皇太后只冷冷道:“你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是你做的,只是,证据呢?”

    “太皇太后,妾身根本没料到这样的事情会栽赃妾身,却哪儿会预备什么证据不证据?”傅太妃急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泪水涟涟的说道,“但妾身真的冤枉啊,妾身没福,不曾为先帝生育任何子嗣,若无太皇太后垂怜,妾身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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