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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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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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了吧,你且起来,本部院有话问你。”岳肃淡淡地说道。等到牢头起来,岳肃又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刑部大牢里,难道还成了享福之所,又让赌钱,又让叫堂子?”
    “这……这……这都是上面交待的,小的也拦不住呀……”牢头为难地说道。
    “上面交待的?是哪个上面呀,你说给本部院听听。”岳肃冷淡地道。
    “是司狱大人,小的根本不敢管啊。而且,里面这些人都是……都是有来头的……小的一个也得罪不起……”这牢头没有隐瞒,他也知道,事情都明摆着,想瞒也瞒不住。一旦惹火了‘岳阎王’,自己的小命都得不保。
    “本部院现在是领刑部尚书衔,即便不是直管刑部,但监督、问责之权还是有的。把这些人的名姓都给我报上来。”
    “是、是……”牢头苦着脸说道:“这里面的是国舅爷……”
    他指向奢华的牢房,话刚说完,岳肃的眼睛登时就瞪起来了,“谁?”
    “是张国舅……”牢头小心地说道。
    “原来是张国舅。”岳肃看向床上之人,笑道:“国舅爷,不要再藏头露尾了,大家是老相识,为何避而不见呀。”
    张中信本是趴着,现在身份揭破,硬着头皮从床上起来,一脸苦相地冲着岳肃笑了笑,说道:“岳大人,久违了。”
    他现在对岳肃是又恨又怕,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上岳肃,没想到在牢里也没消停几天,又撞上了。
    “国舅爷好兴致,在大牢里还有这般心思,不过也是,这刑部大牢装饰的比我家还要体面,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般待遇。”说着,岳肃又指向下一间牢房,说道:“那里面关的都是谁呀?”
    牢头一一如实点出姓名,里面的都是一些犯官,不过来头都不小,起码也是五品官。要知道,这刑部大牢可不是任谁都能进来的,多少要有一定的身份。
    岳肃让杨奕山记录下来,继续向前走,凡是碰上在牢房内吃喝嫖赌的,必然要寻问一番,记下姓名。
    有此待遇的,也就这前后五间牢房,后面的,都和普通的监狱差不多。看到没有了,岳肃这才问道:“熊廷弼关在那间牢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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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皇上一句话
    (';熊廷弼被投入的是死牢,是在牢房的最里面,牢头前边引路,将岳肃带到一间牢外。
    岳肃向内一瞧,里面的草堆上坐着一位年近五旬的长者。原本岳肃以为,这个熊廷弼既然是武将,肯定长得是五大三粗,可见到其人,才知道,竟是一位文士。
    熊廷弼那是正了八经的科举出身,湖广武昌人,少时家境贫寒,放牛读书,靠着刻苦用功,考上湖广乡试解元,次年中进士。人家这个解元,可是实打实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父亲……”
    “父亲……”
    一见的里面的熊廷弼,熊兆圭与熊瑚大声喊了起来。
    熊廷弼本已听到脚步之声,但没有睁眼,一听儿子与女儿的喊声,双眸立时睁开。他那一双眸子,散发的精光,饱含兴奋之情,“兆圭、瑚儿……你们怎么来了……”
    “父亲,我们求岳大人来救您的,只要岳大人向皇上求情,皇上一定会赦免您的。”兄妹二人激动地说道。
    “岳大人?哪个岳大人?”熊廷弼并未听说过岳肃,不过扫了一眼,已看到岳肃身上的仙鹤补子。
    一品大员,在朝中有数的,熊廷弼基本上都认识,可眼前之人,却真的不认识。如此年纪,就能升到这般高位,是什么人物?他的眸子,紧紧盯着岳肃,岳肃也盯着他,二人对视良久,岳肃拱手说道:“河南巡抚、少保岳肃见过熊大人。”
    熊廷弼这时也反应过来,起身见礼道:“代斩之人,如何敢称为大人,熊廷弼参见岳大人。”
    “熊大人不必客气。”岳肃说着,转头看向老头,一摆手,说道:“把牢门打开。”
    “是,大人。”牢头连忙取出钥匙,将牢门打开。
    牢门一开,熊兆圭与熊瑚第一个冲了进去,抱住父亲大哭起来。岳肃跟着进门,却只是站在一边,等他们父子三人松开,才说道:“熊大人,您的事令公子与令嗳已经对我说过,您是当今将才,国家又是用人之际,若就此处斩,实在是朝廷的损失。本部院打算上呈天听,尽量说情,望皇上能够赦免大人。”
    熊廷弼连忙躬身说道:“大人大恩,廷弼没齿难忘。”
    “大人客气了,听令嗳说,大人驻守辽东之时,曾令鞑虏难越雷池半步,让敌酋闻风丧胆,本部院甚是佩服。鞑子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平原交锋甚是犀利,大人主张防守,现在辽东的孙大人,也是布置关锦防线,旨在固守。但本部院一直认为,一味防御,并非长久之计,大人可有良策,将鞑子一举歼灭。”岳肃直言不讳地问道。这就是一个测验,看你熊廷弼如何回答。
    熊廷弼一向主守的,但岳肃现在问他如何进攻,这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说不成,以明军现在的战斗力,主动出击,根本无法和鞑子抗衡。可此一时彼一时,岳肃是唯一能救他性命的人,人家这是在考验自己,要是拿不出点办法,怎配得上“让敌酋闻风丧胆”几个字。
    熊廷弼思虑良久,终于说道:“若想主动出击,也非不可,却只能待时而动,稳守后攻。我大明不与鞑虏通商互市,鞑虏物产贫乏,一切唯有靠抢,我军扼守宁远、锦州,不让鞑虏越过一步,长此以往,鞑虏无计可施,必然绕路进中原抢掠,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鞑虏兵少,出入不过几万众,每次出兵抢掠,必悉数带上,只要趁鞑虏进中原抢掠之际,以为叶赫部报仇为名,集关锦之兵直取盛京,毛文龙部挥师攻打赫图阿拉,敌城空虚,得手不难,一旦攻破,便尽诛建州女真全族。鞑虏失去根基,便同丧家之犬,万不敢觊觎中原,定急师返回。我军据城而守,朝廷再发兵出关,加以合围,即便不能将鞑虏全歼,也可令其沦为流寇,难成大气。”
    这一想法,熊廷弼也只是估测,不敢肯定是否成功,但生死关头,只能说的斩钉截铁。
    历史上,皇太极曾绕道山西,沿北京抢掠,袁崇焕退兵防守,却未与敌交锋,因此被杀。倘若围魏救赵,直取盛京,不知历史将会如何?要知道,北京城是不可能被攻陷的,努尔哈赤都倒在小小的宁远城下,更何况偌大个北京。而盛京兵少,一旦攻下,此消彼长,历史将重新书写。
    岳肃曾在贵州平叛,也知军事,可以说,要正面与八旗骑兵抗衡,明军必败,但真如熊廷弼所说,等待机会,避实就虚,夺取鞑虏老巢,再慢慢消耗,明军最后必胜。
    岳肃没有再多言,拱手说道:“熊大人,等下岳肃便去面圣,保全大人性命,或许可能,但大人若想官复原职,本部院怕一时难以做到。”
    对于将死之人来说,能苟全性命,已是最大的幸运,和生命相比,官职已经不重要。只要不死,难保有一天,不被再次起用。而且看岳肃的意思,似乎也是如此,等到哪天再动兵戈,就会复起自己。
    这一次,熊廷弼深深一揖,感激道:“多谢大人。倘廷弼能侥幸不死,定不负大人之恩。”
    “熊大人不必如此,本部院这也是为国保贤。”
    岳肃离开刑部大牢,出门的路上,他发现原先聚众赌博和聚众喝酒的那班人,已经各回各的牢房,张中信房间的两个妓女,也都不见,就连房间里的摆设,也开始往外折腾。
    谁不知岳大人的厉害,还敢继续的话,估计就要倒更大的霉。就算现在“知过能改”,也不知岳大人会不会轻饶。
    回到顺天府,岳肃先让杨奕山就今天大牢中所见,拟了份折子,揣到身上,再喊上沐天娇,一道前往‘肃德宫’。
    ‘肃德宫’是岳肃设计的,厉浩然监工修建,所在何处,已经去看过,只是没有进去。完全是中西结合的风格,在整个北京城内,都叫人嗟叹不已。
    来到门前,叫人通报,不一会功夫,里面传旨,请岳肃与沐天娇入内。
    太监引领二人来到最中间的一座城堡,一楼大厅之内,早已摆好酒宴。朱木匠和张嫣在此等候,先行见过君臣之礼,四人落座,由皇上先行动筷,以示宴会开始。
    席间四人边吃边聊,也不知为什么,张嫣总是时不时地夸赞沐天娇。不过现场的气氛倒是很融洽,有说有笑,岳肃又给皇上讲了两个笑话,更是逗得朱木匠哈哈直笑。
    看到时机成熟,皇上的心情很好,岳肃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有个叫熊廷弼的,不知陛下是否听说。”
    “他呀,朕知道,就是那个和王化贞丢了整个辽东的家伙。现在已经被刑部与大理寺定成死罪,赶上哪天,就给砍了。不知爱卿为何提起这个人来。”朱木匠好奇地问道。
    “回陛下,今天早上,熊廷弼的儿女来我家拜年,求臣代为说话,希望面其父亲一死。臣打听了一下这个熊廷弼,听说名声不错,初任辽东经略之时,确实有些本事,令鞑虏难越雷池半步。后来二次任辽东经略,因为经抚不和,王化贞不从其言,才致使辽东全线丧事,虽说有罪,但也是因遭架空,无力回天。臣以为,这种将才,死了实在可惜。”
    熊廷弼有没有本事,朱木匠是不知道的,但他相信岳肃,岳肃既然这么说,那这个人就肯定是有本事的。“按爱卿的意思,还是苟全他的性命,对国有利了。”
    “臣是这样认为的。”岳肃点头说道。
    “大过年的,爱卿难得开口求朕一件事,而且还是为国家社稷。好吧,就赦免于他。爱卿你说,让他出来做点什么呢?”朱由校笑呵呵地说道。
    “现在辽东有孙大人坐镇,当无顾虑,然河南一带,斩龙帮猖獗,且敢行刺微臣,甚是可恶。臣以为,不如暂调熊大人到河南协助臣剿匪。”岳肃如是说道。
    “就依卿家所言。既然要放,大过年的,也就别让他在牢里蹲着了。”朱由校随即喊道:“刘名果!传朕旨意,将熊廷弼从刑部大牢提出,交岳爱卿处听用。”
    皇上一句话,熊廷弼的脑袋也就保住,岳肃本想接着将今天刑部大牢内所见,再奏于皇上,可这时,张嫣却笑呵呵地说道:“岳爱卿,家兄之事,总叫卿家为难,哀家甚是过意不去,今日趁此机会,敬卿家一杯,过往之事,希望卿家莫要介怀。”
    说着,张嫣冲着岳肃举起酒杯。
    皇后的面子,岳肃怎能不买,连忙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卿家为国操劳,为皇上分忧,实乃我大明之中流砥柱,哀家再敬卿家一杯,希望卿家不负君恩,再立勋功。”
    说话间,已有太监将酒斟满,二人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连续两杯下肚,岳肃到了嘴边的话,无奈收了回去。自己毕竟是做臣子的,皇后向他道歉,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这个时候再不识抬举,今天的宴会,难保会不欢而散。
    于是,岳肃转移话题,大家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七十五章 仕女图
    (';午宴结束,岳肃回到府上,唤来杨奕山,将准备好的奏折取了出来,说道:“重岳,你再给我拟一封信,将今天天牢的事写上,投到刑部尚书王之寀那里。他自己下面的事,让他自己处置吧。”
    岳肃不比海瑞,既有刚直的地方,也有圆滑之处,在对于皇家之事上,还是要知道变通的,不然怎会陪皇上做木匠。天牢之内的事情,牵连到国舅,自己都已经放了国舅一马,何必再在小的细节和人家过不去,大事不能含糊,小的事情,就算了吧。皇后的那两杯酒,总不能白敬不是。
    下午时分,熊廷弼带着子女亲自到府叩谢,岳肃告诉他,不日便要前往河南,让他一道前往,府上也没有什么合适熊大人的位置,不如暂且充作幕僚,等到时机成熟,再行保举。'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熊廷弼早就感激不尽,怎么在乎职位,既然是府上的幕僚,岳肃让人给熊家三口收拾房间,就在府上住下。毕竟熊大人现在是破落的很,原先北京的宅子已经被查抄,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大过年的,总不能一家人住客栈吧。
    晚上是家宴,岳肃内外摆了几大桌,女眷在内,男士在外。岳肃则是在前院陪手下人饮酒,熊廷弼父子也在其内。喝到浓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人,岳肃等人一瞧,竟是金蝉。
    一看到金蝉回来,岳肃心中暗惊,料想定是有事,忙起身说道:“金蝉,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了?”
    铁虬也急忙站了起来,朝金蝉看去。
    “回大人,确实有事。”只见金蝉来到岳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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