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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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年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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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要离开了。即使现在不用,新兵训练结束后也是要走的。马连城的苦心,包括许三多在内,很多人不懂,可是他却是懂的。而团长,明显也是懂的。一名连张建那么特殊的兵都果决的赶走了的连长,绝不会是怕触犯规矩的人。
许三多闹的这场风波就算是这样的沉默下去了,如同这沉默的黑夜。黑夜背后隐藏着的,很多是我们肉眼无法看清的。
回到训练营,马连城和罗成下了车。罗成朝马连城道:“连城,我们多久没一起喝过酒了?去我那喝两杯吧。”
马连城头也不回,果断道:“不去。”
罗成拉住马连城的衣服,道:“不行,今天一定要去。”这次,马连城却真的是给他拉住了。罗成笑了笑,又道:“顺便把建兵那愣头青也给叫来吧。”
马连城奇怪道:“我们喝酒叫他干嘛?见到他我还能喝得下酒?他一来没气死我就好了,教出个比他还神奇的兵,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罗成只是笑,也不多说,便唤人去把林建兵给叫到了他的住处。
林建兵听到卫兵的传叫,便知道是有关许三多的事,于是安慰了许三多一声,顾不上他委屈,便急着跑了出去。
去到指导员罗成那里,林建兵急着走了进去,然后看见了连长马连城和指导员罗成。
罗成笑道:“这么快?来来,坐下吧。”
马连城板起脸,道:“他敢坐?这谁教出来的兵?敲门不会,连敬礼叫首长好都忘啦?”
林建兵尴尬了脸走到外面,敲了敲门,听到指导员罗成的应声才又走了进来,接着敬礼喊道:“连长好!指导员好!”
拿着啤酒的罗成苦笑不得,道:“好了好了,坐下吧。连城,看你把建兵给吓的,还不帮忙开下酒。”
马连城抱怨道:“会喝酒还不会开酒啊?”说着,便把啤酒接了过来。
罗成朝林建兵道:“坐下吧,傻小子,愣着干嘛。”
林建兵这才敢坐了下来,张开嘴欲言又止。
马连城突然转过脸来,道:“别以为他像你一样傻,就能老是犯哈。我可声明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再有一次,马上喊他给我滚,滚得远远的,看不见心不烦。”
林建兵的心猛的一松,感动的看着连长马连城,几乎没掉出眼泪来。他知道,许三多这次算是又挨过一劫了,连长马连城不要他走了。
林建兵看着连长马连城,感动道:“连长,谢谢你了,许三多也谢谢你。”
马连城道:“放屁,他能谢我?他如果会谢我就不哭得委屈成那鸟样。你也别谢,谢我干嘛。他是我的兵!”
林建兵终于是流下了眼泪来,在心里反复了好几声谢谢。他突然想起来,连长马连城以前也对他的班长说过,那是我的兵。
许三多在宿舍里哭,盖着被子偷偷的哭,不敢给人家看见,也不敢发出声音来怕打扰到别人。班长林建兵在的时候,会哄他安慰他,可是现在却是没有人了。
林建兵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所以很识趣的没有打扰连长和指导员喝酒。他高兴的回到宿舍里,看见自己的这个兵还在哭,就觉得心疼,看向其他人的时候,玩牌的玩牌,烫脚的烫脚,睡觉的睡觉,没在的没在,就觉得有气。林建兵于是道:“你们怎么都不安慰一下许三多呀?”
在场的除了许三多之外看着自己的班长,然后又各自对望。余波第一个跑了出来,哭丧着脸,道:“班长,您得主持公道啊。许三驴,嗯,就是我们那三驴儿,我们好说歹说,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啊,是多么的灿烂。班长,可是您看,这三驴儿,还是自己偷偷的哭,怕我们把他的眼泪给抢了。容易吗我们。”
林建兵看看许三多,又看看余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接着软下脸来,道:“那辛苦你们了。”说完,便站到许三多的床旁,拉许三多的被子,却发现许三多把被子抓得紧紧的。最后,他自己也觉得无奈,便坐了下来。
林建兵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发现他们又玩牌烫脚了,这次却是没有生气了。得知许三多不用被赶回家,心总之是松下来了。
秦思海无意间发现慕容流年经常跑上楼去,他知道慕容流年不会是想着上去跳楼,如果是的话,也用不着等他去发现了。正因为是知道慕容流年不是想着去跳楼,所以才想不到慕容流年还能干嘛,于是好奇心便更加强烈了。这次慕容流年走上楼去,他便跟在了背后,准备跟踪。
秦思海倒是觉得奇怪,明明上楼顶也没几步路,怎么今天走起来特别漫长似的。再看了前面一眼,却是不见了慕容流年的踪影。难道真的是跳下去了?秦思海急忙跑到楼顶的边缘,往下看去。
蓦的,一个声音突然在秦思海耳边响起,道:“怎么?在找我?”
秦思海回过头去,就看见了熟悉的慕容流年懒散的脸。猛的,他却是感觉心一跳,脚滑了。下面,是距离上面五层楼高的水泥地板。    
第二十六章 曾经往事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星淡,没有月亮,苍穹却是明朗。有一位小男孩和小女孩邂逅于枫树林。风乍吹,枫叶纷纷扬扬,沙沙的声响传荡在耳边。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小男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小男孩走近小女孩,道:“我就是要亲。”接着小男孩就真的是亲上了小女孩。
蓦的,小女孩突然哗的一声哭了起来。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孩急了起来,道:“不哭不哭,不哭我就给你糖糖吃。”接着,小男孩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棒棒糖来。
小女孩双手搓着眼睛,依然是哭。
小男孩自己舔了棒棒糖,赌气道:“再哭就不理你了!”
小女孩果然没有发出声音了,只是依然还是在哭。她哭着道:“妈妈说给男孩子亲了要嫁给他当老婆的。”
小男孩舔着棒棒糖无所谓道:“不哭就让你做我的老婆。”
小女孩泪眼汪汪的看着小男孩,然后就不哭了,硬咽道:“真的吗?”
小男孩道:“骗你是乌龟。”
小女孩道:“那你会当兵吗?我爸爸就是当兵的呢,我最喜欢兵了。我告诉妈妈,以后就要嫁给当兵的男孩子呢。”
小男孩道:“那我去当兵就是了,真麻烦。”
小女孩笑了,脸蛋儿荡漾出了两个小酒窝,接着她若夜中的精灵般,在枫树林中欢快的奔跑起来……
慕容流年看起来并没有救秦思海的打算,他看向天空,像是在回忆着些什么,也许是并没有注意到秦思海的处境。秦思海脚突然一滑,接着迅速伸出脚借了下力,安全回到了楼面。秦思海恨不得把慕容流年踢下去看看,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道:“年哥,你没看见我有难吗?”
慕容流年理所当然道:“看见呢。”
秦思海依然是声音娇得很,道:“那你怎么不救我呢?”
“你没喊救命啊?”没等秦思海抓狂,慕容流年说了一句让他稍微得到心理安慰的话,道,“你都当我的小弟了,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秦思海是有气没地方出,郁闷道:“那倒是。”过了一会儿,他才觉得不妥,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慕容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施展轻功离开了,于是只好朝着空气喊道:“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小弟了!”
在创新突破的口号号召下,部队每年都会搞点新花样。今天,团部就发下了通知,说是新兵连的新兵将会和正规部队进行一场实战演习,改变过去只有成为老兵才能参与实战对抗的旧模式。目的是想通过这样的尝试,看能取到怎样的意外效果。乍收到这消息,新兵们觉得很新鲜,所以迫不及待。而新兵各班班长的老兵却知道,这对新兵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挂着他们脸上的,是愁云浓雾。
新兵连的全体单位是一个营,为了演习需要,被临时称为新兵营。七连的连长马连城却戏称为驴营,那么这一场演习,也即是驴和马的奔跑比赛。这样称也确实不为过,因为和新兵营进行实战对抗的,是团部正规部队三营,一支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综合营。信息小组、步兵连、装甲连、等,应有尽有。而新兵营,只有步兵,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悬殊的“战争”。
秦思海显得很兴奋,越是这种高难度的任务,越是能刺激他的热血与漏*点。马连城却是第一个泼了他冷水,道:“你兴奋什么?急着去抢子弹还是捡大炮?听说过驴能跑得过马的?我告诉你们,我就知道你们不行!”
秦思海也不生气,笑着道:“连长,要不咱们打个赌?”
马连城道:“赌什么?怎么赌?你说。”
秦思海道:“如果我们能打了胜仗你把上次赢了我的烟还给我,成不?”
马连城摆摆手,道:“行啊,如果输了你加倍给我。说好了哈,认准那个牌。别说我不厚道,赢了,我吃亏点自己掏钱请你们喝酒,喝啤酒。是你们哈,不是你。”
这些新兵们接触连长马连城久了,当然知道他们的连长是为了鼓励他们,于是齐齐举起手来敬了个礼,道:“收到!”
可是知道归知道,各班的班长却是知道,一支弱旅,几乎是没有胜利可言的。如果真的说还有胜利,那只是拿来安慰自己鼓励自己的借口而已。
不过,虽然看似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但是他们还是积极在准备着。这两天,重点是灌输战争思想和练习枪械。基本上每个人都格外积极了起来,仿佛心中燃烧着一团熄灭不了的热情。
几天的准备过后,在进行演习的前一天,各连的连长一致通过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协议,那就是赐予七连三班特种小组的番号,让他们充当新兵营的战斗主力,配合新兵营的整体进攻。而七连的连长马连城,则被任命为这次新兵营的战斗指挥官,负责指挥全体进攻。这新兵营的任务是进攻,除了进攻仍然是进攻,不断的进攻,没有防守可言。而在战争前期正规部队三营只能防守,这算是对新兵营唯一的“优待”。
难道这又是一场针对某个人某个班或者各个连的特殊训练?听到这一项战前安排消息之后,几乎所有的人的脑海里都不禁浮现了这个念头。
马连城也许视觉独特能看出本不足人数凑一个班的七连三班的这些人的优点来,但是其他除了用侥幸称他们偶尔拿的成绩之外,是没人认可他们有什么出众能力的。更何况谁都知道,七连三班有一头很笨的驴,笨得没正步都踢不会。还有几头懒驴,凑成的这个班,怎么有能力担任“特种”的称号呢。所以除了是特殊训练以外,已经找不到可以诠释的理由了。当然,质疑归质疑,既然领导不愿意说明情况,他们这群新兵还是懂得保持沉默绝对服从安排的,更何况这是所有连的连长一致同意做出的决定。
许三多显然也知道自己很笨,笨得没有担任“特种”任务的能力,所以他及时找到了连长马连城,道:“连长,我,我可不可以不参加这次演习?”
马连城疑惑的嗯了一声,看着他的这个笨驴兵,等着他的下文。
许三多不敢看马连城,低着头胆怯道:“我,我,怕拖累大家。”
马连城突然吼了一声,道:“给我滚出去!烦死了,别跑来这里给我放屁。你爱哪去死哪去,别来烦我,老子还要制定作战策略呢,烦死了都。”
许三多被吓着了,急忙转身准备离开。马连城突然喊住许三多,道:“那个,把你们班的驴都给我喊来。”
许三多是了一声便离开了,过了不久,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七连三班的人员便悉数出现在马连城的面前了。
马连城扫视了一眼这个懒驴兵,心里是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一看个个那驴样就抓狂。他也懒得看余波那几乎要把衣服挤破的肚子,便朝秦思海随意道:“秦驴子,你说这战该怎么打?”
秦思海认真道:“报告连长,一切服从安排。”
马连城随即怒起脸来,道:“服从个屁服从。”接着他看向慕容流年,道,“懒驴子,你说。”
慕容流年也很严肃,道:“连长,那检……”
马连城立刻挥手打断了慕容流年的话,转过身去度了几下步,又转过身来,道:“行行行了,你们滚吧。还特种驴呢?什么叫特种驴?就是特殊品种的驴,得服务特殊工作要求的。”
众人无语,原来他们的特种驴称号是这样来,原本还以为和军队里的特种部队差不多呢。
余波的眼一白,随即联想到连长马连城是断背山的可能性,而他们,是种马,专门配种的。
林建兵道:“报告连长,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马连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林建兵,道:“你不知道?你们就是可有可无的懒驴笨驴牛逼的驴,到时自由发挥,死活也不要向我报告,也用不着和我请示。”
林建兵肃敬道:“是!”接着,便把他的兵都带走了。
回到楼道口,许三多问班长林建兵道:“班长,我们是做什么的?”
林建兵想了一会,道:“不知道。”
这时,余波一时憋不住突然笑了出来。紧接着,秦思海也忍不住笑了。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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